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傻了?誰敢來白家……”胡五爺猛然間一愣,看著我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你怎麽知道十裏攝魂爐?!”


    “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你快去看!晚了,白家就出大事了!”我焦急的催促。


    胡五爺把我放在地上,“在這等爺!”


    話落,胡五爺腳尖輕點地麵,身形騰空而起,飛去了內宅。


    我等在原地,坐立不安。


    我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我救了那些無辜道士的命,可接下來我要麵對的就慘了。


    我得給自己找一個理由,一會兒問起來的時候,我好蒙混過去,不至於讓自己遭太多的罪。可十裏攝魂爐是白家至寶,胡五爺從沒告訴過我。說是蘇念告訴我的?蘇念現在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她都不知道白家有十裏攝魂爐,怎麽告訴我!


    說白楚恆告訴我的?把事情都推到白楚恆身上,白楚恆是白府大少爺,白家對他寄予厚望,應該不會難為他吧……


    我正琢磨的時候,白父帶著兩個小廝從前廳出來,走到我麵前,手一揮,“把她抓起來!”


    我一愣,接著裝出害怕無助的樣子,哭喊道,“嗚……白叔叔,你要帶我去哪啊!嗚……別抓我,我害怕……”


    白父沒理我,穿過前廳,過八卦迷局,帶我來到了內宅的議事廳。


    白族長,胡五爺還有蘇賀兩家的當家人,都已等在了議事廳內。地上躺著一具屍體,身穿道袍,前胸被貫穿,血從血窟窿裏湧出來,看樣子是剛死不久。


    我偷偷看了看屍體的長相,正是我見到的那位道士。


    我佯裝害怕,哭的更兇了,跑過去要抱胡五爺。


    白族長眉頭一皺,“青瓔,你……”


    胡五爺向前一步,抱住我,“爺把這件事告訴你們,不是給你們理由,讓你們欺負她的。”


    “五爺,這件事事關重大,就算是你,也不能徇私!”蘇老頭道。


    賀鴻安想了想,“五爺,我們信你不會徇私,不會害白家。但這件事情要弄清楚,青瓔還是個孩子,我們這樣問難免會嚇到她,她跟你關係最好,希望你能當著我們的麵,把事情問個清楚。”


    賀鴻安說完,看了看白族長。


    白族長頷首,“五爺,茲事體大,不容馬虎。有勞你了。”


    “好。”胡五爺蹲在地上,摟我在懷裏,抬手為我擦著眼淚,“瓔兒,你告訴爺,你怎麽知道有人要偷十裏攝魂爐?”


    我抽泣道,“我做夢夢到的。我突然頭疼,然後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在偷十裏攝魂爐!胡五爺,我沒有騙人!是真的!”


    胡五爺一瞬不瞬的看著我,似是想把我看個透徹,想看穿我有沒有撒謊。


    我毫不畏懼直視著胡五爺。我說的是實話,就是做夢夢到的,雖然那個夢是我前世的記憶!


    “你夢裏有幾個人在偷?”胡五爺問。


    “五爺,你還真信她說的!”我還沒開口,蘇老頭搶先道,“依老夫看,青瓔分明就是在撒謊!她養在蘇府,老夫待她如親孫女,可她卻常常利用小聰明蒙騙和利用念兒,這樣的一個丫頭,能有什麽好的品行!依老夫看,就應該大刑……”


    啪!


    蘇老頭話沒有講完,胡五爺抱起我,腳下一個旋轉,揚手給了蘇老頭一個耳光。


    蘇老頭被打的一愣,顯然沒想到胡五爺敢當著白族長的麵動手。


    “胡五爺,你好大的膽!”蘇老頭怒指著胡五爺,怒目圓瞪,臉漲得通紅。


    能把他氣成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賀鴻安也在這裏。蘇家和賀家雖說是白家的左膀右臂,但蘇家和白家都留在京城,而賀家卻在北陽城。從這點看,好像白家更倚重蘇家,蘇老頭也有意表現的處處壓賀鴻安一頭。現在胡五爺所做無疑讓蘇老頭在賀鴻安麵前丟了臉。


    白家利用蘇家和賀家之間相互的牽製,來加強對兩家的控製,手段也是極高的。


    “胡五爺,你怎麽能動手。”我小聲道。蘇老頭和賀鴻安的關係,我都能看出來,胡五爺沒理由看不出來的,要這麽不給蘇老頭麵子麽?


    胡五爺輕聲道,“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你在蘇府受得欺負,他真當爺什麽都不知道呢!”


    蘇老頭氣得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再握緊。明明恨不得衝上來把胡五爺撕了,可礙於白族長在場還要強忍著。看著他這幅不爽的樣子,我心裏也痛快多了,平時沒少被他偽善的一張臉惡心!


    賀鴻安向前一步,“五爺,息怒,咱們正事要緊。”


    賀鴻安說的這句話也很欠揍,蘇老頭被打了,他勸胡五爺息怒。還強調說正事要緊,那打蘇老頭就是辦正事之餘的消遣唄!


    我腹誹道,這些老頭看上去一團和氣,其實暗地裏鬥得比誰都兇!


    胡五爺聽了賀鴻安的話,又問我一遍,夢裏夢到幾個人?


    我說一個。


    白族長尖銳的眸光投向我,道,“五爺,這丫頭的話可信麽?做夢就能知道白家有十裏攝魂爐?還夢到了十裏攝魂爐藏在哪裏?那她再做幾個夢,白家的禁術也豈不是都被她學去了?!”


    我心說,不用做夢我也會!


    胡五爺皺眉看向我,“瓔兒,你跟爺說實話,你怎麽知道白家有十裏攝魂爐的?做夢夢到爐子,難道連名稱都夢到了嗎?”


    再說做夢,胡五爺顯然是不會信我了。


    我心一橫,“是白少爺告訴我的。”


    “楚恆?!”一直沒開口的白父神色一沉,轉頭命令一旁的小廝,“把小少爺給我帶過來!”


    “是!”


    兩名小廝領了差事,出去了。


    我看著白父比冰還要冷幾度的一張臉,心咯噔一下。


    不對啊,說好的慈父呢,說好的溺愛呢,說好的寬容不計較呢?尼瑪,怎麽跟我想的都不一樣!


    很快,白楚恆就被帶了過來。當他看到被胡五爺抱在懷裏的我,生氣的哼了一聲,頭向一側一揚,一副我不理你的樣子。


    稚嫩的小臉,嘴巴不悅的微撅著。看上去可愛死了,簡直萌化了我這顆阿姨的心!


    “跪下!”白父厲聲喝道。


    白楚恆被嚇得一愣,一臉大寫的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爹,我……”


    啪!


    白楚恆話還沒說完,白父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白楚恆的頭被打得偏向一側,牙齒咬破唇角,血緩緩淌出來。


    “跪下!”白父眉頭緊蹙,冰冷的一雙眼除了嚴厲之外,看不到一絲父親對兒子的關愛之情。


    白楚恆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直直的,倔強的抬起頭,直視著白父,“爹要兒子跪,兒子不敢不跪。但兒子不知道,兒子究竟犯了什麽錯?”


    白族長走到白楚恆身前,低頭問道,“楚恆,爺爺問你,你學法術時,爺爺跟你講過白家的禁忌,你可有全部遵守?”


    白楚恆一愣,轉迴頭看我一眼。他偷教我白家法術,估計白楚恆以為白族長問的是這件事。


    啪!


    白楚恆的頭還沒轉迴來,白父又是一巴掌下去,將白楚恆的頭一下子打得轉了迴去。


    “你個逆子!今天我就打死你!”白父一揚手,掛在牆上的一掛皮鞭飛到了白父手上。


    啪!


    皮鞭舞在空中,帶著劃破空氣的唿嘯,一鞭子抽在了白楚恆的後背。衣服瞬時炸開,皮肉炸裂,露出一條血痕。


    “嗯!”白楚恆疼得咬牙悶哼一聲,雙手握拳,身體繃緊。


    “白家祖訓是什麽?”白父怒吼著問道。


    “為人忠正,保陽世安寧!”白楚恆因為強忍著劇痛,聲音抖得厲害,帶著哭腔。


    啪!


    一鞭子又落下來,白楚恆後背再添一道血痕!


    “學法‘兩絕不’是什麽?”白父再問。


    白楚恆吼道,“絕不在外人麵前泄露白家法術,絕不在外人麵前炫耀白家法寶!”


    “那你是明知故犯了?!你小小年紀就什麽都敢說,以後是不是要把白家給賣了!白家千年基業豈容有一天毀在你手,今天我就打死你!”


    白父眼眶發紅,也不知是打紅了眼還是心疼白楚恆的,一鞭子接著一鞭子的抽下來。


    我幾次想衝過去,都被胡五爺死死的抱住。


    “你不想他真的被打死,就什麽都別說。”胡五爺低聲道。


    我眼淚大顆大顆的滾下來。我知道胡五爺的意思,要是讓白族長和白父察覺到我和白楚恆的感情,我們兩個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蘇老頭連歎幾聲氣,勸道,“族長,小少爺知錯了,快讓少爺住手吧,別真把孩子打壞了!”


    白族長豈能不疼這個孫子,他皺著眉頭,滿目心疼的看著倔強的連疼都不喊白楚恆,無奈的歎息一聲,“白家的孩子,可以護著,但絕不能慣著!他被我們寵壞了,該知道知道規矩了。”


    “你可知錯了?!”白父厲聲責問。


    白父手裏的鞭子已經被白楚恆的血染紅了,白楚恆的後背被打的一片血肉模糊。他因為劇痛,雙臂抱在胸前,額頭磕在地上,但還是跪著的,倔強的保持著跪著的姿勢。


    聽到白父的責問,白楚恆側頭,看向白父,用顫抖的聲音道,“孩兒認錯,但孩兒不服!憑什麽丫鬟就不能學法,白家的丫鬟不是個個會法術嗎……”


    聽到白楚恆說這些,我腦袋轟隆一聲,緊張的要窒息了!


    別再說下去了!隻要認個錯,這件事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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