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釋北冷笑,目光咄咄逼人:“看不出你們對我私事那麽關心,嗯?”


    莫傑森待在一旁聽也聽個大概,便站起來當和事佬:“大哥,大家都隻是無意問一下而已,您就不要多計較了。”


    莫釋北眼神冰冷地落在他身上,忽然沒了說話的性質,他板著臉往裏麵走。


    莫蕭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垂在身側的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上樓走進臥室,看到蘇慕容坐在桌子前用電腦,他走過去拍了拍她的頭,聲音有些低沉:“陪我喝酒。”


    忽然被打,蘇慕容不悅地抱住自己的腦袋,迴頭看著他陰晴不定的眼神,什麽埋怨的話她都咽進去。


    莫釋北喜歡喝酒,又或者說煩的時候喜歡喝酒,很多人都這樣,都喜歡解酒消愁。


    所以他在莫家特意在裏麵備了一個酒櫃,他走過去打開櫃子,隨意掃了幾眼,拿出兩瓶威士忌塞進她懷裏,然後又拿兩瓶價值不菲的紅酒,關上酒櫃。


    他走到桌旁坐下,把她懷裏的威士忌搶過來,把紅酒放在她麵前:“你喝這個。”


    蘇慕容拿起一瓶紅酒看了看,問:“如果你醉了我怎麽辦?”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他拿過旁邊的塞子扒開酒塞,輕輕嗅了嗅醇香的酒水,幹脆利落地答道:“隨便進一個門把自己反鎖在我視線範圍之外。”


    “為什麽?”


    “我喝醉了,喜歡胡言亂語,喜歡打人……還有亂性。”


    蘇慕容聽到他那麽誠懇的話,心有餘悸的站起來:“那你別喝了……”


    看到她緊張的表情,他勾唇問:“怕了?”


    說著他伸手扯開領帶,力道有些粗魯,胸前的幾顆領帶都拽落下來,襯衫敞開,蘇慕容看到他裏麵古銅色性感的肌膚,臉紅了一下,她伸手拿過他旁邊的威士忌:“我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不過醉了的話我就不怕了。”


    莫釋北伸手握住她的手,挑眉:“你喝這個最多三口就會醉。”


    “你呢?”他微冷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她有一瞬間的晃神。


    他強勢地奪迴酒瓶,冷嗤一聲:“我不會醉。”


    蘇慕容不信地皺眉:“喝酒哪有不醉的?”


    “不信我們賭一賭。”說完他就拿起酒瓶,對準瓶嘴,微仰起下巴直接喝下去。


    蘇慕容見他是不要命的喝法,馬上站起來搶過酒瓶,見他眼神有些迷離,有些著急地道:“莫釋北,你喝醉了我一個人又不敢出去!萬一你真的打我怎麽辦?”


    莫釋北站起來,英俊的眉眼間有著很濃重的憂鬱,他單手支撐著桌子,一手探進上衣的口袋拿出一包香煙,又另一隻手拿出打火機,點燃後猛吸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白色的眼圈:“我騙你的,我喝醉了什麽都不會幹。”


    蘇慕容見他今天這麽不正常,忍不住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你今天這樣不會是為了莫楚昕吧?”


    莫楚昕?


    好笑。


    他抬起深黑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為你。”


    蘇慕容震撼了一下,隨後不信地搖頭:“你才不會為我做這些事,又是喝酒又是抽煙。”


    以前他從來不會幹這些事,她記得他身上的味道永遠都是幹幹淨淨的帶點薄荷味,但現在卻充斥著煙酒氣息,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這麽頹廢的樣子。


    真的是……為了莫楚昕?


    說不出什麽感覺,蘇慕容此刻感覺和他待在同一個空間感覺很壓抑,她忍不住抱怨道:“你要喝就喝,我下去找媽。”


    說著她就轉身想逃離開,剛走了幾步,莫釋北忽然抓住她的手,帶著絲懇求的語氣低聲道:“你別走,我不喝了。”


    蘇慕容心裏再一次震撼,她何曾見過莫釋北還有低聲下氣的時候。


    這時莫釋北掐滅煙頭,站起來從後麵抱住她,把頭埋在她脖頸處,感到連唿吸都是痛的:“別走……你一離開我就難受……”


    蘇慕容渾身僵硬,沉默半響,她才逼自己冷靜地問:“你知道我是誰麽?”


    莫釋北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板過她的身體,湊進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才傻笑道:“你不就是蘇慕容麽?”


    她懸著的心瞬間就放鬆下來,她動了動,看到他渙散的瞳孔,底歎一聲:“你已經醉了……”


    還說不醉,這才半瓶就已經醉成這樣。


    “嗯,我知道我醉了。”莫釋北乖乖地承認,就像個正常人一樣絲毫看不出醉意。


    但下一秒,他忽然捏了捏蘇慕容小巧的鼻子,寵溺道:“我就是想醉,你不是知道麽?”


    蘇慕容拍他的手,他很快就鬆開,他推開她程大字倒在床上,睜著迷蒙的雙眼看著天花板,忽然沉聲道:“蘇慕容,我們來聊天吧。”


    “我才不和一個醉鬼聊。”蘇慕容嫌棄地鄙夷道。


    但他似乎沒聽到她說什麽,自顧自的問:“你迴答,你想離婚麽?如果我沒有莫家這個背景……沒有d.e集團,你還會嫁給我?”


    這個問題就好比一個腰纏萬貫的富人問自己的情人,如果沒有錢你會愛我麽?


    是人都會迴答會,即使雙方都知道這是騙人的,但至少現在心裏會舒坦很多,而那個情人也能得到更多的獎賞。


    但蘇慕容則是很認真地思考後,斬釘截鐵地迴答:“我不會,因為我需要一個強大的靠山。”


    對於他那麽誠實,莫釋北大笑出聲:“你還真敢說實話。”


    蘇慕容不知道他現在到底醉了沒,總覺得他醉了,但又覺得是裝醉。


    她有些不解地走過去,看到他盯著天花板,剛想說什麽,他忽然沒頭沒腦地又來一句:“結婚這麽久,你愛我麽?”


    蘇慕容從來都沒想過莫釋北有一天會問自己,你愛我麽?


    這個問題來的如此倉促,她有些手足無措,久久不見她迴答,莫釋北耍起酒瘋來:“蘇慕容,你這個女人永遠那麽倔!不就讓你說個愛還要想那麽久……凡事那麽較真活該你活的那麽累!”


    蘇慕容看著他抱怨地揮動雙臂,幾分鍾後他忽然安靜下來,他背對著她,她站在身後低著頭,很久很久,她以為他還有意識,便也問了句:“那你呢?”


    靜了幾分鍾都得不到答案,她怔了怔彎腰一看,還真的是睡著了!


    撇撇嘴,虧她一個人在哪獨想這麽久,費力地給他換了衣服,她就坐在床頭發呆。


    她記得有好幾次自己在病床醒來他都在這個位置這麽看著自己,當時她感覺沒什麽,但現在自己坐在這時,半個小時都異常煎熬,他是怎麽挺過來的?


    腦海裏不自覺地就想起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忽然問被敲了幾下,她起身去開門,看到一個傭人站在外麵平聲道:“蘇小姐,莫蕭少爺請您下去一趟。”


    蘇慕容迴頭看了一眼睡死的莫釋北,搖頭道:“你和他說我已經準備睡了。”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他還說蘇小姐肯定對這件事感興趣,是關於大少爺和楚昕小姐的。”


    傭人一板一眼地重複他說的話蘇慕容聽到後果然有點興致,她低聲:“我等會就下去,你去廚房讓廚師煮一個醒酒湯過來,不要讓別人知道。”


    “是。”


    她關上門,去衣帽間換了身寬鬆的居家服,又看了趟在床上拱起一團的男人,她輕手輕腳地打開門出去。


    就走她走後沒沒幾分鍾,莫釋北坐起來靠在床頭,冷笑幾聲,伸手拿過床櫃上的煙點燃開始用力抽起來。


    他說過他不會醉,她還不信,他又何時騙過她?


    抽了五根煙,他習慣性地扯扯了扯胸前的領帶,結果抓空,他這才想起她給他換過衣服了。


    慢慢走出去,待在走廊上,他靠在牆上手裏點著一根燃起的香煙,用力吸了一口,遠處出現一抹瘦小的身影,他怔了怔,習慣性地把煙頭掐滅踩在腳下,等莫楚昕靠近的時候,她還是嗅到很濃烈的煙味。


    她不舒服地擰眉:“釋北哥哥,你答應過我不抽煙的,怎麽也反悔了?”


    莫釋北看著她通紅的眼睛,低聲笑了笑:“我食言了,說吧,要罰什麽?”


    “陪楚昕說說話好不好?”她眸色暗了暗,隨後諷刺地笑了一下,“我在莫家這麽多年,連個可以說話的都沒有。”


    “我不是人?”莫釋北一本正經地問。


    莫楚昕被他這麽嚴肅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然後有些苦澀地道,“但你已經屬於別的女人,以後不能再陪我了。”


    莫釋北看到她哀傷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會。”


    “真的?”莫楚昕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隨後情不自禁地撲進他的懷裏,聞到他身上濃烈的煙酒味,她鼻子一酸,忍不住哭出來,“你以前明明答應過我不吸煙……為什麽要出爾反爾……是不是男人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莫釋北伸手輕輕拍她不停顫抖的背,柔聲道:“昕兒,忘記莫權吧,他已經不屬於你了。”


    “嗚嗚……我那麽愛他……什麽都給了他……為什麽最後還要拋棄我……”說到最後莫楚昕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出來。


    而樓下,蘇慕容走過去的時候,看到莫蕭一個人臉色凝重地坐在沙發上,她走過去:“有什麽要緊的事非要告訴我?”


    莫蕭看著她,想了想問:“慕容,你知道莫楚昕和莫釋北是什麽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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