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紫君是鄧晨的侄女,又是鄧奉的妹妹,而目前在新野,支持劉縯起事的最大助力就是鄧家。


    另外,鄧紫君的這次被劫,劉秀多少也有些責任。在


    救陰麗華這件事上,劉秀是把鄧奉推出去當槍使了,所以王家人把這筆仇也隻記在了鄧奉的頭上,而從沒找過他劉秀的麻煩。鄧


    禹等人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地說道:“主公,你說怎麽辦吧,我們都聽你的!”


    劉秀沉吟片刻,對龍淵說道:“忠伯,你去找元之,將紫君被擄的事轉告於他。”


    接著,他又對鄧禹等人說道:“你們跟我出城,去往王家在城外的莊子,打探一下虛實。”龍


    淵眉頭緊鎖地說道:“主公,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去給鄧奉通知消息,派誰去都行,但去王家在城外的莊子打探消息,這太危險了,龍淵覺得自己應該留在劉秀身邊。


    劉秀當然也想把龍淵帶在自己身邊,可是不行,龍淵的身份太敏感,一旦暴露,自己有麻煩是小,但連累到二姐、姐夫一家,那可就捅出大簍子,造出大麻煩了。他


    意味深長地說道:“忠伯,你把消息轉告給元之之後,不用跟著他出城,立刻迴鄧府就好。路上務必小心,別被人注意到!”劉


    秀的話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就是怕他的身份暴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龍淵很是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隻能點頭應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龍


    淵前腳剛走,劉秀等人也離開了鄧府,去馬圈借了幾匹馬兒,劉秀、鄧禹、嚴光、朱祐、蓋延、九兒一行六人,騎著五匹馬,直奔北城而去。


    現在城門還沒有關,劉秀一行人很順利的出了北城,到了城外,向前跑出沒多遠,路邊突然躥出來一名小乞丐,站在官道上,擋住他們的去路。


    劉秀等人急忙勒停胯下馬,看著近在咫尺的小乞丐,朱祐氣得七竅生煙,怒聲喝道:“小子,你不要命了?”沒


    等小乞丐說話,和劉秀同乘一騎的九兒從馬背上滑下來,快步跑到小乞丐近前,問道:“豬孩,查清楚了嗎?那群蒙麵人出沒出北城?”


    綽號豬孩的小乞丐衝著九兒連連點頭,說道:“我都問清楚了,剛才是有一隊人騎馬出了北城,其中還有一輛馬車,不過他們並沒有蒙麵,為首的人是張囂!”


    聽完豬孩的話,九兒眼珠快速轉了轉,點下頭,轉身走迴到劉秀近前,說道:“劫走鄧紫君的,應該就是王璟的手下!張囂是王璟的心腹,身手很厲害!”說


    著話,她還抬起胳膊,讓劉秀拉她上馬。


    劉秀點下頭,說道:“我知道了。九兒,你就留在這裏,不要跟我們去了,太危險!”


    九兒麵露不悅之色,氣唿唿地說道:“劉秀,你要卸磨殺驢?”劉


    秀差點樂了,正色說道:“此行吉兇難測,萬一動起手來,我無法分心照顧你!”看


    著劉秀關切的眼神,九兒心中很是受用,臉上故意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傲然說道:“我才不需要你的照顧!別的本事我或許不如你,但說起逃命的本事,你肯定不如我!”見


    劉秀還是要拒絕自己,九兒立刻追問了一句:“再說,你知道王家的莊子在哪嗎?”


    她這話倒真把劉秀問住了。後者想了想,再未多話,抓住九兒的小細胳膊,輕輕往上一拉,很輕鬆的將她拽上馬背。九


    兒在馬背上坐穩之後,手指著朱祐,說道:“那個豬什麽肉的,你把豬孩也帶上!”朱


    祐鼻子都快氣歪了,大聲嚷嚷道:“老子不叫豬什麽肉,老子叫朱祐!”


    九兒用像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朱祐,仿佛在說,咱倆說的話有區別嗎?見


    到她那副眼神,朱祐更氣,還要說話,劉秀提醒道:“仲先,我們時間不多了。”朱


    祐深吸口氣,一把抓住豬孩的後衣領子,像拎小雞似的把他提起來,放到自己的麵前。


    眾人催馬,繼續往前跑去。


    跑出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前方來到一處交叉口,一條路向東,一條路向西。


    九兒讓劉秀等人把馬停下來,她手指著前方的兩條路,說道:“王家的兩座莊子,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


    朱祐不耐煩地問道:“你就直說吧,鄧紫君會被王家人藏在哪座莊子裏!”九


    兒白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覺得我會飛嗎?”


    “飛?你當你是神仙啊!”


    “你明知道我不是神仙,還問我這麽蠢的問題?”“


    ……”朱祐被九兒噎得直翻白眼。劉


    秀當機立斷,說道:“仲華、仲先,你倆帶著豬孩,向東走,去王家在東邊的莊子打探;子陵、巨卿、九兒,跟我走,去西邊的莊子打探。”


    說完,他又提醒道:“打探完後,無論有沒有發現,都不得輕舉妄動,趕快迴到這條岔路口,我們在這裏匯合。”“


    明白!”


    “主公多加小心!”劉


    秀點下頭,向鄧禹、朱祐、豬孩三人揮了揮手,然後他與嚴光、蓋延以及九兒,直奔西邊的岔路跑去。他


    們一路向前策馬奔行,走了有小半個時辰,九兒迴頭對身後的劉秀說道:“快到了!”


    劉秀立刻放慢馬速,同時向左右觀望。看到路邊不遠處有片小樹林,他向嚴光、蓋延二人招唿一聲,騎馬跑了過去。


    進入到小樹林中,劉秀抱著九兒下馬,然後把韁繩係在一顆小樹的樹幹上,說道:“九兒,你留在這裏看馬,告訴我們莊子的大致方位,我們自己過去就行!”九


    兒反問道:“以前你們來過這裏嗎?”


    劉秀、嚴光、蓋延三人一同搖頭。九兒正色說道:“我來過,莊子外麵有不少的暗哨,有些暗哨的位置很隱蔽,即便是白天都很難被人發現,你們冒然過去,恐怕還沒接近莊子呢,就先被人家的暗哨發現了。”


    聽聞九兒的話,蓋延低聲說道:“主公,要不就帶上九兒一起去吧!”劉


    秀看著九兒,過了片刻,說道:“等會到了莊子,你隻能在外麵等著,不準進去!”


    “遵命!”九兒一本正經地說道。所


    謂的莊子,就是富貴人家建造在城外的宅子,用現代點的詞說,是建在郊區的別墅。


    隻不過莊子要比正常的別墅大得多,裏麵的格局通常包括了前院、後院、正院、別院、花園等等。


    在九兒的指引下,劉秀、嚴光、蓋延一路東轉西繞,又走了緊接兩刻鍾的時候,終於來到一處高高的院牆近前。九兒壓低聲音說道:“牆內就是王家的莊子!”劉


    秀三人舉目向上往往,莊子的院牆起碼得有一丈開外,四米多高,而且牆頭上還爬滿了荊棘,更是給企圖翻牆的人造成不小的難度。劉秀看罷,小聲說道:“我先上去!”他


    話音剛落,九兒已從腰間拿出一隻小爪子,隻見她將小爪子向上一拋,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小爪子抓住牆頭。


    九兒用力拽了拽連接小爪子的繩索,感覺挺牢固的,作勢要往上爬。劉


    秀急忙拉住她的衣服,低聲問道:“你要作甚?”


    “我先上去,幫你們把牆頭上的荊棘清理幹淨!”九兒說道。


    “不用你……”劉


    秀話音未落,九兒繼續說道:“放心吧,幹這個,我比你們有經驗!”說著話,她身子好似靈猴一般,抓著繩索,兩隻腳在牆麵上輕點了幾下,人已躥上牆頭。


    緊接著,她又從後腰抽出匕首,將牆頭上的荊棘一一斬斷。


    看著九兒嫻熟的動作,嚴光和蓋延皆感覺啼笑皆非,不愧是做偷兒出身,幹起翻牆這類的事,還真是技高一籌。等


    九兒把這一塊的荊棘全部斬斷,劉秀三人順著繩索,相繼爬到牆頭上。


    四人在牆頭趴伏下來,向院牆內觀望。這處院牆的裏麵是一間小院子,既無人,也未點燈,麵積不大,布局也簡單,應該是一座別院。


    九兒觀望片刻,她從袖口中掏出一顆小石子,手指向外一彈,小石子飛出,落在院落的地麵上,發出不大的輕響聲。這


    便是投石問路。這麽做主要是為了查探院中有沒有養狗。


    對於偷兒來說,對他們威脅最大的並不是人,而是聽覺比人類強過十多倍的狗。剛才九兒翻牆去找劉秀,院中打出的那聲輕響,正是她的投石問路。


    劉秀等人趴在牆頭上,靜靜地等了一會,見院中既沒有出現狗,也沒有出現人,他們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劉秀對身邊的九兒說道:“你迴去吧!”


    “好!”九兒答應的幹脆,她依舊把小爪子固定在牆頭,隻不過把繩索扔到的院子內側,緊接著,她抓著繩索,快速地順進了院中。劉


    秀本想阻止她,結果未來得及。不過這個時候也不能大聲唿喊她,劉秀無奈地搖搖頭,向另一邊的嚴光、蓋延甩下頭,三人相繼跳入院中。這


    座院子,果然無人居住,無論是正房還是廂房,都空無一人。劉


    秀走到院門處,將院門微微打開一條縫隙,向外觀望。院


    外是一條青石鋪的道路,道路兩邊有石製的燭台。部分的燭台有被點亮,小院外麵的光線也比院內明亮一些。


    就在劉秀向外觀看的時候,他敏銳地聽到遠處有腳步聲傳來。他又側耳聆聽片刻,通過腳步聲他判斷出來是兩個人。


    他心思一動,扭轉迴頭,向嚴光和蓋延招了招手,等他二人來到自己近前後,他小聲說道:“有兩個人在往這邊走,我們要把這兩個人引進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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