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煙才投靠劉秀多長時間,卻也得到了個美人的封號,即便隻是個虛名而已。而許汐泠跟了劉秀這麽久,最後卻隻得了個掖庭令的職位。雖


    說掖庭令也很有實權,而且還掌管著皇宮詔獄,但這並不是許汐泠想要的。對於向劉秀推薦自己的郭聖通,許汐泠恨得牙根癢癢。原


    本許汐泠是想站在郭聖通這一邊的,可郭聖通竟然如此待她,讓她徹底改變了自己的立場。聽


    聞陰麗華的發問,許汐泠苦笑,說道:“夫人誤會了,汐泠現在任掖庭令。”


    陰麗華對此頗感意外,臉上也露出詫異之色。許汐泠一笑,說道:“掖庭令還挺好的,雖然事務繁雜了些,不過能幫到陛下,汐泠已很知足了。”許


    汐泠的心思,陰麗華早就看出來了,可許汐泠最終隻得到了掖庭令這個職位,卻是讓陰麗華萬萬沒想到。許汐泠話鋒一轉,含笑說道:“還是不要說汐泠了,剛剛陛下召集三公九卿,於宮中商議要務,夫人可知,陛下與三公九卿商議的是什麽?”陰


    麗華莫名其妙地搖搖頭,她哪裏知道劉秀和大臣們商議了什麽。許汐泠直截了當地說道:“陛下和諸位大臣商議的是立後之事。”啊


    !原來如此!陰麗華看著許汐泠,沒有說話,她也不清楚,許汐泠對自己說這些是何用意。許


    汐泠含笑說道:“掖庭令雖微不足道,但也有一點好處,就是消息靈通。”稍頓,她又繼續道:“按照陛下的意願,是想立夫人為後。”


    陰麗華吸了口氣,身子也隨之一震。許汐泠又道:“可惜,大司馬、大司空等大臣,都與陛下意見相左。大司馬、大司空皆認為,陛下在征戰河北期間,郭貴人有陪王伴駕之功,理應立郭貴人為後,夫人以為呢?”“


    立後之事,理當由陛下定奪。”陰麗華眼簾低垂,語氣平定地說道。許


    汐泠目不轉睛地看著陰麗華,過了好一會,她幽幽說道:“郭貴人不僅有真定王做靠山,而且還得到朝中大臣、軍中將士們的普遍擁戴,現在更懷有陛下的子嗣,立後之事,夫人爭不過她。”陰


    麗華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釋懷。


    她說道:“陛下在河北近兩年,郭貴人有陪王伴駕之功,而我遠在南陽,自然無法與郭貴人相比,立郭貴人為後,也理所應當。”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夫人真的甘心嗎?”許


    汐泠走到陰麗華身邊,跪坐下來,說道:“當年,在陛下最落魄之際,夫人不棄,嫁於陛下,現在陛下功成名就,郭氏卻要為後,夫人甘心嗎?”甘


    心嗎?陰麗華當然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她也改變不了什麽。


    郭聖通有真定王做靠山,又得到朝中大臣、軍中將士的支持,她又能如之奈何?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許


    汐泠說道:“現在,無論從哪方麵講,夫人都比不過郭氏,如果夫人執念後位,即便深得陛下寵愛,恐怕也會適得其反,隻會讓陛下深感為難。


    “倘若夫人能主動退讓,這反而會增加陛下的愧疚之情,對夫人也會越發的寵愛。陛下欲得天下,從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夫人若想得到後位,也應不計較一時之得失,而要做長久打算才是。”


    見陰麗華吃驚地看著自己,許汐泠笑了笑,說道:“這是汐泠的一番肺腑之言,倘若夫人認為汐泠是替郭氏做說客,那麽,夫人就當汐泠什麽話都沒說過,如果夫人認為汐泠的話還有些道理,望夫人三思而行,切勿操之過急!”


    許汐泠跟隨劉秀這麽久,耳濡目染,即便不會打仗,現在也磨練成戰術高手了。皇


    宮雖不是戰場,但卻猶如戰場,各方角力,猶如群雄逐鹿,戰場上的很多謀略,都是可以用在這裏的。


    陰麗華對上許汐泠坦蕩的目光,過了片刻,她正色說道:“我相信汐泠。”


    突然聽聞這話,許汐泠也是愣了一下,而後她站起身形,向陰麗華福身施禮,說道:“汐泠打擾夫人了,汐泠先告退!”說著話,她打算退出大殿。陰


    麗華突然開口說道:“陛下召集群臣,除了商議立後之事,應該也說了欲北上河內,平定匪患之事吧?”許


    汐泠怔怔地點了下頭。陰麗華說道:“陛下希望我能伴駕同行,我會請陛下一並帶上汐泠。”


    “多謝夫人!”許汐泠麵無表情地再次向陰麗華福身施禮,而後,退出大殿。等她出了西宮,嘴角自然而然地揚起。相


    較於郭聖通而言,陰麗華要可靠得多,至少她懂得知恩圖報。而郭聖通……想到郭聖通,許汐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郭


    聖通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卻偏偏向陛下推薦自己擔任掖庭令之職,看似為自己謀得一個不錯的差事,實則就是在借機除掉自己這個隱患,得到天子的專寵。許


    汐泠嘴角勾了勾,冷笑出聲。你不讓我有好日子過,你自己的日子也別想好過。即便你得到了後位,又能如何?一個不受天子寵愛的皇後,還不如普通嬪妃呢!


    劉秀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才剛剛稱帝,他的後院就已經是‘戰火紛飛’。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後宮有那麽多的女人。


    不日,劉秀離開洛陽,去往河內的懷縣。與劉秀同行的有執金吾賈複、衛尉李通,另外,還有陰麗華、花非煙、許汐泠陪王伴駕。


    河內太守寇恂,得知劉秀到來的消息,領郡府官員,出懷城十裏迎接。見到劉秀後,寇恂等官員紛紛跪地叩首。劉秀上前,將寇恂攙扶起來。


    寇恂頗感難為情地說道:“這次都是微臣在河內辦事不利,導致修武、獲嘉二地遭受賊軍襲擊,糧草損失慘重,還請陛下降罪!”


    劉秀說道:“此事非子翼一人之過。我們先進城說話!”“


    陛下請!”


    寇恂在懷城城內早已為劉秀備好臨時的行宮。其規模自然無法與洛陽皇宮相提並論,但在懷城,行宮已經是占地麵積最大的一座宅邸。


    進入行宮,陰麗華與花非煙、許汐泠去了後院,劉秀留在前庭,接見郡府官員。大致了解了一番河內的情況,劉秀便讓郡府官員們退下了,隻留下寇恂、賈複。沒


    有其它人在場,劉秀直言不諱地說道:“子翼,我這次到河內,其一是督導平賊之事,其二,我是打算悄悄去一趟平原郡。”


    寇恂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陛下要去平原郡?”劉


    秀點點頭,說道:“平原太守伏湛,是位難得的人才,此行,我要親自請他,入朝為官。”寇


    恂說道:“陛下何不派人前往?”


    劉秀把他不得不親自前往的理由向寇恂講述了一遍。伏湛本身還在其次,主要是伏湛這個人的影響力太大了,倘若把伏湛拉攏到己方這邊來,不知能贏得多大士大夫的心。反之,若是讓伏湛被劉永收為己用,對己方將十分不利。寇


    恂聽後,若有所思地緩緩點了點頭,可是緊接著他又眉頭緊鎖地說道:“陛下,劉永稱帝之心,昭然若揭,現在他必定視陛下為眼中釘、肉中刺,陛下此行平原郡,實在太過兇險。”


    其中的危險,劉秀自然心知肚明,他說道:“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像伏湛這樣的人,值得我去冒這個險。”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寇恂還是覺得不妥。他麵色凝重地說道:“還望陛下三思而行啊!”劉


    秀說道:“我意已決,子翼不必再勸我。”寇


    恂暗暗咧嘴,陛下是以討賊的名義來的河內,倘若陛下偷偷去往平原郡,真出了意外,滿朝文武找不到陛下,就得來向自己要人,到時候,自己拿什麽交人啊?看


    出寇恂的顧慮,劉秀笑道:“子翼放心,劉永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會親自去往平原郡,此行固然危險了些,但隻要小心謹慎一點,不會有事發生。”


    寇恂苦笑,反問道:“倘若伏湛早已投靠了劉永呢?陛下前去平原郡,豈不是自投羅網?”劉


    秀笑了,說道:“伏湛可是伏生之後,即便他已經投靠劉永,我親自去請他,他也不會把我交出去。”


    就算他不為他自己的名聲考慮,也得為他先祖的名聲考慮。伏生之後,又豈能做出這種小人行徑?看


    劉秀態度堅決,寇恂無奈地歎口氣,又琢磨了半晌,問道:“陛下若去平原,河內這邊當如何?”


    劉秀目光一轉,看向賈複,說道:“我不在期間,君文可代我主持局麵。”賈


    複拱手說道:“陛下,微臣當隨陛下,一同前去平原!”


    劉秀搖頭,說道:“此行,人數不宜太多,否則,反而容易暴露。”賈


    複和寇恂對視一眼,眉頭皆是皺成個疙瘩。劉秀樂嗬嗬地說道:“有次元,還有龍淵諸人陪我,足矣。”將


    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做好安排,劉秀迴到後院。


    他走進陰麗華的房間,舉目一瞧,不僅陰麗華在,花非煙和許汐泠也都在。見劉秀從外麵進來,三女一同起身,福身施禮,說道:“陛下!”


    劉秀向花非煙和許汐泠點下頭,然後快步走到陰麗華近前,將她拉起。陰麗華問道:“陛下打算何日去平原郡?”“


    也就這一兩日。”劉秀說道:“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臣妾與陛下一同前往。”


    “這……”劉秀是想把陰麗華留在懷城的。在賈複、寇恂麵前,他說得輕鬆,實則此行還是兇險萬分,他不願帶著陰麗華隨自己一同去冒險。


    陰麗華正色說道:“陛下是帶著臣妾一同離的京,陛下要去哪,臣妾就要去哪。”


    許汐泠立刻接話道:“有夫人同行,一路上,陛下可以更好的隱藏身份,汐泠和非煙也可以裝扮成夫人的侍女。”


    劉秀仔細想了想,覺得許汐泠說的也有道理,他對陰麗華意味深長地說道:“麗華,此行兇險又辛苦……”他


    話音未落,陰麗華正色道:“臣妾不怕。”劉


    秀與陰麗華對視片刻,轉頭對許汐泠和花非煙道:“汐泠、非煙,你二人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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