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恆正坐在沙發裏看報,見到郞琪拽我,將報紙折好放下。“怎麽了?”


    白楚恆問了,如果郎琪不說。白楚恆是不可能讓郎琪帶我走的。郎琪一咬牙,一閉眼,下了多大決心似的,“讓小晴陪我去拍照!”


    “拍什麽相?”我將小子默抱到懷裏,一股奶香味撲鼻。軟軟的小身體。讓我忍不住的想親他幾口。


    “結婚照!”郎琪已經羞得臉通紅了。


    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心徹底放下來,“我以為你大早清見鬼了!拍個婚紗照。你至於緊張成這樣!”


    “比見鬼還可怕!”郞琪說她從來沒拍過照片,聽到拍婚紗照。她身體就不聽使喚的打哆嗦。“你必須陪我一起去!”


    原來昨晚迴去之後,蘇洛在別墅準備了一個求婚的驚喜,認幹爹也聽郞琪的意思,不想認就不認了。這場表白感動得郞琪熱淚盈眶。郎琪的肚子不能再等。蘇洛說一切抓緊,昨晚就定了今天拍照的行程。


    我跟白楚恆也沒拍過照片,就磨著白楚恆跟我們一起去,正好帶著小子默,我們拍全家福。郞琪結婚,我爸媽也會過來參加婚禮。到那時候再補一家人的。


    我說這些的時候。已經把衣服換好了。


    看到我活蹦亂跳的,白楚恆嘴微張似是想說什麽,但最終卻也什麽都沒說出來。


    我問他怎麽了?


    白楚恆搖搖頭,說沒事。


    “沒時間了。”我還想再問什麽,郞琪已拉著我走到了病房門口。


    房門打開,陰子濡和冷修迪站在外麵,陰子濡手舉在半空,正要敲門的一個姿勢。


    瞧見門突然開了,陰子濡淡淡掃我一眼,收迴手,轉頭看向白楚恆,“楚恆,你讓我查的事情……”


    白楚恆眸光一冷。


    陰子濡立馬閉了嘴。


    我心緒一沉,知道白楚恆不可能跟我去影樓了。


    果然,他讓我先走,說稍後會來找我,然後轉身迴了病房。


    陰子濡緊跟著進去。


    我攔下了冷修迪問白楚恆要陰子濡查什麽事?


    冷修迪掃了進了病房的兩個人一眼,低聲道,“好事,你老公真牛逼,這種事都能想到。”


    說了等於沒說!我再想問的時候,病房裏傳來陰子濡叫冷修迪的聲音,冷修迪匆忙應了一聲,進屋了。


    我好奇什麽事啊,想趴在門口偷聽一會兒。


    郎琪拽著我往外走,“白楚恆要是想告訴你,你迴來之後他也會告訴你的。他要不想讓你知道,你現在問也問不出什麽來!”


    我一想也是,就跟著郎琪出了醫院。


    到醫院大門打車的時候,在外風流一宿的胡五爺,手提著一個塑料袋子迴來了,看到我跟郞琪一起出來,跑過來問我們要去幹嘛?


    我告訴他要去陪郞琪拍婚紗照。


    胡五爺向我身後看看,“那隻僵屍呢?”


    “陰子濡來找他有事,沒跟來。”


    胡五爺聽我說完,嘿嘿一笑,胳膊搭在我肩上,“那爺陪你去拍,咱一家三口去拍全家福。”


    說著,他把小子默接過去,從提著的口袋裏拿出一袋酸奶遞給小子默,剩下兩袋隨手遞給了我。


    我給郞琪一袋,郞琪說不喝,怕拍照的時候水腫。


    我看了一下味道是我喜歡的,也不還給胡五爺了,咬開袋子自己喝了起來。


    小子默皺著眉頭提著酸奶,到了出租車上都沒有打開。


    我問他是不是打不開?


    小子默鬱悶的搖搖頭,粉嘟嘟的小臉昂起來看著胡五爺,眉頭皺起,像極了白楚恆看人時的樣子,氣鼓鼓的道,“我不喜歡這個味的。”


    胡五爺掃了小子默一眼,十分自然的說道,“爺管你,爺是給小娘子買的,順道給你一袋,愛喝不喝!”


    小子默鼓起的小臉跟肉包似的,一臉的鬱悶,“爸爸大壞蛋!”


    小子默把幹爸叫成了爸,也不知是不是口誤,我剛想糾正他,就聽胡五爺開心的笑道,“哈哈……是爸爸錯了,一會兒下車,爸給你買你喜歡喝的,這個難喝的給你媽!”


    說著,把小子默手裏的那袋奶扔給了我。


    小子默臉上的笑綻開,得逞了似的在胡五爺懷裏蹭蹭。


    郎琪從副駕駛轉頭過來,誇小子默聰明。


    我聽得欲哭無淚啊,這一群三觀不正的妖魔鬼怪,把我兒子教成什麽樣了!


    出租車司機後視鏡掃我們一眼,說我們一家三口真幸福。跑出租的嘴都甜會說話,幾句話把胡五爺哄得嘴都合不攏了,誇司機會說話,非要給司機小費。


    司機一聽有小費,誇得更賣力了,說胡五爺長得帥,我長得美,一看就是夫妻相,一定是會和和美美過一輩子的。


    “小娘子,聽見沒,咱倆有夫妻相。你幹脆把那隻僵屍甩了,跟爺得了,爺硬件條件不比那隻僵屍差,而且爺床上功夫還好!”


    我狠狠瞪了胡五爺一眼,“以後再當著子默的麵說這種話,我閹了你!”


    胡五爺下意識的加緊了雙腿,對我連說了幾句冷靜。


    聽我跟胡五爺的對話,司機的臉色突然變了,“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家子?”


    司機這一害怕,開車都慢了。


    預約拍婚紗照,郞琪著急,催司機快點開。


    “小姑娘,這可不是我故意要找你們晦氣。這事我得問清楚。也是為了你們好,省得最後你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從後視鏡裏看到司機的神色,滿眼的驚慌,倒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的哥的消息靈通,也許還真知道些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我問司機什麽意思,“我跟他不是一家子,還不能一起去拍照了?”


    “去別地行,去這千禧園真不行。千禧園可邪著呢。”


    蘇洛是軍事大臣,他找的影樓不能說是最頂級的,那也必須是高級上檔次的,又怎麽會有邪氣!


    郞琪不高興了,罵司機別胡說八道。


    “小姑娘愛聽不聽,反正我話是說到了,命是你自己的。”


    見司機生氣了,我趕忙勸了幾句,說了堆好話,司機才肯跟我講千禧園的事。


    千禧園是國都最老的影樓,傳說千禧園的老師傅最早是給皇帝,後宮嬪妃們畫畫像,後來洋人的相機傳入國內,千禧園就漸漸改成了影樓。


    “千禧園還給末代皇帝拍過照呢,那照片現在還擺在影樓裏,拍出來的照片跟真人似的。”司機壓低了聲音,車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陰森起來,“這事就發生在幾年前,出事的是我們隊裏的一個的哥,他從千禧園門口拉過一個客人,那時候那個客人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把幾千塊全給了的哥,讓的哥快點開車。那哥們就問他發生什麽事了?那個客人結結巴巴說千禧園裏鬧鬼,說照片裏人都會動。的哥以為客人看花了眼,也就沒當迴事,結果第二天的哥就死了。死相特別的慘,是被人活生生的剝皮疼死的。”


    司機說到這裏,已嚇得臉色發白了,似是又想到了當年的事。


    我捂著小子默的耳朵,不讓他聽司機說的這些話。同時心裏又為自己竟然信了司機的鬼故事,而感到可笑。他說得這些話,根本就是在前後矛盾,千禧園幾年前就出過鬧鬼的傳聞,又因這件事死過人,如果是真事,千禧園沒關閉就不錯了,哪有可能成為今天國都最大的影樓。


    郎琪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斜了司機一眼,“千禧園都鬧鬼了,怎麽生意還那麽好,總不能一個個都是奔著看鬼去的吧!那千禧園幹脆改鬼屋得了。”


    司機見我跟郎琪不信,有點急了,“你們這些小丫頭,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們可以打聽打聽,出了鬧鬼的傳言之後,千禧園眼瞅就要倒閉了。可就在倒閉的節骨眼,千禧園換了個老板,這個老板後台硬,硬是將對千禧園不利的流言壓了下去。這幾年千禧園突然火起來,是因為千禧園突然有了一個傳說。傳說在千禧園拍婚紗照的情侶,一生一世必須在一起,除非一方死了,一生一世的約定才能作廢。在約定內,誰也不許提分手,更不許出軌,否則的話就會慘死。因為這種都市傳說,很多年輕人都來這裏拍婚紗照,都是圖這個一生一世的約定。千禧園也因此變得越來越有名,不僅逃過了倒閉,還成了現在國都最大的影樓。也不知是不是生意好了,千禧園自己作死,千禧園還立了個奇怪的規矩,每個人一生隻許來千禧園拍一次照。”


    說到這,司機頗為顧忌的看了我跟胡五爺一眼,估計是把我倆當奸夫淫婦了,語重心長的勸道,“還是好好活著吧,別去作死了。”


    胡五爺大大咧咧的把我往他懷裏一拽,“爺跟小娘子是千年的緣分,細數起來,還不知道誰是小三呢!爺才不……”


    怕字還沒吐出口,我一拳打在了胡五爺胸口,胡五爺一口氣堵在胸口,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說我要謀殺親夫了!


    我沒理他,想到司機說我們會死於非命,於是問司機,“在千禧園拍照的情侶,中途如果分手了,真的會死人嗎?”


    司機搖搖頭,“那誰知道死人跟千禧園有沒有關係,新聞裏倒是報道過兩條消息,也都說成是意外。但我們的哥圈裏的人都知道,這個千禧園邪性,有人打車來千禧園拍婚紗照,我們都會勸上一兩句的,就當日行一善了。”


    郞琪聽到這,也不覺得司機是在危言聳聽了,好心情全無,拿出手機要給蘇洛打電話,“蘇洛搞什麽,幹嘛來這種地拍照!”


    “年輕人啊,就是喜歡說什麽一生一世不分開這種話。一輩子那麽長,分開了還真要去死啊!” c≡miàoc≡bic≡閣c≡


    聽司機這麽說,郞琪撥電話的手停住了。


    千禧園是蘇洛找的,蘇洛肯定知道千禧園的傳聞。他是想跟郎琪一生一世不分開。


    我心裏頗為感動,覺得蘇洛這個呆子終於開竅了。


    胡五爺嗬了一聲,“你們兩個蠢女人,這點事就感動了。這種約定對蘇洛本來就是無效的。”因為蘇洛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我一怔,郎琪也迴頭看過來我,大眼睛閃爍不解的光。


    蘇洛為人冷靜,不會像我跟郎琪一樣,一感動什麽都忘了。


    他選擇來千禧園,肯定還有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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