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我心疼的看著他,想叫他也到被子裏來。


    白楚恆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我身體是木頭的,不會有事的。你把自己連頭帶腳都蒙在被子裏,別讓寒氣進去。”


    魔君凍得瑟瑟發抖,卻沒跟我和郎琪搶被子,“女人身體可不能受凍,小晴,你趕緊進去!你要是不注意,以後各種病可就來了。”


    我看著白楚恆發抖的樣子沒有動,他不進來,是擔心被子不夠大,我和郎琪會凍著吧!


    “楚恆,你不進來,那我也凍著。”我從被子裏出來,把昏過去的郎琪裹在被子裏。


    白楚恆見我出來,臉色一沉,命令道,“進去!”


    “要進去一起進去!”我堅定的看著他。


    “這麽長時間不見,就這麽走了?不敘敘舊多可惜。”一個蒼老的聲音傳過來。


    我循聲看過去,說話的是賀翰,他站在湖邊,身後是手持火把的隊伍,都是剛剛從山路上來的那些人,那些人臉色灰白,眼睛瞪大,無黑眼仁,站著的時候身體僵硬,一看就不是活人。


    牛小二看到這些人,驚恐的叫出聲,“那些人俺都認識!是西分坡村的,那是王麻子,那是李二蛋!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我冷得渾身打哆嗦,瞪他一眼,“死人很害怕嗎?”


    “咋不怕!都死了!娘啊!嚇死俺了,他們死了咋還站著呀,他們是鬼?”


    我一個大活人還沒怕鬼,他一個鬼先怕了。


    “你也是鬼,就別嫌棄人家了!”魔君道,“看到老頭旁邊那個女人了沒有,那是不是你們的新娘娘?”


    我一直以為那是一座石像,聽魔君問牛小二,我又仔細看了看,那個女人雖然沒動過,但細看的話,可以看到身上的衣服在隨風輕擺,露在外麵的纖纖玉手,手指白皙,偶爾會動一下。


    她的臉被小亭子遮住,隻能看到頸部,身體又沒有大的動作,才讓我誤會她是一座石像,而小亭子是座廟。


    牛小二看了看,“俺看不到臉,不好說。不過新娘娘的廟都被推到了,石像也被潑了黑狗血砸了,應該不是新娘娘的石像。”


    他也把女人當石像了。


    “阿嚏!”我打了個噴嚏。


    白楚恆過來,把我強硬的塞進被子裏,然後冷聲對著賀翰道,“我跟你沒什麽好敘的!”


    “可我跟你有!老奴在此先恭喜白少爺複活,老奴聽說白少爺的身體是琅軒木的?”賀翰奸笑,“老奴就要壽終正寢了,可偏偏有些不想死,想問白少爺借身體一用。”


    借白楚恆的身體,他活下去!那不就是要白楚恆去死麽!


    白楚恆眸光一冷,“就憑你,也敢打我的主意?!配麽?”


    賀翰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隨後幹笑兩聲,“配不配的,試過才知道!新娘娘,該您出場了。”


    賀翰話落,一道粉色身影從小亭子裏飛出來,這時,我才看清新娘娘的長相。


    長得特別的仙,像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墨色長發飛舞在身後,一襲古裝的粉色衣裙,輕紗飄飄,臉上未施粉黛,卻比絕大多數裝扮精致的女人還要美。眉宇間凝著冰色,看人的眼神也是極冷的。


    “新娘娘活了!”牛小二大叫一聲,跪下開始磕頭。


    魔君踢了牛小二一腳,“別在這裏丟人!你都死了,還拜她幹嘛,指著她保媒,給你在陰間介紹媳婦啊!”


    牛小二聞言,臉一紅,“嘿嘿,陰間還能找媳婦嗎?俺還是光棍呢。”


    魔君瞪了牛小二一眼,“瞧你這點出息!”


    “白楚恆,把身體留下,我還可放你們餘下人一條生路。”新娘娘道。她的聲音比湖裏的水還要冷。


    白楚恆站起來,冰色的眸子輕垂,毫無懼色的看著新娘娘,“新娘娘,你堂堂一位神女,怎屈尊降貴到幫一個老無賴了,他給了你什麽好處?”


    “白楚恆,你放肆!”賀翰罵道,“你知道新娘娘是神女,還如此目中無人。白楚恆,你還真當現在是千年前白家鼎盛時期呢!也是,白家鼎盛時期,你還玩弄了一位神女,玩厭了,就把她殺了。是不是,白楚恆?”


    賀翰突然陰陽怪氣的說道,老臉露出奸邪的笑。


    白楚恆半眯起陰沉的雙眸,身體向外散出危險的氣息,“我白楚恆從來不靠白家,我向來隻靠我自己。”


    白楚恆有教養,不會罵人,但我可不慣著賀翰這個王八蛋!


    我開口罵道,“賀翰!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麽!楚恆跟青姑娘的事,你知道多少!我就是青姑娘轉世,我現在還是跟楚恆在一起,我告訴你,老頭,青姑娘的想法跟我一樣!什麽玩弄,我們是真愛!”


    白楚恆低頭看我一眼,我從他清冷的雙眸裏看到了稱讚!


    我得意的一笑,“楚恆,我罵人是不是很厲害?”


    “不,我覺得你能隨時隨地表白,更厲害。”白楚恆一臉嚴肅的說完,頭轉迴去不看我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


    “哈哈……”魔君狂笑。


    我臉還沒紅,牛小二臉紅的跟要能滴出來血似的,怯怯的看著我,伸出兩隻手,給我豎起大拇指,“掌門大人,女中豪傑!”


    豪你妹啊!


    我把臉埋進被子裏,心說,都什麽時候了,白楚恆還能開玩笑!不過看白楚恆認真的臉,好像不是開玩笑。他不會真以為我在對他表白吧?


    這時,新娘娘的聲音傳來,“你就是害了青兒那小子!負心漢,都得死!”


    最後一句,新娘娘幾乎是喊出來的,帶著剔肉削骨的恨意。


    我聽聲音不對,趕忙把頭從被子裏鑽出來。隻見,新娘娘飛在半空,身姿優美,如飛天仙女。她手臂一甩,一條白綾從新娘娘袖口中飛了出來,直衝白楚恆而來。


    白楚恆單手結法印,另一隻手抓住飛來的白綾,手臂轉動,白綾就纏在了白楚恆手臂上。白楚恆結法印的手按在白綾上,另一條手臂猛地一拉,身體借力飛向空中,沿著白綾向著新娘娘飛了過去。


    白楚恆白襯衫,黑西褲,新娘娘一襲粉衣,白綾在半空飛舞,俊男美女,場景美得像在拍大片,賞心悅目的讓人都不覺得這是在生死相搏,根本沒有緊張感。


    “哇!”胡五爺歎一聲,隨後傳來胡五爺吞口水的聲音,“靠!爺也要去拚命,你們都從爺身上下去!爺要被裹在白綾裏麵,爺要跟小娘娘裹在白綾裏!”


    我使勁的拔了胡五爺一撮毛,疼得胡五爺哎呦一聲。


    “小娘子,你幹嘛!你吃醋哦!”


    “吃你妹!你正經點!楚恆沒法在空中多做停留,去接他!”


    此時,白楚恆結法印的手與新娘娘的手掌擊在一起,新娘娘是神女,白楚恆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有法力,又豈能跟神女相提並論!


    白楚恆身體一震,血順著嘴角淌了下來,身體也被擊飛,但由於他手臂纏著白綾,白楚恆身體向後飛,新娘娘被白楚恆拽的身體猛地向前飛一段。


    在新娘娘飛的靠近白楚恆的時候,白楚恆單手結出神吟法印,這一次,一掌打在了新娘娘的肩頭。


    “啊!”


    新娘娘慘叫一聲,肩頭散出絲絲白煙。看向白楚恆的目光,變得更加的陰冷,充滿敵意。


    白楚恆手臂晃動,鬆開白綾,胡五爺衝過去,把下落的白楚恆接住。


    新娘娘站在半空,看著白楚恆恨得咬牙切齒,“果然是負心漢!竟然用神吟來對付神女!”


    我從被子裏跑出來,擔心的看著白楚恆,“受傷了麽?”


    白楚恆擦擦嘴角的血,不滿我又從被子裏跑出來,蹙著眉頭看我,“我沒事,你迴去。”


    “都吐血了還沒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伸手輕輕碰白楚恆的前胸,碰一個地方問一聲疼不疼?


    胡五爺切了一聲,“小娘子,你當他紙糊的!”


    白楚恆拉住我的手,“你再不迴去,我就真有事了!我可不想照顧病人!”


    “我自愈能力那麽強,我不會生病的!”


    我話音剛落,半空的新娘娘突然氣急敗壞的叫道,“白楚恆!你還在演戲!青兒,他就是一個負心漢,你不能被他蒙蔽了!你前一世已經被他害死了,這一世你不專心修煉,等待修成正果飛身成神,你怎麽還和他在一起!你怎麽如此執迷不悟!”


    我聽著新娘娘痛心疾首的勸導,迴頭看向她,“我是蘇晴,不是青瓔,也不是青兒。還有,我的男人是不是在騙我,我分得清。你不能遇到了一個騙子,就覺得天下男人都是騙子。”


    “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們好色,喜新厭舊,他們不念舊情!他們都該死!”新娘娘情緒激動,長發無風自舞,比起仙女,此時她更像一隻怨氣極深的厲鬼。


    白楚恆手突然伸向我的脖子,“說負心,倒不如說,是你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


    白楚恆指尖冰涼,觸碰在我脖子上,讓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白楚恆手指一勾,將我藏在衣服裏的玉佩勾了出來。


    新娘娘看到玉佩一愣,臉上的戾氣瞬時就散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傷。


    “你……你哪來的玉佩?”


    白楚恆抱拳,恭敬的對著新娘娘行禮,“孫兒見過祖奶奶。”


    我一愣,神女怎麽變奶奶了?!


    轉念一想,白家生出男丁後,三界都會派來一位神女與男丁一同長大,白家曆代等於一直在被神女臥底,白家有人和白楚恆似的,與神女發生關係也屬正常。


    但神女怎麽那麽恨男人,白楚恆的祖爺爺始亂終棄,把人家拋棄了?!


    我八卦的心思一下子就起來了,剛想刨根問底,湖麵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蛟龍騰空。


    賀翰在湖邊大喊,“來了!機會來了!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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