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郡!


    ……


    這裏從來都是函穀關的壁壘,如果河東郡不在手中,函穀關就不足以號稱天下第一雄關。


    目光閃爍,胡亥終於清楚了為何後世王朝棄函穀關鑄潼關了。


    一個王朝,一個皇帝又豈能將國都的安全,放在一個擁有缺陷的關隘之上。也許隻有始皇帝這樣的絕世帝王,才有信心鎮壓一切。


    胡亥清楚劉季登基稱帝後,將函穀關向東推進,直接進去了河東郡中。而魏武帝曹操更是鑄潼關,廢棄函穀關。


    由此可見,沒有一定底氣與實力。函穀關雖是天子第一雄關,也有和沒有一樣。


    至於鑄潼關的想法,胡亥有。但是此事卻不可行,如今大秦帝國絕不能再征發勞役,引爆老秦人心頭的積怨。


    ……


    一念至此,胡亥麵色驟然嚴峻,“典客,立即魏國安插斥候,派遣眼線。一旦戰爭爆發,關隘關閉,我大秦將會成為睜眼瞎!”


    頓弱沉吟搖頭:“陛下,當下中原雖人心惶惶,容易安插眼線與斥候,但是黑冰台之中大多為關中老秦人。”


    “如今天下斥秦,一旦有老秦人出現山東列國,必然會引起轟動。就算是再小心,隻怕也會暴露。”


    頓弱的話,令在場諸人瞬間驚醒。那怕是足智多謀的國尉也眉頭大皺,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看到這一幕,胡亥微微冷笑:“朕自然知道黑冰台大多為關中老秦人,但若隻是害怕發現,就不去做了麽?”


    “如今關中,河東郡,甚至於天下正是紛亂之時。天下人口遷徙,本就是理所當然,是天下諸王享受好不容易得來的權位,忘記安插眼線之時。”


    “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天下列國徹底醒悟過來,到時候需要花費的財力,物力,人力,心力,將會是此際的數倍不止。”


    “大秦帝國不怕大兵壓境,老秦人也不畏死。最怕大軍出征,消息皆無,沒有任何價值的戰死!”一席話語氣嚴厲,神色凜然。


    “是!臣下愚鈍,請陛下懲戒。”一念閃過,頓弱額頭冷汗悚然而下,連忙躬身請罪。


    “皇室府庫為你大開,朕不在意錢財。若是不夠,鹹陽宮,阿房宮中父皇收集而來的天下奇珍,皆可用來擴充黑冰台。”


    胡亥目光淩厲:“朕隻有一個要求,一年之內,黑冰台的觸角必須深入魏國,遍布大秦故土八郡。”


    “是!臣下若有半點差池,提頭來見!”這一刻,年過四十九的頓弱也熱血沸騰。仿佛當年始皇帝在鹹陽宮正殿,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


    “韓談,取黑冰台鷹符來!”


    “是!”


    不一會兒,須發灰白的韓談已經無聲,雙手捧著鷹符,道:“陛下,黑冰台鷹符在此。”


    胡亥點點頭:“韓談,將鷹符交給典客。”隨後看著頓弱,道:“事不宜遲,典客立即著手鋪陳。一切開銷,都算在皇室府庫裏麵。”


    頓弱接過沉甸甸的青銅鷹符,雙手一拱:“臣告退。”迅速大步而去。


    這一幕,也讓韓談四人神色微微一變。他們都是大秦帝國的老人,自然清楚兵符與鷹符的區別。


    頓弱有了這一支鷹符,就可以調動整個黑冰台為之服務。整個大秦帝國,除了二世皇帝胡亥,無人能夠號令。


    “陛下,老臣想立即趕迴新軍大營,訓練新軍。”尉繚已經在胡亥向頓弱出示鷹符的瞬間,感到了事情的急迫和嚴重。


    他從胡亥的隻言片語中,敏銳的感覺到了一點,那便是天下大亂將要開始了。這一刻,他也從胡亥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危險的急迫。


    刹那之間,他對這位胡亥的敏銳洞察力與迅疾處置由衷欽佩,匆匆吞下一鼎嫩羊肉,便霍然起身請命。


    尉繚清楚,大秦帝國之中,九原防守大軍隻有十萬之眾。在北方異族虎視眈眈之際,絕不能輕易調動。


    而函穀關與武關的大軍,也隻有勉強十萬之眾。而函穀關與武關是關中的門戶,將來一旦戰爭爆發,兩地首當其衝。


    自然不能動函穀關與武關駐防的大軍,所以,大秦帝國想要介入天下大亂,就必須要有一支五萬人,甚至於十萬人的新軍。


    一想到這裏,尉繚感覺到衰老的身體上有新的力量爆發。一種久違的熱血與豪情萬丈而起。


    見到尉繚霍然請命,胡亥心頭一熱,對著尉繚深深一拱:“國尉,新軍是大秦帝國複土的基礎,一切拜托了!”


    “陛下!”尉繚眼中淚光閃閃:“老秦人百煉精鐵,尉繚必不辱君命!老臣告辭了。”


    這一刻,本該有大兵家冷漠的尉繚被感動了。年輕的二世皇帝,擁有掃平天下的決心與野望。


    也有統籌兼顧的能力,更有西巡隴西,禮賢下士的寬廣心胸。


    在這一刻,尉繚仿佛看到了他當年初入秦宮。同樣在這裏,見到英氣勃發的始皇帝。


    一樣的桀驁不馴,一樣的野心勃勃,一樣的誌在天下。


    ……


    “國尉且慢。”胡亥阻攔一聲,迴頭對韓談吩咐,道:“立即將天問拿來。”又迴頭道,“國尉,事急從權,朕將天問給你,新軍之中,各級官吏若有不服命令者,國尉有先斬之權。”


    說完,迴身接過韓談捧來的天問,交給了尉繚。這一刻,胡亥眼中隻有堅定不移的信任,他相信尉繚能夠在一年之內訓練出一支可戰之兵。


    ……


    雙手接過天問,尉繚眼中湧現一絲感動。他當然知道天問劍的巨大權力,也分明感到了訓練新軍,重鑄大秦帝國的重任像山一樣壓在了他的肩上。


    壓下心頭情緒,尉繚恭敬地接過青銅生死劍抱在懷中,向胡亥雙手一拱,大步走出鹹陽宮。


    始皇帝配劍,大秦帝國的傳承金劍。從某一種意義上,天問劍在大秦帝國的意義遠遠高於商君鎮秦法劍與穆公鎮秦劍。


    作為跟隨始皇帝縱橫天下的尉繚,自然清楚胡亥對他的期望。一年之後,新軍不成,大秦帝國隻有防守之力,決無進攻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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