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像發了瘋似的,屠殺縣府外麵的百姓,吳漢有聽到動靜,問身邊的一名偏將道:“外麵怎麽迴事?”還


    沒等偏將做出迴答,一名兵卒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到了吳漢近前,插手施禮,說道:“大司馬,我軍的弟兄和縣府外麵的百姓打起來了!”吳


    漢揚了揚眉毛,問道:“為何?”


    兵卒迴道:“有百姓偷襲我軍弟兄,將其刺死,兄弟們氣不過,便對百姓們動了手!”


    吳漢冷哼一聲,說道:“此等刁民,死不足惜。”說完話,他根本沒有理會外麵的混亂,轉身走進縣府的大堂裏。


    他的不製止,就等於是默許了漢軍將士對縣府外百姓的屠殺。剛


    開始,漢軍還隻是屠殺縣府外麵的百姓,隨著百姓們嚇得四散奔逃,漢軍在追殺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也殃及了不少其他的百姓。漢


    軍的殺戮,迅速失控,屠殺很快便蔓延到了全城。


    殺紅了眼的漢軍,在新野城內四處亂竄,看到街邊的店鋪,直接撞開房門,衝入進去,隻要是值錢的,方便攜帶的,見什麽搶什麽。店


    鋪裏的掌櫃或者夥計若上前攔阻,漢軍二話不說,持矛就刺。一時間,整座新野城雞飛狗跳,哀嚎聲四起。


    一隊漢軍在城西搶了個盤滿缽滿,每個人都背著一個大包裹,裏麵裝的全都是從大戶人家搶來的金銀器皿。


    他們看到路邊有家小酒館,一隊十名兵卒,也都感覺肚子餓了。為首的隊長甩頭說道:“走!我們去弄點吃的!”十


    名漢兵來到酒館門前,為首的隊長提腿就是一腳。就聽咣當一聲脆響,門閂被震斷,酒館的店門應聲而開。眾


    人紛紛走進酒館裏,酒館的大堂裏空無一人,有幾名兵卒放下肩頭的包裹,疲憊地坐在榻上,邊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邊用汗巾擦拭臉上的汗水。


    其中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兵卒摟抱著懷中鼓鼓囊囊的包裹,咧著嘴笑道:“等這場仗打完,我就可以告假迴真定老家了!”另


    一名漢兵笑道:“小初是準備討婆娘的錢夠了吧?”


    在場的漢兵皆哈哈大笑起來。少年兵卒臉色漲紅,很不樂意地瞪了周圍眾人一眼。漢兵們看了,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漢兵隊長將自己的包裹放在桌案上,打開,邊從裏麵挑出散亂的錢幣,邊說道:“打完這一仗,我是真的想解甲歸田了。”眾


    人詫異地看著他。漢兵隊長說道:“我十五從軍,現在在軍中快十五年了,家鄉是什麽樣子,我都有些記不大清楚。”


    聽聞這話,其餘的漢軍兵卒也都生出思鄉的情緒,氣氛一時間低落下來。隊長向眾人一笑,說道:“行了,現在說這些尚早,這一仗,還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呢。”說著話,他點著兩名兵卒,說道:“小武、小初,你二人去廚房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吃的東西了!”


    “是!”兩名兵卒雙雙站起身形,邁步向後廚走去。兩


    人剛走到門前,聽見門後有悉悉率率的聲響。兩人對視一眼,小武立刻端起長矛,沉聲喝道:“什麽人?出來!”聽


    聞他的喊喝,正在休息的漢軍們紛紛起身,順帶著,將武器也都拿了起來。隨著房門緩緩打開,從門後走出來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人。他


    擺著手,顫聲說道:“各……各位軍爺,別……別誤會,小的不……不是縣兵,是……是店裏的掌櫃……”


    眾漢兵上一眼下一眼仔細地打量著他。中年人穿著麻衣麻褲,還打著補丁,隻看他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不是富貴之人。


    而且這家小酒館地處偏僻,規模也小,估計平日裏也賺不了多少錢。


    漢兵隊長將端起的長矛慢慢放下,冷哼一聲,問道:“你是這裏的掌櫃?”


    “是……是的!軍爺!”


    “會做飯嗎?”


    “會!”“


    行,你去給我們弄點吃的,如果你做的飯菜能讓我們滿意,我們可饒你一命,如若不然,嘿嘿……”漢兵隊長怪笑一聲,沒把後麵的話說完,隻是不懷好意地拍了拍手中的長矛。


    中年掌櫃點頭如搗蒜,急聲說道:“各位軍爺稍等,小的這就去備酒菜!”說完話,他向眾人連連點頭哈腰,退迴到廚房裏。


    漢兵隊長向小武和小初二人揚揚頭,兩人會意,各提著長矛,跟著掌櫃進入廚房,在旁監視,提防他在酒菜中動手腳。掌


    櫃的做起飯菜,速度很快,時間不長,他弄出來五盤菜,還煮了一大鍋的粟飯,另外他又搬來兩壇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漢兵們近前。


    眾漢兵早就餓了,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酒菜,二話不說,甩開腮幫子便開始大吃起來。漢


    兵隊長邊吃著邊囫圇不清地說道:“掌櫃的,還別說,你這手藝真不賴!”


    掌櫃的躬著身子,站在旁邊賠笑,說道:“隻要各位軍爺滿意就好!滿意就好!”漢


    兵隊長笑了笑,隨口問道:“掌櫃的這麽好的手藝,平日裏的生意還不錯吧?”


    掌櫃的欠身說道:“托軍爺的福,勉強還可以糊口!”


    漢兵隊長抬起頭來,衝著他嘿嘿一樂,用筷子點了點他,說道:“沒說實話!”


    “軍爺,小的……”他話音未落,叫小武的漢兵突然站起身形,轉身就是一腳,狠狠踹在掌櫃的肚子上,把掌櫃的踢得向後連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武不依不饒,跟上去,又連踹了好幾腳。直把中年掌櫃踢得抱著腦袋,滿地翻滾。漢


    兵隊長放下碗筷,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形,走到中年掌櫃近前,提腿踩住他的胸口,說道:“今天我們殺的人已經夠多了,不想再殺人,隻要你肯把錢財乖乖交出來,你的命,就保住了!”中


    年掌櫃被打得口鼻竄血,他聲音微弱,斷斷續續地說道:“軍爺,小的真的沒錢,平時,隻是靠這家小店糊口啊……”


    漢兵隊長哼哼冷笑兩聲,聳聳肩,說道:“骨頭硬是吧,那就打到他骨頭軟為止!”說


    完話,他不再理會掌櫃,坐迴去繼續吃飯。另有兩名兵卒起身,來到掌櫃的近前,拳打腳踢。中


    年掌櫃剛開始還能忍住,過了一會,他禁不住發出哎哎的痛叫聲。就在兩名漢兵把掌櫃的往死裏打時,小酒館的後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人,大聲喊道:“住手!別打了!”看


    到從後門出來的這位,在場的漢軍都愣住了。這是一位年芳二八的姑娘,不僅模樣生得俊俏,而且細皮嫩肉,嬌嫩的肌膚,抓一下仿佛都能掐出水來。啪


    嗒!一名漢兵張大著嘴巴,呆呆地看著那個姑娘,手中的筷子不自覺地掉到桌子上。


    漢兵隊長率先迴過神來,眼睛一亮,興奮道:“好個小美人!看來,今日咱們兄弟是有福了!”


    中年掌櫃見狀,激靈靈打個冷顫,他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護在那名姑娘近前,驚慌失措地看著眾漢兵,說道:“各……各位軍爺,開開嗯,放過小女……”


    “去你娘的!”漢兵隊長一腳把中年掌櫃踢出去,三步並成兩步,來到那姑娘近前,笑嘻嘻地說道:“大爺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小美人!”說


    著話,他伸手直接向姑娘的胸前摸去。姑


    娘俊臉通紅,倒退一步,揮手一嘴巴,狠狠拍打在漢兵隊長的臉上。這一巴掌,讓哄笑的漢軍兵卒都停止了笑聲。“


    菲兒,不得對軍爺無禮!”中年掌櫃訓斥一聲,踉踉蹌蹌地來到漢兵隊長近前,結巴道:“是……是小女無禮,軍爺……”


    噗!中


    年掌櫃話到一半,說不下去了,原來漢兵隊長手中的長矛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


    “阿翁!”姑娘尖叫一聲,向中年掌櫃撲了過去。漢兵隊長抽出長矛,向旁一丟,伸手把姑娘的腰身抱住,嘿嘿陰笑道:“他娘的,敢打老子,今日看老子怎麽折騰你!”說著話,他把姑娘強行抱起,穿過後門,直奔後院而去。姑


    娘死命的哀嚎、掙紮,但是沒用,她一個弱女子,力氣怎能比得過男子,何況對方還是精於訓練的漢軍。


    看著隊長抱著姑娘去了後院,在場的漢兵互相看看,有幾人興高采烈地也向後院跑去。另幾名漢軍也跟著走了過去,那個十六、七歲的漢軍少年則呆呆坐在塌上。一


    名二十多歲的青年衝著他齜牙一笑,說道:“小初,你還坐在這作甚?走吧,哥領你去開開暈!”說著話,拽著他的衣袖,把他拉起,向後院走。


    “我……我……”“


    行了!我們從軍的,有今天,沒明日,你這輩子還沒碰過女人呢吧?你小子運氣好,第一個女人就長得這麽水靈,哈哈——”小


    初麵紅耳赤,不過還是跟著同伴走進後院。後


    院的地上,散落著從姑娘身上撕扯下來的布條、碎片,後院裏麵的房間裏,傳出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有漢兵們的嬉笑聲,喘息聲。


    這隻是新野城的一角罷了。以


    吳漢為首的漢軍攻破新野後,殺死了縣令牟陽,殺光了縣府全部的官員,以及縣兵和參與城防的百姓,更是對新野城內的百姓展開了血腥的大屠殺。吳


    漢是中國曆史上的名將,但名將身上不代表沒有汙點,屠城新野,這絕對算是吳漢的汙點之一。當


    然,吳漢這麽做也是有原因的。最主要有兩點,其一是牟陽的拒不投降,其二,是新野百姓對漢軍的抵抗。


    這兩點極大的激起了吳漢的怒火,另外,吳漢也得考慮,己方的將士就這麽多,而要攻打的城邑卻數以十計,如果接下來每座城邑都效仿新野,頑強抵抗,這一仗己方要打到什麽時候?又要傷亡多少的將士?所以他必須得做到殺雞儆猴,敲山震虎,讓己方接下來要攻打的城邑,不敢像新野這樣,頑強抵抗漢軍。


    同一件事,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去分析,得到的結論也截然不同。站在新野百姓的角度上看,吳漢殘暴,簡直滅絕人性,倘若站在吳漢的角度上看,他又不得不這麽做,以強硬血腥的手段,來最大限度的打擊南陽乃至整個荊州地區百姓的抵抗意誌。


    但不管怎麽說,此事給吳漢留下了極大的汙點,也讓得知此事的劉秀大為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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