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正和徒弟說話的管嬰,會突然出手,一記飛劍甩了出去。在場的眾人臉色同是一變,下意識地舉目向佩劍飛行的方向看去。


    佩劍飛入樹枝當中,耳輪中就聽當啷一聲脆響,剛剛沒入樹叢中的佩劍反彈迴來,打著旋掉落下地。與此同時,樹枝當中飛身落下一人,正是手持赤霄劍的劉秀。劉


    秀也沒有想到,管嬰的耳力竟然如此敏銳,許汐泠隻稍稍晃動了一下,便被他聽出了異常。


    看到從樹上落下的劉秀,管嬰嘴角揚起更高,欺身上前,向劉秀直衝過去。


    見管嬰來勢洶洶,劉秀想都沒想,一劍向前橫掃。管


    嬰身子向後一仰,雙腳踩著地麵,上半身卻幾乎與地麵平行,這一記鐵板橋的功夫,將劉秀掃來的一劍化解於無形。


    他的手在地上一劃,將落地的佩劍抓起,而後挺直身形,唰唰唰的向劉秀連續刺出三劍。


    太快了,快到三劍仿佛是在同一時間刺出去的。劉秀使出了全力格擋,叮叮叮,他接下管嬰的三劍,人也被逼著退出了三大步。管


    嬰身形一晃,仿佛鬼魅一般飄到劉秀的身側,劍鋒橫切,斬向劉秀的腰身。


    後者立劍格擋,哪知管嬰這一劍隻是虛招,真正的殺招是下麵的一腳,猛踹劉秀的下體。


    劉秀深吸口氣,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蹬,整個人向後倒射了出去。


    管嬰一腳踢空,立刻又箭步上前,佩劍在空中挽出一朵劍花,鋒芒刺向劉秀的胸口。劉秀向後倒掠的身形還沒來得及穩住,管嬰的劍就已經到了他的近前。無


    奈之力,劉秀豎立起手中劍,擋在自己的身前。當啷!佩劍的鋒芒狠狠刺在赤霄劍的劍身上,爆出一團火星子。劉秀雙腳貼著地麵,向後又倒滑出兩米多遠。等


    他穩住身形後,感覺自己持劍的手掌都被震得又酸又麻。管嬰的這一身武藝,當真是到了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地步。劉


    秀竟然能接下自己連續的快攻,管嬰也是頗感意外,就武藝而言,自己的這些徒弟當中,恐怕還真沒有誰能比得上劉秀。


    管嬰隨手甩了甩手中劍,說道:“如此年紀,能有這樣的武藝,著實不錯,可惜,你這次遇到的人是我!”說


    話之間,管嬰提著佩劍,向劉秀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劉秀雙目一眯,暗暗咬牙,非但未退,反而還持劍反衝上來。


    等到兩人快要接觸到一起的時候,劉秀的身形在地上畫出一條弧線,由管嬰的身側一閃而過,繞到他的背後,一劍刺向他的後心。此


    時劉秀使出了全力,速度已經達到了他的極限,不過在管嬰這裏,還是不夠看的。管嬰腰身一擰,隨手向後揮出一劍。


    當啷,劉秀的殺招被他輕描淡寫的化解,而後他順勢側踢了一腳。


    劉秀深吸口氣,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推住劍身,以赤霄劍的劍麵格擋管嬰的側踢。在管嬰的腳點在劍麵上的瞬間,劉秀感覺似有千鈞之力席卷而來。他的雙腳離開地麵,向後彈出一米多遠,落地後,他的雙腳又貼著地麵,向後倒滑出好長一短距離,而後他身子後仰,又連退了好幾步,這才算把管嬰側踢一腳的力道全部卸掉。


    不給劉秀喘息的機會,管嬰三步並成兩步,來到劉秀的近前,身形一躍而起,人在空中,狠狠向下刺出一劍。


    鷹擊!劉


    秀不敢抵其鋒芒,身子向旁翻滾,險險躲避開管嬰這一劍,當管嬰再次追上前時,劉秀從地上躥起,同時一把泥土向管嬰的麵門狠狠打去。又


    是這一招!管嬰都差點氣樂了。


    他抬起手掌,擋在自己的麵門前,啪,飛來的泥土全部打在他的掌心上。他剛把手掌放下,劉秀已直衝上前,一劍刺向他的脖頸。


    管嬰向旁閃身,同時右腿向旁一掃,他的右腳尖正勾在劉秀的腳踝處。


    劉秀站立不住,身子向前飛撲出去。他摔落在地的瞬間,管嬰如影隨形的到了他的近前,手中劍對準他的脖頸便要劈砍下去。還


    沒等劉秀向旁翻滾閃躲,一道寒光直奔管嬰的太陽穴飛射過來。


    管嬰冷哼出聲,手中劍向外一挑,當啷,飛射過來的匕首打著旋,彈飛到空中。關鍵時刻,是許汐泠甩過來的一刀。管


    嬰扭頭,看向業已從樹枝上跳下來的許汐泠,臉上露出猙獰之色,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也不用急!今日,我讓你二人一起上路!”


    說完話,他理都沒理許汐泠,向劉秀狠狠揮出一劍。劉


    秀雙手握劍,全力砍出,與管嬰硬碰硬的對磕了一劍。


    當啷!這一聲巨響,真仿佛晴空霹靂一般,就連周圍的四阿死士們,都被震得兩耳嗡嗡直叫,耳膜如同針紮般的疼痛。


    劉秀身子倒地,向後翻滾出去好遠,等他停下身形,從地上站起時,兩隻握劍的手都在抖動個不停。


    管嬰嗤笑一聲,抬步正要上前,突然他的身子頓住,低頭一看,自己佩劍的鋒芒,多出個豁口,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劍身上還出現了好幾條裂痕。他


    所用的佩劍,也是經過千錘百煉的精鋼打造而成,削鐵如泥,他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一直使用這把劍,戰無不勝,沒想到,今日竟然損壞在劉秀的手裏。


    他看向劉秀的眼神幽暗,其中隱隱閃爍著寒光,凝聲說道:“今日,你必須死!你的劍,我要定了!”劉


    秀所用的佩劍是赤霄劍,這並不是秘密,相傳赤霄劍乃當年劉邦的武器,劉邦也正是用赤霄劍斬殺的白莽。不


    管這個傳聞是真是假,但今日來看,赤霄劍的確是把世間罕見的神兵利器。


    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劉秀即便不是管嬰的對手,但他的氣勢也絲毫不輸管嬰。他強忍著雙手的疼痛,衝著管嬰冷笑著說道:“如果你真有那個本事的話!”“


    豎子找死!”管嬰斷喝一聲,箭步向劉秀衝去,這次管嬰業已使出了全力,速度之快,仿佛一顆流星。劉秀集中精神,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對方。


    生死關頭,劉秀似乎也激發出了身體裏的潛能,原本在他眼中奇快無比的管嬰,突然間,漸漸的慢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不僅能看清楚管嬰的動作,甚至連管嬰全力前衝時,頭發的飄動,汗毛的抖動,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天地間突然隻剩下了自己和管嬰兩個人,他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一切。劉


    秀自己沒有發覺,此時他的雙眼,都在隱隱閃現著淡金色的光彩,很是怪異。


    直奔他而來的管嬰可是看到了,心頭一震,不明白為何劉秀的眼睛突然冒出了金光。


    他的詫異,也讓他的動作稍微僵硬了一下,也就是這一瞬即逝的空檔,被劉秀敏銳的察覺到了。機


    會來了!劉秀突然單腳跺地,向前直射了出去,劍在前,人在後,劍到了,人也到了,一劍直取管嬰的心口。劉


    秀隻是拚盡全力的刺出一劍,可是在周圍眾人的眼裏,劉秀的動作突然間快得不可思議。


    管嬰亦是心頭大驚,不由自主地倒吸口涼氣。他急忙向旁閃躲,就聽沙的一聲,赤霄劍由他的身側急刺過去,劍鋒將他的衣袖劃開一條口子,險些傷到他手臂的皮肉。


    要知道管嬰在三十歲之前,能傷到他的人就已經很少了,現在他已五十開外,二十年間,他與人對戰過無數次,別說傷到他的人,即便是能沾到他衣邊的人都屈指可數。可


    是這次,他卻險些傷到劉秀的劍下,衣袖還被劃開一條口子。在場是四阿死士們無不是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瞠目結舌,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劉秀明明不是管首領的對手,怎麽突然之間,他如同換了個人似的,不僅動作快了,出招快了,而且還把管首領的衣袖挑開了,難道之前他一直在隱藏實力?一


    劍不中,劉秀順勢掄出一腿,橫掃管嬰的小腹。管嬰大喝一聲,身形一躍而起,人在空中,居高臨下的劈砍一劍,直取劉秀的頭頂。劉


    秀抽身而退,向後掠出三米開外。


    管嬰落地,怒吼一聲,蹬步上前,劍鋒直取劉秀的眉心、哽嗓和胸口。三劍連出,劍劍都是殺招。劉秀身形後仰,向後退避。同


    樣是向後退避,但現在劉秀表現的絲毫沒有倉促之感,反而是遊刃有餘。


    此子斷不可留!管嬰見狀,暗暗皺眉,劉秀先前的實力根本沒有這麽厲害,可是在自己的緊逼之下,似乎是激發出了他身體裏的潛能,讓他如同脫胎換骨了一般。事


    實上,也的確是這樣。劉


    秀服食過金液,但金液並沒有被他的身體全部吸收,如果一下子全部吸收幹淨,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了。在


    生死關頭,巨大的壓力之下,金液在他體內發酵,被他的身體進一步的吸收,這才有了劉秀此時瞬間的質變。


    管嬰一連向劉秀搶攻了十八劍,劉秀時而後退,時而左右躲閃,看似險象環生,好像隨時可能傷在管嬰的劍下,實則劉秀所作出的躲閃,都是恰到好處,既不被對方所傷,又不多浪費一絲一毫的力氣。這


    時候,反倒是管嬰的腦門冒出一層虛汗,不是累的,是被劉秀的表現驚嚇的。就


    在管嬰一個勁的搶攻,劉秀左躲右閃不斷避讓的時候,管嬰的那名徒弟,悄然無息的接近到兩人交戰的邊緣。等


    劉秀閃到他的麵前,剛好是背對著他時,他立刻意識到該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他瞅準機會,無聲無息地向劉秀的後心刺出一劍。


    此時,劉秀的注意力都在管嬰身上,根本沒想過自己的背後會有人出手偷襲,對於黑衣人這的一劍,他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當


    觀戰的許汐泠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再想提醒劉秀,已然來不及了。耳


    輪中就聽噗的一聲,利刃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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