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俊想了想,說道:“這……可能需要些時間!”他


    話音剛落,許汐泠走上前來,說道:“主公,汐泠可助傅大哥一臂之力!”


    劉秀正要說話,傅俊接話道:“主公,有汐泠助我,可事半功倍!”劉秀不清楚許汐泠的武藝如何,但傅俊倒是了解一些。


    私下裏,許汐泠有經常向傅俊請教箭術,久而久之,兩人也漸漸有了交情。


    許汐泠的身手具體如何,傅俊沒和她比試過,不好做出判斷,不過他見過許汐泠演示過蝶影閣的身法,印象深刻,感覺很是精妙。


    劉秀了解傅俊的為人,知道他若沒有把握,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


    琢磨片刻,點點頭,說道:“好,汐泠,你和子衛一同前去。你們務必要小心,若無動手的機會,也不必勉強,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傅俊和許汐泠一同向劉秀拱手施禮。


    傅俊、許汐泠以及梅、蘭、竹、菊四丫鬟和十數名精銳騎兵,換上緊身的衣服,悄悄潛入淯水東岸的樹林當中。進


    入林中,傅俊和許汐泠分成兩撥,傅俊帶著十數名騎兵向左,許汐泠帶著四名丫鬟向右,仔細搜查樹林裏郡軍安排的明崗暗哨。


    傅俊這邊進展得非常順利,他本身的箭術就出神入化,在密密匝匝的樹林中,可做到殺人於無形,他帶的那些騎兵,也都是箭法精湛之人。


    郡軍的崗哨往往連他們的影子都沒看到,便被從樹林中突然飛射過來的箭矢和弩箭射中頭部或脖頸,當場斃命,連叫聲都發不出來。


    相較於傅俊那邊,許汐泠這邊的行動也沒有慢多少,別看她們隻五個人,但身法迅捷又詭異,遊走於叢林當中,真仿佛鬼魅一般。即


    便她們都接近到了郡軍崗哨的近前,崗哨還絲毫沒有察覺,糊裏糊塗的就死在了她們的匕首之下。長


    話短說,傅俊和許汐泠等人隻用了半個多時辰,便把郡軍安排在樹林中的數十名明崗暗哨一一拔掉。


    而後,他們悄然無息地走到樹林的邊緣,趴伏在地,透過叢草的縫隙,向外麵的沙灘觀望。


    樹林外的岸邊,已經建起了好大一片的營地,不過是臨時營地,外圍沒有寨牆,隻象征性地布置了些拒馬。向


    裏麵看,營帳一座挨著一座,放眼望去,好大的一片,有些營帳是住人的,有些營帳是存放物資的,縣兵、郡軍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


    再往遠處看,江麵上的大小船隻往返不斷,將對麵淯陽碼頭存放的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送到東岸這邊。觀


    望了一會,傅俊和許汐泠對視一眼,二人點下頭,悄悄的往後爬。退到安全的地方,兩人站起身形,四名丫鬟和十幾名騎兵紛紛圍攏上前。傅


    俊眯了眯眼睛,幽幽說道:“才一個時辰,東岸這邊的兵力又增加了不少。”說著話,他轉頭看向一名兵卒,說道:“你趕快迴去,向主公報信!”


    “是!”那名騎兵答應一聲,快步向樹林外跑去。


    傅俊皺著眉頭,幽幽說道:“此戰,恐怕會比想象中的還要艱險!”郡


    軍渡江的速度超過了己方的預估,目前來看,東岸敵軍的數量已增加到兩千五到三千人。


    這麽多的敵軍,己方若想將其打敗,已經很難了,關鍵的問題是,一旦戰事拖得時間太長,對岸的郡軍主力便有充足的時間,可乘船趕過來增援,等郡軍主力一到東岸,己方哪裏還有勝算?


    接到兵卒報信的劉秀等人,騎著馬,悄悄進入樹林中。沒有太過深入,便和迎麵而來的傅俊、許汐泠碰個正著。傅


    俊把他剛才觀察到的敵情如實轉告給劉秀,他麵色凝重地說道:“主公,敵人渡江的速度太快,現在東岸的敵軍數量,估計已在兩千五百人往上,接近三千之眾。”馬


    武、銚期、朱祐麵麵相覷,眉頭緊鎖。如果是在平地上作戰,他們還有信心,能一鼓作氣的在短時間內殺敗敵軍。


    可現在敵軍都在營地當中,己方最具殺傷力的騎兵衝陣根本發揮不出來,進行偷襲時,己方即便能占據優勢和主動,但短時間內,優勢也無法轉變成勝勢。


    隻要戰鬥的時間超過半個時辰,西岸的郡軍主力便可以乘船抵達到東岸這邊,到時,己方必敗無疑。


    劉秀也意識到此戰的艱險,他背著手,在林中來迴踱步。這時候,許汐泠突然開口說道:“主公,等會可能會有一場大雨。”


    聽聞這話,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向許汐泠看去,緊接著,又齊齊舉目望天。晴空萬裏,一碧如洗,又哪裏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許汐泠向不遠處的梅、蘭、竹、菊四名丫鬟招了招手。四人走過來,各從背後解下個布袋,向外一倒,從裏麵滑落出來的都是沒了腦袋的死蛇。


    見狀,劉秀不解地問道:“這些蛇是從哪來的?”


    許汐泠一笑,解釋道:“是剛剛在林中發現的,本想改善一下夥食。”


    稍頓,她收斂笑容,說道:“主公沒聽過那句諺語嗎,大蛇出洞,大雨咚咚。現在林中的蛇多得反常,所以汐泠判斷,等會兒會有場大雨!”


    劉秀眼睛一亮,說道:“倘若真有大雨,那就是天助我等,天助柱天都部!”大


    雨可以掩蓋戰鬥聲,大雨可以讓能見度變得很有限,也就是說,他們在東岸這邊進行的戰鬥,無法讓對岸的郡軍主力第一時間有所察覺,這會給他們創造出足夠多的時間,徹底殲滅東岸敵軍。許


    汐泠眼珠轉了轉,說道:“主公,汐泠還有一計,可助我軍一臂之力!”


    劉秀笑問道:“汐泠還有什麽好主意?”


    許汐泠說道:“我可利用許家小姐的身份,直接去往敵軍軍營的東岸碼頭,說要渡江,去淯陽探親。等進入敵營之後,我會想辦法見到敵軍的頭領,再想辦法將其殺掉,到時敵軍群龍無首,我軍的偷營便可事半功倍!”


    等她說完,馬武、銚期、朱祐、傅俊一同搖頭,劉秀臉上的笑意也隨之消失,沉聲說道:“不行!太冒險了!”許


    汐泠還要說話,劉秀向她擺擺手,以不容商量的口吻道:“不必再說!不管此戰我軍能不能取勝,我都不會把一個姑娘家推出去送死!”


    就算許汐泠的計劃成功了,真殺死了敵軍大營內的主官,然後呢?然後她又怎麽跑出來?身陷敵營,她一個姑娘家,又能擋得住敵軍的幾刀幾劍?劉


    秀仰麵望天,幽幽說道:“若有雨,此戰可成,若無雨,我們便奮力一搏!”


    馬武也向許汐泠連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即便她的心意是好的,但以主公的性格,不可能去讓她冒這樣的險。


    許汐泠難得的露出小女人的嬌嗔,衝著劉秀不滿地躲了躲腳,氣鼓鼓地說道:“我去換衣了!”說完話,她帶著四名丫鬟向一旁的密林走去。


    劉秀看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真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膽子也太大了。”


    馬武樂嗬嗬地說道:“主公,汐泠妹子的膽子若不大,也不會加入我們柱天都部嘛!”劉


    秀收斂心神,正色說道:“無論等會兒有沒有下雨,此戰我們都必須得打!”說著話,他蹲下身形,說道:“子張!”


    馬武麵色一正,插手說道:“屬下在!”劉


    秀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方塊,說道:“你率三百騎,由敵營的左翼發起偷襲!”“


    屬下遵命!”


    “次況!”“屬下在!”“你率三百騎,由敵營的右翼發起偷襲!”“屬下遵命!”“仲先、子衛,你二人隨我率餘下的三百騎,由正麵偷襲敵營!”“


    屬下遵命!”劉


    秀一邊發號施令,一邊用樹枝在地上勾畫,在他一連串的部署下,他將九百騎兵分成了三路,分從南、北、東三麵,同時進攻,偷襲敵營。最


    後,他將手中的樹枝狠狠插在方塊的正中央,正色說道:“無論哪一路率先攻入敵營,給我一鼓作氣,殺入敵軍的中軍帳,斬殺敵首,挫敵之氣,亂敵之誌!”“


    屬下明白!”馬武、銚期、朱祐、傅俊異口同聲道。他


    們正說著話,猛然間,就聽天邊傳來轟隆隆一聲悶響。劉秀等人身子一震,不約而同地站起身形,舉目向天上望去。


    由於他們還是在樹林中,視線有受到阻擋,朱祐走到一顆大樹前,手腳並用,噌噌噌的迅速爬了上去,他攀上高點的樹梢,手搭涼棚,向遠處眺望。觀


    望了片刻,他一臉興奮地向下麵說道:“主公,真的有烏雲,烏雲真的飄過來了!”劉


    秀聞言,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當真是天助己方啊!他向朱祐招了招手,示意他快下來,而後他難掩臉上的興奮之情,說道:“大家按計劃行事,各去準備!”“


    是!主公!”


    馬武、銚期等人正要離開,劉秀恍然想起了什麽,向四周瞧瞧,狐疑道:“汐泠呢?換衣要換這麽久嗎?”


    聽劉秀這麽一說,眾人也都恍然想起,許汐泠的換衣的確是太久了。


    就在他們向四周觀望、尋找許汐泠的身影時,一名藏於樹林邊緣,打探敵情的騎兵急匆匆地跑了迴來,見到劉秀等人,兵卒插手施禮,急聲說道:“將軍,剛才小人看到汐泠小姐帶著兩名丫鬟,從樹林中的官道出去,向敵軍大營去了!”“


    什麽?”劉秀聞言,不由得倒吸口涼氣,一把抓住兵卒的衣服,追問道:“你沒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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