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釋北從莫老處迴來,沒有過多的言語,再次變得沉默寡言,直接進了書房,直到蘇慕容睡下他也沒有出來。


    “釋北,那個女人和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為孩子們好,不想讓他們沒有母親,可也不能這樣陪著她任性在外成待一天吧,太招搖過市了。”


    “我已經在給你物色下一任的夫人人選,有很多名門望族都有意向,當然,定哪個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不要再和那個女人太過親密,等小陽和小月過了半歲就讓她離開吧,那時的孩子也開始認人了,她再待在莫家並不好。”


    這是莫老對他說的原話。


    雖然當時他是據理力爭,可是並沒有讓莫老改變心思,他知道,自己和蘇慕容的恩怨太過於複雜,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


    父母大仇未了,可是自己又放不下她,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他的大腦有些運轉不靈,精神在被無形的折磨著。


    他究竟該如何抉擇?


    披了件外套,邁著兩條大長腿,他緩步走出了別墅。


    家裏的人幾乎都睡了,連傭人們也是,隻有負責守夜的安保仍然在院子裏巡邏著。


    莫釋北借著暈暗的燈光,不知不覺走到了雲宜被關押的地方,自從她被軟禁於此,他這還是第一次過來。


    一個獨家獨院的院子,兩層的舊式竹樓,倒是另有一番韻味。


    對外說是莫家的大夫人突然佛心大發,準備開始潛心理佛,不問世事,其實是被軟禁的一個借口。


    屋裏仍然亮著燈,一個女人的背影優雅的出現在窗口,雖然精氣神很足,但是隱約能感覺到她的寥落與失意。


    一個他叫了三十年媽的女人,一個他從來不會以她說一個不字的女人,竟然是殺死自己親生父母的兇手,這種現實比編故事還要離奇,講出去肯定會被很多人所恥笑吧。


    “大少爺,您來了。”


    裏麵走出一個家傭,正好看到院門外站著的莫釋北,忙恭敬的打招唿。


    “嗯,出來隨便轉轉。”莫釋北示意其小聲些,抬頭看了眼窗口的那個身影:“大夫人還沒有休息?”


    “大夫人每天都睡得很晚,尤其今天沒有看到小少爺和小小姐,可能是想得慌,剛喝了安神湯。”


    家傭輕聲的迴答著,表情是畢恭畢敬。


    看來爺爺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竟然派了還算是和氣的傭人過來看著她,還給她配了安神的藥,怕她因為精神不好而緊張。


    雖然他也很清楚,老爺子這樣做是怕她自殺,否則不會允許蘇慕容再和她接觸,可起碼還算是有人性的。


    “大少爺,要不要進去坐坐?”家傭看到他獨自發愣也不說話,便再次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也隻是一客氣的問話,如果他真要點頭了,還得向老太爺請示才行。


    “不了,我隻是路過,困了,迴去了。”


    莫釋北伸了個懶腰擺了擺手轉身往迴走。


    “這一大家子,個個都是心思很重,真是家大業大事兒就多。”家傭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垃圾丟到了門外的垃圾桶,也轉身走了進去。


    莫釋北再次快走到別墅時,聽到有人在哭泣的聲音。


    “誰?”


    “是我。”艾艾期期的抽噎聲傳來,莫楚昕淚流滿麵的從灌木叢後站了起來,臉上似乎有點紅腫。


    “有人打你了?”莫釋北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狀態,微蹙起眉,冷眼看著她。


    “是官昕,她說我來找你是別有用心,就……就打了我幾巴掌。”莫楚昕哽咽的說著,口吻是極盡委屈。


    “好了,好好的你招惹她幹什麽,早點迴去睡吧。”莫釋北輕歎一聲,也沒有過多的安慰,因為他不敢安慰她,那樣隻會被她粘上,他已經領教過多次。


    “釋北哥哥。”


    有些人,不是你不招惹她她就不會招惹你的,說時遲那時快,莫楚昕竟然一直投到了他的懷裏,越發傷心的哭了起來。


    “楚昕,放開,你這樣被別人看到不好。”莫釋北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可是他也不是一個會對女人動粗的人,所以兩隻手臂張著,隻是冷聲的對懷裏的淚人兒說道。


    “釋北哥哥,以前我被他們欺負時,你不都是這樣安慰我的嗎?”莫楚昕越發摟得緊了些,聲音柔得能捏出水來。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放手。”莫釋北感覺自己的耐性已經到極點,下一秒她再不放手,他會違背自己的原則直接將她推開。


    可就在他手還沒有放下時,莫楚昕竟然主動的站直了身子,離開了他的胸膛。


    “是因為蘇慕容,因為你現在發現越來越愛她了,就連抱其她的女人心裏也過意不去,是嗎?”


    “楚昕,你在說什麽,迴去睡吧。”


    莫釋北的心頭一震,她短短兩句話竟然直接說到了自己的心裏,忙搪塞著準備離開。


    “釋北哥哥,為什麽要迴避,明明你就和蘇慕容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可你為什麽還是執意不肯放手,讓她走吧,你也知道,讓她離開莫家才是對她最好的,不是嗎?”


    莫楚昕咄咄逼人的跟在他的身後,不停的質問著。


    “莫楚昕,什麽時侯輪到你質疑我了?”莫釋北眼眸深邃的轉身,一不留神,她差點再次撞到他的懷裏。


    “釋北哥哥,不要否認我說的話,我在莫家已經是所有人唾棄的對象,不在乎再多你一個,可是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想看到你痛苦的現狀。”


    莫楚昕勇敢的迎上他的冷光,少有的堅定與執著。


    “少在這裏自作聰明了,你以為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莫釋北不屑的輕哼,可是他的心卻是隱隱悸動。


    是的,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是個怯懦膽小的女孩,所以自己一直認為是她的保護神,不能讓她受傷,所以因為她,自己和家裏每個欺負她的人都紅過臉,尤其是莫權,不知打過多少次架,可她最後卻和後者走在了一起。


    “我隻是一個連蛔蟲都不如的寄生蟲罷了。”莫楚昕懊惱的自嘲著,眼中閃過一絲淒涼。


    “天色不早了,迴去睡吧,困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莫釋北的口吻已經溫柔了許多,每次他想對她視而不見時,她總是用她的軟弱來降服自己,可是明明是個善良的人,為什麽那天要站出來指證,讓自己本來幸福的生活瞬間瓦解。


    “嗯,釋北哥哥晚安。”


    莫楚昕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沒有再糾纏,而是一步三迴頭的看著他向所住的別墅樓而去。


    可就在她徹底轉身的一瞬間,她的眼中卻閃過兩道鋒芒。


    蘇慕容,任你是何種女強人,在莫家想和我鬥,簡直是不自量力,你的位置很快就會是我的了,而莫家,遲早我要讓你們所有人無家可歸。


    此時,在蘇慕容的窗戶處,輕薄的窗紗後,一個嬌弱的身影正站在那裏,看著灌木叢處所發生的一切。


    突然醒來,蘇慕容感覺口渴,便走到窗邊倒水喝,正巧看到莫釋北和莫楚昕站在一個灌木叢處說著什麽,那裏有點隱蔽,可是從她的角度看去卻是一覽無遺。


    兩個人抱在了一起,然後分開,然後莫楚昕追著莫釋北幾乎到了別墅樓下,然後兩個人的臉色都緩和了起來,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最後兩個人說了晚安,因為她從莫楚昕的嘴形看得出那兩個字。


    心頭莫名的堵得慌,她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凝固。


    “莫釋北,白天時你還溫存的在充當一個好父親的角色,曾經讓我對離開你一度心裏矛盾不忍,現在看來都是多餘的,你不配。”


    暗暗的咬了咬銀牙,蘇慕容用力的將水杯放在桌子上,轉身再次躺迴了床上。


    莫釋北走到自己的臥室門口,突然猶豫了,他再次緩步走到了蘇慕容的臥室門外,手放在門把上,片刻又放下。


    “晚安,做個好夢。”


    他緩聲的說著,說得溫柔而多情。


    蘇慕容在夜幕中聽著他的動靜,竟然聽到了他對著門說晚安,難道是錯覺?一定是自己幻聽了,是因為剛才看到莫楚昕的口型而產生的不真實畫麵吧。


    她用被子將自己的頭緊緊裹起來,除了悶悶的感覺,再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就這樣暈暈沉沉再次進入了夢鄉。


    夢境有些虛幻,她夢到了自己收到了莫釋北和莫楚昕的結婚請闌,她很傷心,她在大聲的向所有人大叫著:“他們是兄妹,怎麽能結婚?”


    “他們不是親兄妹,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莫老的身影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她的麵前,臉上滿是得意與不屑。


    “可是,他並不愛她,不是嗎?”


    她仍然不願意放棄,仍然在爭辯著。


    “他不愛她會娶她嗎?他不愛你才是真的。”


    “就是,自以為是的女人。”


    “這些是你咎由自取,活該。”


    莫老的身形開始旋轉,何淑芳,羅奈兒,甚至雲宜都出現了。


    “媽,你怎麽出來了?你怎麽能幫著他們呢?”她瞪著一雙美眸,不可置信的走到雲宜麵前。


    “我為什麽不幫他們,這是莫家,我這是識實物,你現實一點吧,你並不屬於這裏。”


    雲宜有些無奈的說著,看了看身邊的那些人,眼中滿是無奈。


    “哈哈,滾吧,滾出去……”


    所有人開始旋轉起來,最後和莫老混在一起,完全看不清楚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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