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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賜一見苟刺史的做派就放下心來。看來自己對苟刺史的判斷是對的。此人心中根本沒那麽多城府,最多有些圓滑而已。但可取的是在他心中還有正氣的存在。這就好,這就可用。


    範進:“好詩,好氣魄。若是再加上一些典故就更加出色了。不過,天賜你年方弱冠,能夠寫出這樣的詩,著實不易。好好讀書,將來做個於國於民都有用的人。”


    “使君,剛才老夫失禮了,還請使君見諒。不過袁縣令師徒剿滅劫匪之事,該當如何處理?還請使君示下。”


    “啊?不是說好了嗎?有功必賞啊。這個長史酌情去辦,長史所請,本官無所不從。”


    “嗬嗬,那本官這就去擬定文書,到時還請使君簽批。”


    苟刺史覺得今天的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出來的,範鐵麵居然對他笑了。嗯,這是個好兆頭。危險過去,苟刺史忘記了剛才官靴砸頭的窘境,又恢複了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


    “長史辛苦了,你和袁明府去商議,本官和馬將軍還要考校牛天賜一番。”


    “哼。”範鐵麵一抖袍袖,拉著袁崇走向自己的公廨,也就是他自己的辦公室。


    “牛~~~~天賜,快快進來和本官詳細說說你是怎麽計除劫匪的。方才長史滿嘴之乎者也,聽的本官實在不爽氣,你來跟本官好好說說吧。”


    牛天賜知道苟刺史的秉性,也就不再客氣。把那天的情況連說帶比劃的講了出來。刺史公堂又成了說書場,叫好聲拍巴掌聲此起彼伏。


    “精彩,太精彩了。天賜呀,你這一戰打得好哇。可說是算無遺策,安排周詳,指揮得當,悍勇無雙啊。天賜呀,本將十分愛惜你的才能,不如別考什麽進士了。本將把你補進冀州折衝府,先做個陪戎副尉,這可是從九品下的官職啊。等有機會再送你到皇家講武堂進修。等你畢業至少是個正九品的仁勇校尉。你就在本將麾下聽令,到時候有本將提攜,再加上刺史大人栽培。用不了多久,本將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怎麽樣,考慮一下。”


    馬誌舉的建議要是換了別人,一定早就答應了。但是這和牛天賜的想法有些出入。天賜想去的是北方軍團,最好能去鎮北軍。那是燕承宇的嫡係部隊,在那裏牛天賜發展自己勢力的基礎條件十分優越。但是,馬誌舉的建議也是出自一番好意,不能直接拒絕。而且牛天賜想到了一個對自己有利的辦法。


    “都尉大人,天賜目前還小。而且家師非常希望天賜能夠通過科舉博取功名。天賜不忍讓家師失望,但是又對都尉大人的提議甚是向往。自古就有馬上覓封侯之說,我大燕又是以武立國。天賜做為一個熱血男兒,當然希望能夠縱橫沙場,建功立業。可是師命難違,卻讓小子處於兩難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這有何難。你不是已經建立團練了嗎?本官做主把你的團練掛在冀州折衝府名下,你先當個陪戎副尉率領團練主持日常事務。折衝府派軍官管理地方團練也是有成例的。這樣一來你就名正言順的成為冀州折衝府麾下一員。這也不耽誤你參加科考哇。再說科舉一途萬分艱難,可謂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你又出身寒門,優勢不足哇。看看你師伯就明白了,科舉不光靠的是才華啊。所以本官以為,你不如來個雙保險,科舉不成就從軍,一樣可以建功立業嘛。”苟刺史分析的頭頭是道。馬誌舉連連衝苟刺史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說法。


    “使君和都尉大人抬愛,小子感激涕零。那小子就遵使君之言,在都尉大人麾下掛個陪戎副尉的職銜。都尉大人,不知我的團練能不能像折衝府府兵一樣建製,軍械糧餉是有蒼山縣承擔還是由折衝府承擔。”


    “你既然答應了掛名,這些事就好辦了。你的團練雖然是團練之名,實際上已具備輔兵之實。我看就按輔兵建製組建,糧餉也按輔兵待遇由蒼山縣發放。天賜,不是馬叔舍不得,而是朝廷有規製。馬叔身為守將可不敢僭越呀。”


    “小子明白,馬叔為小子安排的很好,就依馬叔的意思辦。對了馬叔,我的副手可不可以也掛上折衝府的職銜?”團練的名,輔兵的建製,已經是從地方武裝向著正規軍邁進了一大步。輔兵和府兵雖然一字之差,但是區別還是很大的。府兵是大燕軍隊的主戰力量,屬於完全職業化的軍人。長期備戰,隨時準備上戰場。輔兵平時為民,按季參加訓練操演。戰時跟隨府兵參戰。由於輔兵餉銀很少,所以戰時繳獲的七成可以留給自己。因此大燕每戰衝在最前麵的都是輔兵,甚至比府兵還能打,當然戰損也是很高的。不過輔兵可以擁有製式軍械,其編製和府兵絲毫不差。這才是牛天賜的真實目的,這樣一來牛天賜可以名正言順的擴軍了。至於糧餉啥的對於牛天賜來說實在不算個事兒。


    “你說的是何尚和風狂他們吧。嗬嗬,別吃驚,我早就知道了。你手下那些人都是鎮北軍中的袍澤,有些還是我過去的部下呢。何尚早就來信告訴我了。哈哈哈。行,這樣。把他們都掛上陪戎副尉的職銜。你提高一級就當陪戎校尉。別小看了這個職銜,想當年秦國公燕無雙從軍的時候就是這個職銜。好好幹,馬叔相信你能幹好。”馬誌舉拍著天賜的肩膀說。


    牛天賜這時才明白為何馬誌舉對自己如此親切,原來是何尚他們提前做了工作,天賜暗自慶幸自己有這樣好的副手。


    “原來你們都是有淵源的呀?天賜呀,你管馬兄叫叔,那怎麽稱唿本官呢?要知道本官和馬兄可是情同手足哇。”


    “小侄拜見馬叔父,拜見飛叔。”就坡上驢誰不會呀,苟刺史主動拉關係,牛天賜自然不會錯過。當然他是不會叫苟叔的,那讓別人聽起來有罵人之嫌。


    “哈哈哈,本官雖是刺史,但是就喜歡平易近人。不如你我兄弟相稱如何?”苟刺史笑眯眯的說。


    啊?這不是亂了輩分嗎。天賜看看馬誌舉,馬誌舉笑著衝他點點頭。天賜有些淩亂了,自己要是和苟刺史稱兄道弟,那和馬誌舉和師尊、師伯怎麽論呀。這苟刺史還真是不靠譜,怪不得師伯總想教訓他,換做天賜也想教訓他。


    不過天賜並不迂腐,兄弟就兄弟唄,自己又不吃虧。可是天賜沒想到的是,到了後來自己竟然真的成了苟刺史的兄長,而且那是苟刺史自己願意這麽叫的。那時苟翔飛已經官至神龍帝國禮部侍郎,鴻臚寺卿。他的頂頭上司就是範鐵麵。


    當沒有其他人的時候,苟翔飛總是喜歡圍著浩天大帝甜甜的叫著:“大哥。”然後管周孝賢叫:“二哥。”之後再轉過身叫王猛三哥。每到這個時候,韓國公範進總會怒斥他是小人行徑,有失文臣風範。苟翔飛總會翻著眼頂撞。我這麽叫陛下高興,我自己願意。你管不著,你那是嫉妒。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牛天賜在苟刺史的殷切目光的注視下,硬著頭皮叫了聲:“翔飛大哥。”


    “嗯,好好好。天賜賢弟,我們各論各的。但是,千萬不要讓你師伯知道,否則他又該發火啦。今後你我兄弟要多親多近才是。對啦,我聽說臥牛鎮著實不錯,改天本官一定去看看。”


    “到時候小弟定當掃榻相迎,你我兄弟一醉方休。”牛天賜說著靠近苟刺史,一張紙片塞進刺史袖內。萬通錢莊冀州分號的股份文書,這樣的文書,馬誌舉也有。


    “哎呀賢弟如此客氣,愚兄受之有愧,卻之不恭,笑納了哈。”苟刺史毫不避諱的掏出文書顯擺。馬誌舉哈哈一笑說:“你天賜兄弟給你的,你就拿著。從今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咱們互相幫襯,同氣連枝。發大財,當大官,哈哈哈哈。”


    “不錯不錯,知我者馬兄也。”苟刺史把文書藏好,笑得很是得意。


    “飛兄,小弟有件大事跟你說。小弟在剿滅劫匪之後發現……”


    牛天賜把蠻族騎兵的事兒告訴苟刺史和馬誌舉。天賜說完之後,隻見苟刺史臉上再沒有一絲笑容。


    砰,馬誌舉一拳砸在桌麵上。


    “原來是蠻族騎兵幹的。這幫人是怎麽越過重重關隘到我們這來的。難道說北方軍團已經懈怠成這個樣子了嗎?”


    “馬兄別急,我覺得他們不是從鎮北城過來的。我朝曆代皇帝陛下均有嚴旨。遠東州各部不得越過宏基啦山,各部商隊主要在天狼城交易,最遠隻能到遼東州。再說平戎草原上有天狼城、寧遠城、定遠城和鎮北城。北方軍團幾十萬大軍虎踞龍盤,他們插翅難過。更何況冀州之前還有肅州和雁門雄關,他們不可能從那裏過來。”


    天賜點頭同意苟刺史的說法,苟刺史說的和他的判斷一樣。苟刺史正要繼續說。範進氣喘籲籲跑進來。


    “使君大事不好啦,方才袁縣令說這幫劫匪居然是蠻族騎兵。茲事體大,下官想和使君商議一下。是不是應該上書陛下,早做應對。”


    “長史所言極是,想必相鄰那幾個州的劫匪也是這群蠻族騎兵裝扮的。還請長史立刻擬定奏表,本官和長史一同簽押。八百裏加急送往京城,此事耽誤不得。”苟刺史這個時候忙而不亂,頗為鎮定。牛天賜又發現了他的一個長處,那就是處變不驚,大事不慌。


    “下官這就去辦。可恨這幫蠻族,他們難道是飛過來的嘛?”範進一見苟刺史已有定論,心中的焦急和憂慮去了一半。


    “老範莫急,剛才我們正在說這個事呢。”馬誌舉連忙解釋。


    “其實本官覺得,他們應該是從遼東州那裏過來的。”


    “什麽,從遼東過來?不可能吧。我朝嚴令蠻族各部不得越過紅石山,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匹馬不近紅石山(就是宏基啦山的大燕叫法)。他們這樣做是要造反嗎?”範進又開始拍桌子了,這迴不是針對苟刺史。


    “範兄莫急,此事說起來還和和陛下有關。你們都知道我祖籍在遼東。陛下未登基前是遼東王,那時蠻族商隊多次要求陛下準許他們到遼東交易。陛下仁慈,念他們生活在苦寒之地著實不易。把貨物運到遼東交易可多獲利數倍。所以,特批蠻族各部商隊在報備後到遼東交易。陛下本事一片好心,可是這幫蠻族定是利用這個機會,化整為零,偷偷潛入大燕腹地作亂。似這等無情無義之輩,全部該殺,該殺。”苟刺史少有的嚴肅,拍著桌子連說該殺該殺。馬誌舉和範進也連連點頭,承認苟刺史分析的對。牛天賜也認為苟刺史分析的一針見血,看來這個苟刺史並不是一無是處。


    “使君、馬都尉,長史大人。天賜以為各位大人分析的極為準確。天賜建議除了向朝廷上報此事之外,還要通知附近各州,要他們做好防範。我們冀州應該立刻備戰。冀州劫匪雖然剿滅,但仍有餘孽逃脫,為冀州百姓平安計。小子,哦。下官建議在冀州各地組建團練用以自保。請各位大人定奪。”


    牛天賜的建議有兩個用意。一是各地組建團練可以使百姓有自保能力,也避免了府兵四麵出擊、兵力分散的局麵出現。二是冀州遍地都是團練,自家的團練就不那麽紮眼了,有利於自己團練的壯大發展。


    “天賜所言極是,還請使君定奪。”範進想都沒想就支持天賜。


    “本官即刻下令冀州各地組建團練,征招退伍將士充入團練作為教習。各縣負責供應糧餉軍械,務必使各地團練盡快成軍。馬兄,此事有勞你多多費心了。”


    “保土安民,軍人本責。刺史不必客氣,此事包在我身上。”馬誌舉說完匆匆離去。


    範進看著苟刺史覺得順眼多了。像這種情況,其他州刺史絕對無法直接命令折衝都尉,調動府兵是需要兵部勘合的。其他州的守將往往以這個理由推三阻四,而冀州就沒有這個顧慮。苟刺史完全能夠及時調動府兵,大不了之後補報兵部就是了。範進衝苟刺史拱手告辭之後,拉著天賜就走。沒想到苟刺史又說話了。


    “長史慢走,牛校尉和袁縣令的嘉獎如何定奪?”


    “使君,按大燕規製,軍功冊傳授勳。牛校尉,牛校尉?這是何人?”


    “哈哈,就是我家天賜賢弟呀。”


    範長史瞬間變成範鐵麵,連吼帶叫的噴了一頓。這迴連牛天賜捎帶著也給噴了。範鐵麵說他倆沒上沒下,沒大沒小,不講尊卑長幼。不過最後還是按照苟刺史的意思辦了。牛天賜這迴是收獲頗豐。團練變得名正言順,自己獲得校尉職銜。雖說是掛名不拿俸祿,但是畢竟有了官身。還有那位師伯擔心天賜一心從軍,所以給了個特例,也就是不用參加院試,直接考舉人。這對於一向正直的範進來說真是破了天荒了。


    牛天賜和袁崇從刺史府出來的時候,範進依依不舍的送出門外。牛天賜對範進說:“師伯,有時間到臥牛鎮來。師祖很是想念你。另外不知嬸嬸在不在,師伯不如讓嬸嬸搬去臥牛鎮。這樣相互也有個照應。”


    範進長歎一聲說:“你的心意我明白,過幾****會去拜見恩師。你嬸嬸兩年前故去了,也沒給我留下一兒半女,老夫如今是孑然一身。也好,至少沒什麽牽掛。”袁崇見範進略有傷感,就在一旁勸慰。


    “天賜呀,你和使君之間要多多交流。使君雖說有些荒唐,但是在如今的大燕,像他這樣還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心中還有百姓的人不多了。君子待人以誠,使君雖算不得君子,但也堪稱是個好人。”


    天賜也是這麽認為的。他和苟刺史交流時間不長,但是感覺苟刺史真不像個長輩,更像是鄰家的大哥。好人的確是個好人,在這個亂象已現的時期,好人活得也挺不容易的。


    範進站在門口目送袁崇師徒離去。他正要轉身迴去的時候,卻被嚇了一跳。隻見苟刺史眼含熱淚站在自己身後,那眼神看得範進直起雞皮疙瘩。


    “長史,範兄。你剛才說小弟是個好人,這是對小弟最高的褒獎。小弟今日才發現,知我者範兄也。小弟決定和範兄你義結金蘭,我已吩咐我家春紅設好酒宴。你我兄弟今日不醉不歸。走,隨小弟去後堂。”苟刺史說完也不管範進願不願意,拉著範進就走。範進打著提溜不去,但是這迴不管範鐵麵如何怒吼,也最終沒能逃脫苟刺史的魔掌。


    “使君,老夫收迴剛才的話行不行啊?”範鐵麵摟著柱子哀求苟刺史。


    “不行,範兄是坦蕩君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出來的話不能收迴。春紅,快為我家兄長寬衣。”苟刺史一根根掰開範鐵麵的手指,把他拖進屋中。春紅笑嘻嘻的為兩位老爺脫靴,範鐵麵官靴一離腳,一股酸酸的味道撲鼻而來。


    “呃,老爺~~~~,範大人是汗腳。”


    “嗚唿,羞煞老夫也。”範鐵麵掩麵悲唿。


    “哈哈哈,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苟刺史舉杯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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