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由一種通體碧青的古怪石頭,雕刻而成,色澤古樸,厚重異常,且青中泛黑。


    棺體表麵,銘印了許多古裏古怪的紋路,有點像繁複的花紋,又有些似是而非,玄奧莫名,但絕不是為了美觀而設計。


    穆圖伸出手指,沿著石棺表麵奇異的紋路遊走。


    頓時,一股陰寒之意,透過指間襲來,他的手指悄然浮現一道黑線,沿著手指向他的身子,蔓延而去,無聲無息,接著便被他運轉法力驅散。


    收迴手臂,穆圖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青色石棺,靜靜躺在密室中央,棺體陰氣繚繞,溢散出一道令人心驚肉跳的氣息,仿若棺中有什麽可怖兇物,正在沉睡。


    密室地麵上有一個圓形法陣,神秘異常,是穆圖根據‘陰魂陣’改造而來,唯一的功能,就是將黑幡溢散出來的黑氣,聚在密室之中,不讓其消散。


    石棺上方便是那杆神秘黑幡,除此之外,密室內別無他物。


    就在這時,黑幡幡麵黑芒一閃。


    一道指頭粗細的黑色霧氣,從黑幡上溢出,向著下方的石棺,緩緩落去。


    黑霧在虛空中,時斷時續,扭曲翻折,如同黑色怪蛇。


    這時,石棺表麵花紋,突然亮起青色幽光,遊走不定。


    頓時,黑色霧氣像是被幽光吸引一般,立刻湧向了石棺,瞬息之間,便沿著石棺上的花紋,消失在棺內。


    “吼——”


    倏地,黑霧被石棺吸收後,棺中突然傳來一道狂暴嗜血的嘶吼,隱隱夾雜一抹興奮在其中。


    聞聲,穆圖袖袍一拂,頓時嚴絲合縫的石棺棺麵,轟隆一聲,滑到一邊地上,露出一具年輕的男子屍體。


    屍體身著黑色長袍,腰束玉帶,腿長肩寬,即使躺著,也可以看出,其身量不下於穆圖,他雙臂自然的擺放在身體兩側,就像熟睡過去一般,麵色安詳。


    男子眉峰似劍,雙眸狹長,即便閉著眼眸,也能感到他身上縈繞不散的陰冷氣息,詭異的是男子根本就不像一具死屍,反而麵色紅潤,氣血旺盛的樣子。


    他的五官說不上英俊,但也不會讓人覺得難看,黑發散亂的披散在腦後,襯托出一股神秘不可測的氣質。男子鼻梁骨極高,直達眉心,給人一種極富野心且心狠手辣的樣子。


    穆圖看著棺中的男屍,眼珠一轉,然後從胸口摸出一顆指頭大小的珠子放到手中,接著才麵色微肅,一手掐訣,飛快打出數道黑芒,沒入到石棺內的男屍身上。


    桀桀——


    突然,一道詭異莫名的厲笑,自石棺中傳來。


    穆圖眼神一凝,就見石棺中的男屍,睜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目光陰冷嗜血。


    被他不帶生氣的陰森目光一瞪,穆圖不禁心中發毛,心跳驟停,就像被什麽兇殘的東西,盯住一般,他長吸口氣,迅速運轉體內的冥鬼決,才將心中的不適壓下。


    驀地,男屍冰冷的目光一轉,閃過一抹兇光,接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牙利齒,說不出的詭異邪魅。


    跟著他屍身一震,從石棺內毫無征兆的彈起,向著穆圖直撲而去。


    密室內,腥風大作。


    刹那之間,男屍渾身大變,化為一頭恐怖僵屍,鋒利如刀的十指,向著穆圖狠狠抓去,原本紅潤的麵頰,立刻化為一張屍毛密布的青白鬼臉,獠牙畢露。


    僵屍巨口一張,噴出一道黑霧狀的屍氣,卷向穆圖,惡臭撲鼻,死魚狀白多黑少的眼球內,閃過一抹極富人性化的狡猾,足見這頭僵屍靈智之高,絕不是那些隻會蹦蹦跳跳的蠢笨之物可比。


    穆圖似是早已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心中雖驚,麵上卻不露絲毫異色,就見他手中先前拿出的那顆珠子上,異芒閃爍。


    頓時,撲來的僵屍身子一顫,眼中煞氣頓消,接著閃過一抹恭順之色,一下在他麵前站定,竟然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


    瞬間製服了僵屍,穆圖手中不停,利用手中珠子可以控製對方的功能,立刻催動起來。


    在他心神控製下,原本站定的僵屍,身子一動,就到了一側,挨著堆放厲青八人屍身的地方,盤膝坐下。


    然後穆圖身子一閃,來到了它的對麵,兩人中間隔著八人的屍體,穆圖麵色一沉,按照冥鬼決中的方法,開始施術。


    一道血芒自他手中飛出,落入到眼前的屍體上,頓時在血光的侵蝕下,這些屍體迅速化為一捧血霧。


    見此,穆圖伸手一指,血霧立刻向著另一端的僵屍飄去,將其裹在其中。


    “吼——”


    血霧翻滾中,不時傳來一道興奮嗜血的嘶吼。


    幾息之間,厲青八人屍體所化的血霧,便被僵屍吸收一空,在穆圖控製下,雖然不願,但僵屍身子一閃,還是迴到了石棺中,然後化為了先前所見的年輕人模樣,麵色安詳的躺在裏麵。


    轟隆——


    穆圖大手一揮,石棺又蓋了起來。


    這時,他才大舒口氣,剛才一番施法,可耗費不小。


    他看著手中的珠子,暗歎好險,要不是有這顆‘控屍珠’在手中,說不定剛才他都被這兇厲鬼物,給生吞活剝了。


    每次給這頭陰煞冥屍進行血祭,他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不小心,被對方反噬吞了,以他現在煉氣六層的功法,還不是這頭練氣七層的陰煞冥屍的對手。


    ……


    天心殿。


    繁華褪去,氣氛冷清。


    梁皇唿延文宇,獨坐在高台的龍椅之上,煢煢孑立,形單影隻。


    孤家寡人,說的正是這個時候的他。


    殿內百官,早已打道迴府,空曠浩大的天心殿內,就剩他一人。


    大殿內的宮燈,在他命令下,隻餘下了兩盞,其餘皆滅。


    他深沉如海的目光,毫無焦距的看著大殿門口,原本豐神俊朗的麵容,隱匿在黑暗中,顯得神秘莫測,讓人不知他心中所想。


    踏踏腳步聲響起,雖然極輕,但在這曲幽孤寡的天心殿內,卻顯得十分明顯。


    唿延文宇目光動了動。


    “語嫣,你怎麽來了?”


    看到身穿一襲紅色鳳袍,婀娜多姿走來的麗人,唿延文宇吸了口氣,神色如常道。


    “陛下,還不就寢麽?”


    穆語嫣清冷淡雅的目光,落到唿延文宇臉上,輕聲問道,眼前之人不但是他的如意郎君,更是這大梁的至高主宰。


    今天更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酒宴結束之後,她卻遲遲不見唿延文宇歸來,心中奇怪,苦等良久,她便自己尋了過來,身為大梁皇後,一國之母,守衛侍女自是不敢阻攔。


    看著心事重重的唿延文宇,穆語嫣目光微動,心細如發的她,感到自己夫君,這幾天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瞞著她。


    “陛下,有什麽煩心的事情?”看著心不在焉的唿延文宇,她輕聲問道。


    “嗬嗬,倒是讓朕的皇後關心了。”


    唿延文宇,聞言一怔,然後嗬嗬一笑,搖了搖頭。


    “也沒什麽,就是最近大魏的宣樂王,派其世子來京向靈兒公主求婚,讓朕拿不定主意。”唿延文宇眼神一閃道。


    “這事我倒也聽人說過,聽說靈兒公主不願意遠嫁大魏,而且不喜歡宣樂世子。”


    穆語嫣皺了皺眉,身為女子,她自然是站在唿延靈兒一邊,不願見到對方為了大梁和大魏之間的政治交易,而犧牲幸福,但身為大梁皇後,她又明白自己夫君的苦衷。


    “所以這也是為夫,這個皇叔頭疼的地方。”唿延文宇揉了揉眉心,露出一抹苦笑。


    “夫君,要是靈兒不願意,就……”穆語嫣‘算了’兩個字尚未出口,這時門口走進來一身甲胄的單信厚。


    對方見穆語嫣正在陪唿延文宇說話,麵色一驚,旋即恢複如常,趕緊低頭跪下。


    “臣,見過娘娘,陛下。”


    “起來吧,統領也是王府的老人,還曾救過語嫣的命,以後見到語嫣,不用老是下跪,語嫣不喜歡。”


    穆語嫣看著甲胄在身,隻能單膝跪地的單信厚,皺了皺眉。


    “夜深了,陛下處理完事情,就早些安寢吧。”


    她見到單信厚進來,知道對方有事向唿延文宇匯報,這些家國大事,她一來不感興趣,二就是要避嫌,所以說完便向著後宮緩步走去。


    “娘娘慢走。”


    直到片刻後,看著穆語嫣身影完全消失。


    這時,唿延文宇才麵色一變,有些急切的看向單信厚。


    “怎麽樣,成功了麽?”


    他目光如炬,不禁讓單信厚麵色一滯。


    “失敗了?”


    唿延文宇麵色一變,閃過一抹陰沉,黑暗中瞧不分明,但單信厚卻能清晰感知對方平靜麵容下的怒意和驚駭。


    “怎麽可能?”唿延文宇喃喃自語道。


    “這可是大梁和大魏兩國武林最頂尖的高手,這幽冥的武功難道已經天下第一了?”他隱在黑暗中的眼眸裏閃過一名深深忌憚。


    “陛下,尚沒有結果,隻是永樂殿安靜的過分,沒有任何動靜,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單信厚的話語,讓陰沉如水的唿延文宇,麵容稍霽。


    懾於穆圖手中暗影衛的力量,他又不敢過分逼近。


    伏擊穆圖的八人,其中有五人都是來自大魏,是這次跟隨宣樂世子一起來的。


    唿延文宇在一次宴會上見過這五人的武功之後,立刻動了心思,向宣樂世子借人,對方正有求與唿延文宇,立刻拍馬答應。


    “陛下,幽冥的實力雖然確實驚世駭俗,但也絕不是他們八人的對手,我們再等等看。”


    見過穆圖出手的他,自是知道穆圖的實力,但單信厚怎麽也沒有想到穆圖後來的際遇,竟成了神秘莫測的修仙者。


    幾名區區凡人中的武林高手,如何能威脅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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