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進化者,自然指的是38年底誕生的由全世界科學界聯合舉行,由100對願意做誌願者的科學家夫婦利用最新的基因改造技術,受孕製造出的100名經過基因改造腦域得到開發的天才兒童的計劃了。


    這是一次敢為天下先的,讓人類能擺脫從數千年的原始社會到現在身體都沒有改變過的情況,走向更高級階段的實驗,如果能過幾十年實現普及將掀起一場顛覆性的教育革命,意義十分重大,但是,它最終卻以擱置,甚至失敗告終。


    本來,進化者計劃是有數批,數個階段的,但第一批嬰兒誕生後沒幾個月,就發生了331事件,給發展迅猛的生化技術來了當頭一棒,再加上這計劃本身就在倫理方麵存在“是不是在創造新物種”的,非常敏感的爭議而造成反對唿聲過大,經費縮水而擱置了。而在這之後,這些第一批誕生的進化者嬰兒,也成為了多方博弈的犧牲品。


    早在還沒有繼承賽斯特文明的時候,宇空就經常在媒體上看見一些這些孩子麵臨的悲慘窘境,什麽父母死於恐怖襲擊後淪為孤兒,生活貧困,成長途中因為身份被公開的光環而備受歧視,產生心理問題從而泯然眾人,甚至被獨狼恐怖分子殺害。


    造成這樣的問題的原因,是因為他們高不成低不就的身份地位:


    於普通人,他們這些前沿科學的造物顯然離得太遠,讓本來就排斥生化技術的人們,特別是一些因為宗教信仰深,或者極度講求倫理的群體與他們具有一種天然的隔閡感,甚至產生認為他們是怪物,異種的排斥;


    而對於政府等社會上層,別看進化者的誕生意義非凡,但這一整個計劃實質上從頭到尾都是政治意義大於科學意義,看成一場謀取利益的做秀也未嚐不可——原因很簡單,因為進化者計劃涉及的,隻是表麵上公開的技術,背後遊碼掌握的已經成熟的能批量生產基因改造人的技術要比它先進得多,隻是沒有公開。


    這就讓高層中需要此方麵技術的一個個利益集團,會在暗地裏關注能帶來的好處要大得多的後者,甚至為此不惜與遊碼勾結,而非已經全麵公開,如果關注還會給他們帶來非議,要花費大量政治成本與經濟成本,隻會成為累贅的前者。


    綜上所述,這些唯利是圖的政治集團接下來的選擇,就很清楚了:雖然他們礙於錯綜複雜的關係,麵子,及事後影響不太可能親自動手除掉這100名新生兒,但更不可能花費大量成本派遣人手去保護,搞得自己吃力不討好,所以……


    對於這些孩子的態度,除了c國等少數幾個國家依然按照當初的計劃那樣有專門的團隊培養,大部分國家對其的態度,都是不管不問,說得好聽點叫“迴歸民間自由發展”,難聽點便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好把自己的責任撇個幹淨。


    如此一來,處於兩頭都不討好的窘境,這些孩子成為犧牲品,麵臨窘境,特別是作為其監護人的父母有死在331事件或者其餘恐怖襲擊事件中的,就更不奇怪了——沒辦法,總共就100號人,還是年齡連兩位數都沒有的未成年幼童,能翻起什麽風浪?


    下麵流落街頭,被追殺的小女孩,實際上就是他們的一個縮影——在這動蕩的年頭,試問誰還能獨善其身?就算是進化者又如何?命,還不是跟普通人一樣,形同草菅。


    甚至還要更糟。


    “別開槍,抓活的!”下麵的追殺者中,為首的一名相貌猙獰的墨裔青年一臉淫笑“都是好貨,大的那個帶迴去給兄弟們好好爽一爽再賣掉,至於小的……”


    淫笑更恐怖了:我們把她賣給城東的卡洛斯吧,那家夥最好這一口了,這小姑娘進化者的身份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圍追堵截下,兩名女孩很快就被趕進了死胡同,無路可逃。


    “該死!”


    抬起手槍再度扣下扳機,卻發現本來就不多的子彈早在一路奔逃中在爛到爆炸的槍法下打了個精光,混血女孩眼見沒路跑了,索性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示意金發小女孩道:


    “到我後麵去!”


    隨後,在同伴照做後,麵對圍上來的一個個麵露淫光的幫派成員,她將手中的匕首反握,銀牙緊咬:


    “你們這些畜生,想動她,除非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嘿嘿嘿,這妞夠辣,我喜歡!”為首者淫笑著,向周圍的同夥示意“上,拿下她,小心點別弄傷了!”


    幾人應聲而上。麵對幾名湊過來的彪形大漢,女孩隻能一邊用匕首頂在前麵,一邊拉著同伴向後緩步退去,直到觸及一堵冰冷的牆壁再也無路可退。


    頓時,她的臉頰與額頭,都被豆大的汗珠布滿,汗水甚至將頭發浸得濕漉漉的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不停滴落著水滴。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被四五名持械的黑社會成員包圍,即便混血女孩發狠能用刀捅死一兩個,也改變不了淒慘的結局。


    遠方的樓頂上,看著這一幕,宇空的克隆體,無奈地搖了搖頭。小女孩是進化者的事情雖然引發了他的一番好奇,但宇空並不想插手此時,隻是……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幕場景宛若一枚吸鐵石,將他的目光牢牢地吸住,怎麽也無法移開。宇空的心底,不知怎麽地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它大抵是這樣的:


    要不要,我出手把她們救下來?


    不知為何,宇空起了這樣一個疑問。


    救人,這個舉動毫無疑問不會給宇空帶來任何好處,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以前實力不足,需要事事低調的時候了,也不會帶來什麽損失。宇空總覺得,如果自己今天袖手旁觀了,就會過意不去——因為,這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少了什麽東西。


    具體是什麽,他說不上來,宇空有預感,這是讓他永遠遺憾的東西。


    所以……


    救還是不救?


    這個問題出現後,很快就取代了原先的“炸還是不炸”,將宇空的注意吸引了去。


    他又開始猶豫起來,而就在當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下麵的情況果然如預料的那般進展:


    雙方,一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邊是經常參與街頭鬥毆火並,已經“身經百戰見得多了”的資深幫派成員,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混血女孩的刀沒揮幾下,除了捅上了一個幫眾的手臂外就沒再造成殺傷,被打落在地。


    然後,她和金發小女孩直接被一擁而上的幫派成員拿下,被對方麻溜地往嘴裏塞了團口布後又往腦袋上罩上頭套,瞬間拿下。


    “搞定,帶走!”


    “唔唔——”


    被扛在肩上,任何掙紮都無濟於事,這波得手的惡棍向巷子外走去,準備收工。


    見到這一幕後,宇空那頭……


    救還是不救,我應該……


    算了,不管了,先救下來看看結果再說吧!


    反正,救了也不損失什麽,我有實力就是能為所欲為,老子任性!


    幾番猶豫後,如同一片黑暗中猛地閃過一道亮光一般,不知怎麽地,在這個瞬間宇空的衝動驀地戰勝了理智。


    隨後,隻見克隆體猛地一個鷂子翻身,體態輕盈地從樓上落下,眨眼間消失在原先所在的地方。


    不久後,下麵的巷子中。


    正扛著抓到的“獵物”,興致勃勃地一邊聊一邊悠然自在地撤退的一夥黑社會成員,突然看見一個身影從前麵的樓頂上躍下,擋在了他們行進的道路上: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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