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別墅布有法陣,普通的鬼怪根本無法接近這裏。客廳裏連續出現鬼。不得不讓我心生戒備。我死死盯著客廳的沙發。不一會兒,客廳裏又多出來一個人!


    我手結法印。放輕腳步,全神戒備,一點點靠近客廳。


    在我下最後一節樓梯的時候,腳踝突然被一雙冰冷的大手拉住,我身體頓時不穩。砰的一聲摔在了地板上!胸前的小籠包都要被壓扁了,腦袋有點犯暈。


    但客廳裏莫名其妙多出三隻鬼。我不敢有絲毫遲疑,翻了個身仰麵朝上。看清客廳裏的情景我就傻眼了。


    這哪是三隻鬼,這得有三十隻!


    整個客廳裏已經沒有下腳的地方了,地上站著的,空中飄著的。全是鬼!


    我趕忙看了眼樓梯,樓梯上隻有一隻趴著的小鬼,正對著呲牙笑著。剛才應該就是他拽的我。


    看到沒有鬼上樓,我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我從地上爬起來。仔細看了看這滿屋子的鬼,這些鬼都是小鬼,鬼氣很弱。大部分是新死的。其餘一小部分是無人祭奠的孤魂野鬼。以他們的修為,蘇洛別墅肯定是進不來的。有人幫了他們!


    “誰送你們進來的?”我問。


    幾十隻鬼同時說,嘰裏呱啦的一堆,根本聽不清。


    “都閉嘴!”我低吼一聲,抬手指著距離我最近的一隻年輕男鬼,“你說。”


    年輕男鬼看上去二十多歲,其他鬼有穿病號服的,是醫院死去的,有意外死的,鬼魂還保持著慘不忍睹的死狀,但男鬼穿的是灰色的棉襖,下身牛仔褲,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外傷。看上去更像是在家突然暴斃的這種。


    男鬼見我指著他,憨厚的點頭對我笑,“是鬼差大人,讓俺們來找你的。”


    “鬼差?黑白無常?”我一驚,有點不敢相信,他不把鬼往地府領,往我這送幹嘛!


    男鬼點頭,“無常爺爺說,讓俺們來找鬼門掌門。鬼門掌門有本事,能了卻俺們的心願。還能幫俺們積陰德,讓俺們下一世投生到好人家。”


    客廳裏的鬼越來越多,已經擠不下了,透過客廳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麵還圍著一大群新鬼。


    我看著這一大群鬼,一個腦袋兩個頭大!


    黑白無常這是把陰差的工作丟給我了?!


    我想了想,“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地府有錢也是大爺,隻要錢多,你們投胎的時候,可以賄賂陰差。今夜你們都出去,明天我會燒錢給你們,保證你們個個滿意。”


    “陰間也能賄賂?”新鬼們表示懷疑。


    “廢話!陰間的鬼是怎麽來的,不就是人死之後變得麽?陽世有什麽樣的人,陰間就有什麽樣的鬼。我還餓著肚子,沒心思跟你們擱這廢話,都給我出去!明天晚上,我會燒錢給你們的。”


    我說完,新鬼們麵麵相覷,誰都沒動。


    我佯裝生氣,運純陽之力於手掌,“走不走?!我好言好語好商量,你們還得寸進尺賴在我家了?!你們要是嚇得我老媽,我兒子,我拍死你們,信不信!”


    他們都是新鬼,陽氣重一點都會魂飛魄散。我運起純陽之力,距離我近的鬼,立馬感覺不舒服,麵色驚惶的向後退。


    我又嚇唬了幾句,把這群新鬼都嚇跑了。


    我去廚房煮好方便麵,端到樓上。


    吃麵的時候,跟白楚恆講了樓下的事情。


    白楚恆毫無驚色,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把嘴裏的方便麵咽下去,“你怎麽一點都不吃驚?”


    “我們去地府鬧了一圈,地府給我們找點麻煩,不難理解。”白楚恆伸手揉揉我的頭,“你不是都解決了麽?嗯?”


    “你猜到了都不來幫我!”我不滿的嘀咕。


    “地府是有分寸的,送來的都是新鬼,完全在你的解決範圍之內。你是鬼門掌門,你要變得更強,能獨當一麵才行,我不可能永遠在你身邊的。”


    我愣了一下。


    白楚恆神色微怔,似是察覺到自己說錯話,改口道,“我說的是,不是時時刻刻在你身邊。”


    我追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就咬死這一句,後來被我問煩了,不理我了。


    第二天一早,我跟白楚恆出門買祭祀用的紙錢和元寶。郎琪聽了昨夜的事情,要跟著來。考慮還有一些孤魂野鬼需要超度,我見蘇洛沒有反對,也就同意郎琪跟著了。


    在蘇洛的別墅燒紙太引人注目,我們選了一處公墓,我燒紙錢,郎琪做法事超度。新鬼並不難纏,一切順利。到中午的時候,就剩下昨夜那隻年輕男鬼沒有送走。


    我把紙錢和元寶都扔到火盆裏,“拿著錢走吧。”


    紙錢不燃,是鬼不收。


    我不滿的抬頭看男鬼,“你不要錢,想幹嘛?”


    男鬼一下子跪在我麵前,新鬼很弱沒用眼淚,隻能幹嚎,“掌門大人,求求你不要把俺超度,俺不記得俺是怎麽死的了。俺聽一些老鬼說,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死的,是無法.輪迴轉世的。俺求掌門大人行行好,俺要是沒法轉世,俺拿再多錢也沒用啊!錢俺不要,求求掌門大人,幫俺查一下俺是怎麽死的。”


    我還沒說話,郎琪道,“世界這麽大,黑白無常送來的鬼哪裏的都有,我們上哪去查你怎麽死的!”


    男鬼趕忙磕頭,生怕郎琪把他強行超度了,“俺記得俺是哪的人,俺就是忘了,俺是怎麽死的。”


    手指上的鬼門印記閃爍光芒,這是接了男鬼的委托了。我就算不想答應也不行。


    我耐著性子,“你說說,你都記得什麽?”


    男鬼說,他叫牛小二,是西南邊境東分坡村的一個普通農民。


    聽到西南邊境,我猛地想到蘇洛手裏的資料,西南邊境連續出現人大量消失的事情。


    郎琪神色一凝,估計也聯想到了。


    白楚恆走過來,“你們那裏近來是不是經常有人失蹤?”


    牛小二點頭,一臉惶恐,“俺們那鬧鬼!新娘鬼!是新娘鬼把人拐跑的。因為鬧鬼,俺晚上不敢出門,早早就把門鎖上了,然後俺就上炕睡覺了,後來俺聽見轟隆一聲,動靜可大,地震一樣的。俺以為地震了,從炕上爬起來就跑,結果一頭撞到了來勾俺魂的無常爺爺,然後無常爺爺勾著俺的魂,就把俺送到你這了。”


    “睡覺時候死的?也許你是突發疾病暴斃,心肌梗塞啥的,一會兒就死了。”郎琪猜測。


    牛小二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俺的身體壯的像頭牛!俺沒病!俺覺得俺的死跟那聲響有關。掌門大人,俺求求你,你幫幫俺,帶俺迴村看看,也許俺就想起來了!”


    我看了白楚恆一眼。


    白楚恆道,“我們迴去跟蘇洛拿資料,讓他安排飛機。”


    “我也要去!”郎琪興奮道。


    “你跟著去,你兒子能離了你麽?就算你兒子離得了,蘇洛離得了你麽?”我笑郎琪。


    郎琪打了我一拳,“離不了,他也跟著去!”


    牛小二沒坐過車,坐在後排看什麽都新奇,手摸著皮座,“哎呀!這東西沒馬拉著,也沒牛拉著,咋能走的。還走這麽快!比馬車都快!”


    牛小二轉頭問郎琪,“這車能走,是不是前麵那個人蹬的?俺看他的腳底下踩著什麽東西,他一個人帶俺們這一車人,得特別累了吧!用不用換人?”


    “噗!牛小二,你當這是自行車!你連汽車都沒見過?”


    牛小二知道自己說錯話,怯怯的搖頭,“俺們那是山村,四麵都是山,不到三十戶人家,到鎮上要翻過一座大山,鎮上有兩個輪子的車,還有拖拉機。不過,俺很少去鎮上,俺家裏有個瞎眼的老娘需要俺照顧,俺走不開。俺稀裏糊塗的就沒了,俺那瞎眼的老娘也不知道咋樣了……”


    “我們會帶你迴去看你娘的。”白楚恆突然道,“新娘鬼是怎麽迴事?”


    牛小二想了想,“新娘鬼不是像俺這種鬼。俺們村翻過一道嶺就到了西分坡村,西分坡村有座廟,是新娘娘廟,很早之前就有的。新娘娘廟很靈,保佑村裏風調雨順,俺們經常去祭拜她。拿她當神仙,沒想到卻是害人的鬼!”


    就在前一段時間,有人路過新娘娘廟,突然聽到新娘娘廟裏傳來女人哭的聲音,哭聲很淒慘。村民們都淳樸,以為是哪家的媳婦受了欺負,就進廟裏去看。結果這個人就消失了。


    牛小二眉頭擰起來,表情凝重,聲音壓低,跟講鬼故事似的跟我們講,“這個人找到的時候,已經死好幾天了。俺跑過去看熱鬧,正好看到死者家裏人往迴拉屍體,一陣風把蓋在屍體身上的白布刮開。俺就沒見過那麽奇怪的屍體,明明都死了,嘴角還掛著笑!他身上沒穿衣服,瘦的皮包骨,眼睛向外凸,加上嘴上的笑,讓俺感覺他死的挺舒服的。後來,村裏有了傳言,說他對新娘娘起了色心,新娘娘這是在懲罰他。”


    這件事之後,也經常有人聽到新娘娘廟裏傳來女人哭的聲音,可再也沒有人敢進去看。幾天後,女人的哭聲越來越頻繁,聲音也越來越大,哭聲特別恐怖,陰森森的,而且是經常半夜哭,女人哭聲一響,全村的孩子都被嚇哭了,男人和女人們也跟著害怕。


    西分坡村的人忍不下去,覺得這是鬼怪作祟,就找來了幾個殺豬的屠夫,借著身上帶的煞氣,往新娘娘廟裏潑黑狗血,然後將新娘娘廟推倒了。


    說到這,牛小二神色變得恐怖起來,“後來,就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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