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木劍沒有被毀,這始終讓“妲己”如芒在背。


    雖然木劍被鎮在了宗廟裏,但是宗廟距離王宮並不太遠,這把木劍到底還是對“妲己”產生了影響,她能施展出的法力大不如前。


    九尾狐妖漸漸適應了宮中的生活,無非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凡事都有人伺候著。人閑極無聊就會生事。九尾狐妖雖然在菡若的勸勉下,表麵上溫順知禮,極為守規矩,但是到底野性難馴,漸漸地對宮中的規矩不耐煩起來。


    作為宮中主母的薑皇後,雖然當日沒有給妲己派教習女官,但是後來發現她確實不懂得很多規矩禮儀,所以經常好心地說她幾句。她平日裏就表情嚴肅,不怒自威,專門提點別人的時候,就有一種壓迫感。


    九尾狐妖豈是被人約束的性子?她表麵上唯唯諾諾,事事聽從,實際上心中卻覺得厭煩,漸漸起了踢開薑皇後的心思。可惜帝辛也不像是對她會言聽計從的樣子,她的位份又不高,令她很是著惱。就在這個時候,費仲聯係上了她。


    費仲在朝堂上屢進讒言,引起了東伯侯薑桓楚的不滿,每每責辱於他,使他下不來台。上次自己備了些禮物去與他講和,被他連人帶禮物被扔了出去,還當著眾多文武大臣的麵抖落出了這件事,說自己想要向他行賄,臊得他好幾天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但是薑桓楚位居四大伯侯之首,又是薑皇後的父親,國之後戚,豈是他能動的?所以他冥思苦想,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跟妲己聯合起來。


    薑皇後年老色衰,人又太過嚴肅。雖然素有賢名,但賢名有什麽用?後宮中的女人,就是寄居在帝王這棵大樹上的秋蟬。他願意容她,她就可以在這棵樹上上竄下跳,站得高高的,俯瞰萬物;他若不願容她,稍微搖晃一下枝幹,她站得再高,也要落下來,毫無立足之地。費仲以己度人,覺得帝辛肯定對薑皇後沒多少感情了。


    反觀妲己,年輕貌美,嫵媚多情,帝辛一月間有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她那裏歇息的。一起逛禦花園什麽的,眼睛都牢牢地粘在她的身上。而且她剛來宮中,正是需要支持的時候。不想當皇後的後妃不是好後妃。妲己跟自己的利益是一致的,費仲相信她肯定願意跟自己聯手。


    結果不出他所料,“妲己”跟自己果然一拍即合。


    菡若在妲己體內暗暗著急。她現在能通過妲己的眼睛看到很多東西,可是她發不出自己的聲音,不能讓別人知道妲己到底是怎麽迴事。她不知道他做的一些很小的改動,已經如蝴蝶的翅膀扇動了一些事情的改變。


    這日帝辛來到壽仙宮,正與妲己撫琴說笑間,妲己突然麵色蒼白,嘔吐不止。


    帝辛立馬傳了醫官過來。今日當值的是一個張姓醫官。他給蘇美人把脈之後,麵露喜色,後退兩步,跪下對帝辛奏道:“恭喜大王!蘇娘娘這是有喜了!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真的?”帝辛高興地一下子從紫檀木椅榻上站了起來。他已年逾三十,膝下目前隻有皇後生的兩個兒子,實在太單薄了。不管妲己肚中的是男是女,都是件大喜事。


    “真的!微臣確定,而且還是個王子。”張醫官以毋庸置疑的口氣說道,“隻是娘娘體質弱,胎象不是很穩,必須小心為上。”


    “朕知道了!勞煩愛卿給開點安胎藥。白墨,打賞!”


    張醫官老老實實、目不斜視地開藥。帝辛身邊的一個相貌清俊的隨身侍衛從袖口摸出了一片金葉子,遞給了張醫官。張醫官將開好的單子往桌案上一放,接過賞賜,就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以後你哪裏都不要去了,好好養胎,以後給本王生一個大胖兒子!”帝辛握著妲己柔軟的小手叮囑道。


    他記得“夢境”裏自己的記憶中,妲己也是懷了孩子,結果被薑皇後害沒了。夢境記憶中的薑皇後在妲己一進宮的時候就給她下馬威,處處為難她,妲己對她百般忍讓,結果好不容易懷的孩子還是死於她的手中。但是現實中兩人倒是相處得挺融洽的,沒聽說有啥矛盾。大概夢就隻是夢吧!


    他真的沒想到,兩天後變故會真的發生。


    “大王,你一定要給我們娘娘做主啊!”妲己身邊的貼身侍女琵琶哭得軟倒在地,抱著帝辛的腿,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讓人一看就惻隱之心大起。


    “你站起來說話。怎麽了?”帝辛皺眉問道。心中暗想不會和夢中一樣吧?


    “昨兒我們娘娘想要吃芙蓉糕,就叫人多做了點。做出來後發現多了,我們娘娘心善,就說有好東西不能忘了姐姐們,大家要一起分享才對,就吩咐人給薑皇後、黃貴妃、楊貴妃送了些過去。然後薑皇後就著了人氣勢洶洶地要抓我們娘娘,我們阻攔不住,娘娘就被他們帶走了。後來……”奇葩說到這裏泣不成聲,不住地用帕子拭眼淚。


    “後來怎麽了?”帝辛忍不住問道。雖然他已經預見到了結果,還是想要問一問,希望不是他猜想的那樣。


    “後來我們娘娘半夜了才被抬迴來,滿身的血……”


    果然還是發生了。帝辛捶胸頓足,不能容忍這件事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


    “到底是怎麽迴事?”


    “據說是皇後娘娘不知為何動了怒,罰我們娘娘在西宮門口跪了兩個時辰。饒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何況我們娘娘還有了身孕。大王,您一定要給我們娘娘做主啊!”琵琶哭得楚楚可憐。


    “擺駕西宮!”帝辛伸手扶起琵琶,對身邊的侍從冷然下令道。


    琵琶眼看著帝辛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來。她伸手摸摸自己剛才被帝辛扶過的右手,伸出舌頭舔了舔,宛如在舔一個勢在必得的獵物。要是這裏有人,肯定會被她這副截然不同的樣子給嚇住。


    “梓童,你給本王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帝辛黑著臉問道。西宮一眾人等跪伏了一地,帝辛沒說讓起身,他們誰也不敢起來。


    “大王,妾身不知發生了何事,惹得大王如此大動肝火!”薑皇後穿著鳳服,迤邐在地,聲音清脆。


    帝辛看著她這副懵懂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妲己的孩子都沒了,她還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樣子!裝的太像了!


    “你把蘇美人的孩子弄沒了,你還裝模作樣!你已經有兩個兒子了,還是嫡子,有什麽可擔心的?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帝辛把所有的侍人都趕了出去,大吼道。


    “誠如大王所說,妾身已經什麽都有了,還有什麽可擔心的?有什麽必要做這種事?”薑皇後眼神清澈,聲音冷靜如水,頓時熄滅了帝辛心頭的大部分焦躁感。


    帝辛對這個問題也是無言以對。“可是她是在你這裏落了胎的,這又怎麽解釋?”


    “大王,妾身並不知道蘇美人有孕的事啊!”


    “胡說!宮妃有孕,醫官都要及時稟報你這個正宮皇後的。妲己兩日前就被張醫官診出來懷孕了,你豈會不知?”帝辛大怒,感覺薑皇後在挑戰他的智商。


    “大王,妾身真的不知道。前兩日我倒是遇到過張醫官,他根本沒說這事啊!”薑皇後連忙跪倒於地,淚盈於睫。


    “怎麽可能!”帝辛看到薑皇後這個樣子,也是有點不忍心,可是那是條人命啊!還是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陛下,妾身願意與張醫官對質。”薑皇後仰著蒼白的臉,目光堅定地說道。


    “好!宣張醫官覲見!”帝辛冷然下了這個命令。孰是孰非,很快就清楚了。自己“夢中”事情的真假,也能知道了。


    “迴稟大王,微臣確實沒有專門來西宮稟告皇後這件事。那是因為前日裏微臣來的時候,在禦花園裏遇到了皇後娘娘,在那裏就稟告過了,不需要專門再跑一趟。”張醫官跪倒在地,低頭迴稟道。


    “張醫官,休得胡言!你那日隻跟我打了個招唿,說了句天氣真好之類的話,哪裏說蘇美人懷孕的事了?”薑皇後聲色俱厲地衝著張醫官大喊道。


    “娘娘身份高貴,微臣哪裏有資格與您聊天氣呢!當日我跟您打過招唿,把蘇娘娘的事情跟您一說,我就走了。您還說了句‘我知道了’,您忘了嗎?”張醫官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個奸佞小人!胡說八道……”


    “好了!你下去吧!”帝辛打斷了薑皇後的厲聲指責,讓張醫官退下了。在他眼裏,這種指責毫無意義。


    “大王,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那你還有什麽證據嗎?我說過讓妲己呆在她的宮裏不要出來,好好養胎。你若真的是冤枉的,為什麽要把妲己叫到你這裏來?”帝辛不想聽無聊的廢話。但畢竟結發多年,他不介意最後再給他一次機會,多聽她辯解幾句。


    薑皇後知道這是她最後的辯解機會了。她想了想,又想起一件物事來,肯定能證明她的清白。


    “大王,妾身叫妲己來,是因為她送了一盒芙蓉糕來,盒內還放了一張絹帛。絹帛上寫了一句話,說妾身年老顏陋,沒資格呆在大王身邊,最好早早讓賢,去冷宮呆著去!妾身氣怒交心,把她叫來問問怎麽迴事!”


    “那張絹帛呢?拿來給本王看看。”


    “您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取。”薑皇後趕緊到內間去取東西。


    “就是這個!”薑皇後捧出了一個裝滿了芙蓉糕的盒子,盒子旁邊的小格子裏有一片粉色的絹帛。薑皇後拿出來遞給了帝辛。


    帝辛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目光幽幽地盯著薑皇後道:“你確定就是這張絹帛?”


    “妾身確定!”薑皇後又看了一眼那張絹帛,給出了確定的答案。自己不愛粉色的東西,所以西宮沒有啥粉色的布料。不會有錯。


    “你再看看這上麵寫著什麽!”帝辛突然大怒,把那張絹帛狠狠地甩在了薑皇後的臉上。


    薑皇後從沒有見帝辛對她發過這麽大的火,嚇得呆了一呆,默默地撿起那張絹帛,隻見上麵寫著“安康喜樂,福壽綿長”八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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