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侯雖然老謀深算、智計無雙,但誰讓他遇到了如今的褒姒(也就是菡若)了呢?步步被人取得先機,精心布置的障眼法又被識破,申侯走投無路之下隻好公然反叛了。


    可是沒有了東夷和戎狄的支持,一個名聲敗壞的申侯又能激起多大的風浪?很快他得軍隊就被滅了,申地易主,被周王賜給了功勞最大的姒伯。不,如今,他也已經是姒侯了。


    申侯被滅後,周王趁機對諸侯製度進行改革,大力削減了各諸侯的兵權,加強了中央集權。其他蠢蠢欲動的諸侯也都歇了心思,安心地經營自己那塊小天地。大周上下恢複了穩定和平的狀態。


    三年以後,臨華殿,一個吃得胖乎乎的小包子正吃力地端著一碟心形的奶香紅豆糯米糕往外走。


    “太子,你要幹什麽去呀?”這是蕪兒焦急無奈的聲音。


    蕪兒怕小包子摔倒了傷到自己,想要把他手裏的那碟糯米糕搶過來,小包子抱得死死的,就是不鬆手。蕪兒不敢硬搶,隻好由著他去了。


    “我要給我父王送去!我父王喜歡吃這個。”小包子一本正經、義正詞嚴地道。


    “是嗎?祖母怎麽記得,你父王好像不喜歡吃甜點的啊?”薑太夫人來臨華殿走動,剛好看到這一幕,有心逗逗小伯服,站在門口滿麵笑容地說道。


    蕪兒看到薑太夫人來了正要轉身去內殿通報,薑太夫人趕緊衝她擺了擺手,把她製止了。


    “祖母!”小包子看到薑太夫人滿麵驚喜之色,興奮地奔過來先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才迴答道:“我父王是不喜歡糯米糕,可是他也說過,所有心形的東西都是他的。我要把他的東西給他送過去!”


    “那如果祖母想吃呢?”薑太夫人故意逗伯服道。


    小伯服眨巴眨巴晶晶亮的大眼睛,突然把手中的碟子放到了旁邊的小案幾上,然後跑到後殿中,少頃出來的時候手機多了一碟梅花狀的糯米糕,雙手遞給薑太夫人道:“祖母,這是給你的,趁熱吃!”


    小伯服奶聲奶氣的小樣兒,惹得薑太夫人忍不住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去吧,給你父王送去吧!祖母跟你母親說話去。蕪兒,你跟伯服一起去。”


    薑太夫人很樂意看到伯服跟周王父子相得的樣子。自古王室親緣薄,難得這孩子這麽有孝心,就讓他們父子多互動一下吧!


    “是!”蕪兒屈膝應道。


    “祖母,孫兒先行告辭了!迴頭再陪祖母說話!”小伯服小大人般地雙手交疊行了一禮,拿起案幾上之前放的糯米糕就走了。


    蕪兒帶著小伯服往周王所在的前殿走去。哦,不對,是跟著。小伯服即便端著一碟點心也掩不住自己的活潑,小小的身影在前麵蹦蹦跳跳地走了,蕪兒隻好在後麵跟著。


    “這孩子!”薑太夫人笑著搖了搖頭,往臨華殿內褒姒的寢殿走去。


    這個點兒,褒姒應該在休息。孕婦就是嗜睡,尤其是在這種暖洋洋的天氣裏。


    小伯服端著心形的奶香紅豆糯米糕去找周王,路過一片茂密的毛竹林,竹林側是潺潺的溪流。他們正要穿林而過的時候,突然從竹林裏鑽出了幾個人影,堵住了他們的前、後路。


    “大哥,你怎麽在這裏?要跟我一起去找父王嗎?”小伯服畢竟才三歲,完全沒有察覺到眼前的不對,還伸手去拉宜臼的袖子。


    “太子!”蕪兒急忙喊住了伯服,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懷裏。轉頭看著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宜臼、他身側的申嬪,還有他們身後的幾個眼神兇狠的仆從,蕪兒厲聲問道:“申嬪娘娘和大王子有什麽事情?”


    “什麽事情?當然是報仇了!我和我母妃隱忍了這麽久,終於找到了機會。我今天不會放過你們的!”宜臼眼中露出狠戾的神情。


    “大王子,太子是無辜的!你為什麽要針對他?”蕪兒焦急道。她雖然習過武,但雙拳難敵四手啊!


    “無辜?他搶了我的太子之位,他娘搶了我娘的王後之位,你跟我說他是無辜的?”宜臼說著就向伯服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申嬪娘娘,你不勸著大王子?你們這是自取滅亡!”蕪兒見宜臼完全聽不進去人勸,就轉而向申嬪喊道。


    “勸什麽?我們母子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別廢話,今天你們倆都交代在這裏吧!”


    申嬪說著,向身後的仆從使了個眼色。她身後的那些人就都向前衝了過來。


    “太子,深吸一口氣!”蕪兒情急之下,無路可退,在伯服的耳邊叮嚀完畢,然後就抱著伯服“噗通”一聲跳進了旁邊的溪流裏。


    “放箭!”申嬪氣急敗壞道!


    “快,射死他們!”這是宜臼的聲音。


    蕪兒把伯服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裏,邊劃水邊用四肢擋住四麵八方射來的箭支。清澈的水中氤氳開一朵朵鮮紅的水花。


    “服兒,服兒!你醒醒!”褒姒焦急地搖晃著伯服,生怕他從此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桑兒,你別著急,他會醒的。”周王緊緊地抱住褒姒顫抖的雙肩,安撫她道。


    “不,陛下!他肚子裏的水已經催吐出來了,如果他兩個時辰內再不醒來,就真的……那我就……”


    褒姒想說,那她就完不成任務了。隻是說到後來,她聲音哽咽得根本就說不出來。雖然這是在任務裏,但是這孩子是實實在在從她肚子裏生出來,由她一手養大的。感情做不得假。


    如果服兒不醒來,她就活不下去了?褒姒話沒說完,可是周王自以為完全聽懂了她的意思。女人都是把孩子當人生依靠的。周王覺得他完全能理解褒姒的想法。


    隻是想到如果失去了這個孩子和這個女人……周王渾身一哆嗦,心底生出一片冰寒,不敢再想下去。


    自從父王母後過世後,這天下間,也隻有這個孩子和這個女人讓他覺得溫暖了。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周王知道,他已然不能沒有他們了。


    除去申侯後,周王剛剛坐穩天下沒幾年,也很難接受自己唯一中意的孩子就這麽去了。可是看著褒姒崩潰的神情,他隻有先把自己的情緒放在一邊,做出理智鎮定的樣子來先安撫她。


    “一切有我呢!你懷有身孕,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去。等你醒來,服兒就醒了。不然孩子醒來了卻發現你出事了,他還這麽小,你讓他怎麽辦?。”


    周王說完強製性地讓人把褒姒帶走了,讓她服用了鎮定安神的湯藥然後休息。他自己坐在伯服的床邊,拉著他的小手不停地唿喚他。


    不知過了多久,小小的伯服蟬翼般的睫毛輕輕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陰暗潮濕的天牢內,褒姒身著繡鳳長袍,來到一間牢房前。她雍容華貴的身影與牢房內另一個衣衫襤褸、髒臭不堪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個賤人!你怎麽能穿繡著鳳凰的服飾?你是褒國人,那些大臣們不可能讓你做王後的!”


    “我喜歡,陛下就讓人做給我了!做不做王後有什麽關係?反正王後的權力我都有了。”褒姒說到這裏,往前幾步,用隻有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陛下說了,我永遠是他心目中的王後!”


    “不!這不可能!”周王是個多麽驕傲的人,怎麽會對一個妃嬪說這種話?她陪了他十幾年,身後還站著當時如日中天的申家,他都未曾對她這麽和顏悅色過!申嬪拒絕接受這件事情。


    “你愛信不信!我就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看到你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褒姒就是故意來刺激這個女人的。


    當初申家出事後,褒姒勸周王寬待宜臼和申後,讓她撿了一條命,隻是位份降為“嬪”了而已。沒想到他們母子還不知足,竟然想要傷害服兒。若不是蕪兒拚死相救,服兒恐怕也撿不了一條命迴來。


    “你……”申嬪氣得說不出話來。


    “哦,對了,大王子在你這個好母親的挑唆下殘害手足,徹底觸怒了陛下,已經被貶為庶人了。至於你,我專門求了陛下饒你一命,你就在這裏與蛇鼠為伍,相伴終生吧!”


    褒姒哈哈大笑著離開了天牢,絲毫不管身後那道怨毒憤恨的身影。既然她心術不正,救也救不迴來,那就讓她在嫉恨中了此殘生吧!對她來說,這是比直接殺死她更讓她痛苦的折磨。


    在出天牢的路上,一個老獄卒諂媚地討好褒姒。


    “貴夫人,您要不要看一下那個喜兒?卑職可是幫您好好地教訓了她一番呢!”


    “不用了。按規矩處理吧!”褒姒頓了一頓,然後說道。


    想也知道,她在這裏一定會受不少折磨。但是她為了一點財物就出賣主子的消息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到今天呢?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罷了!一個吃裏扒外的小人,不值得自己費心。


    “卑職知道了。夫人請放心!”老獄卒識趣地應道。


    什麽叫“寵”一個女人?伯服對此最有發言權了。他父王雖然總喜歡裝作不愛搭理人的樣子,可是隻要是母親在乎的事情,就算她沒有明顯表達過,到後來總是能夠幫她辦到,從來沒有讓她的心思落空過。


    比如捏著鼻子吃母親做出來的各種奇怪的食物。雖然有些好吃的,但也有更多不好吃的。母親把它們稱作“殘次品”或者“新食品”。比如“炒冰”什麽的一下子就能讓整個嘴巴凍僵了,真不知道有啥好的。伯服自己有時候都吃不下,可是父王卻二話不說地大快朵頤,還稱讚說“別有一番滋味”。


    比如悄然冷落後宮的其他妃嬪。雖然父王嘴上沒有對母親說過什麽特別甜的話,可是伯服卻眼看著父王後宮的其他妃嬪形同虛設,從沒見父王踏足過除了臨華殿之外別的宮殿。伯服所有的弟弟妹妹都是從自己的母親肚子裏出來的,沒有過異母同胞。


    再比如,父王知道母親喜歡種植各種植物,就暗地裏下令讓出使各國的使團每次迴來都要帶些不同的植物或種子迴來,當做驚喜送給母親。這種投其所好的方式,比送珠寶美玉還讓母親喜歡。


    等等等等,不一枚舉。


    父王一直想要封母親為王後,可是大臣們堅決不同意,隻好一次次作罷。可是父王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提一次,在這一點上仿佛不知疲倦地與那些死板的大臣們作鬥爭。


    甚至在一次封禪泰山的大典上,父王還想要母親頂替王後的位置參與封禪。遭到了所有大臣的反對。最後還是母親自己勸服了父王,以一個女官的身份陪在了他的身邊參與封禪。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父王愛母親。幸好母親沒有什麽汙點在身,不然真要被人說紅顏禍水了。


    總之,在小伯服看來,雖然父王總是一副傲嬌的麵目,可是他對母親出了沒有能讓她封後之外,所有能做的都做了。


    母親活到了五十餘歲高壽的年紀。父王活了六十餘歲。兩人是前後腳過世的。小伯服覺得,父母親能夠這樣情深意篤,他們這些做子女的都連帶著覺得很幸福。


    菡若完成任務,來到了忘川河邊。豔麗的彼岸花一朵擠著一朵,開得荼靡而妖嬈。麵前的大青石上放了兩份書簡,菡若翻開看了一下,正是仙人平日裏抱在懷裏的那種任務資料。


    “仙人!仙人!”菡若對著空曠的忘川河水喊道。可是迴答她的除了潺潺的水流聲,什麽都沒有。


    “怎麽迴事?該不會是被哪個仙子灌了點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忘了正事了吧?”菡若八卦地自言自語道。


    人家是那種因私廢公的人嗎?藏在彼岸花重重葉瓣後麵的仙人忍不住就想衝出去,結果根本就動不了。


    “你至於嘛!不就上次沒讓你多看她幾眼嘛!你就非要把我定在這裏三天三夜?”仙人眼角瞟到了一抹偉岸的身影閃過,趕緊嘟囔道。


    “不管,你自找的。”那人的聲音冷淡至極。


    “你……我還要出去把龍溪仙子的祝福力量送給她呢?”仙人沒有辦法,隻好用跟菡若有關的事情來動搖他。


    “我去送。”那人搖身變成仙人的模樣,從仙人手裏取走了一枚淡紫色的水球,走了出去。


    “仙人,你怎麽才出來?我都喊你半天了。”菡若一看到仙人,立刻抱怨道。


    “哦……給你!”仙人與往日的活潑樣子大相徑庭,看起來木木呆呆的。


    “謝謝你!”菡若接過水球,也沒多想,就按照以往的樣子吸收了水球中的祝福力量。


    真是渾身通泰!菡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開口問道。


    “仙人,你說這次周王怎麽好像沒有覺察到我的胭脂痣的事情?”


    “胭脂痣?你沒有了啊!”“仙人”隻思考了一下下,就開口答道。


    “沒有了?”菡若驚訝道。這個掩飾法術不是一直有效的嗎?


    “是的,女媧石可以讓一般仙人作用於你的法術都失效。”


    “啊?那我的胎記……”


    “由於女媧石的作用,你的胎記肉體凡胎都看不到了,隻有仙人才看得到。”


    “啊?哦!”菡若又高興又鬱悶。要是早就有女媧石她在現代的時候也不會嫁不出去了。為什麽不能讓仙人們也看不到她的胎記呢?


    “你這次想做哪個任務?”“仙人”裝作如常的樣子問道。


    “這個吧!”菡若看到一份資料上人比較多的樣子,就選了那個。


    “好,我送你去!”那人一揮衣袖,菡若就從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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