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劉秀一聲令下,漢軍開始對五校軍大營外圍的營堡發起進攻。


    眼瞅著前排的方陣已進入到營堡的射程之內,劉秀猛的一催胯下戰馬,向前直衝出去。


    龍淵、龍準、龍孛三人緊隨其後,跟著劉秀一並往前衝鋒。


    戰馬的速度,遠遠快過步兵方陣的推進速度,很快,劉秀已經超過了最前排的兵卒。


    當他與正前方的營堡還有六十步遠的時候,營堡上麵站起一排兵卒,啪啪啪的弩機齊射聲連成一片。


    要知道五校軍隻是起義軍,以前就算兵卒們有使用弩機,但還遠遠沒達到人手一台的程度。


    現在,連防守外圍營堡的兵卒都人人配備了弩機,由此也可看出劉永對五校軍的資助力度,絕對也是下了血本。


    前方的弩箭飛射過來,劉秀眯縫起眼睛,集中精力,原本快如閃電般的飛矢,漸漸的變得緩慢下來。


    他揮舞手中的赤霄劍,向前連揮,叮叮當當,劍鋒打在箭矢上,脆響聲不斷,一支支的弩箭打著旋,向斜側彈飛出去。


    看到一名漢軍的金甲將領竟然能格擋開己方這麽多的弩箭,營堡內的軍兵們似乎也被嚇了一跳。


    為首的屯長連聲叫喊道:“裝箭!快裝箭!射殺來敵!”


    在屯長的催促下,五校軍兵卒又開始了第二輪的齊射。


    這次,劉秀距離營堡更近,弩箭飛射過來的速度也更快。


    劉秀依舊是連續揮舞手中的赤霄劍,叮叮當當的聲響不絕於耳。


    有一支弩箭,已經是貼著他的臉頰飛過,將他的臉頰蹭出一條紅色的印記。


    沒有再給對方第三輪齊射的機會,戰馬衝刺的速度太快,六十步的距離,轉瞬既至。


    劉秀催馬衝到營堡的近前,他雙腿加緊馬腹,整個人在馬背上站了起來,當戰馬停在營堡土牆前的刹那,劉秀的身影一躍而起,從馬背直接跳到了土牆上。


    這突入起來的變故,把土牆上的五校軍都嚇了一跳。


    劉秀上來之後,赤霄劍向前連刺三劍,隨著噗、噗、噗連續三聲悶響,三名正在重新裝弩箭的兵卒應聲倒地。


    附近的另一邊兵卒急得手掌哆嗦著向弩匣裏裝弩箭,但裝了半天也未能裝進去。


    眼瞅著敵人提著赤紅色的長劍直奔自己而來,他猛然大叫一聲,將手裏的弩機直接砸向劉秀。


    劉秀揮劍,哢嚓,飛來的弩機被一削兩截,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那名兵卒彎腰撿起長矛,嘶吼著持矛向劉秀的前胸刺去。


    劉秀身形一側,沙,長矛的鋒芒貼著他胸前的甲片掠過。


    不等對方收矛,劉秀揮手一劍,直接斬下對方的首級。


    營堡裏為首的屯長看劉秀驍勇,怒聲吼道:“大家一起上,殺了他!”


    營堡內眾人正準備對劉秀展開圍攻的時候,龍淵、龍準、龍孛三人也跳上土牆,與五校軍混戰到了一起。


    他們這裏打得熱鬧,左右兩邊的營堡也都打了起來,穀崇更是一馬當先,已率先攻破了一座營堡,開始向第二排的營堡展開衝擊。


    劉秀一邊與周圍的兵卒作戰,一邊分出精力,盯著五校軍的那名屯長。


    眼瞅著漢軍越來越多的人攻上土牆,己方難以招架,屯長意識到己方已經守不住了,他悄悄跑下土牆,準備穿過營堡跑出去。


    劉秀正盯著他呢,看到屯長跑下土牆,他突然斷喝一聲,身形一晃,縱身從土牆上跳下,直奔那名屯長落去。


    屯長聽聞動靜,抬頭一瞧,陽光刺眼,隱約看到陽光當中混著一條人影。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中劍,橫在頭頂,向上招架。


    當啷!哢嚓!劉秀自身的力道,再加上身體從空中落下的慣性,衝擊力之大,又豈是他區區一名屯長能抵擋得住的?


    屯長手中劍應聲而短,連帶著,半顆腦袋被赤霄劍斬飛出去,隻剩下半顆頭顱的屍體搖晃了兩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向前撲倒。


    土牆下麵,還有不少的五校軍,看到己方的屯長被殺,人們嚇得臉色煞白,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劉秀提著劍,欺身而上,一走一過之間,赤霄劍畫出一道道的紅光,伴隨而來的是一道道噴射出的血霧。


    他從營堡的南側土牆,一直衝殺到北側土牆,死於他劍下的五校軍兵卒,不下十餘人。


    到了北側土牆這裏,舉目再往前看,是一扇木質的小城門。


    劉秀疾步來到城門近前,一劍下去,將門栓斬斷,而後將赤霄劍向地上一插,雙手抓著門板,將城門緩緩拉開。


    他完全是憑借自身的武力,將一座由數十名五校軍駐守的小營堡打穿。


    劉秀沒有理會背後零星的交戰,他出了營堡,又開始向第二排的營堡衝去。


    五校軍的防線,不可謂不完善,對付尋常的軍兵,綽綽有餘,但對付洛陽的精銳之師,而且還是由劉秀親自統帥的精銳之師,的確是有些不夠看的。


    營盤外圍防線的戰報,接二連三的傳入五校軍大營中軍帳。


    坐鎮中軍帳的王彥臉色難看,額頭冒出一層的虛汗。


    他在中軍帳裏來迴踱步,不停地攤著雙手,說道:“洛陽軍的戰力怎會如此強悍,我軍的營壘,又怎會如此的不堪一擊,接連被洛陽軍攻破?”


    在場的主將還沒來得及迴答他的問題,一名兵卒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急聲說道:“稟報將軍,北營外的第一道營壘防線已全部失守!”


    王彥身子一震,目不轉睛地盯著前來報信的兵卒,半晌沒說出話來。


    就在中軍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時,另有一名兵卒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尖聲說道:“稟報將軍,南營外的第一道營壘防線已全部失守!”


    當初己方將士費盡心思,花了那麽大力氣才建造起來的營壘防線,竟然在洛陽軍麵前如同紙糊的一般,這是王彥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


    王彥轉身,走迴到帥案後,一屁股坐了下來,目光呆滯,一言不發。


    一名將領跨前一步,拱手說道:“將軍,我軍所布置之營壘,對劉秀軍已完全不起作用,與其被劉秀軍逐一擊破,不如……不如傳令各營壘的將士,全部迴撤大營,我軍集中兵力,守住營盤!”


    另一名將領急聲說道:“將軍,此戰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馮侖將軍不是已經率部去偷襲劉秀軍大營了嗎?


    隻要馮侖將軍那邊得了手,劉秀軍必然大亂,那時,我軍將士便可全麵反擊敵人!”


    在眾將領們的勸說下,王彥漸漸冷靜下來。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點點頭,說道:“沒錯,此戰,我軍還沒有輸,我軍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五校軍眾將所提到的馮侖,並不是五校軍的人,而是劉永的部下。


    劉永把馮侖派到王彥身邊,既是輔佐王彥,也是方便操控王彥和五校軍。


    表麵上,馮侖是王彥的部下,實際上,王彥根本管不了馮侖以及他的部下,反而很多時候,他都要聽從人家馮侖的意見。


    這次,五校軍在大營外設置諸多小型營壘的主意,就是馮侖想到的。


    另外馮侖還想到,劉秀軍對己方發起進攻的時候,劉秀軍大營內必定空虛,那正是己方進行偷襲的好機會。


    一旦劉秀軍大營被己方攻占,在前麵作戰的劉秀軍將士,又豈有不軍心大亂的道理?


    馮侖的野心很大,他想要的不僅僅是打敗劉秀軍,更想要一舉全殲了劉秀軍。


    不過馮侖的計劃,也導致了他帶走了自己全部的麾下,令其無法協助五校軍防守營盤。


    在馮侖想來,己方的防線布置得那麽嚴密,外麵有大量的營壘協防,裏麵有營盤的營防,即便無法長時間抵擋住劉秀軍,但在短時間內擋住劉秀軍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他終究還是高估了五校軍的戰鬥力,同時也大大低估了劉秀所領導的漢軍戰鬥力。


    劉秀和銚期,一南一北,雙管齊下,逆向推進,勢如破竹,五校軍建造的營壘,一座接著一座的被拔掉。


    戰鬥僅僅一個時辰,也就是剛剛到下午五點種,五校軍營盤外的營壘,已全部被漢軍攻占。


    接下來,劉秀軍和銚期軍順理成章的對五校軍大營展開了南北夾擊。


    此時,五校軍大營裏的將士,有一萬多人,看起來與漢軍的兵力並沒有差多少,但兩者之間的士氣已是天壤之別。


    推進順利的漢軍,氣勢高漲,士氣如虹,反觀五校軍將士,無不是士氣低落,人們皆一臉的恐懼和驚慌,仿佛要大難臨頭了似的。


    這種情況下,五校軍雖有營防做依托,占有地利的優勢,但在雙方交戰的戰場上,已然體現不出來了。


    劉秀和銚期,指揮著漢軍,對五校軍大營發起了猛攻。


    在向敵營推進的時候,漢軍的箭陣一輪接著一輪,反觀從大營裏射出的箭矢,則是稀稀拉拉。


    按理說,攻堅的一方在推進過程中,傷亡都會很大,但此時的戰場,卻展現出了詭異的一幕,推進中的漢軍,傷亡反而遠遠小於守營的五校軍將士。


    在漢軍向五校軍大營推進時,劉秀沒有再頂在前麵衝鋒陷陣,而是留在後方,舉目觀望前方的戰事。


    他眯縫著眼睛,慢慢皺起眉頭,喃喃說道:“有點不對勁啊!”


    跟在劉秀身邊的龍淵、龍準、龍孛相互對視一眼,紛紛提馬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敵營哪裏不對勁?”


    “無論是次況,還是非煙,都有打探到,這支在魏郡作亂的五校軍並不簡單,其內部混有大量的劉永部下。”


    龍淵、龍準、龍孛莫名其妙地點下頭,應道:“是啊,陛下,這有什麽問題嗎?”


    “可現在他們人呢?”


    劉秀說道:“五校軍是群烏合之眾,這不足為奇,但劉永的部下,絕非烏合之眾。”


    說著話,他抬手指向前方的五校軍大營,問道:“可是,劉永的部下,現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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