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看到白楚恆鐵青的一張臉,心裏還疑惑著他幹嘛生氣。目光移下來,我就什麽都明白了。


    此時我的臉貼在白楚恆小腹上。枕在他兩.腿之間,口鼻對的位置,正好是那一片的敏感地帶。此時夏末秋初,白楚恆是僵屍不怕熱,但他穿的也是一條單褲啊!


    我臉騰地一下紅了。趕緊從白楚恆身上爬起來。在後座坐好。


    白楚恆張開手臂。示意我可以在他懷裏睡。


    我哪還有臉,搖了搖頭。說我不睡了。


    車搖搖晃晃,我頭跟小雞啄米似的。最後實在堅持不住了。把白楚恆的胳膊拉開。把頭埋進了白楚恆懷裏。


    我一覺睡到了晚上。睜開眼時,發現自己還躺在白楚恆懷裏,一個姿勢,像是白楚恆一天都沒換過姿勢一樣。


    我忽然有些心疼。開口想問他,胳膊酸不酸?但一想他是鬼,沒有正常人的感覺,便作罷了。


    我也不知道現在對白楚恆是什麽感情,又愛又恨,又不舍。糾結的跟減肥的人看到了最喜歡吃的菜一樣。想奮不顧身的撲上去,但又怕承擔吃下去之後的後果。


    我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跟白楚恆說什麽,所幸什麽都不說,打開車門下了車。


    下了車我才發現,我們是在一片荒蕪的戈壁裏,月光慘淡,遠處是烏黑黑的群山,怪石嶙峋,猶如一頭頭夜間捕食的巨獸。周圍很靜,什麽蟲鳴鳥叫都沒有,更顯詭異。


    車不遠的地方,燃著一個火堆,蘇洛和惜白正在烤野兔。馨雅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吃著烤好的兔肉,九嬰吵著叫著也要吃,馨雅被吵得受不了,時不時撕下幾片肉,喂九嬰。


    白楚恆跟在我後麵下車,見我看著遠處的山發愣。告訴我,十裏攝魂爐就在山裏,因為十裏攝魂爐裏困著上萬惡鬼妖獸,上千年沒人使用過十裏攝魂爐了,十裏攝魂爐對惡鬼妖獸的封印正在減弱,那些釋放出來的邪氣,讓方圓百裏之內,寸草不生。


    十裏攝魂爐沒有點燃,隻在這裏藏著,就有這麽強大的破壞力。


    我有些猶豫是不是一定要將十裏攝魂爐拿出來,這種逆天的法寶,真的可以重新現世麽?


    不過,智鬼不是說計劃沒有失敗麽,為什麽還來真藏著十裏攝魂爐這裏?


    我問白楚恆,智鬼的話不可信嗎?


    白楚恆搖頭,“假的地方騙不了陽門的人,至始至終,我都選的是這裏。”


    我恍然。原來白楚恆一直都是兩手準備,若計劃成功,有陰子濡他們的陷阱。計劃不成功,可以拿出真的十裏攝魂爐。


    我愣神的時候,聽到惜白喊我,“小仙童,過來吃肉了。”


    惜白化成.人的樣子,看上去也就十六七,讓他喊我小仙童,別提多別扭了。


    我走過去,告訴他不可以喊我小仙童,要叫我名字。


    填飽了肚子,我們向山裏出發。混沌將我們帶到了群山之中,山裏情況果然如白楚恆所講,寸草不生。


    兩山之間有一個山窪,白楚恆讓混沌帶著我們降下去。


    從天空看是一個山窪,降下去之後才發現,是一片很大的平地,土地龜裂,手臂粗的裂痕跟蜘蛛網似的,布滿了整個山窪。有一種一腳踩下去,就能把地踩踏的感覺。


    馨雅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挽住白楚恆的胳膊,“我們到了嗎?”


    蘇洛也問是不是到了?


    白楚恆點頭,“有一個暗門,打開之後,十裏攝魂爐就在裏麵。”


    我四處看了一下,我們是在凹地,周圍都是不高的山丘,不是土山全是石頭,根本不像有暗門的樣子。


    “楚恆,我們快去把爐子拿出來吧。這裏很容易中埋伏的。”馨雅警惕的四處看,好像有什麽食人的野獸會從越過山穀向我們攻過來似的。


    有埋伏也是你設的!


    我暗罵了一句,仰頭又看了看四周光禿禿的山丘,這地方真挺容易中埋伏的。


    我觀察四周情況的時候,白楚恆已經帶著馨雅和蘇洛向有暗門的一麵山壁走過去了。我轉身過去,剛追兩步,忽然聽到馨雅一聲尖叫,緊接著,白楚恆身體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楚恆!”蘇洛跑過去,推開馨雅,從兜裏掏出一個藥丸,放進白楚恆嘴裏,“黃永生做的,能遏製冥忌日的痛苦。”


    白楚恆吞掉藥丸之後,臉色更加蒼白了,眼底劃過一抹驚惶,眼睛看向自己的手,似是想把頭抬起來,但手臂根本紋絲未動。


    “冥忌日?!怎麽會來這麽早?!”蘇洛一向冷靜,但此時也有些慌神了。他看了看麵前的石壁,問白楚恆,暗門機關在哪裏?


    馨雅也著急道,“拿到十裏攝魂爐,我們必須馬上走。要是陽門的人現在來了,楚恆連動都動不了,我們就死定了!”


    九嬰鳥腦袋一昂,“怕什麽,有我在。”


    “有你在有什麽用,陽門的那些老不死的,都是活了千年的怪物,他們是人,可以用法術和法器,對我們是很不利的!”馨雅說完,不理九嬰了,跟著蘇洛一起跑到石壁前麵,一點點的摸索暗門的機關在哪!


    我在原地愣了幾秒,第一反應白楚恆是裝的,冥忌日提前也不會這麽早啊。但看到白楚恆眉頭緊蹙,痛苦不甘的樣子,白楚恆的身體似是真的一絲力氣都沒了,甚至連說話都不能。


    我忙跑過去,白楚恆匆匆掃我一眼,目光就又投在了石壁上。


    我順著白楚恆的目光看向石壁,“你是想告訴我,機關在哪裏?”


    白楚恆眼睛眨了眨,迴應我。


    我身體壓低,臉貼著地上,讓我的目光盡量和白楚恆的目光看到的點是一樣的。


    石壁上,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土灰色石頭,石頭跟四周的山石是融在一起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是那塊石頭?”我邊問白楚恆邊起身。


    白楚恆再次眨眨眼,迴應我。


    我跑過去,發現自己夠不著,運起鬼氣,剛想跳起的時候,一支袖箭突然從遠方射了過來,袖箭打在石頭上,帶著劃破空氣的勺響,力道很大,竟直接插進了石頭裏,石頭受力向裏凹了進去。


    轟隆一聲!山體搖晃,碎石從山丘不斷的滾下來,大地晃動,跟地震了似的。


    隨著巨響聲,山壁裂開一道縫隙,緩緩向兩側移,露出一個山洞。


    “在山洞裏嗎?”蘇洛聲音焦急。那隻袖箭他也看到了,說明有人跟在我們身後,現在誰先拿到十裏攝魂爐,誰就能活下來!


    白楚恆眼睛眨得飛快,他也就是不能動,要不絕對是第一時間衝進去的。


    蘇洛看到白楚恆迴應他,運起鬼氣就要往山洞裏衝。可身體還沒跑進山洞裏,一排袖箭就又射了過來,蘇洛後退幾步,躲開了袖箭的攻擊,袖箭齊齊的落在地上,擋在了山洞口前麵。


    “誰!出來!”我大喊一聲。


    “當然是自己人!”是陽成的聲音!


    我一驚,陽門的人真跟來了,馨雅真的把他們都引來了!


    數道黑影從山丘落下來,領頭的並不是陽成,而是一位老人,穿著褐色的老式中山裝,麵料是絲質的,有一副活神仙的派頭。頭發花白,人長得清瘦,一雙凸起的金魚眼,一看就知道他跟陽成是一家子。


    老人身後還跟著兩位較為年輕的,但也都六十來歲的樣子。跟我說話的陽成跟一排年輕人一起站在這三位老人身後。而在陽成他們身後還站著一大群身穿道袍的小道士。


    烏泱泱的一群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尼瑪是把整個陽門都搬來了呀!


    “媽咪!”一個奶聲奶氣的嬰兒聲音,震得我心頭一顫。


    我趕忙循著聲音看過去,在陽成的身後,胡五爺抱著小子默站在一群小道士裏。小子默看到我十分興奮,張開小胳膊要找我,“媽咪,抱我!”


    這是什麽地方,胡五爺怎麽能帶小子默來這裏!我心裏的火一下子就騰起來了。


    還未等我開口,陽成奸笑一聲,“蘇小姐,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父親,陰陽家的大長老。這位是我二叔,陰陽家三長老,這位是我三叔,陰陽家四長老。除了掌門和二長老之外,我們陽門的人幾乎全在這裏了。蘇小姐,我們對你加入陽門,表達出了我們的誠意。給你陽門最高的接待之禮。”


    說的比唱的好聽!這哪是來接我的,分明是陽成家想搶找到十裏攝魂爐的功勞,一家子都來了!


    陽成話音剛落,蘇洛就衝了過來,一把揪起我的前衣襟,“你是叛徒?!你出賣了楚恆!” 本書醉快更新{半}[^浮^}{^生]


    馨雅亮出妖狐爪,“肯定是她把陽門的人引來這裏的,把她殺了!”


    賊喊抓賊!


    “不是我!”


    蘇洛氣得雙眼通紅,嘴裏暴漲出兩顆僵屍牙,一副隨時會咬死我的樣子。


    “哼!還狡辯。不是你的話,胡五爺和子默怎麽會在陽門人的手裏,胡五爺那天把你帶走,帶你去哪了,你為什麽從來不說。你現在敢告訴我們嗎!”馨雅咄咄逼人。


    蘇洛將我拉近他,狠戾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說!”


    “胡五爺帶我去了陽門,但我迴來沒想著害楚恆,更沒有通風報信!我們這裏有臥底,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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