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白楚恆醒過來,就像找到了依靠似的。一夜的堅強和硬撐瞬間瓦解。哇的一聲哭了,有怕的有疼的。


    女人有時是可以很堅強的。就算受了再重的傷,一個人咬一咬牙,挺一挺也就過去了。但如果這時候有一個人說一些關心的話語,做一些讓人暖心的動作。或者什麽都不需要,隻是看到一個讓人心裏很踏實的人。那女人築起的堅強就會立馬崩盤。


    而白楚恆對我而言。就是那個讓我心裏很踏實的人,讓我想一頭紮進他懷裏。再也不出來的人。


    白楚恆伸手抱我,不小心碰到我的胳膊。疼得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拉過我的手,撩起衣袖,當看到我整條胳膊都被燙的沒皮了的時候,白楚恆眉頭蹙起。拉著我的手微微用力了些,“昨夜來得人很厲害?”


    他邊問邊伸手為我治療。


    他手上的鬼氣,如墨的黑之中夾雜著淡藍色的冰絲。鬼氣纏繞在我受傷的胳膊上,十分的清涼。很舒服的感覺。


    我把昨夜的情況跟白楚恆講了一遍。


    白楚恆聽完輕輕嗯了一聲,算是迴應,並沒有多說什麽。


    為我治療完之後。胳膊已經沒那麽疼了。腫和膿也消了下去,隻是還是很紅,沒有了皮膚,透著露出血絲的新肉。


    “會留疤的。”白楚恆牽起我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話語裏帶著心疼。


    “沒事,已經不疼了!老公最厲害!”我昂頭看著白楚恆笑。


    我已經習慣了白楚恆高冷傲嬌的樣子,他突然這樣心疼我,反而讓我有些不適應。要擱以前,他肯定黑著一張臉,強勢的命令我說,不許再受傷了,聽到沒有!


    態度的變化,是不是說明,我在他心裏更重要了?


    那我受這個傷可賺大發了。


    我正得意的想著,白楚恆突然道,“往後的六天,會一天比一天難。你要是撐不住,我就把你送去胡五爺那裏,他會保護你的。”


    “那你呢?”什麽叫把我送去胡五爺那裏,不跟我一起嗎?


    “我會另找地上,熬過這六天。”


    又是騙鬼的話!如果白楚恆能找到安全的地方,早就帶著我一起去了。隻是我想不通,他幹嘛不迴蘇洛那裏?前一天就一直以各種理由拒絕,現在發現形勢真的不好了,卻還是不迴去,他在倔強什麽?


    “你為什麽不跟我一起迴去?蘇洛他們會保護你的。”


    “我以後不會再迴那裏了。”白楚恆垂眸看著我,清冷的眸光像是藏著無數的話,可最後他卻什麽都沒說。隻是伸開手臂把我緊緊擁在懷裏,整個人像是有著深深的無奈和蘊藏著莫大的傷悲。


    這個樣子的白楚恆讓我心疼,他該是高傲、果斷、無所畏懼的,可現在我發現他也會害怕,而我卻不知他在無奈和畏懼著什麽。


    “楚恆……”


    我想開口問,可白楚恆根本沒給我機會,捏住我的下巴,強硬的板起我的頭,唇壓了上來。


    吻的很瘋狂,像是在宣泄什麽,舌霸道的在我口腔裏肆意妄為,大口吞食著我口腔裏的空氣,透明的唾液從嘴角流到下巴上。我們足足吻了十幾分鍾,白楚恆才將我放開。


    他捧著我的臉,拇指為我擦去唇上沾染的唾液,彎身看著我,“以後出事了,隻能去找胡五爺。記住!”


    “蘇洛呢?”


    “別問了。你累了一晚上,睡吧。”白楚恆把我抱到床上。


    我滿腦子疑問,是不想睡的。可我已經兩個晚上沒睡覺了,身體一躺平,就睡著了。


    我是被老媽叫醒的,搖得我身體都要散架了。我不情願的眯開一條縫,“幹嘛呀?”


    “蘭蘭今天要去學校報道,昨夜出了那種事情,我哪能放心。你別睡了,跟楚恆一起去送她。”


    “蘭蘭……”我一驚,腦子裏的瞌睡蟲也跑了。


    蘭蘭昨夜不是心跳都停了麽?


    “蘭蘭昨夜不是……”


    “趕緊起來!蘭蘭都辦好出院了,你別找借口,必須去啊。”老媽拽著我。


    我從床上起來,看到白楚恆站在病房門口。我甩開老媽,偷偷跑到白楚恆身邊問怎麽迴事?


    白楚恆低聲告訴我,我睡著之後,白楚恆把老媽抱到了蘭蘭的病房,告訴老媽昨夜是做了一場噩夢。老媽已經信了。而白楚恆早上去的時候,蘭蘭就已經醒了。


    “沒有異常?”我還是覺得奇怪,就算醒了,也不會立刻恢複成沒事人兒吧!昨天才剛剛做了搶救手術!


    白楚恆搖頭,“沒發覺異常。”


    蘭蘭是在國都藝術學院讀大專,學的是美術。


    去送她的路上,我坐在副駕駛,一個勁兒的打哈欠。


    蘭蘭坐在後排,一直沒話找話和白楚恆聊天,把我當透明人。我是真想再給她一巴掌,直接把她打成植物人得了。媽蛋!是沒什麽異常,這幅勾.引男人的饑渴樣子,再來一隻鬼估計也沒法學的這麽活靈活現。


    等紅綠燈的時候,蘭蘭突然下了車,然後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姐,你下來。”


    “憑什麽!”


    “你這麽困,去後座睡覺,我坐前麵。”說得這叫一個理直氣壯。


    我一下子火了,肚子裏的火直接把瞌睡蟲都燒死了。


    “你要坐車就坐,不坐就滾!姑奶奶還懶得送你呢!少跟我玩什麽幺蛾子!”


    “姐,你可不能氣我,我容易犯病。我現在是去學校,你要是惹了我,我轉頭就迴家。是去你家!你自己合計,是把我送走,還是讓我留下來吧。你要是願意留我,我現在就打車迴去。”蘭蘭微昂下巴看著我,一副得意的樣子。她今天沒有化妝,穿著牛仔褲,衛衣,白球鞋,白淨的臉蛋,直發在腦後紮一個馬尾,看上去十分的清純。


    她這幅清純的樣子,在我眼裏就是一個大寫的婊字。


    這時,紅燈已經變綠燈了,後麵的車開始按喇叭催。催的我心煩氣躁的,蘭蘭手拉著車門,得意的看著我,那副淡然的表情,絲毫沒覺得我們這樣擋在馬路中間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


    我要被蘭蘭氣死了,雖然很不爽,但現在低頭把她送走,總比她真的賴在我家要強!就在我要低頭認輸,準備下車的時候。


    白楚恆一擺手,掌風將蘭蘭推開,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然後,開車,走了。


    我從後視鏡看到蘭蘭站在馬路上氣得跺腳,說不擔心她犯病是假的。


    “不管她了?”


    “你要去接她?你要說接,我立馬調頭。”白楚恆看著路,冷冰冰的一張臉沒什麽表情。


    剛才他分明就是在幫我,我想了一下,“不管她了,我又不是她媽!”


    白楚恆唇角輕勾了一下,伸過手來,牽住我的手,拉到他唇邊輕吻一下,“你先睡會兒,到地方我喊你。”


    現在我跟白楚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甜蜜的,很窩心,我倆上空像是漂浮著一團看不見摸不著的棉花糖,散出的香甜氣讓我倆之間的空氣都是甜的。


    我舍不得睡覺,頭倚在椅背上,眯眼看著白楚恆。


    白楚恆察覺到我一直在看他,問我在看什麽?


    我說我在看他,這麽帥的一張臉,看一輩子都不夠。真不敢相信,這麽好的一個男人是我的,一定是我上輩子,拯救了很多人……


    我承認我腦子已經困的犯迷糊了,否則怎麽會說出這種話。


    我驚覺自己說錯話,腦子一下子精神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睡吧。”白楚恆淡淡瞥我一眼,眸光冷澈,不含任何的感情。


    我閉上了眼,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恨不得伸手扇自己兩個耳光。明明已經很困了,可心裏後悔剛才自己說的話,腸子都悔青了。怎麽也睡不著。也不敢睜開眼,就靠在椅背上裝睡。


    白楚恆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


    “姐夫,是我,蘭蘭!姐夫,我姐是不是睡著了?睡著了,你就迴來接我嘛!我保證你又迴來接我這件事,我絕對不告訴我姐!姐夫,你把我扔路邊,我也沒生你氣哦,我還給你買了個禮物呢!七顆棗核的古玩手鏈,姐夫,我是專門買給你的。姐姐現在在睡覺,你要是不想讓姐姐知道的話,你就快點來接我,要不我就找姐姐了!姐姐要是不管我,我就去找大姨告狀!姐夫,我可喜歡你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蘭蘭的聲音很高,我都聽得一清二楚的。這麽一大段話,氣得我心裏罵娘。同時也很奇怪,白楚恆為什麽沒有掛斷她的電話。而讓我更奇怪的是白楚恆的迴答。


    “你在哪?”


    “我就在你剛剛扔下我的那個路口。”


    “等著。”


    白楚恆聲音是冷的,我閉著眼睛不敢看白楚恆的樣子,無從分辨他此時的表情。


    白楚恆絕不是禁不起誘惑的男人,美芽比蘭蘭長得好看多了,白楚恆連多看美芽一眼都沒有。那他迴去幹嘛?不可能是真的接蘭蘭……


    裝睡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白楚恆開車到路口的時候,我幾乎要真的睡著了。還是蘭蘭的嗓門高,一聽到她的聲音,我立馬醒了。


    “姐夫,我要坐副駕駛。你把姐抱到後麵去。”


    “別胡鬧!”


    聽到白楚恆的聲音,我一下子就驚了。完全不是發怒的聲音,反而是透著一股寵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冥夫生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奮起的葉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奮起的葉子並收藏冥夫生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