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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一個七歲的小孩說,千萬不要做什麽。那簡直就是在說。一定要嚐試看看。孩子的好奇心是無法阻擋的。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小孩做送陰親童子。哪家大人都不樂意。

    送陰親儀式開始。

    我跟在紙花轎一側走著,微微轉頭就可以看到在花轎另一側二狗子的腿。起初還一切正常。也不知道走出去了多久,周圍越來越暗,像是從白天走到了夜裏,我聽到馬蹄聲從前麵傳來。好奇的我剛微微抬頭,就看到顧博正低著腦袋。臉轉向我這一邊看著我。他瞧見我抬頭了,馬上搖了搖頭,示意我不可以。

    我重新低下頭。繼續跟著走。又走了一會兒,隊伍停下了。我聽到一個尖細的嗓子喊。

    “吉時到。行禮!”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我不敢抬頭,隻能低頭無聊的玩著手裏的紙娃娃。那個尖細的嗓子每喊一拜,我就用紙娃娃磕一個頭,像是自己在拜堂一般。前兩拜還很正常,可到第三拜的時候,我麵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我低著頭隻能看到他的腳,他穿著紅色的新郎官的靴子,大紅古代新郎服蓋住了他的腿。

    我慢慢抬頭看上去,他帶著新郎官的帽子,額前卻貼著一張黃紙,擋住了他的容貌。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尖細的嗓子又喊一句——“夫妻對拜!”

    麵前的男人緩緩的彎下身。我頓時慌了,哇的一聲就哭了。

    我不是新娘子,我不是!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奶奶家,爸媽都來了,奶奶在一旁抹眼淚。後來我就跟爸媽離開了村子。後麵幾年,我陸陸續續聽二狗子說過幾次後麵我不知道的事情。

    當時禮畢之後,仙姑帶著眾人走迴來,可唯獨不見了我。仙姑知道糟了,連夜做出一件由墨鬥線和朱砂線混合在一起的道袍,道袍內外貼滿了黃符。第二天一早,仙姑就去了山洞,一直到晌午才出來。出來的時候,仙姑身上的道袍都碎成布條了,渾身是血,懷裏抱著昏睡的我。我奶奶瞧見我出來了,立馬跑上來抱了過去。

    仙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都是我顧家拖累了小晴,日後我顧家定護小晴周全。”

    我一直都覺得後麵那一段是二狗子自己意淫加上去

    ,不過已無從考證了。這話我總不能去問我奶奶,奶奶已經為沒有照顧好我而自責了,我不能再去揭她的傷疤。

    而如今。

    我看著二狗子,一臉的不相信,“白楚恆就是那隻鬼僵屍?可那是僵屍,白楚恆是鬼呀!”

    “就是他!姥姥一時大意,讓這隻鬼尋了仇,這次我要徹底滅了他!”

    原來仙姑奶奶不是病死的,而是讓白楚恆殺的。可仙姑奶奶都打不過白楚恆,二狗子行嗎?

    我擔憂的看向二狗子,二狗子掃了我一眼,一副你小瞧了我的表情。

    “我從七歲學法,現在早已能獨當一麵了。倒是你,”他從行李箱裏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我,“這是我姥姥的手記,你多學著點,以後遇到小鬼也能自己應付。”

    “幾個意思?我不就招惹了白楚恆這一隻鬼嗎?難道還有其他鬼?”我都慌了,這一隻就夠我受了,再來幾個我還活不活了。

    “送陰童子是去往陰曹地府送親,去過之後身上的八字命格都會產生變化,何況你還在石棺裏睡了一晚,要不是你之前有我姥姥給的護身符保佑著,恐怕鬼僵屍就不是你見到的第一隻鬼了。”

    二狗子的的確確是送陰迴來之後,仙姑才開始教他道法的。

    我翻開手冊,說是手冊,不如說是一本破爛爛的筆記本,裏麵記著一些仙姑的經曆,還有符咒的畫法,後麵竟然還有出馬弟子,連東北五大仙都記錄的十分清楚。

    五大仙分別是狐、黃、白、柳、灰。後麵還有具體的論資排輩。

    我瞥向二狗子,“你是不是出馬弟子?”

    二狗子瞪我一眼,“我七歲學道,是正宗的茅山道士!當出馬弟子,你比我合適,你從小沒學過道法,現在臨時抱佛腳,這對你還真是一條出路。”

    時間一晃就到晚上了,為了不引起白楚恆的疑心,我還是得迴家。穿上衣的時候,低頭看了看右胸口的傷,傷口是一片被灼傷的紅,皮都被燒掉了,露出裏麵鮮紅的肉。看來明天還得去一趟醫院。

    身上的摔傷減輕了不少,也不知二狗子當時喂我的是什麽東西。想到那個吻,我一陣臉紅,這還算初吻嗎?跟鬼接吻算嗎?

    迴到家已經晚上八點了,臨走前二狗子將一疊黃符夾在小冊子裏,告訴我如果那隻鬼敢亂來,就用這個對付他。迴屋之後,我叫了白楚恆幾聲,並沒有迴應。他應該不在骨灰盒裏。

    確定他不在了,我放鬆不少,趴在床上開始研究起小冊子。小冊子裏有一些入門弟子可學的小法術,黃符作用不大,但用於對付小鬼是綽綽有餘了。我正琢磨著明天買迴來朱砂和黃紙試試看,就覺得身後傳來一陣陰氣。

    我趕忙將小冊子壓在枕頭下麵,白楚恆在我身側顯出人形,手托著頭側身看著我,“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公司的文件。”我心虛的迴答,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什麽端倪。

    “是嗎?”他向著枕頭下瞥了一眼,狹長的眼睛閃過一絲陰冷,“我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我心突突突的跳著,手心緊張的浸出汗漬,這麽快他就發現了?

    “我說過,你再有一次想滅了我的念頭,我就親手殺了你!”

    我的身子被一股很大的力翻過來,白楚恆冷眼看著我,當他的目光掃到我右胸口的時候,他的瞳孔猛地一瞪。襯衣被撕開,露出裏麵被治療過的地方。

    “你去找誰了?”

    白楚恆眼神恐怖,嚇得我心咯噔一下,生怕他上來一口咬死我。

    “我我我我去一個道姑那裏,女的。”

    “這也是道姑給你的?”白楚恆伸出手,一股風將我的枕頭掀了起來,小冊子飛到他手上。“這是顧家那老家夥的,這麽說,那小家夥也來了?”

    “仙姑奶奶真的是你殺的?”二狗子說是白楚恆殺的,我心底還存了一絲僥幸。這兩日他溫柔待我,竟讓我忘了,他是一隻厲鬼!隨時能取我性命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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