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恆最怕的以及最恨的是背叛。千年前白家因背叛而造滅門。而千年後,守護白家的賀家竟然也背叛了白家。一千年的時間,白楚恆遭遇到的背叛肯定比我知道的更多。


    我去保護賀斯博的這個行為。無論我願不願意,的確已經傷到了白楚恆。


    我心疼的看著白楚恆。手輕撫他臉上的傷。“我是你的,一生一世。”


    “不。生生世世!”


    白楚恆橫抱起我,將我扔到床上。


    他像一頭拚命索取的野獸。我在他身下飄搖,直到我累成一灘爛泥,白楚恆才放過我。他將我抱在他的懷裏,低頭親吻我的額頭。說他想我了。


    我愣了一下,想說我們也沒有分開。但因太累了,我話沒問出口,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白楚恆已經在書桌前整理畫軸了,我昨晚沒看到他畫的是什麽。現在心裏特別後悔,就問白楚恆能不能讓我看看畫?


    白楚恆十分果斷的拒絕了我,還讓我快點起床,郞琪已經等不及。


    我不敢不聽話,洗了個澡穿好衣服,剛出門就看到胡五爺趴在門口,可憐的樣子跟流浪狗似的,一下子就引起了我同情心。我把胡五爺抱起來,問胡五爺怎麽會在外麵?


    “有了那隻僵屍,你就不管爺了,爺在外麵趴了一宿,委屈死爺了,小娘子,爺今晚要跟你睡!”說著話,胡五爺還把腦袋往我胸前蹭蹭。


    我看著他可憐的小模樣,剛想同意。


    郞琪從房間出來,看著胡五爺在我懷裏裝可憐,奸笑道,“昨晚胡五爺挺會享受啊,半夜我出去的時候,看到胡五爺領著兩個大美女迴了房間,胡五爺,早上起來是身子虛了呀,站都站不穩,要讓小晴抱著。”


    “你!你!郞琪!”


    胡五爺急的都磕巴了。我就把胡五爺扔地上了,接著轉身迴屋。


    郞琪問我幹嘛去?


    “我去洗洗手,省得染上什麽病!”


    “病你大爺!爺健康著呢好不好!”胡五爺追在我後麵進了房間。


    白楚恆收拾好畫卷,我才發現他一共畫了三幅畫,估計是我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又起來畫了兩幅。我好奇他畫的是什麽,黏著他,讓他打開一個給我看。


    白楚恆被我煩得受不了,抽出一幅畫給我。


    打開畫像,我嚇了一跳,險些將畫扔出去。


    “畫的太像了!”郞琪驚歎了一聲。


    我趕忙把畫卷起來還給白楚恆,太惡心了。畫的是沈城青山公墓的降頭師一族,畫裏領頭的正是那個隻有腦袋飛在外麵的老頭,後麵畫了一排密密麻麻的人頭,讓我想起來就不寒而栗。


    郞琪不明白白楚恆畫這些幹什麽,偷偷問我,“白楚恆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滾蛋!你才有特殊癖好!”


    “那他畫那些惡心的人幹什麽?”


    “我哪知道!”看幅畫都這麽費勁了,白楚恆肯定不會告訴我,他為什麽要畫這些的。


    “確定白楚恆有沒有特殊癖好,其實挺簡單。隻要看他另外兩幅畫的是什麽就可以了。”郞琪奸笑一下,向我遞了個眼色。


    我其實也蠻想知道三幅畫都是什麽的,我纏著白楚恆都給我看,結果白楚恆罵了我一句貪心,直接不理我了。


    白家古墓下葬的地方叫白渭穀,在川省和雲城的交接,我們所在的遼城是北方,而那裏是南方,開車過去的話,需要兩三天的時間。為了節省時間,蘇洛叫了軍用直升機過來,這麽壕的做派直接把我驚到了。


    郞琪也驚得瞪大眼睛,半晌才迴過神來,對我說,有蘇洛這樣一個老公真方便。


    下午的時候,我們就到了白渭穀周邊的城鎮,因為白渭穀是山裏的一個山穀,直升機降不下去,隻能把我們送到了最近的一個城鎮。我們去吃個午飯的功夫,蘇洛就已經把車搞定了。


    我也不得不感慨一下,“有蘇洛真方便!”


    白楚恆聽到我誇蘇洛,抬眼掃了我一眼。


    我立馬黏過去,挽住白楚恆的胳膊,把臉貼在他胳膊上,“有我的楚恆大老公更方便,能上天能入地,比孫悟空還厲害!”


    郞琪敲了敲盤子,“你妹的!我還在吃飯好不好,要吐了!”


    我向著郞琪做了個鬼臉,說到孫悟空,我問白楚恆,是不是真的有孫悟空,畢竟閻王,黑白無常都是真的,孫悟空是不是也真的存在?


    白楚恆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問我腦子每天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看白楚恆心情好,又提出要看另外兩幅畫。


    白楚恆臉色一沉,告訴我想也別想!


    蘇洛找來的是軍用越野,山路再難走都可以開起來的。我們吃過午飯就出發了,我明明想在車上睡一會兒的,可一路顛簸的就差把我從車裏扔出去了。


    郞琪連早上的飯都吐出來了,她本來就懷孕了,孕吐就夠她受的了,這一路顛簸,折磨得她臉色煞白。蘇洛心疼郞琪,並不敢開車太快,天色剛見黑,蘇洛就把車停在一個山村的入口,決定不走了。


    郞琪已經吐得快缺水了,整個人有氣無力,昏昏沉沉的。


    我擔心郞琪肚子裏的孩子,蘇洛更是著急,抱起郞琪就衝進了村子。


    村裏似是在搞什麽慶典活動,中央的空地上,燃著火堆,火堆旁放著一個擔架,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躺在擔架上,一群村民圍坐在火堆旁邊,有一個頭戴骨頭麵具,身上穿著各種鮮豔顏色布條的男人在亂蹦亂跳。男人腰上纏著鈴鐺,手裏拿著一塊人的琵琶骨,白骨周圍也鑽出小孔綁著一圈鈴鐺。


    他一跳,身上的鈴鐺就叮當當的響著,嘴裏還唱著什麽,拉著長音,我根本聽不懂。有些像黃永生的跳大繩,但又不完全一樣。他一直圍著躺在擔架上的男人跳,像是在舉行著某種儀式。


    坐著的村民們也都神情敬畏,很尊重和相信中間唱跳的那個男人。


    蘇洛著急給郞琪找些水和吃的,可走了幾家都是大門緊閉。


    郞琪難受的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我怕她身體吃不消,走到坐在最外圍的一個老婆婆身旁,低聲問,“婆婆,我朋友生病了,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您家方便嗎?”


    老婆婆聽到我說話,臉色一沉,訓斥道,“不要講話,對神靈不敬!”


    “他是神靈?”我指著中間亂蹦亂跳裝神弄鬼的神棍。


    老婆婆把我的手打下來,十分忌諱的說,“你這樣不敬,小心遭殃的。神靈是十分靈驗的!”


    等神棍跳完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蘇洛看著郞琪難受忍不住了,剛要衝過去,白楚恆拉住蘇洛,對著胡五爺,道,“交給你了。”


    胡五爺不想被白楚恆指使,鬱悶了一下,但又不敢不聽話,狐狸腦袋一昂,“爺是看在小娘子份上才幫你的。”


    胡五爺跳到我懷裏,讓我抱好他,身體蜷縮起來,像是要睡覺了一樣。接著,靈體從他本體裏出來,飛過去,附在了神棍身上。


    神棍被附體,將手裏的骨頭都扔了,告訴村民們,我們這幾個外鄉人是神明請來的貴人,是來送福氣,去誰家住,誰家就會風調雨順發大財。


    胡五爺能忽悠,幾句話就把村民們全唬住了,一個個拿我們當活神仙,搶著讓我們去家裏住。


    最先和我說話的老婆婆拉著我的手不放,說她家好,她家有神靈護佑,是村子裏風水最好的。我瞥了白楚恆一眼,見到白楚恆對我點頭,才同意去老婆婆家住。


    村子裏的住房格局都差不多,一間主屋兩間廂房,不大的一個小院。老婆婆一路拉著我的手,跟怕我跑了似了,“丫頭啊,後麵那個俊俏的後生是你對象?”


    我點頭,自豪的問老婆婆,白楚恆是不是長得超帥?


    老婆婆眯眼笑著,說是,現在是晚上,要是白天,全村子的女人都要來看他的,生的這麽俊俏的男人,這個村子還沒有過。


    聽了這話,我心裏那叫個得意,推開了老婆婆的手,跑去挽著白楚恆了。


    白楚恆見我跟老婆婆有說有笑的,突然跑過來找他,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垂眸略帶疑惑的看著我。


    我嘿嘿一笑,說想他了,就想黏著他。


    話落,胡五爺翻了個白眼,郞琪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幹嘔了兩聲。讓蘇洛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嚇得我立馬閉了嘴。


    老婆婆家的廂房雖然簡陋但還算幹淨。南方的天氣,空氣潮濕悶熱,屋子根本不能呆,吃飯都得在院裏。


    老婆婆給我們炒了兩個素菜,又蒸了一盆大米飯。


    郞琪不舒服,迴屋躺下了,蘇洛端了些飯菜進屋跟郞琪一起,胡五爺不吃素食,看了一眼迴屋睡覺了。就留下我跟白楚恆坐在院裏。


    我嚐了一口,連連豎大拇指,“婆婆,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點。”老婆婆笑眯眯的看著白楚恆,“你對象怎麽不吃?是不是我做得不合胃口?”


    “不是,他減肥,晚上不吃東西。”


    我話音剛落,主屋裏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聲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沙啞且又刺耳,在這山村寧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恐怖。


    我騰一下立了起來,驚愕的看著主屋。


    白楚恆開口問老婆婆,家裏還有沒有其他人?


    老婆婆有些傷感的擦擦眼角,“老婆子命苦,老伴一早就去了,我還有個閨女,年前也出了意外,家裏現在就我一個人。”


    我艱難的咽下嘴裏的飯,剛才屋裏的慘叫聲,是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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