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晚上的笑傲江湖曲,林秋準備的很充分。


    雖然昨夜一宿未眠,但下午卻是睡足了,也早早的吃了晚飯,期待的很。


    至於劉正風和曲洋會不會來,林秋很確信他們會來。若曲洋孤身一人,林秋倒是沒有這樣的信心,但曲洋身邊還有個曲非煙,若不想小姑娘慘死於嵩山派之手,他隻能到這裏。


    將曲非煙托付於自己。


    而林秋,自然會從中取得那珍貴的能量點。


    不要以為客棧僅僅提供能增長內力的美食,其功能多著呢!


    總而言之,便是交易。


    做生意唄!


    正當交易,便能兌換成能量,巧取豪奪,係統不收。


    月上柳梢,一個人影悄然而至,見茅店中隻林秋一人,又匆匆而去……


    月上中天,直到月亮被一片浮雲遮住了,夜色朦朧,在林秋望眼欲穿之中,那崎嶇的山道間依稀走來三人,二高一矮,高的是兩個男子,矮的是個女子。


    正是劉正風、曲洋、曲非煙。


    劉正風、曲洋踉蹌而行,在茅店前麵篝火的映照下,麵色如金紙,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林秋看了看來人,朝著篝火裏投進了一根枯枝,火焰中發出了一聲輕響,然後便見火焰高高的撩起。


    “掌櫃見笑了,被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丁勉、陸柏掌力震斷心脈,一身功力十不存一,命不久矣。”曲洋苦笑一聲,雖然都已經站立不穩,但還是朝著林秋行了一禮,沉聲道:“我知掌櫃乃世外高人,不敢強求救我兩個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老頭,隻願掌櫃看在非非年幼孤苦的份上,救她脫離苦海。非非,快給掌櫃磕頭……咳咳……”


    漆黑的血液沿著嘴角而流,格外的淒慘。


    “爺爺,劉公公,你們會好起來的。掌櫃,前輩,請救救爺爺,我有錢,我這有錢……”


    兩行清淚滾滾而下,曲非煙將繡著朵臘梅的荷包拿出來,將銀票、碎銀子都放在林秋的麵前,整整十張百兩的銀票,一千兩。


    本隻有一百兩,幾天不見竟然拿出了千兩銀票。


    劉正風很有錢,想來便是他給得了。更有可能這便是曲洋為曲非煙準備的,若是金盆洗手順利,他們爺孫兩可能在離開前再臨這裏。


    林秋搖搖頭,10點能量,可不好賺。


    “曲長老,讓我救下曲非煙,不是不可。”


    林秋的話讓曲洋鬆了一口氣,說道:“掌櫃要求但說無妨……咳咳……”


    “曲大哥,他真的能救非非嗎?你我身受重傷,嵩山派猶如狗一般攆著我們不放……咳咳,這衡山,無一可托付之人,若是他也心存歹心,非非危矣!”


    金盆洗手之際,一日間滅門之災,妻兒慘死於嵩山派之手,劉正風算是看透了正道那虛偽的麵孔,早已經心存死誌。


    林秋看了看那黑沉沉,猶如食人巨獸的山林,沉聲道:“嵩山派很快便要到,我便不廢話了。若是讓我救她,這千兩白銀夠是夠了,點一份食物,我盡量保她安全,但出了這茅店我不管。我給你算一筆賬,你那一身功力隨著身死而道消,卻實在是太可惜了,要不,你以一身功力為金錢,來作為我救曲非煙的報酬,我看如何?”


    曲洋忽然抬起了頭,眼中萬分驚駭:“你……你會我教教主的吸星大法?不不,不會是吸星大法,吸星大法還沒這麽強。我在門中典籍中曾看到一門神功的介紹,北宋之時,大理段氏流傳有一門玄之又玄的功法,能吸人內力為己用……咳咳……”


    話未說完,曲洋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曲大哥,世間還有如此邪功,聞所未聞!”劉正風畢竟是正道中人,初聞有這等吸人內力為己用的功法,自然往邪道上想。


    林秋嗤笑一聲,說道:“那可不是邪功……算了,我也不解釋了,就當我會北冥神功吧!我林秋一言九鼎,你將一身內力交於我,我護你孫女安全,並培養她,直到你那內力的價值耗盡……”


    “我信你,待我與劉賢弟再奏一曲,這一身內力你便都取去吧!非非,從今以後你便一人了,別哭,別想著複仇,隻要你能快快樂樂的長大,爺爺九泉之下,便也可以瞑目了……劉賢弟,來,你我相交一場,情誼不遜於俞伯牙鍾子期,再合奏一曲,死而無憾……”


    “哈哈哈……曲大哥,人生莫不有死,得一知己,死亦無憾。來來來,你我之後,世間再無絕唱……”


    就在茅店前的篝火邊,一個撫琴,一個吹簫,從容赴死。隻聽琴簫悠揚,讓林秋這個對音律一竅不通的粗人都沉迷進去。


    忽聽瑤琴中突然發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過了一會,琴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裏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


    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複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


    林秋隻聽得血脈賁張,終於站起身來,又聽了一會,琴簫之聲又是一變,簫聲變了主調,那七弦琴隻是玎玎當當的伴奏,但簫聲卻愈來愈高。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林秋隨著那琴簫之聲,那醞釀在嗓間的歌詞終於吼了出來。


    琴簫之音未有半點停頓,但曲洋和劉正風卻是欣喜若狂。


    二人以音律相交,無論正邪,真正是個癡人。


    林秋歌聲愈發雄渾,內力激發,笑傲山林。


    “……


    浮沉隨浪


    隻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


    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


    清風笑


    竟惹寂寥


    豪情還勝了一襟晚照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林秋一歌唱完,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酸楚,恨不得拔劍刺天,將這天、這江湖,攪個稀巴爛。


    人生在世,行事不過是順心意最完美。


    但這世間,順心意而為,談何容易。


    林秋一心想要賺取能量點,便是沒有安全感。連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證,又談何容易去順心意。


    突然間“錚”的一聲急響,琴音立止,簫聲也即停了。


    霎時間四下裏一片寂靜,唯見明月當空,樹影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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