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間客棧。


    “許大叔,你的胃口怎麽這麽大!要是我能和你一樣就好了,這樣我就能吃好多好多燒雞呢。”


    站在一旁的天明說道,現在麵對許易可是有禮貌多了。


    不像當初那麽頑劣,看樣子應該是被蓋聶教育過了。


    “嗬嗬,天明,拜我為師,我就教你如何讓自己餓胃口變大,怎麽吃都不會感覺撐!怎麽樣?”


    許易放下手裏的一隻燒雞,故意在天明的跟前晃了晃,接著說道:


    “想吃嗎?”


    “咕嚕!”


    天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靈動的大眼珠子,盡是笑意,說道:“想吃!”


    說完,一把手伸了過去,想要接過他最愛的燒雞。


    然而許易手勢一晃,天明撲了空,重心不穩,“撲通”摔倒在地上。


    “哎呀!”


    一聲慘叫,天明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身上寬大儒袍上的灰,雙手抱胸,嘴臉瞥住,臉色無比鬱悶,憤憤說道:


    “小氣!欺負小孩子,不知羞。”


    聞言,看著天明的表情,許易不禁莞爾一笑。


    “天明,你不是和少羽形影不離的嗎?怎麽今天沒有看到他。”許易隨後又問道。


    聞言,天明臉色一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不禁撓了後腦勺,顫顫說道:


    “嘿嘿,其實我是偷偷從小聖賢莊裏跑出來的!”


    “難道小聖賢莊不好嗎?它可是天下所有讀書人向往的儒門聖地,紛紛以在其中讀書為榮。”許易問道。


    “哎,許大叔。你是不知道啊,我最不喜歡讀書了,整天子曰子曰的,實在是太無聊了。


    而且那書上的字認識我,可是我不認識它們啊,看見它們就犯困。”


    天明一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眼淚汪汪。


    他以為當上墨家巨子,就是老大,而小高,大鐵錘他們就是他小弟。


    可是事實發現,這個世界還是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什麽墨家巨子老大?這一切都是虛的,他們隻當他是小孩子。


    老大的實力不如小弟,小弟又如何聽老大的?


    在小高,雪女姐姐麵前,他們倆個整天冰著臉,不苟言笑。


    所以他們教的琴棋書畫,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而在小聖賢莊裏邊讀書,更是乏味無聊,一群讀書人整天子曰雲...


    而且儒家的禮儀規矩實在是太多了,生生的束縛了他向往自由的天性。


    最終天明發現,丁掌櫃的有間客棧才是他真正的歸宿啊!


    又能學習做菜,吃好吃的同時,還能從做菜裏邊學習到武功,簡直太有趣了。


    “嗬嗬!”


    聽了天明的抱怨,以及那寫在臉上的心聲,許易露出不厚道的笑容。


    “子明,背後說小聖賢莊不對可是不合禮數的!”


    這時,門前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人未至,聲音先傳來。


    來者一身白色儒袍,文質彬彬,在袖口,胸前紋有一襲紫色稠帶。


    來人正是儒家三聖之一的張良,人稱算無遺策,智謀過人。


    “子房見過太初先生。”張良走進客棧,遙遙揖首。


    “嗬嗬,子房好久不見。”許易笑道。


    “三叔公,你怎麽來啦?”天明瞪大眼睛問道,充滿疑惑。


    “哈,天明小弟,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玩,不叫我,這讓大哥感到很生氣啊。”


    同樣一身儒衫的少羽從張良身後走出,一身英武之氣,非比常人。


    “少羽小弟,你怎麽也來啦?”天明裝楞,撓撓後腦勺,似乎真的很困惑。


    “子明,身為儒家子弟,偷偷跑出來玩耍,可是違反訓條的。”張良說道。


    “嘿嘿,三叔公,這不能怪我啊。那些聖賢書我看了就困,真的是好無聊啊。”天明委屈抱怨道。


    “子明,我們讀聖賢書的目的就是親近聖賢。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耳濡目染,變化氣質,漸漸了解人生的真相,提升自己的靈性。


    不讀聖賢書,就不懂得做人處世的原則,就難免思想行為出現偏差。


    子明,你作為墨家巨子,肩膀上的擔子無比艱巨。”張良說道。


    “你看,又來了。三叔公,你的長篇大論,我聽得腦袋瓜子疼,像是蒼蠅在旁邊嗡嗡叫。”天明說道。


    “哎,你啊,性格頑劣。子曰:三日不讀聖賢書,言語無味,麵目可憎,就是說的就是你。”張良笑道。


    “呃,……。”


    天明聽著張良滔滔不絕的長篇不大論,不禁腦門懵住,下意識往後退下一步,齜牙咧嘴,感覺很難受。


    “嗬嗬...”少羽見到這幕,也是忍俊不禁。


    平時見這混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今日算是遇到克星呢!


    “子房其實也不用對天明這麽嚴苛,他現在年紀還小,正是叛逆的年齡斷。


    本座看天明的本性不壞,質樸淳厚,擁有一顆赤子之心。


    也許儒家尊守禮教,嚴苛的教條真的不適合天明,反而束縛了他的天性,此舉為下,不善。”許易不禁說道。


    天明這種人性子活躍,能站著,定不會坐著,思維還跳脫。


    儒家的思想其實並不適合他,不然他也不會跑來找丁胖子學做菜。


    再者君子遠庖廚,儒家那群人是不可能來客棧這種地方。


    所以每次儒家的夥食,都是由庖丁親自送到小聖賢莊。


    而天明天性自由,無拘無束,由此點可以看出,儒家君子之道不適合他。


    “太初先生說的是,隻是天明的身份注定他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我們儒家的教導,隻希望他不忘初心,保持這顆赤子之心就可以了!”張良說道。


    “子房說的也對,生在這紛亂的亂世。


    大多數人叢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將來不平凡,就注定命不由己。”許易說道。


    “許大叔,三叔公,你們現在說什麽?我怎麽聽著有些迷糊啦!”天明問道,麵露疑惑之色。


    倒是少羽聽言,麵露沉思之色,若有所思。


    他是楚氏後代,名將項燕之後,他更是一族少主。


    他從一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背負了複興楚氏,推翻暴秦的責任。


    “嗬嗬,聽不懂,就不用懂了,以後你就明白了。”許易說道。


    “哦!”天明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


    “子明,現在你要是再不迴去,等到大師兄發現你私自離開學院,你就慘呢!”張良故作正經的說道。


    “咦!”


    想起大叔公伏念那張嚴苛,麵無表情的臉,天明頓時心情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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