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明已醉得神誌不清,但眼睛卻又異常晶亮的劉秀,郭聖通重重地點下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願意!”


    “你應該知道,我在宛城,已經有位妻子。”


    “我知道,是麗華姐姐!”劉秀和陰麗華的事早已被廣為流傳,郭聖通自然也有聽說過此事。


    見郭聖通明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妻子,她還願意嫁給自己,劉秀不再多言,說道:“早點休息吧!”說著話,他先躺到床榻上。郭


    聖通看了一眼劉秀,將身上大紅的衣裙慢慢脫下來,露出裏麵白色的中衣。


    等她把中衣也脫掉,身上便隻剩下褻衣,她臉色羞紅地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來一塊白色的手帕。


    她嗓音沙啞地說道:“夫君……”劉


    秀睜開眼睛,看到她手中的那塊手帕,立刻明白那是用來做什麽的了。他感覺有趣地笑問道:“是誰給你的?”“


    舅母。”郭聖通頭垂得更低。看


    著隻著褻衣褻褲的郭聖通,劉秀的下腹突然生出一股暖流。他


    握住郭聖通的柔夷,向迴一帶,她坐立不住,一下子撲倒劉秀的身上。她張開小嘴,還沒來得及驚唿出聲,劉秀順勢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翌


    日清晨,劉秀早早的醒來,感覺身邊暖暖的,轉頭一瞧,發現自己身邊正熟睡著一位出水芙蓉般的秀美佳人。過


    了片刻,他才迴過神來,昨天,自己已和郭聖通成親了,以後自己在河北,不再是孤家寡人。成


    親之前,劉秀和郭聖通就隻見過一麵,而且那次見麵,他也沒好太好意思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看。此


    時,他轉頭仔細端詳著郭聖通的模樣。郭聖通的年紀本就不大,清純秀美的模樣,又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一兩歲。她


    皮膚白皙光滑,既富有光澤,又有彈性,輕輕撫摸,如同緞子般細膩。


    她的五官很精致,濃眉的彎眉,長長的睫毛,肉嘟嘟的小嘴,熟睡中,小巧精致的鼻翼一起一伏。


    劉秀的嘴角慢慢揚起,不自覺地湊了過去,輕吻下她的菱唇,手也自然而然地摸進被子裏。小


    姑娘似乎被他吻的癢癢,迷迷糊糊地揮了下手,正拍在劉秀的臉頰上。


    啪!她在熟睡中,力氣不大,被打的劉秀也不疼,不過還是讓他老臉一紅。他小心翼翼地從床榻上下來,穿上一身便裝,而後拿起自己的赤霄劍,走出臥房。


    外麵,龍淵、龍準、龍孛以及虛英、虛庭、虛飛六人都在,看到劉秀從房間裏出來,幾人同是麵露笑意,齊齊拱手施禮,說道:“主公!”


    “噓!”劉秀向他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眾人立刻會意,再無一人說話。劉


    秀提著劍,走出房門,到了外麵,天剛蒙蒙亮,清晨的氣溫還很寒冷,劉秀吐出口白蒙蒙的霧氣。他


    先是活動一番筋骨,而後手持龍淵劍,在院子裏快速的揮舞起來。


    但凡時間允許,劉秀早上起來都會先練一番劍術。高超的武藝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靠日積月累的磨練。劉


    秀練了有半個時辰,天色已然大亮,他收劍入鞘,接過龍淵遞過來的手巾,將臉上和脖頸的汗珠子擦了擦。他


    問道:“信都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龍淵急忙伸手入懷,掏出一隻小竹筒,遞給劉秀,說道:“主公,這是姚大人派人送來的。”劉


    秀將手中劍遞給龍淵,然後接過竹筒,碾碎上麵的蠟封,拔掉蓋子,從裏麵倒出來一卷白色的布條。他把布條展開,上麵是銚期親筆寫的書信。


    己方的大軍,在鄧禹和寇恂的主導下,先後出兵扶柳和昌成,並順利拿下此二縣,目前貰城、西梁、昌成、扶柳、信都城,已經連成一線,相互照應。


    倘若王郎軍再來進犯,這五座城邑,可以形成一條弧形的戰線,共同出兵,夾擊敵軍。另


    外,銚期還在書信中提到一個很重要的情報,劉玄派遣尚書令謝躬,領兵三萬,進發河北,矛頭直指邯鄲的王郎。


    看罷銚期的書信後,劉秀將手中的布條遞給龍準,後者掏出火折子,吹著,將布條燒為灰燼。


    恰在這時,院外有腳步聲傳來,劉秀舉目一瞧,來人是吳漢、賈複、朱祐、劉植等人。


    劉秀一笑,說道:“你們來得正好,我剛剛接到次況傳來的消息,天子派尚書令謝躬,統兵三萬,前來河北。”一


    聽這話,朱祐立刻冷笑出聲,說道:“想必劉玄業已聽說主公和真定王聯姻之事,擔心主公得到真定王相助,打敗王郎後會獨占河北,這才裝模作樣地派謝躬前來。”


    說完話,見劉秀樂嗬嗬地看著自己,朱祐不解地問道:“主公,難道我說得不對?”劉


    秀仰麵而笑,讚道:“阿祐現在的頭腦,可比以前靈活多了,連天子的心思,阿祐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的判斷,和朱祐的判斷一樣,劉玄派謝躬率兵來河北,其實就是為了搶奪勝利果實的。更


    確切的說,如果己方不敵王郎,謝躬一部可以助己方一臂之力,如果王郎被己方打敗了,謝躬亦可順理成章的接收河北。吳


    漢獰笑出聲,眼中寒芒一閃,殺氣頓現,狠聲說道:“主公,倘若謝躬來河北真是不懷好意,此賊斷不可留!與其養虎為患,不如趁早除之!”


    劉秀緩緩搖頭,他向眾人甩下頭,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又向眾人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坐。


    他說道:“謝躬是尚書令,又是奉天子之命,前來河北,我們若是殺了他,等同於造反、叛亂,必受天下人的指責。”劉


    秀之所以能跌入穀底,還可東山再起,歸根結底,是出自於他的好名聲。一旦名聲被毀,也就等於失去了立足之根基,劉秀當然不會去做這樣的蠢事。另


    外,尚書令雖然官不大,俸祿隻有一千石。用現代的話講,俸祿兩千石的,相當於部級幹部,劉秀的官職是司隸校尉,俸祿是比兩千石,相當於副部級。而


    俸祿一千石的尚書令,隻相當於廳級幹部。


    可是尚書令是尚書台的主管官員,而尚書台則是直接歸天子領導的權利中樞,類似於軍機處,所以,別看尚書令隻相當於廳級,但它的權利比部級都要大得多。想


    殺謝躬,不是那麽容易的事,稍有不慎,惹得一身騷不說,得之不易的好名聲都得毀於一旦。


    吳漢皺著眉頭問道:“主公,那我們怎麽辦?難道我們和王郎打個頭破血流,最後卻讓劉玄那小兒坐享漁人之利?”劉


    秀低頭沉思,久久未語。過了好半晌,他環視在場眾人,說道:“現河北兵荒馬亂,人人都是朝不保夕,今日活得好好的,可誰又敢保證自己一定能看到明日之太陽?”


    想除掉謝躬這個人,並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要肯用心,辦法一定能想得出來。


    他環視周圍眾人,正色說道:“當然,這是最後一步,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還不至於走到這一步,至於謝躬這個人,我們當盡量拉攏和爭取才是。”


    謝躬是綠林軍出身,以前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後被劉玄扶植起來,成了劉玄的心腹。劉秀可不認為綠林軍出身的人,人品能有多好,對劉玄又能有多忠心。他


    們正說著話,忽聽房門那邊傳來召喚聲:“夫君!”眾


    人轉頭一瞧,隻見郭聖通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裏麵穿著紅色的襦裙,外麵裹著一件貂皮的皮氅,白淨的小臉,微微透著紅潤,看起來當真稱得上是嬌豔欲滴。見


    到郭聖通,眾人先是一怔,緊接著,齊齊站起身形,畢恭畢敬地躬身施禮,異口同聲道:“末將拜見夫人!”郭


    聖通被眾人突如其來的施禮嚇了一跳。身


    為劉楊的外甥女,她在鎮定王府的地位並不低,但因為寄人籬下的關係,下人們對她的態度都很一般,見了她,通常隻是馬馬虎虎地叫一聲表小姐。


    她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麵?郭聖通愣了片刻,連連擺手,急聲說道:“諸位……諸位將軍不必多禮,聖通受之不起!”她


    這麽說,反而把在場眾人都說得莫名其妙。你不是主公的夫人嗎?怎麽就受之不起了?


    看著郭聖通一臉窘迫的可愛樣子,劉秀微微一笑,走到她身邊,自然而然地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柔聲說道:“聖通,他們既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兄弟,去幫我們準備些點心!”“


    啊?啊,好!”郭聖通迴神,應了一聲,快步走迴到房間裏。劉秀向眾人一揮手,說道:“我們也到房間裏坐,邊吃邊談!”


    眾人在房間裏落座,時間不長,郭聖通親自端送上來好幾盤的點心。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精致點心,眾人皆是喜笑顏開,紛紛向郭聖通欠身說道:“多謝夫人!”郭


    聖通連忙擺手說道:“諸位將軍不用客氣,盡管吃,不夠的話,裏屋還有很多。”


    “夠了、夠了,夫人這般盛情,實在是折煞我等!”


    郭聖通並沒有多做逗留,很快迴到裏屋的臥室。她坐到床上,感覺自己的心仍跳得厲害。她已經好久沒有過這種受人尊敬的感覺了。而


    且這些人,哪有一個是平凡人?勇冠天下的賈複,橫行漁陽的吳漢,巨鹿的士族大家,和真定王都能稱兄道弟的劉植……


    這麽多的英雄豪傑都對她畢恭畢敬,這讓郭聖通感覺自己如同做夢一般,都有些不太真實。此


    時的她,也更加確定,自己選擇嫁於劉秀,是她這一生所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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