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四!葆四!」


    龐旁迴來時我正坐在臥室的床上發呆,一直在想,想的自己頭都要炸了也沒想出個解決辦法。


    「葆四!!!」


    龐旁挑著嗓門兒拉迴我的神經,:「想什麽呢!!」


    我暈乎的看向她,不自覺的又看了一眼,「今天下班這麽早,我還沒去弄飯呢……」


    「做什麽飯啊!叫外賣就行!」


    龐旁幾步關嚴我的房門,滿眼激動的坐到我身邊,「我今兒是特意早下班的,你猜有什麽事兒要跟你說!」


    「什麽事啊……」


    僵著思維看她,「哦,是不是你爸給你去電話了,說了林大爺的事兒,你放心,這個事兒我……」


    「林大爺?」


    龐旁皺了皺眉,還沒等我繼續張嘴就胡亂的擺了擺手,「哪跟哪啊,是那個藝校的小丫頭片子,讓我哥給搞定啦!!」


    「藝校的?」


    猛地反應過來,是那個嗲嗲的長得一臉無辜的女孩子。


    龐旁捂著嘴偷笑,一副出門就撿到錢的樣子,:「我這事兒一跟我哥說完,再給我哥看了看照片,結果你猜怎麽樣,我哥還真就認識!他就是做藝人統籌的,就是給一些剛出道或者是要出道的小明星聯絡活動,所以藝校還有影視學院的這些新人都特別巴結我哥,當然了,大明星那比不了,那得我哥去聯絡巴結人家,不過這小藝校生,我哥還真沒放在眼裏!」


    「所以,你哥認識?」


    「認識!」


    龐旁點頭。「我哥說她還沒正式出道,現在出道哪那麽容易啊,要麽得有背景要麽得有錢,就是有人捧你,靠自己,那是難上加難,這個小丫頭長得也不是說多出眾,就是看起來比較清純,撐死了拍過些平麵,但能拍那些的多了,她想做還得排號呢。再加上一三流藝校的,想出頭,那不是一般的費勁!」


    我沒聽到重點,「所以呢。」


    龐旁抿著嘴笑個不停,「我就跟我哥大致的說了說你這事兒,我哥對你還印象深刻那就不用說了,你這跟我二姨我哥他親媽還有交情呢,這事兒他哪有不管的道理,在加上陸二他也聽說過,怎麽說也混這麽多年了,什麽都懂些。就說這事兒包他身上,他找那個小姑娘出來吃點飯,什麽就都明白了!」


    說說龐旁就拿出自己的,「至於我哥前麵和那個丫頭聊啥我是不知道,就是我哥給她找出來吃了點飯,那個姑娘說是一開始口風還挺緊,不過幾杯酒下肚,也就知無不言了,你聽聽,我哥錄得後半段……」


    我坐著沒動,看著龐旁鼓搗了兩下。沒幾秒裏麵就傳出一記微醺的男音,「不是哥說你啊,你這看起來又精又靈的怎麽這點事兒都看不明白嗎,人家找你的初衷就是把你當成山寨的使喚做戲了,怎麽你還當真了啊,碰上了還去挑釁,這不是自討苦吃麽!」


    微微蹙眉,聽著龐旁裏滿是委屈意味的女聲接茬,「哥,那我不是想著我年輕麽,那陸總的女朋友怎麽著都比我大好幾歲呢。我差哪啊,再說,我也不是故意要去挑釁的,那不是在商場撞到了麽,誰知道……」


    沒想到啊,她也會正常說話,雖說這音色透著酒精的味道但至少不是糊糊的了。


    「搞砸了吧。」


    龐旁哥的聲音裏還透著那麽一絲絲的苦口婆心,「你就說人家為什麽找你的吧,那晚都發生什麽事了,你第二天為什麽還要說話挑釁人家!」


    這絕對是故意問的,為了龐旁的差事。


    「哎呀,哥,你不是都知道了嗎,還問什麽啊。」


    「你得說清楚哥才能幫你好好的分析分析,告訴你錯哪了,不然下次我敢隨便找你參與什麽活動嗎,你再給我搞砸了呢!」


    這真是也就在喝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嘮了,要是平常一聽就是套話的,目的極其不純。


    「哎!哥,以後我真得靠你多給機會了,本來我以為啊,我是要飛上枝頭了,有人介紹我去見這個陸總的時候我還合計得是個老頭子呢,沒成想,就是我的菜,我是一眼就看上了,就想著我一定要好好的表現,一定要給他拿下,誰知道他上來就扔給我幾張紙,讓我看看好演……」


    「那不就得了,這還不明顯?!」


    「問題是我不想演啊!」


    女聲裏滿是不甘,「要是他長得醜,或者是歲數大,我沒法忍就算了,可我一看他這心裏就開始亂蹦,憑什麽就去便宜別人啊,我又不敢說,看他那嚴肅勁兒還挺害怕的,就想著那先配合唄,反正我怎麽都不虧,他就讓我先去洗澡……然後他那前女友不就來了嗎……」


    她說著還滿是鬱結,「你都不知道那女人什麽樣,我覺得我比她也沒差什麽,眼看著他們倆僵持上了。我就給自己加了一段戲。」


    「什麽戲啊。」


    「哎呀,哥,你別問了,我就想著這生米要是做成熟飯了我就不信我比不上那個女人,看臉兒有什麽用啊,聽那意思是那個女人給陸總戴綠帽子了,這種機會我要是不抓住還等什麽時候啊!」


    龐哥在那邊打了個酒嗝,「所以,這就吃到苦頭了?」


    那女孩子聲音蔫蔫的,「別提了,等那個前女友一走他就翻臉了,說我給他噁心著了,那神情差點沒把我嚇死,把我扔到那裏就迴到臥室去了,我還想去敲門來著,後來有點怕他生氣那樣子,就在沙發上睡了一宿。」


    「那你就沒想走?」


    「不能走的啊,來的時候都說了,要待一整晚的啊,等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出來,說是再讓我繼續演,錢不是問題。就是不許在……哎呀,哥,你懂的吧。」


    「這多明顯啊,那你還挑釁什麽啊。」


    「我就是想不通,既然他們倆都要分手了那我幹嘛不爭取啊,我沒覺得我差什麽,正好在商場看到他那個前女友了,我就想氣氣她,至少給她氣遠點了這對我也沒壞處,我好爭取啊,然後……」


    「然後什麽。」


    女孩子帶起了一絲哭腔,「本來都挺好的,那晚我按照約定去找陸總了,誰知道他看到我戴的表了,就問我哪來的,我說是他前女友送的,他就徹底生氣了,把我表扯過去直接就摔碎了,說是讓我弄髒了,讓我滾蛋,哥,你說這什麽事兒啊……」


    「活該你!」


    龐旁哥雖然說得難聽但是卻用了同情的口吻,「這事兒你就是一開始沒擺明自己的位置,人家找你做什麽,你就老實的做什麽,要不我說你歲數小就看不明白這裏邊事情,還好人家隻是讓你滾了!要是把你後路給你封死了我看你以後怎麽生活!」


    「哥,你別說我了,這幾天我都特別鬱悶了,走的時候還有人威脅我,不讓我亂說話,就隻讓我說陪了那陸總兩晚,哥,我真的特別委屈,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了……」


    「你還不知道你錯哪了,弄點小手段你以為你了不得了啊,特別的low!哥知道你想找個後台的心,但你首先得清楚自己的斤兩,不然類似的虧你還得繼續吃,人家既然找你去做戲,那就說明和前女友還有感情,很深的感情,你還委屈,你就是做夢做的!」


    「哥,你別說了,我現在明白也不趕趟了啊,人家也不能再找我,我也害怕再得罪了他那真就沒……」


    「行了行了,你明白了輕重就好,哥告訴你啊,在這個圈子裏你要是想出頭……」


    長篇大論一出,錄音也隨即終止,龐旁笑的滿眼期待的看著我,「葆四,清楚了吧,這丫頭就是被當槍使得,人家陸二根本就一點都沒看上她!」


    龐旁收起嘴裏還在念叨,「我就說她那個草莓是畫的,一眼就瞅著不對勁兒……就是可惜那塊表了,摔壞了,唉,不過這真相大白了我心裏還真是舒服啊,葆四,你心裏是不是也舒坦了!」


    「葆四!我跟你說話呢!!」


    我扯著嘴角看著龐旁笑笑。「謝謝你了龐旁,為了我的事兒這麽操心。」


    「這算什麽啊,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你能跟陸二好比什麽重要啊,再說這幾天我也看到那新聞了,的確是……不過現在我放心了,看這一個姑娘也就知道後麵的女人都是怎麽迴事兒了,都是假的!」


    龐旁握住我的手,「葆四啊,你一定要相信他啊,要堅定不移的……」


    看著我的眼,龐旁噤聲,「哎呀,差點忘了,最難搞的是你父母啊。現在跟陸二的誤會解除了,你爸媽那邊怎麽辦啊。」


    「天哪,天哪……」


    幾乎不用我張嘴,龐旁自己就分析上了,「這事兒還很難辦啊,你說你爸整出這麽多事,女婿還怎麽跟老丈人相處,再加上你媽,難不成你還得跟你爸媽解除關係……」


    龐旁撓了撓自己的頭,「葆四,我真是想不通。你爸那人很好啊,又有文化,怎麽就能做的這麽絕呢!還有啊,你說陸二那麽生氣,如果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不得跟你爸媽死磕啊,而且這還僅僅是你單方麵的家人,那他自己家人呢,也是個煩吧,最後不得鬧得天翻地覆的啊……」


    「胖兒,我不是說過分手了嗎。」


    龐旁怔了怔。「可是,那不是你單方麵的麽,陸二,同意了?」


    搖搖頭,「沒,他說不放……」


    龐旁嘆了口氣,走過來抱住我的肩膀,「葆四啊,陸二那性格我多少也見識過,我聽說,愛到骨子裏的人就會特別極端,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怕的是陸二真做出什麽事,要是把你父母或者誰弄出事了……哎,葆四,你要怎麽辦啊,你爸媽做的也太絕了,聞所未聞啊。」


    「胖兒,我想的卻不是我父母,這結果既然已經形成,那就是接受,我想的是陸沛。我不想他為了我這麽折騰,他付出的太多了……」


    龐旁不解,「什麽意思?」


    「我愛他,勝過我自己。」


    我什麽都沒有,做先生,資質差,悟性低,陰陽不平,每一步,都走得磕磕絆絆,我一直覺得,我最大的收穫,就是陸沛,有了他,我才會走的順遂。


    說一千道一萬,就是我太弱了,所以需要陸沛給鋪路,這樣的我,又能拿出什麽讓沈明雅還有陸家去認可?


    逼到最後,逼得不就是陸沛嗎。


    龐旁沒答話,隻是微微的抱緊我給我溫暖。


    我希望他好,沒有我,會過的更好。


    ……


    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我媽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我沒接,她又開始給我發信息——


    『我想你應該沒睡,不管你怎麽恨我,我都沒有對你隱藏過我的想法,這件事,我還沒給你二舅說,如果你真的還要做出什麽跟那個姓陸的在一起,那我就隻能讓事情收不了場了,你哪天個跟他走到一起。哪天就是我的死祭。』


    看著沒迴。


    三分鍾後,我媽又給我來了一條,『葆四,媽媽不想把關係和你搞得這麽僵,或許方式不對,但也都是為了你,這幾天我會把工作安排安排,然後出去先租個房子,咱們母女一起住,你去哪我去哪,就當把以前沒來得及相處的時光都找迴來。』


    嗡嗡兩聲,又進來了一條,『葆四,我知道你骨子裏強,薛家的女人都有脾氣,媽媽也不是威脅你,兩三年後等你放下了就會明白媽媽的苦心,一家人,為什麽要因為一個男人搞得支離破碎的呢,你真的想看媽媽死嗎……』


    我咬了咬牙,在黑暗的臥室裏迴了幾個字,『你是想看到我死,對嗎。』


    『當然不是,媽媽知道你不會的,你姥姥說過,你會守護我們一家人的,多想想你姥姥的話,還有你二舅,還有你的理想呢,難道你不想做先生了?』


    心口被扼的窒息。


    我閉上眼,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這焦灼的生活撕開一道出口——


    好像是光著腳在刀刃上行走,鮮血一路,卻又不找不到天堂的大門。


    恍恍惚惚間耳邊仿若聽到一記從天際悠然而出的聲音,猛地睜眼,嘴裏輕聲的念叨,「若遇極苦,放下,便是超脫。』


    ……


    我沒翻到那套內衣,想了很久才想起來,被我塞到北郊別墅我住那屋的犄角旮旯了……


    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特意梳的高高丸子頭時身後傳出小討厭輕戰戰的聲音,「四寶,你真的要這麽做?!」


    「嗯。」


    我應了一聲,迴頭看著躲在床角一側的它,「不然我要怎麽辦。」


    誰能給我拿個主意?


    或者是開悟我?


    小討厭卻隻剩嘆息。


    路過小六的房門時我想了想還是沒有敲門。挎著包直接下樓,上車後撥出了林大爺的電話,主要是道歉,告訴他我這兩天有個大活要做,做完了再聯繫他,時間或許得調整一下,讓他等我的電話。


    林大爺沒多說什麽,一直說沒事兒,能等,讓我先忙我的!


    我沒什麽表情的開著車,直到陸沛住的中海城,門口的保安隻是看了一下車臉就讓我進去了,思維有些飄忽,我看著一棟棟的洋房開到陸沛的家門口,窗戶裏露出橘色的光,明明很近,卻又像是觸不可及。


    微微的做了個深唿吸下車,站到門口摁了一下門鈴,沒用一分鍾,陸沛身著色襯衫西褲的開了門。


    我半垂著眼直接進了玄關,脫鞋時感覺到陸沛的眼神一直在打量我,微一抬臉。卻發現陸沛的眼底有著難麽一絲難掩的驚喜,「打扮了?」


    「嗯。」


    我點頭,「化了個妝。」


    「挺好。」


    他啞著聲應著,又像是昨天在包廂的事全都忘了,他也沒用我哥威脅過我,聲音聽不出什麽太多的情緒。


    我半低著頭跟在他的身後,眼見他坐到沙發上就放下了自己挎著的包,沒多言語,下一步,就開始脫衣服,先是大衣。然後是針織的開衫,最後是襯衫,直到扣子解到胸口,機械的手猛地被一個溫暖的巴掌用力的攥住,「你在做什麽。」


    聲音卻很冷。


    「做你想做的啊……」


    陸沛卻屏著氣站到我身前,「你聽不出老子昨天那是氣話嗎。」


    我垂著眼不看他,「你不是一直想嗎。」


    「但不是這樣。」


    陸沛的手還緊攥著我,聲音微微的壓低放平,「葆四,我是什麽都想要,想娶你,想給你做好的……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心,一絲一毫……我都不想委屈你……嗯?」


    謝謝昨天親打賞的馬車,今天還不上了,最近小敘自己被虐的很慘,雖說文的過程中一直也給親們提醒,文有些虐,口味較重,但小敘自己是在其中感受最深的,打從寫文那天起,小敘就一直想在現實和造夢中尋求一種平衡,當然,文中一定會有很多的不足,或是雷點,請大家多包涵,虐的小敘自己真是肝疼,先去緩緩,今日更完~親們的意見小敘會多多參考,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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