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斯博疼得臉色慘白。體內騰出鬼氣想擊斷鐵鏈,可鬼氣碰到鐵鏈瞬間就消散了。白楚恆疼得緊蹙眉頭,額上溢出冷汗。他是肉.體。不同於賀斯博。與鐵鏈相接觸的地方,他的腳踝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速度快速腐爛。

    “shit!”

    蘇洛罵了一句。鬆開郞琪。率先衝進了山洞裏。

    我完全都嚇傻了,郞琪在後麵叫我。“一定要阻止陰差把他倆拉進去,快去!”

    她腿受傷。走不快,就扯開嗓子喊我。

    我迴過神來,追著蘇洛進了山洞。陰差並沒有出來,依舊在主墓室裏。鐵鏈向迴收,似要將白楚恆和賀斯博都拉進主墓室。

    我剛跑到偏室石棺旁邊。就看到蘇洛被從主墓室打了出來,身體摔在地上,一口血噴出來。他不能讓白楚恆被帶迴地府。蘇家契約還未解除,他掙紮的從地上爬起來。又想衝進主墓室裏,可還沒走幾步,一股煞氣如烈風襲來,又將蘇洛掀飛了起來。

    這次,他的身體撞在了石棺上,又滾在地上。一張嘴,一口血就湧了出來。他試圖再站起來,卻嚐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白楚恆和賀斯博已經被拉進偏室了,賀斯博掙紮著,卻無濟於事。白楚恆掃了賀斯博一眼,道,“渡鬼氣給我。”

    賀斯博愣了一下,但馬上明白過來白楚恆的用意,與陰差打一架,就算輸了被抓迴去也不冤,總比這樣就被抓走強。賀斯博逼出體內全部的鬼氣,整個山洞瞬間就淹沒在了一片鬼煙之中。

    白楚恆手放在胸前,口中快速誦念咒語。

    隨著白楚恆口令念完,空中強大的鬼氣突然震動一下,像是一頭巨獸從黑暗中走來,每走一步,空氣都跟著震動一下。鬼氣凝成巨獸的身體,是混沌!

    混沌大嘴一張,將剩餘的鬼氣全部吞在了嘴裏。接著,它晃著龐大的身軀就跑進了主墓室。

    “大膽妖獸,本司這就將你押迴地府!”主墓室傳來陰差洪亮的嗓音。

    混沌又咆哮一聲,接著是一連串撞擊的聲音。墓穴被強大的撞擊震的來迴搖晃,跟地震了似得。

    賀斯博身體鬼氣所剩無幾,喘息著慘笑一聲,“看來今天我們都得死在這。”

    鐵鏈隻是放慢了拖拽的速度,並沒有停止,可見撞擊聲是陰差將混沌打飛,混沌身體撞擊在石壁上發出來的響聲。

    白楚恆表情如常,似是已意料到混沌打不過陰差

    。他感覺到鐵鏈變慢,手在胸前結出驚雷咒,大喝一聲,“開!”

    一道炸雷從天而降,打在了賀斯博腳上的鐵鏈上。鐵鏈發出咣的一聲巨響,我趕忙捂住了耳朵,但依舊震得雙耳嗡嗡作響,整個墓穴都迴蕩著巨大的迴聲。

    鐵鏈傳電,將賀斯博電的在地上抽搐了幾下。雖然難受,但總比喪命好,賀斯博趕忙去看鐵鏈斷了沒有。

    我也緊張的跟著去看,鐵鏈結實的連道印都沒有。

    賀斯博白白被電了一下,分明就是白楚恆在拿他做實驗,轉頭剛想去罵白楚恆,就見白楚恆第二道法印結了出來,賀斯博趕忙叫道,“在你自己那根鏈子上試!”

    賀斯博話音剛落,主墓室傳來砰的一聲,混沌被打飛出來,受傷的身體支撐不住,在空中搖搖晃晃了兩下,就消失了。接著,一道金光從主墓室飄出來,金光中站著一個手拿金色鐵鏈的魁梧男人,是那個陰差。

    陰差看到白楚恆在結法印,麵色沉了一下,稍後似是想明白了什麽,神情又變得得意起來,“白楚恆,你失了鬼心,別在妄想做任何反抗,乖乖跟本司迴地府去領罪!”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金光似是劈開了空氣一般,空中出現一個圓形的黑洞,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和毛骨悚然的鬼哭聲從黑洞裏傳來。

    蘇洛看到黑洞,神情一慌,想要起身卻又引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倒在地上,忍著身體的疼痛,對著我說,“那是地獄,千萬……千萬不能……被拉進去……”

    陰差此時已經進入黑洞裏了,正得意的看著白楚恆和賀斯博。

    蘇洛都打不過的陰差,我能有什麽辦法!

    我突然想到了胡五爺,他是散仙,在怎麽也是仙字輩的,陰差應該會給幾分麵子。

    到了現在,我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我深吸一口氣,“神火無極諸仙歸體,弟子蘇晴請胡五爺,助吾神通,有如合一!急急如律令,赦!”

    胡五爺上次為我護.法結束後,連人形都無法維持了。也不知道他恢複了沒有,我怕請不來他,在後麵加了一個赦令,是強請了。

    話音剛落,我就覺得一股力量鑽進了我的身體,我的意識被擠到一個小角落,看著外麵的場景。

    胡五爺習慣性的伸了個懶腰,動作剛伸展開,就看清了眼前的形式。驚得罵了一句,“臥槽!小娘子,你真是一次比一次給力,這次陰差都給我整過來了!”

    “快想辦法救人,完事之後,多少血都給你!”

    胡五爺用我的身體搖搖頭,背著手來迴踱步,“這陰差是鍾馗手下的人,專拿惡鬼,我們仙家也管不著他們陰差的事。”

    聽胡五爺這麽說,我一下子就哭了,拚命的求他想辦法。

    這時候,白楚恆和賀斯博已經被拖拽的馬上就要進黑洞了。

    “別哭了,我又沒說不幫你。”

    胡五爺嘴上這麽說,但身體卻沒有行動,反而趴在石棺上聞了起來,好像石棺裏有什麽好吃的一樣,就差流口水了。

    我在心裏罵娘啊,想著胡五爺這麽不靠譜,我還不如自己在外麵,就算救不了白楚恆,跟著他一起下地獄我也願意。剛想要強送胡五爺走,就見胡五爺用力一推,將石棺蓋子推開了。

    灰塵撲麵而來,胡五爺一邊咳嗽著說嗆死爺爺了,一邊用手揮散著灰塵。

    等灰塵散了些,我才看清,棺材裏躺著的不是屍體,而是兩把劍。一把通體黑色,一把通體銀色,黑色那把的劍鞘上,有血管似的細小網狀密布,形狀跟人臉在痛苦的咆哮似的,看上去很詭異瘮人。而銀色那把恰好相反,劍鞘上是一條白龍,龍盤於湖麵,白龍的一雙眼睛雕刻的尤其栩栩如生,好似眼眸含淚,含情脈脈的在等待什麽似的。

    胡五爺伸手就去拿黑色那把劍,還沒碰到劍鞘,他就觸電了似了,趕忙將手拿了迴來。

    我問他怎麽了?

    “你是女娃兒,我都忘了,你拿,當然要拿莫邪!”

    這墓裏真有幹將莫邪?!

    我愣了一下,白楚恆和賀斯博神色也是一頓。

    胡五爺將莫邪劍拿出來,拔劍出鞘,劍身閃著銀光,鋒利的劍身讓人無法相信這竟是上千年前的寶劍。

    陰差看到胡五爺將莫邪劍拔了出來,神色頓時慌了,手上的鐵鏈也收得更快,眼看著白楚恆和賀斯博兩個人就要被拉進黑洞裏了。

    “快動手,快救人啊!”我催胡五爺趕緊動手。

    胡五爺站在石棺處沒動,反而是問我,“小娘子,你想讓我砍斷誰的鐵鏈?”

    我一驚,胡五爺接著說,“快點做決定,以我的修為,現在我還能砍斷一根,再一會兒,我怕一根都砍不斷了!”

    賀斯博看到胡五爺拿起莫邪劍,眼底放出欣喜的光,但聽到胡五爺這麽說,他眼底的光又暗淡了下去,他似乎是以為我

    肯定會救白楚恆,而放棄他。

    蘇洛催著我趕緊去救白楚恆。

    白楚恆卻一言不發,一雙眼眸清冷的看著我。

    我心都擰在了一塊,如果我救白楚恆,那就等於又殺死了一次賀斯博,我欠賀斯博的已經那麽多了,這輩子都償還不清,我不能再做傷害他的事情。

    可如果我救賀斯博……

    我還在糾結的時候,胡五爺突然道,“我知道你心裏的答案了,不用告訴我了。”

    說完,胡五爺另一隻手伸進石棺裏,將黑色的那把劍扔給白楚恆。胡五爺控製我的身體,飛躍到賀斯博身旁,舉起莫邪劍,砍向鐵鏈。

    莫邪劍砍在鐵鏈上,發出嗡的碰撞聲,劍身高鳴。鐵鏈斷開,胡五爺抱起賀斯博,直接向著墓穴外跑過去。

    我擔心白楚恆,趕忙讓胡五爺停住,胡五爺聽到我的聲音才停下來,轉過身看白楚恆的情況。

    白楚恆身體已經被拽進黑洞裏了,陰差咯咯得意笑著,黑洞正在逐漸縮小。

    我心緊張的揪成一團,眼淚不住的向下掉,想著白楚恆一定不能有事!

    白楚恆拿到幹將劍,拔出劍鞘,劍身縈繞著漆黑似墨的邪氣。白楚恆手腕轉動,劍身揮下,斬斷鐵鏈。白楚恆一腳狠狠的踢在陰差身上,陰差被踹的翻到在黑洞裏,白楚恆借助反彈,身體從黑洞裏飛了出來。

    幹將劍在白楚恆手裏,舞動起來,黑墨般的邪氣在空中劃過陰影。白楚恆落在地上,因為一隻腿有傷,他身子向前栽了一下,趕忙扶住石棺才沒有摔在地上。

    白楚恆一身黑西裝,帶著血跡斑斑,頭發已經淩亂了,冰冷的一張臉帶著怒氣盯著我,他單手提劍,側立在石棺旁邊。我一時看呆了,直到聽到賀斯博的聲音,我才迴神過來。

    胡五爺用的是我的身體,將賀斯博橫抱在我懷裏,賀斯博的頭就放在我胸前,不關他願不願意,一睜眼就可以看到胸前的一片景色。賀斯博麵露尷尬,對著胡五爺道,“多謝仙家救命之恩,可以把我放下了。”

    我也讓胡五爺把賀斯博放下,我就算再女漢子,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身體公主抱著一個男人啊,而且那個男人還顯出一副尷尬略帶羞澀的模樣。

    胡五爺沒聽我的,反而是一腳踏在石棺上,將賀斯博的屁股直接放在了我的腿上,他一隻手抱著賀斯博的肩,另一隻手去捏賀斯博的下巴,將賀斯博的頭勾起來,嘴巴裏還不忘了調.

    戲,“斯博大帥比,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這要是放以前,是要以身相許的。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白楚恆看到胡五爺用我的身體去救賀斯博就已經生氣了,現在聽到胡五爺用我的身體這樣去調.戲賀斯博,他眉頭皺的更緊,一把抓住胡五爺捏著賀斯博下巴的手,命令道,“從她身體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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