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有一雙手在輕柔的拍著,聲音帶著心疼,“你知道。我不是他。”


    是賀斯博的聲音。


    “誰讓你說話了!誰讓你說話了!你不許說話!”


    我手握拳頭,用力的砸在賀斯博身上。由於情緒激動,體內的力量不停的翻騰,許多拳都帶著純陽之力。賀斯博卻躲也未躲,待我打累了,他將我抱在懷裏。雙臂用力。禁錮著我不允許我亂動。


    “難過了。就哭吧。”


    這一刻,我反而不想哭了。我擦幹眼淚。推開賀斯博。看到手裏被自己揉爛了的休書,伸手將白紙撕了個粉碎。整顆心都麻木了。麵無表情的坐在郎琪身旁。等蘇洛來接我們。


    賀斯博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眼裏滿是心疼。


    蘇洛開車沒太久就到了,還帶來了醫生。


    我看著為郎琪一臉擔憂的蘇洛,忽然笑了。越笑聲音越大,最後幹脆倒在了地上,抱著肚子大笑起來,眼淚瘋狂的向下飆。


    我發瘋的大笑,把蘇洛嚇了一跳。


    蘇洛問賀斯博,我怎麽了?


    賀斯博蹙眉看著我。“這幾日她要發瘋就讓她去。哪怕她要拆房子,損失我賠!”


    “她一個小丫頭發瘋,我還擔得起!到底出什麽事了?”蘇洛意識到事情不對,走過來將賀斯博拉到了一旁。


    賀斯博對著蘇洛說了些什麽,我就不知道了。但蘇洛出來後,沒管郎琪,而是先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緊皺著眉頭看著我,“迴家!”


    迴到國卿後苑沒多久,胡五爺帶著黃雨薇就迴來了。


    “慕白哥哥,你是不是想我了,想我就直說嘛,還說什麽讓我幫忙。郎琪明明就在家裏,你是不是說想我,不好意思呀?”黃雨薇說著話,就往胡五爺身上蹭。


    胡五爺趕忙向旁邊躲開幾步。看到我呆坐在沙發裏,胡五爺跑過來,“小娘子,人在哪找到的?怎麽會突然消……”


    胡五爺話沒問完,我一把拉過胡五爺的手,突然的舉動,驚得胡五爺後麵的話都頓住了。


    胡五爺驚奇的看著我,“小娘子,你生病了?”


    “胡五爺,我們跑吧。”


    “出什麽事了,為什麽要跑?”胡五爺詢問性的看向蘇洛。


    蘇洛還未說話,黃雨薇衝過來,激動的指著我,罵道,“你說的跑是什麽意思,是私奔嗎?!你不是有白少爺了嗎,你這個女人怎麽可以這麽水性楊花,千年前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轉世了,還一個樣,你鬆開慕白哥哥,慕白哥哥是我的!”


    “你閉嘴!”胡五爺吼了黃雨薇一聲後,又看向我,“小娘子,究竟出什麽事了?”


    胡五爺還有黃雨薇,還有馨雅,還有很多的芳草,我怎麽能那麽自私。


    我鬆開胡五爺,搖頭道,“沒事,我閑的蛋疼,開玩笑的。你們聊,我上樓了。”


    說完,也不去看胡五爺什麽反應,逃似的跑上了樓。


    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想讓自己睡過去。睡著了,就什麽都不會想了。可越想讓自己睡著,腦子就越清醒,演電影似的,我跟白楚恆從相識開始的畫麵一點一點的浮現在眼前。


    他騙我簽了婚書,明明是他先來招惹我的,現在我兒子都給他生了,他卻單方麵的宣布“離婚”!離婚還需要夫妻雙方都同意呢,我同意了麽!


    臉上涼涼的,又是一臉的眼淚。我擦了擦眼淚,從床上坐起來。越想心裏越不服氣,他就是個渣男,渣男中的渣男!憑什麽他來招惹我,我就要喜歡他。我喜歡上他了,他卻一腳把我踢開。憑什麽他把我踢開,我就要走……


    我想了無數個憑什麽,卻最終也說服不了自己去找白楚恆。他說的那樣決絕了,如果我去了,他再罵我一遍怎麽辦?被拒絕一次就已經很痛苦了,再被拒絕一次,我會承受不住的。


    我的想法又開始變得消極,什麽他真的不想見我了,對我失望了,什麽他累了,嫌我煩了。總之,女人失戀的時候,腦子裏那些胡思亂想,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的那種矯情的感覺,我全部深深的體會了一遍。


    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湧,我真怕把自己哭瞎了。


    都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再找個人談戀愛,我是沒這份心力,但給自己找點事做,讓我忙起來,沒時間去想白楚恆,還是可以的。


    我去衝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出門的時候,胡五爺問我去哪?


    我說迴我爸媽那。


    胡五爺要跟著,被黃雨薇纏住了。


    我趁機溜出來,打車去了酒吧街。


    國都的酒吧街可不是縣城能比的,一條街上幾百家酒吧,以國都著名建築觀景樓為中心,分為西街和東街。西街是年輕人的聚集地,玩得比較嗨。東街以私人會所,情趣酒吧這些高端酒吧為主,去的客人也多是生意場上應酬的人,總之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是來湊熱鬧買醉的,自然去了西街。


    國都的夜場是從晚上十一點開始的,現在才八點多鍾,即使是西街,酒吧裏的客人也寥寥無幾。


    我找了個包廂坐下,點了酒,開始喝。


    我是想把自己灌醉的,所以也沒管是什麽酒,一杯接一杯,跟喝水似的。以為醉了可以把什麽都忘了,可腦子開始暈,心裏卻記白楚恆記得更牢。白楚恆走了,就好像整個人被抽去骨骼,隻餘下了一個人和一堆肉,什麽精氣神都沒了。醉酒之後,這種感覺更強烈,心疼得讓我想把心挖出來扔了。


    “美女,這是遇到什麽傷心事了?跟哥哥說說,哥哥幫你寬寬心。”一個輕浮的聲音傳過來。


    我晃了晃腦袋,抬眼看過去,我看人已經重影了,沒數清究竟進來幾個人,但這些人穿得都挺前衛個性的,一副小混混的裝扮。


    “我……被人甩了。不,是被鬼甩了。嗬嗬……我混的是不是挺慘的,連鬼都不要我……”我口齒不清的說。


    “小妹妹,別難過。有哥哥疼你。鬼不要你,哥哥要你!”


    說著,男人在我手上摸了一把,手順著我的胳膊向上摸。


    “調皮!”我打開男人的手,笑著說,“在這裏施展不開……我……的本事!我們……出去!”


    我正憋著一肚子氣沒處撒,這群小混混找死,可別怪我!


    男人聞言,猥瑣的舔了舔大厚嘴唇,“妹妹夠爽快,哥哥就稀罕你這樣的。走,出去!”


    他伸手來抱我,被我把他的手打開了。


    “我……自己走……胡同……胡同裏等你們……都來啊……一個人不夠!”我說著,搖搖晃晃向外走。


    小混混們一陣哄笑,說找到好貨色了,今晚大家都能爽一爽。


    到了胡同,我故意找了一個背光的角落,背靠在牆上站著。


    “妹妹還挺主動,知道找背光的地。來,哥哥讓你忘卻煩惱!”領頭的男人猥瑣笑著,向我走過來。


    我隻想揍他們出氣,不想鬧出人命,於是並沒有化出鬼手。隻是運起體內純陽之力,加強手臂的力量。男人剛走近我,我一拳打在了男人臉上。


    喝多了,力量就把握不好。這一拳下去,要是著著實實的打在男人臉上,男人下巴脫臼都是輕的。隻可惜我看人已經重影了,拳頭是在男人臉上擦邊過去的,打在了男人的鼻子上。


    “啊!”男人慘叫一聲,雙手捂住鼻子,血順著男人指縫向下滴。


    “大哥……”


    “弄死她!”男人大罵。


    接著是酒瓶子碎的聲音,小混混們敲碎酒瓶子,用鋒利的玻璃斷口指著我,向我圍了過來。


    “窩……囊!打架還拿……”


    “哪他媽那麽多廢話!兄弟們,上!”


    我話沒說完,小混混們就向我衝了過來。


    我打不過鬼,我還打不過這幾個小混混啊!我運起體內的力量,撒氣似的將拳頭砸在靠近我的小混混們身上。一拳倒一個,感覺比喝酒爽多了。


    我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麽醉漢都愛打架了,喝酒和打架都隻是一種發泄手段,而打架更刺激。我心裏的氣和委屈都化成了拳頭上的力氣,用力的揮動拳頭,像是要將心裏的煩悶也一起打出去似的。


    就在我打得正爽的時候,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等一下!”我大喝一聲,幾個還沒倒下的小混混,真的停住了。


    我看他們這麽聽話,哈哈笑了起來。這一笑胃裏的翻湧更厲害了,我轉頭跑到牆角,手支在牆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白癡!趁他病要他命,給老子上!”男人一手捂住流血不止的鼻子,另一手拽過一個酒瓶子,向著我腦袋就砸了過來。


    酒瓶子砸在頭上,砰的一聲炸開。


    我頭嗡的一聲,眼前出現一片金色的小星星,粘稠的血順著傷口淌下來,模糊了視線。我用手一摸,手上鮮紅一片,該是很疼的吧,可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想轉身,可身體剛動一下,腿上不知誰給了我一腳,我膝蓋一軟,身體撞在了牆上,順著牆向地上滑。


    “臭.婊.子,敢打我!老子今天弄死你!”男人惡狠狠的罵著,伸手過來抓我。


    我頭暈的厲害,不知是醉酒還是頭上受傷的緣故,視線越來越模糊。我半眯起眼睛,想看清眼前的男人,然後握緊拳頭,打了過去。


    男人對我有了防備,躲開我的拳頭。


    我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向前栽下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混混們的腳踩在我身上,用力的踹狠狠的罵。


    我抱著頭痛哭,也許是身體疼的,也許是心裏疼的,反正是痛不欲生。


    忽然,罵聲停了,踹在我身上的腳也全都消失。


    我以為那些小混混們跑了。睜開眼,卻發現小混混們全都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而我麵前,站著一雙穿著黑色皮鞋的腳,我順著黑皮鞋,黑西褲一點點的看上去。


    是個極帥的男人,他站在陰暗角落與月光交界處,身後是酒吧街霓虹燈閃爍。他眉頭緊蹙著,寒潭般幽冷雙眸,眸光冷澈落在我臉上,聲音低沉帶著怒氣,“女人,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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