……


    龐旁到時我已經和雷叔通完了電話順便和許叔講完了我這種瞬間成名的心得,就倆字,淡定。


    有些東西,你不理會也就過去了,先生是從古至今都有的行當,咱就不說額前四顆肉痣鬼穀子,劉伯溫,諸葛亮,等等等等,能人誌士無數,名頭也是分門別類一路進化而來,關於一個『道』字,那都是細化而分,三天三夜都夠嗆能說完。


    這是二十一世紀了,所以我們有了個統稱,洋氣點的,叫陰陽師,通俗點的,叫先生,前麵可以加風水,也可以叫測字,還可以簡單說看事兒……


    為什麽會關注度這麽高呢,一,神秘。二,我是得益於這個叫馬嬌龍的前輩,她的意外出名讓這個行當在某些圈子裏享受到了藝人般的待遇,所以我也算是借著她這杆風兒就在機場被堵了。


    是,即便我起勢了,我也確定自己是做了交運的夢,但這種運,臭不要臉的說一嘴還是很苦惱的,因為我不想被過度曝光,有點被消費的感覺,我也不想讓它商業化,所以,會有些微的不爽。


    晾晾吧,這事兒我也和雷叔說了,他說他會給我處理,過段時間我的事兒應該就淡了。高度誰都想有,我理想的成長模式是赫坤那種,叫出名字別人會知道,不需要炒作,也不需要這種所謂的出鏡率。


    就如同這個讓我沾光的馬嬌龍,我想她也不喜這種曝光,所以之前她的新聞才會出現在網上就被刪除,誰都知道。做這一行,憑的是真材實料,走商業化捷徑,是會被業內人士所不齒的。


    知名度,不是這麽要的,靠臉兒吃飯,咱直接出道不就得了!


    「葆四!」


    龐旁一進院子就撲向了我,抱得我上不來氣兒了才鬆開手前後左右的打量我,「天啊,葆四!你怎麽比以前還瘦了啊!!還好還好,精神看起來還不錯!是不是吃飯不行啊!」


    我笑的有幾分無奈的看她,「我就這體質,從小就這樣。」


    她也是笑著,「薛先生,你對一個易胖體質的人說你吃不胖是不是太殘忍了!!」


    沒等我接茬兒,她捧完我臉又看了看我的頭髮,:「這是染得麽,這個……」


    「少白頭,你以前看我的頭髮才是染得,隻是那陣兒我做的比較隱秘……」


    「從小就染?」


    龐旁擰著眉像是在想,「啊,我就說家裏洗手間的染髮膏是誰的呢!不過,那時候你頭髮不是有點偏亞的麽!我還合計你是故意的呢!」


    「哪啊,是因為不上學後染那個顏色堅持的時間比較久點……」


    我攬著她的胳膊進門,龐旁這氣色是真好,現在也不減肥了,臉圓潤潤的,不需要塗抹腮紅就是粉撲撲的。


    「我跟你說啊葆四,剛才我看新聞沒笑死,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哪個葆四啊,有寫對的,還有寫那個周幽王的褒姒!更搞笑的是一家媒體還把你的名字寫成寶石,這平翹舌都不分了!」


    我沒應聲,這不是正常的麽,我身份證上不是這個名字,又查不到,葆四這倆字叫出去簡單,誰知道究竟是哪個葆,哪個四?


    「你都不知道,我當時點開網頁時正在喝水。結果看到你的照片我就激動的噴了,好在我鍵盤是防水的,不然就報銷了!」


    龐旁一進屋就興奮的和我手舞足蹈的說著,「不過報銷也沒事兒,我高興啊!你太酷了!本來你就白,再加上那發色,戴著個墨鏡,我的天哪……我還以為是哪個歐美範兒的……葆四。你怎麽了?」


    我坐在沙發上看她,扯了扯嘴角,「沒事,你繼續啊。」


    龐旁臉上的笑容褪下去了,有些疑惑的看著我,「不對,你心裏有事兒,不開心啊……是不是做先生不好這麽被曝光?可之前不也有那個最帥陰陽師……啊!你知道她的事兒吧,她是陰陽人啊,你曉得吧,她居然是雙性……你不愛聽啊。」


    我嗯了一聲,遞過水給她,:「別拿人家的身體說事兒,誰都不想那樣。」


    「哦。」


    龐旁接過水杯坐到我的身邊,「我知道,隻是我沒想到麽,以前我覺得她多帥啊,你記得嗎,我還說你一定也會到那高度的,還說要給你寫個小說呢……哎,葆四,你有機會能碰到她嗎。」


    我搖了下頭,「不知道。」


    龐旁喝了點水放下杯子,仔細的又端量了我一陣。「真有心事啊,到底怎麽了,悶悶不樂的,是……想陸二了?」


    我沒吭聲,龐旁倒是篤定上了,「我知道他的事,秦森也說了,他為了救你媽媽。出車禍了麽,不過,我聽秦森講他現在恢復的挺好的,你別擔心,陸二那個人一向喜歡顯擺你的,他要是知道你現在這麽有名氣了肯定會特得意!」


    我嘆出口氣,「胖兒,你出過國吧。」


    「啊?出過啊。」


    龐旁愣了愣。「你指的是什麽國家,我最遠的去過美國,去的夏威夷……」


    「簽證,好辦麽。」


    龐旁盯著我的眼,還是點頭,「還可以啊,旅行簽證,自己要嫌煩旅行社就可以給你搞定了啊。再不濟,也有很多代理機構的啊,怎麽,你要出國?去找陸二啊。」


    沒用我迴答,龐旁就自說自話上了,:「這對你來說都不是事兒啊,陸二家不就這方麵的人埋廣麽,海關關係。出入境關係,我還記得最早溫奇做貿易公司海關有什麽問題都是找陸二幫忙的啊!」


    這個我也有印象,隻是,雷叔在電話裏意思我聽的也明白,他說護照下來了,我隨時取沒問題,但是簽證,就隻能靠我自己。


    雷叔是什麽性格我了解,簡單利落,他明明知道我著急要去多倫多,還這麽說,就是不讓我張嘴,所以,我這心想不懸著都不行。


    「算了,我自己先試試吧。」


    我應了一聲轉頭看向龐旁,「這大半年過得怎麽樣。」


    「我就這樣啊。」


    龐旁大咧咧的,「就是我擔心你出什麽事,怎麽還能產後抑鬱了,給我嚇壞了,我還找秦森讓他去給你看看,他說你不會有事,我這心才算是放了放……」


    秦森?


    我想起生產那晚,他和沈明雅說了很多的話,從那之後。迴老家前他去醫院看我的印象我也有,不過都很模糊,也不記得自己和他說過什麽。


    「秦森還好嗎。」


    「挺好的啊,大多時間在省城。」


    龐旁說著還笑了笑,「偶爾迴來我們還會吃頓飯,我研究出新菜了會讓他提點建議,你,秦森還有陸二都是我的貴人,最早呢,是你給我提供的創意,現在秦森也會就著菜名給我來點靈感。」


    「陸二……」


    我有點沒明白,「陸二幫你什麽了?」


    龐旁捂著嘴笑,「你忘了你懷孕的時候有一次看我寫的東西不停的哭,陸二給我來的電話批了我一頓說我寫的東西太矯情,毫無正能量,他下了死命令給我,說是必須寫出一篇文讓你把那該死的『淚如雨下』給忘了,不然你情緒出什麽問題他就找我算帳,我嚇死了!」


    「該死的淚如雨下?他就這麽和你說的?」


    我那段時間的確是敏感,別說看故事了,就是看個煽情點的小品我都得哭個不停,不知道什麽毛病。


    「哪啊!他是惜字如金,就倆字,改了。聲音沒凍死我,不過我總結出來他心理活動就那意思!」


    龐旁笑著摟住我的肩膀,「你家男人多高冷啊,但架不住我是寫小說的啊,我有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我會揣摩的麽!但他的確是幫到我了,我現在每次都寫兩篇文,一正一反,就相當於雞湯和反雞湯,效果特別好!」


    我輕笑著搖搖頭,並沒有應聲。


    「葆四啊……」


    龐旁嘻嘻哈哈了一陣子就恢復了正經,拉過我的手很認真的看我,「你現在要辦簽證出國,很想孩子吧。」


    嗯了一聲,老實的點頭。


    「那……我可不可以,問個八卦的問題?」


    我斜眼看她。「你從高中開始就八卦,不問八卦問題還是你龐旁了嗎?」


    龐旁差點沒憋住破功,清了一下嗓子,「好!那我就大大方方的問了,你是想孩子比較多,還是想陸二比較多?」


    「陸二。」


    沒猶豫我就出口了。


    龐旁很驚訝,:「這心理不對啊,不是說媽媽生完孩子,就會和老公略微疏遠了嗎……」


    合著這丫頭神神叨叨的是上我這揣摩寶媽的心理了。


    我唿出口氣,「別人,我不知道,我想孩子,每天都得看看寶寶的視頻,但是,我更想陸二,這種想。和想孩子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倚靠,不管我在做什麽,不管我個人怎麽樣,我總是習慣著背後倚著這麽一個人,他不在,我心裏每時每刻都很不安。


    龐旁撓了撓下巴,「孩子和陸二,在你心裏各占百分之多少?」


    我搖頭。「沒有可比性,就是陸二很多,或許,也有原因是我沒有帶過孩子吧,他們一出來,我還沒有好好的看一眼,就被抱走了,我缺席了他們一部分的成長。所以,我是沒有這方麵的迴憶的。」


    緩了口氣,我繼續說著,「迴憶的,也是他們在我肚子裏的場景,我隔著個屏幕看他們,會跟著笑,心裏也很難受,但我知道,他們現在很好,很健康的成長,將來,也一定會迴到我身邊的,可是……我很擔心陸二,我怕他有事,這種心態是不一樣的。」


    龐旁沒在多問,或許也意識到了自己問錯了人,我現在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是個正常的家庭模式啊,寶寶和丈夫都沒在自己的身邊,甚至,我的孩子沒吃過我一口奶,對孩子,我更多的是內疚。對陸二,卻是擔心。


    我說到這些就會難受,龐旁見狀就不敢再問,直說掌嘴,「怪我,我沒事兒瞎問你這些幹什麽!葆四,你別怪我啊,我是看到你的新聞後就興奮的腦缺氧了,所以這說話就不過腦子!」


    「這樣,為了彌補錯誤,你簽證這事兒我給你解決吧,我給你找個靠譜效率高的代辦機構!你看怎麽樣!」


    我睜大眼,「真的,會多有效率?!」


    龐旁胸口拍的很響,「你這麽急,當然是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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