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寧浩早早就起了床,因為想要在京城的醫院掛上號,那就得有西天取經的決心。


    好在現在他暫時不用上班,今天不是周六日,醫院的人應該會相對會少一些。


    寧浩看了一眼大腿上哮天犬留下的狗牙印兒,簡單洗漱了一番,也顧不上吃早飯了,他帶著錢包和身份證走出家門,擠著最早一班地鐵,朝著離家最近的北驚茄盒醫院趕去。


    可是等寧浩來到茄盒醫院門口,他隻感覺雙腿發軟,因為排隊掛號的人都排到醫院大門外的停車場上了。


    “我擦,這要排到什麽時候?估計到我了,我狂犬病早就發作了吧?”


    無奈之下,寧浩找到茄盒醫院裏麵的大夫問了下,大夫告訴他打疫苗直接去疾病控製中心就行,那地方人少,不用等這麽長時間。


    寧浩和醫生道了謝之後,掏出手機搜了下疾病控製中心的位置,然後擠上公交車再次出發。


    ……


    當寧浩站在疾病控製中心大門口的時候,他知道那個醫生並沒有騙他,因為疾病控製中心此刻根本沒什麽人。


    他在大廳問了下打狂犬疫苗的流程之後,去收銀台付了款,總共二百八十多塊錢,沒有寧浩想象中的那麽貴,不過也讓他非常肉疼。


    寧浩拿著單子來到二樓坐在走廊裏的椅子上靜靜等待著,他看到走廊這一排有不少人都拿著單子等待打疫苗。


    他探著腦袋看了一眼那些疫苗,都是五花八門的什麽都有,但大部分人都來打狂犬疫苗。


    看來這年頭被狗咬的人還真不少,不過被哮天犬咬,這恐怕是繼呂洞賓被哮天犬咬完之後,寧浩是第二位受害者了。


    走廊裏的人漸漸變少,很快就隻剩下寧浩自己坐在椅子上。


    “下一個,寧浩!”


    “來了!”


    聽到屋子裏麵有人叫自己名字,寧浩拿著單子走進了屋子當中。


    濃重的消毒水味兒,垃圾桶裏麵刺鼻的各種藥液混雜在一起,寧浩皺著眉頭搓了搓鼻子,看著麵前一個戴著眼鏡的男醫生正拿著筆寫著什麽。


    “什麽時間被狗咬的?”


    “昨晚八點多吧。”


    “我看看傷口。”


    那男醫生檢查了一下寧浩的大腿,又問了下其他情況之後,他便從身後的櫃子裏麵拿出一支針管說道:“咱們這狂犬疫苗一共得打五針,具體什麽時間打,我會打電話通知你。”


    寧浩點點頭,他剛想開口說什麽,卻忽然感覺自己身體有些不對勁。


    頭暈腦脹、四肢酸痛、耳鳴眼花,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


    確切的說,這一切都是寧浩的唿吸係統出了問題,他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就像是空氣沒有氧氣一樣,他張大嘴巴使勁兒唿吸,這才勉強讓他不被憋死。


    “大夫……我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狂犬病犯了?”


    男醫生聞言尷尬的推了推眼鏡道:“小夥子你別逗了,狂犬病發病最快也得三天,我看你是暈針吧?”


    說到這裏,男醫生將針頭收起來。


    寧浩一手摸著脖子一手來迴擺著說道:“不不不,我沒有暈針的毛病……你能給我點紙麽?”


    男醫生趕緊從抽屜裏拿出一卷手紙遞給寧浩,寧浩接過來之後撕下來幾張紙使勁兒擤了擤鼻涕,他仍滿沒感到有好轉,鼻子像是感冒一樣,一點都不能唿吸。


    看著寧浩張著大嘴,雙眼朝後翻,喘氣兒都費勁的樣子,男醫生咽了口唾沫,徹底慌了。


    “我給你叫救護車吧,你這情況我們這根本處理不了啊!”


    寧浩看著那男醫生掏出手機準備叫救護車,他張著嘴巴艱難地想要說什麽卻始終說不出來,他隻感覺鼻子和喉嚨裏麵像是堵著什麽東西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


    就在他無比絕望的時候,一陣清涼的感覺順著他的鼻子進到喉嚨裏。


    與此同時,寧浩感覺自己鼻子又能正常的唿吸,他貪婪的使勁兒用鼻子唿吸著新鮮空氣,臉上表情也恢複了正常。


    男醫生看到寧浩恢複了正常,這才放下手機一臉關切道:“你……好點了麽?沒事吧?”


    寧浩舒了口氣,一臉尷尬的擺擺手道:“沒事,可能是感冒了鼻子不通氣兒,現在好了,能聞到味兒了……”


    話音未落,寧浩皺了下眉毛,他看著男醫生胸前的口袋說道:“你上衣兜裏揣著的,是西瓜味兒的炫邁口香糖?”


    男醫生聞言一愣,詫異道:“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寧浩鼻子嗅了嗅說道:“我聞到的啊,西瓜味兒好濃的,你沒聞到?”


    男醫生吃驚地伸手將上衣口袋裏的炫邁口香糖掏出來,重點是這西瓜味兒口香糖被小盒子緊緊包著。


    男醫生放在自己鼻子前使勁兒聞才能聞到一絲西瓜味兒,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如何辦到的?


    這時候寧浩也發現了不對勁,自己跟那醫生隔著兩米遠,而且那口香糖裝在盒子裏還隔著衣服兜,自己怎麽可能聞得到?


    他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忽然反應過來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


    嗅覺,自己的嗅覺似乎變得非常靈敏!


    寧浩抽了下鼻子,他看著五六米遠的病床上,目光鎖定到枕頭上。


    “你平時用河飛思薄荷味男士洗發露,但病床上的枕頭殘留的味道卻是女士的漂柔洗發露,床上殘留你身上的味道非常淡……但枕頭底下好像有一雙散發著你腳臭味兒的襪子,是你塞進去的吧?”


    “至於枕頭上的漂柔洗發露……恩,我找找看……”


    說到這裏,寧浩使勁兒吸了口氣,他閉著眼睛昂著頭,像隻警犬一樣嗅著,幾秒鍾之後,他麵帶微笑道:“咱們這個大樓裏的醫生,隻有一位醫生頭發上散發的味道,和枕頭上的味道一致,雖然我不知道那醫生長什麽樣子,但我能感覺到……她就在一樓,左側拐角的位置。”


    戴眼鏡的男醫生整個人都傻了,因為寧浩說的非常對,床上枕頭下麵確實放著自己打算洗的臭襪子,而且自己身後這張床他確實很少躺。


    隻有在和一樓新來的女實習生在自己這屋啪啪啪的時候,他才會用到,而且都是那女實習生在下,他在上,所以枕頭沾有那女實習生頭發的味道。


    那個女實習生,就在一樓左側拐角的辦公室裏工作。


    “呃……你還打狂犬疫苗嗎?”男醫生尷尬的問道。


    寧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幹什麽的,他趕緊挽起袖子準備接種疫苗。


    ……


    從疾病控製中心打完了狂犬疫苗,寧浩站在大門口,看著眼前的花花草草,以及匆匆茫茫的行人,他使勁兒抽了下鼻子。


    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空氣當中各種各樣的氣味兒鑽進寧浩的鼻子裏,他甚至不需要用眼睛看,就能夠輕鬆找到這些氣味兒的源頭。


    他聞到從自己麵前經過的白領,雙手散發著洗手液的氣味兒。


    他聞到人行道對麵一個站在路口吆喝的黑車司機嘴裏的韭菜味兒。


    他聞到正在頭頂施工、一個戴著安全帽的小夥子胳膊下麵飄來的“孜然味兒”。


    他甚至聞到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從他自己身邊走過,一股姨媽巾的味道。


    “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樣?”


    寧浩心裏又驚又喜,他不知道自己鼻子怎麽變得這麽靈敏,就連距離那麽遠的味道他都能聞到,這簡直比警犬還厲害。


    一想到警犬,寧浩猛然醒悟昨天哮天犬咬完自己說的話來,那貨的意思是在告訴他,它咬他都是為了他自己好。


    難道哮天犬口中說的為自己好,就是讓自己有了一個比警犬還牛逼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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