郞琪一聽要講古墓了。抱著一堆法器緊忙跑了迴來。能長出傳說中生龍骨的墓,一定大有名堂。


    華才良接著說,“是鬼門師祖鬼先生的墓。”


    我一聽就懵了。看了一眼郞琪,郞琪也是一臉大寫的懵。


    這老頭腦子沒問題吧。讓人去挖自己師祖的墓!


    “鬼先生自幼習道。非常有悟性。中年之後,又自悟通鬼之術。建立鬼門。後卻被心懷不軌的弟子所殺,弟子怕鬼先生化成厲鬼來報複。就在鬼先生的墓裏布了陣法,囚禁鬼先生的魂魄。被親近之人所害,又遭受了千年囚禁,這種古墓裏必定有生龍骨。”


    “也必定有鬼先生化成厲鬼的魂魄!”郞琪看向我。“白楚恆他們有危險!”


    我看著華才良唇角的奸笑,頓時明白過來。華才良一直在算計我。每一步都是他計劃好的。從讓白楚恆去古墓,再到拿我的身體煉法術,然後是現在給我鬼門的傳世寶。每一步我都掉進了華才良挖好的陷阱裏。


    “我拿了這個小木盒,就可以去墓裏救出楚恆?”


    “徒兒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我將小木盒拿進鬼先生的墓。會發生什麽?”華才良不會平白無故給我小木盒,他肯定還有別的目的,以他奸詐的性子,絕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誰知道呢!”華才良吃定我一定會去救白楚恆,他得意笑看著我。


    越看他笑得得意,我越是能確定,我拿這個小木盒進古墓,肯定會發生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郞琪問了一句,“這小木盒裏放的到底是什麽?”


    華才良將銅鎖拽下去,小木盒打開。裏麵放著一枚通體黑色的扳指,材料非玉非石,裏麵似有幾股黑氣在不斷的循環碰撞。


    “這是扳指?”郞琪驚了一聲,她不懂這是什麽,但我知道,我見白楚恆取出來過。裏麵的循環的黑氣是鬼心裏的力量,弑天的鬼心隻有一團鬼氣在循環,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裏麵應該是有好幾顆鬼心的力量。


    我驚愕的看向華才良,華才良似是看出我看懂這是什麽了。拉過我的手,要給我戴上。


    “師父,大小不合適的!”我掙紮著,這東西戴上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想救白楚恆就戴上,這是鬼門的寶貝,進了古墓,就算是鬼先生,看到這個也不敢傷你!”


    華才良給我的解釋都是多餘的,我不管願不願意,他都已經給我戴上了。扳指應該是戴在拇指上,因為我掙紮,華才良就隨便戴在了我一個手指上。我一看,竟然是中指。


    接著,中指一陣灼熱的疼,像是一塊燒熱的鐵放在了手指上一樣。


    啊!


    我疼的慘叫了一聲,甩著手在院子裏跳。等疼痛感漸漸消掉,郞琪拽過我的手看,才發現中指上根本沒什麽扳指,而是多出了一個猩紅色妖豔花朵的刺青。用手摸上去,有刺青的那一塊皮膚也是平滑的,就像是這朵花滲入了我的皮肉裏一般。


    “這是彼岸花!”郞琪驚歎了一聲,看向華才良。


    看郞琪的反應,她是知道這朵花有什麽用的。以她的性子卻沒有說,我看著手指上的這朵花,心裏有絲不安。


    華才良身體不行,跟我糾纏這麽一會兒,就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你可以去找白楚恆了。”


    華才良果然是想讓我進古墓,而白楚恆離開的時候,千叮萬囑,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進古墓找他。兩個人都不想我死,但態度卻截然相反。這讓我對這個古墓有了非常大的興趣。


    想問華才良古墓裏到底有什麽的時候,一股黑煙拖著王逸軒飛了過來。鬼煙化成.人形,是白楚恆。


    白楚恆身上的西裝已經破爛不堪,臉上也帶著傷,周身強大的鬼氣浮動,像是隨時會失控一樣。王逸軒昏死在他肩頭。到了院裏,白楚恆將王逸軒直接扔到地上,人站在空中,將手中的一枚銀白色似貝殼的果實扔給華才良。


    “東西找來了,幫我療傷。”


    華才良看到白楚恆迴來的那一刻,就已是滿臉的不可思議,當他看到竟然連生龍骨都拿迴來。華才良就更是驚訝了,小眼睛恨不得從眼眶裏瞪出來,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不……不可能……你怎麽可能從那個墓出來?”


    白楚恆身上透著一股腐爛的惡臭味,透過破爛的西褲,可以看到他的受傷的小腿已經露出森白的骨頭。他肯定經曆了一場惡戰,釋放出來的鬼氣,現在壓製不下去,正在加速他肉.體的腐爛。


    我心頭一顫,想過去看他受傷的情況,白楚恆卻直接飄進了房子裏,冰冷的聲音傳出來,“華老先生,白某身上的傷,就拜托了。”


    華才良滿臉驚愕,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白楚恆進來的時候,周身鬼氣縈繞,我根本沒看清他現在傷勢如何,我想追進去看,卻被胡五爺攔下來。胡五爺化成.人形,抓住我的手腕,對著我搖搖頭,“他不會希望你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的。”


    胡五爺是仙,他肯定透過鬼氣,看清了白楚恆此時的模樣。我心疼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壓製著心底想去看白楚恆的衝動,胡五爺說的沒錯,白楚恆要保持他的驕傲,不會希望我追進去的。


    郞琪扶起華才良的時候,華才良還是一副驚愕的樣子,幹枯的手臂微微抖著,像是在害怕著什麽。


    “華師兄,你怎麽了?”郞琪也看出華才良的奇怪。


    華才良聽到郞琪的聲音,如夢方醒一般,指著地上的王逸軒問我,“快看看,逸軒還活著沒?”


    白楚恆將王逸軒扔到地上,王逸軒都沒出任何動靜,太像死人了。我走過去,將王逸軒翻過來,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鼻息微弱,似乎隨時會斷掉一樣,但還活著。


    聽到我說還活著,華才良一個勁兒的搖頭,臉上驚恐之意更濃。


    “到底怎麽了?”華才良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讓我心裏不安,難道白楚恆能從墓裏迴來,有什麽問題?


    這時,屋裏傳來一聲白楚恆的催促。


    華才良身子抖了一下,趕忙讓郞琪扶著他進屋了。


    我讓胡五爺把王逸軒抱進廂房,安置好了王逸軒,我再出來的時候,郞琪正在一堆法器裏挑揀滿意的法器,正房的木門關著。


    我不能去看白楚恆,隻能問郞琪,“屋裏到底什麽情況?楚恆的傷怎麽樣?”


    郞琪對著我搖頭,“我把老東西送進去之後,就被趕出來了,連白楚恆的正臉都沒看見。不過我問了,老東西說有生龍骨,白楚恆沒事。”


    問了等於沒問!我擔憂的看了眼緊閉的大門,靠著牆直接坐到了門旁邊,隻要門打開,我就能第一個衝進去。


    從清晨等到日暮,房門都沒打開。華才良也沒出來,沒人給做飯,郞琪開始滿院子找吃的。胡五爺也餓的揉著肚子,說餓死爺了,爺要吃雞。


    郞琪找了塊饅頭塞嘴裏,告訴胡五爺,院裏就有華才良養的公雞。


    華才良養公雞是為了取公雞血畫符的,一開始胡五爺並沒有往這邊想,現在郞琪一提,胡五爺狐狸眼睛精光一冒,變成狐狸就跳進了雞籠裏。


    農村的雞籠都是籬笆圍出來的,旁邊綁著兩條大黑狗。胡五爺這一跳進去,立刻雞飛狗跳,我在擔心白楚恆,胡五爺這一鬧吵得我心煩意亂的。


    我剛想開口罵胡五爺讓他安靜點,就聽身側的木門吱呦一聲開了。我趕忙從地上站起來,華才良臉色蠟黃,額上掛著大顆大顆的汗珠,身上的衣服都是冷汗打透了。整個人一副虛脫了的模樣。要不是鼻翼還在稍稍的顫動,我都以為這是死人了。


    “師父,楚恆怎麽樣?”華才良身體不好,幫白楚恆療傷用了他一天的時間,這份恩情我還是很感動的。


    我扶著華才良坐下,郞琪倒了一杯熱水過來。華才良喝完了水,又喘了好半天,才開口說,“沒事了,化腐生肌,要等上幾天。”


    胡五爺從雞籠裏跳出來,吐了吐嘴裏的雞毛,問,“幾天?”


    華才良這時才看到胡五爺將他院裏的三隻公雞都咬死了,氣得一陣咳嗽,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臉色更加難看。


    “哎呦哎呦,幾隻雞而已,你可別氣死了。”


    我瞪了胡五爺一眼,讓他閉嘴,趕忙給華才良順氣。


    “起碼三天,他下不了床。”華才良說完,就讓郞琪扶他進屋了,也不知是著急去看王逸軒,還是不想再看見胡五爺。


    我溜進正房去看白楚恆。屋裏彌漫著中藥味混合著一股腐肉的惡臭,味道說不出的刺鼻。我趕忙捏住了鼻子,胡五爺想跟我一起進來,剛到門口,罵了一句熏死爺了,就跑院裏大口唿吸新鮮空氣去了。


    炕上鋪著一層幹草,白楚恆躺在上麵,身上蓋著一床被子。看到白楚恆這個樣子,我都要哭了,在心裏把華才良又罵了一遍!炕上躺著的根本就是一個木乃伊。白楚恆被白紗包裹的連眼睛都沒露出來。


    白紗有些地方被黑血浸染,是腐肉滲出來的血水浸透了白紗。


    我看著心疼,輕喚了一聲,“楚恆?”


    木乃伊沒有反應。


    我又叫了一聲,依舊沒有反應。


    我心頭一跳,老東西不會把白楚恆偷梁換柱了吧!白楚恆即使傷的再重,也不用裹成這樣吧。我開始懷疑,木乃伊裏根本不是白楚恆了。


    “你是不是楚恆?你要是的話,跟我說句話。”


    木乃伊依舊不吭聲。


    我心慌了一下,幾乎確定這不是白楚恆了。


    我伸手想扯下他臉上的繃帶,卻被他從被子裏伸出來的手握住了,手指頭上都是白繃帶。我總算明白華才良忙一天忙什麽了,把一個大活人裹成這樣子,的確是需要時間。


    “快說,你到底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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