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看到莫釋北護著蘇慕容和全家對峙著,眉頭緊鎖,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竟然放緩了口吻,長歎一聲:“好了,既然慕容說大房當年的事情有隱情,那就給她一個機會澄清。”


    “爸,她明明是胡說的,你怎麽也信?”何淑芳吃驚的看著他,不可置信的說道。


    好不容易讓全家對雲宜有了厭惡感,再給她機會辯解,萬一她說出來有情可原的理由怎麽辦?自己所有的計劃不都白費了?


    “我已經決定了,畢竟這件事情早晚要解決,吵吵鬧鬧各有異議也不好,不利於家庭和睦。”


    莫老深深的唿吸著,剛才怒發衝冠的樣子消失大半,目光仍然淩冽的看著蘇慕容:“今天我是看到釋北的麵子上暫時放過你,別再讓我抓到把柄,否則不但以後你別想再見到兩個孩子,就連你的公司也別想再存活下去。”


    “她有苦衷隻是我的直覺,具體怎樣和我無關,不要胡亂牽扯。”


    蘇慕容眉著緊蹙,感深莫家人的邏輯有點過於強了,什麽都最能聯係到一起,甚至沒理敢說得是理直氣壯。


    “話說了來就像潑出來的水,收你是收不迴去了。”莫楚昕嬌滴滴的聲音響起,蘇莫容心裏一緊。


    自從自己這次迴到莫家後,還真沒怎麽見過她,以為她已經不在這裏了,突然聽到她的聲音,一種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


    “楚昕,你這話怎麽聽著別有用意啊?”羅奈兒暼了一眼說話的人,很不屑的揚了揚嘴角。


    這個女人,關鍵的時侯最喜歡落井下石,她已經很久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了,甘願在家裏成為一個活死人的角色,現在竟然敢說話了,一定不會有好事。


    “羅姨,其實,這麽多年,我沒想到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莫楚昕柔聲說著,緩步走到了莫老的麵前,樣子有些膽怯,眼睛裏卻是複仇的火焰。


    雲宜那麽多年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從來沒有忘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就是她千載難逢的時刻。


    她知道,錯過現在,那就是讓雲宜有可能重生,自己苦難的日子永遠不會有盡頭。


    “楚昕,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別在這裏繞彎子。”莫老看著她,眉頭微蹙。


    他本來是想用緩兵之計,先穩定下來長孫莫釋北的情緒再做打算,沒想到一個最不招人待見的角色竟然出現了。


    “爺爺,我隻是想說,蘇慕容這樣極力的替雲姨說話,主要是因為她和雲姨之間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罷了。”


    莫楚昕眼角斜起,暼了一眼蘇慕容,嘴角竟然露出與她那張無害的臉不相符的狡詐。


    也許她在大家的麵前表現無辜表現得太多了,所有人都在罵她有心計,陰險毒辣,可是幾乎每個人看到的都是她的軟弱,突然這種表情不禁讓人心生寒意。


    “不可告人的關係,你在說什麽?”莫權不知什麽時侯走了進來,他大聲的斥責著,一把拉住她的手便往外走。


    “莫權,你幹什麽?”何淑芳看到兒子突然早出來攪局,忙喝製道。


    “這個女人整天胡言亂語,最近肯定又受了什麽刺激,每天跟著我說什麽對我餘情未了,腦子完全不清醒,我帶她去醫院裏檢查一下。”


    莫權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莫楚昕被他拉著手腕都快脫臼了。


    “權哥,放手,好痛。”


    “痛你活該。”


    “權哥,不要這樣。”莫楚昕的臉上再次恢複了無辜的神情,眼淚汪汪的想將手抽迴來。


    “莫權,放手。”莫老感到一陣頭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莫釋北在這裏和自己作對還沒有解決,莫權又跳出來湊熱鬧,他這是明顯的在幫他的兄弟。


    莫權聽到老爺子發話了,不敢再一意孤行,這才咬著唇,不情願的放開了莫楚昕的手腕,後者因為吃力不穩,踉踉蹌蹌的向後退了幾步摔倒在硬硬的地板上。


    所有在場的人都看著,沒有一個人上前攙扶她。


    “楚昕,把你的話說完。”莫老冷眼看著她,緩聲說著。


    “爺爺,是這樣的。”莫楚昕摔得不輕,她穿著超短裙,膝蓋磕起了一層皮,滲出淡淡的血點。


    “蘇慕容,她和雲姨是早認識的,當年那個給雲姨提供毒藥的人就是蘇媽,當看蘇媽因為心裏愧疚自殺身亡,雲姨為了報恩,才極力的讓她嫁進莫家,讓她的後半生衣食無憂。”


    咬牙站起,她的聲音很輕柔,可是聽起來卻像是萬劍穿心,莫釋北吃驚的看著蘇慕容,放下了攬著她的臂彎。


    “莫楚昕,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蘇慕容臉上鎮定自若的看著莫楚昕,她真後悔自己以前還感覺她可憐,麵對她對莫釋北的糾纏,自己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就算後來顧念害自己,有人告訴自己,她在裏麵做了不少文章,自己也沒有追究,沒想到今天,她再次對自己落井下石。


    “我怎麽知道的你不用管,你隻要告訴大家,你的母親是不是蘇媽,是不是雲姨的好友?”


    莫楚昕堅定的看著她,嘴角的得意完全忘卻了腿上的疼痛。


    “你個瘋女人,難道想把莫家每個人都禍害一遍嗎?”莫官昕氣憤不已,跨前兩步,直接扇了她兩個大嘴巴,白嫩的臉上瞬間現出兩個五指印。


    “為什麽要打我,是爺爺讓我說的。”莫楚昕腿上剛受了傷,現在竟然又被打,雙眼瞬間梨花帶雨的控訴起打人者。


    “打你算是輕的了,欠抽的東西。”莫官昕咬了咬銀牙,再次伸手卻被蘇慕容製止:“官昕,別髒了你的手。”


    “大嫂,這個女人關鍵時侯給你下絆子,妖言惑眾,不教訓她她不長記性。”莫官昕憤憤的說著,衝著莫楚昕唾了口唾沫。


    “官昕,放肆。”莫老看到她的樣子,蹙眉搖了搖頭。


    “爺爺,官昕她太過分了。”莫楚昕終於聽到了聲援,還是一家之主,她的底氣立刻足了起來,抽噎著看向莫老。


    “莫權,快帶楚昕去醫院看看,她的腿小心感染。”


    莫老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在示意她自己都看到了,會替她作主的。


    “她那麽厲害還用人帶她去醫院,自己去不就行了。”莫官昕不屑的暼了莫楚昕一眼,很不滿的嘀咕著。


    “莫官昕,鬧夠了沒有。”何淑芳不能再縱容女兒下去,因為她看到了老爺子眼中的怒意,她知道再這樣下去,老爺子不但會對大房恨之入骨,對三房也會有所嫌棄,那自己折騰半天是白折騰了。


    “媽……”莫官昕嬌嗔著叫了一聲,無奈的看了眼蘇慕容。


    她能幫的也隻有這麽多,接下來實在是愛莫能助了。


    莫楚昕被莫權帶出了書房,與其說是扶著,倒不如說是拖著。


    “權哥,你輕點兒,我的腿。”莫楚昕本來還想裝可憐,以博取對方的同情,沒想到對方根本對她腿上的傷視而不見。


    “又沒斷,不讓扶你自己走。”莫權一下甩開她大步走了出去,她一臉的可憐兮兮也是沒人理會。


    “走就走。”眼淚在不停的打著轉,低聲的自喃一句,莫楚昕一瘸一拐的跟了出去。


    “這些是真的嗎?”屋裏剩下的人越來越少,蘇慕容正在感激的看著莫官昕,卻聽到莫釋北冷聲問道。


    “我媽確定和媽以前認識,但不是什麽好友,具體她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蘇慕容咬了咬櫻唇,實話實說的搖了搖頭。


    衝著他剛才替自己出頭的份上,實在沒有辦法騙他。


    她當初也很奇怪,雲宜為什麽那麽堅持著要挫合自己和他的關係,但是沒有細問過,她也不想去問。


    她的目的就是進莫家,依附莫家發展蘇氏,這點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完全是不公的秘密。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莫釋北從未感到的頭痛欲裂,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是那樣的陌生,四處充滿著謊言與欺騙,根本沒有實話存在。


    “我以為你知道,更何況這些事情怎麽會牽扯到一起,連我都不知道。”蘇慕容微眯著眼睛,麵對他的質問很是莫名其妙。


    “到現在了你還在狡辯,如果你不是因為她極力讓你嫁進莫家,以得逞你依附莫家發展蘇氏的企圖,你現在會為了她鋌而走險?”


    現在屋裏的人都安靜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對質,沒人再作聲。


    “是,這點你說對了,我就是為了報恩,為了感謝她讓我嫁進莫家,還嫁了一個跺一跺腳世界就會晃三晃的莫釋北。”


    蘇慕容看到了他眼中的冷色,心在一點點變涼,直至冰點以下。


    “你們倒是有情有義,互相利用,互相感恩待德。”


    莫釋北冷聲笑了起來,轉過聲,背對著她看著窗外湛藍的天空:“你,給我滾出去。”


    “把她趕出莫家。”莫老對於這樣意外的結局很是滿意,眼裏多了些許欣慰。


    莫楚昕的意外言語倒是幫了他大忙,省了費盡心機再挽迴釋北,現在看來是事半功倍了。


    “不,爺爺,她畢竟是陽兒和月兒的媽,兩個孩子太小,現在趕她走不合適。”莫釋北看向莫老,眼中是各種的掙紮,看得後者心痛不已。


    “也罷,照你的意思辦吧。”莫老已經是筋疲力盡,大病初愈體力有限,便擺了擺手不再過問。


    反正現在大房人還在莫家,估計有了今天的警告,蘇慕容也不敢再任意妄為了,也算是給到她教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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