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一人,獨自與眾多的大槍兵廝殺到一起,短時間內的交戰還好,可戰鬥的時間一久,他也受不了。隨


    著戰鬥的持續,雲集過來的大槍兵越來越多,更要命的是,其中還有人認出了劉秀所用的赤霄劍。


    “那是赤霄劍!是劉秀的佩劍!”


    “他是劉秀!劉秀還沒死!劉秀他還活著!”“殺劉秀!”


    大槍兵們叫喊連天,對劉秀的圍攻也變得更加兇猛。感覺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劉秀且戰且退,靠近一座院子的籬笆牆旁。


    一名大槍兵掄著利劍,向他的頭頂惡狠狠地劈砍。劉秀橫劍向上招架,當啷,他擋下對方的鋒芒,手臂彎曲,向前一頂,啪,他的肘臂撞擊對方的麵門,那名大槍兵口鼻竄血,身子後仰,要踉蹌而退。劉秀搶先一步,抓住他的衣領,斷喝一聲,向後一甩,大槍兵的身子橫飛出去,把籬笆牆撞倒一塊,人也跌入院子裏。不


    等他從地上爬起,劉秀接踵而至,順著他撞開的籬笆牆衝了進來,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順勢一劍刺入他的後心。緊


    隨其後,有數名大槍兵嘶吼著衝入院子裏,繼續向劉秀展開攻殺。劉


    秀也不戀戰,抽身而退,穿過院子,撞開房門,衝入到屋子裏。屋子裏麵有人,一名大槍兵正壓在一名村姑身上,暴虐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他


    突然闖進來,讓這名正在施暴的大槍兵瞬間僵住。他


    都未作出任何的反應,劉秀箭步上前,一劍刺穿他的脖頸。而後,他將大槍兵的屍體從姑娘身上提起來,大喝一聲,向身後拋出。追


    殺劉秀,跟著他衝入房門的一名大槍兵被飛來的同伴屍體撞了個正著,悶哼一聲,和屍體摔滾成一團。


    後麵的大槍兵跳過同伴,衝進屋內。劉秀一晃手中劍,向前連刺。衝


    入屋內的三名大槍兵,接連被他刺翻在地。不過這時候,屋子的前窗被撞開,幾名大槍兵順著窗戶爬了進來。


    劉秀再不耽擱,三步並成兩步,衝到後窗處,窗戶都沒開,直接撞碎窗戶,跳了出去。


    殺入屋子裏的大槍兵們大唿小叫地跟著一並跳出後窗。


    屋裏的那位村姑,哆哆嗦嗦地蜷縮在火炕裏端的一角,小臉煞白,一對水靈的大眼睛裏,又是淚水又是驚恐。


    不過現在已經沒人顧得上管她了,大槍兵們如同瘋狗似的,追殺劉秀,有些人哪怕是爬窗戶稍慢一點,都被後麵的同伴擠到一旁,或是被拉趴到地上。劉


    秀是從後窗跳出去的,這裏還有個菜園子。劉秀還沒跑出後院,就見院牆外人影晃動,出現眾多大槍兵的身影。他抿了抿嘴,箭步上前,一個縱身,直接跳過一米多高的籬笆牆,順勢一劍橫掃出去,正中一名大槍兵的脖頸。後者的脖子被劍鋒劃開一半,噴出一團團的血霧。四周的大槍兵們嘶吼著殺向劉秀。“


    殺劉秀——”


    “殺劉秀啊——”劉


    秀暗暗咬牙,深吸口氣,提劍迎了上去。叮叮當當!雙方的武器連續發生碰撞,脆響聲不斷,劉秀一邊將前方的敵人不斷砍翻在地,一邊卯足力氣向前衝去。


    時間不長,劉秀已在屋後連殺十數敵,可是附近敵人的數量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聚越多,仿佛永無止境似的,同時人們都在高聲呐喊著誅殺劉秀的口號。劉


    秀明白,就算自己能再殺幾敵甚至幾十敵,但到最後,自己也得被活活累死不可。在戰鬥中,他瞅準大槍兵的薄弱之處,再次突圍出去。


    他順著院子之間的胡同往前跑,人數眾多的大槍兵在後麵窮追不舍。此時劉秀的心裏可謂是五味乏陳。虎


    落平陽被犬欺,龍遊淺水遭蝦戲,這就是現在劉秀的真實寫照。


    劉秀率軍,從冀州把大槍軍追殺到幽州,一路高歌猛進,連戰連捷,現在倒好,他反被大槍軍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


    條小胡同,越跑越狹窄,跑到盡頭,一堵牆壁擋住了去路,這是一條死胡同。劉秀站定,氣喘籲籲地看著麵前的高牆。後


    麵追殺他的大槍兵們跟了上來,看清楚劉秀跑進的是一條死路,人們的臉上都露出笑容。“


    劉秀,墜崖沒摔死你,是你命大,今日,你是插翅難飛!”一名大槍兵咧著大嘴,衝殺劉秀大聲喝道。劉


    秀沒有說話,迴答他的是箭步而來的一劍。太快了!快到這名大槍兵連點反應都沒做出來,赤霄劍的鋒芒已插入他的胸膛。一


    腳踹在大槍兵的肚子上,劉秀順勢拔劍,而後,他持劍向前連刺。胡同狹窄,隻容得下兩人並肩前行,這樣的小胡同,對於人少的一方極為有利,反而是人多的一方,被大大受限,根本發揮不出人多的優勢。就


    村子裏的牆壁高度,又哪能困得住劉秀?劉秀之所以沒有選擇跳牆逃走,是意識到自己在這裏能占據地利優勢,並能大大折損對方的人多優勢。


    狹窄的胡同,讓人多勢眾的大槍兵完全發揮不出來人多的優勢,每次能直接麵對劉秀的,隻有一兩個人,而這對劉秀來說,已經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劉秀留在這條小胡同裏,與大槍兵再次展開肉搏戰,倒下赤霄劍下的大槍兵屍體,越來越多,隨著時間的推移,劉秀在這裏已經殺倒二十餘敵。地


    上的屍體層層疊疊,猩紅的鮮血,在胡同兩邊的牆角,流淌成河。


    即便有地利的優勢,但劉秀一個人,獨戰這麽多的大槍兵,沒有休息和喘息的時間,他也會累,也會疲倦。劉


    秀感覺自己手中的赤霄劍變得越來越沉重,肺子仿佛被擠壓成一小團。


    就在他考慮自己要不要跳牆逃走的時候,突然間,胡同兩邊的屋頂上,飛射下來數支箭矢。這


    些箭矢不是射向劉秀的,而是射殺劉秀對麵的大槍兵。噗、噗、噗!一時間,有數名大槍兵中箭,慘叫著撲倒在地。


    胡同裏的眾人舉目向上一瞧,隻見手持弓箭,站於胡同兩邊屋頂上的人,正是平村的村民,帶頭的人,是平日裏老實巴交的趙桂。在


    村子裏,趙桂的為人很是憨厚,別人家有點活,需要人手了,他都搶著去幹,話還不多,幹完活就走,既不要工錢,也不會留下吃頓飯。


    就是這樣的一個樸樸實實的村民,現在卻是一臉的煞氣,對準胡同裏的大槍兵,連續放箭。


    平村村民,就是靠著捕魚、打獵為生,箭射是他們維持生計的基本技能。趙


    桂領著村子裏的獵戶,人是不多,隻有十幾人,但個個都是神射手,箭無虛發,每一箭都能射中大槍兵的要害。看


    到村民們對大槍兵展開了反擊,雖說就趙桂他們十幾個人,但也足夠讓劉秀士氣大振的。劉


    秀要跑,易如反掌,他之所以留下來與大槍兵纏鬥,歸根結底,還是在盡自己所能的救助平村村民,隻是他一個人力量太有限,拚盡全力,又能殺幾人?隻


    有村民們自己覺悟,自發的組織起來,抵抗賊軍,才能真正的保護他們自己,救他們自己。現


    在村民們選擇抵抗,而不是任人宰割,這讓劉秀既欣慰,又亢奮,振作精神,持劍主動衝向對麵的大槍兵。


    胡同狹長,本就沒有周旋的空間,現在正麵要麵對劉秀的反擊,頭頂還要提防著村民們的箭射,追進胡同裏的大槍兵終於開始支撐不住,扔下數十具之多的屍體,餘下的人,倉皇向胡同外逃去。胡


    同的外麵,也聚集起大量的平村村民,人們拿什麽的都有,有棍子、斧頭、菜刀等等,這些村民們看起來毫無戰鬥力可言,但他們的聲勢,卻震懾住了大槍兵。


    看著平日裏見到他們就跑,見點血就嚇得渾身發抖的村民們,這時候都拿起了武器,橫眉立目的向自己主動衝過來,大槍兵們的士氣徹底被打壓下去。


    人們先是一步步的後退,隨著百姓們越來越近,殺得渾身是血的劉秀提著更加猩紅的赤霄劍也追殺上來,大槍兵們再不敢耽擱,人們作鳥獸散,調頭就跑。


    大槍兵扔下七八十具之多的屍體,餘下的兩百來人,悉數跑出平村,落荒而逃。


    望著大槍兵們倉皇逃走的背影,劉秀長籲口氣,然後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


    平村百姓們紛紛圍攏過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劉秀。劉


    秀環視眾人一眼,咧嘴笑了笑,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他的臉上本就全是血跡,現在這一抹,更成了一張大花臉。


    趙桂走上前來,將一條手巾遞給劉秀。後者道了一聲謝,接過來手巾,將自己臉上的汗漬、血跡一並擦拭掉。他


    看了一圈,沒有看到老村正的身影,他問道:“趙兄,令尊呢?”


    他這一問,趙桂眼睛通紅,眼淚打轉,在場的村民們也都紛紛低垂下頭,不少人都抽泣出聲。見狀,劉秀站起身形,問道:“老村正他……”


    村民們紛紛向兩旁讓開。劉秀舉目一瞧,隻見人群的後麵擺放著幾具村民的屍體,而趙立的屍體,亦在其中。劉


    秀緩緩穿過人群,走到趙立的屍體近前,低頭看著一臉血跡、已然毫無生氣的老人,他的眼睛也不自覺地泛起紅潤。


    他和趙立,無親無故,萍水相逢,趙立甚至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清楚,可這些天,趙立把他留在自己家中,為他請大夫,殺雞宰羊,幫他養傷,這些劉秀都有一一記在心裏,也打心眼裏感激這位人品忠厚又善良的老村正。可是現在,他連受了人恩惠,想迴報人家的機會都沒有。劉秀收劍入鞘,在趙立的屍體旁慢慢跪坐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桂的問話聲讓劉秀迴過神來,“金壯士,你……你當真的是蕭王?”


    劉秀迴神,看眼趙桂,又看看在場的其它村民,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劉秀!”


    這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是身子一震,一臉的驚詫。劉


    秀是什麽人?堂堂的王公,幽州、冀州之主!人們做夢也想不到,那麽大的蕭王,竟然能來到他們的平村。人


    們稍愣片刻,緊接著,包括趙立在內,人們一並跪伏在地,齊聲說道:“小人拜見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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