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審訊刑警就把情況報了上去。


    陳剛國聽到消息,心說白獨眼果然是搞鬼了,當即下令讓從五處調過來的陳嘉帶著兩名女刑警再去審問。


    一般女性對於男刑警有一種抵觸心理,但是換成女警之後,她們會放鬆很多,往往也會多說出來點兒什麽。


    剛剛趕到市局的陳嘉接到命令,就和兩名女刑警換了一身便裝,接著到審訊室去調查情況。


    果然,看到進來的是穿著便裝的女人,受害者家屬情緒穩定多了。


    陳嘉安慰了這個女人一番,然後開始審問。


    結果,這個女人依舊是原來的說辭,根本沒有配合的意思。


    不過,她種種反常的表現,還有前後不一,漏洞百出的口供,還是說明了她有問題。


    陳嘉立馬就能看出,她肯定是被白獨眼威脅過,隻是她自己不承認,陳嘉也沒有辦法。


    僵持了一個小時,也沒有任何進展之後,陳嘉合起本子和筆,皺眉說道:“姐姐,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攤誰身上都接受不了。這件事兒,其實也沒這麽複雜,我們也都不傻,能看得出來你肯定是受到壞人威脅了。我們是人民警察,會保護你,但是你要是不說出來的話,我們怎麽保護你呢?”


    女人連忙搖頭,說道:“不……我真的沒受到什麽威脅……我求求你們了,別再問了,事實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你們怎麽就不信我呢?”


    陳嘉歎了口氣,起身就到了審訊室外麵。


    在外麵,陳剛國同樣也在,見陳嘉出來了,連忙問情況怎麽樣。


    陳嘉搖搖頭,說道:“極不配合。執意說車禍跟自己有關係,自己應該被判刑。根據情況,我猜測昨天那群人肯定是威脅她了,既然沒打她,那問題肯定出在孩子身上。現在這個孩子下落不明,我也問不出來孩子在哪兒。我認為孩子應該在對方手裏,然後他們用孩子威脅受害人,讓她認罪。”


    “既然受害人執意要把自己判刑,那條件極有可能是她被判刑,那群人才放孩子。這個女人沒受傷,但是那個孩子可就未必了。看她的樣子,肯定是對方當著她的麵把傷害了孩子,所以她才這麽態度堅決地不願意檢舉,一定要聽從對方的話。”


    陳剛國眉頭緊皺:“拿孩子說事兒?!這個白獨眼,未免太毒了!”


    “陳局長!”陳嘉說道,“事情的突破口,肯定是在孩子身上。如果不能找到孩子,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事,那她很難放心地把真實情況說出來。陳局長,不然你申請一個拘捕文件,我要把白獨眼給抓迴來。這事兒,十有**就是他做出來的,沒有任何疑問。”


    “我憑什麽去跟上麵申請抓捕白獨眼的拘捕文件?”陳剛國說道,“事情沒有絕對證據之前,單憑咱們的猜測,上麵能給咱們批下來這個文件嗎?”


    陳嘉說道:“可是,不抓迴白獨眼來審問,我怎麽能查到證據?”


    陳剛國正色道:“小陳,你也懂咱們的規矩,沒證據不能抓人,不要讓我難做。這個白獨眼在市裏有些能量,要是別人,事兒倒還好說,但是對他,咱們有一點兒做的不和規矩,就容易被人抓住小辮子,倒黴的隻能是自己。”


    陳嘉有點兒不滿,剛要說話,轉念一想,這又何嚐不是陳剛國的難處呢?陳嘉雖然不了解市裏的情況,但是白獨眼的名頭,她也是了解的。


    社會就是這樣,有些人站的高了,就開始生根發芽,跟與他同等高度的人根須纏在一起,共同汲取養分。自己想動他,很有可能觸及到了別人的利益。想要把這麽一個人硬生生從土裏拔出來,不知道多少個人在下麵拉著他呢!這個阻力,是可想而知的。


    也怪不得陳剛國,他自己的力量想扳倒白獨眼,很難。


    陳剛國見陳嘉不說話,也是歎了口氣,說道:“小陳,還是用保守的辦案方法吧,嚐試著看看能不能咱們自己找到孩子,這樣再證明白獨眼有罪,順理成章逮捕他。”


    陳剛國真的想逮捕白獨眼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陳剛國也不想因為這事兒,擺明立場站在白獨眼的對立麵。甚至來說,陳剛國自己也沒想好自己應該如何去處理這件事兒。


    一邊,是自己肩膀上扛的責任。另一邊,是複雜的社會關係。如果他真的是處理扳倒白獨眼的話,可能他這個市局局長也就做到頭了。


    所以,陳剛國因為白獨眼這事兒,也是鬧得雞犬不寧。現在陳剛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孩子得找迴來,不能出什麽大亂子。至於白獨眼的事兒,自己能遮就遮。在不越線的基礎下,陳剛國也願意幫一幫白獨眼,畢竟都是市裏這個圈子裏的人,兩個人也有些交情。


    陳嘉聽到陳剛國的這個計劃,頗為不滿,因為案子可以拖,但是孩子現在下落不明,哪裏能拖得下去呢?孩子一天找不到,就多一天的危險。


    “陳局,你讓你手下專案組的同誌用保守方法調查案情吧,我有我自己的打算。這兩天,我會出外勤,有什麽進展和情況,隨時打電話聯係我。”陳嘉說完,就往外走去。


    陳剛國愣了愣,對著陳嘉的背影說道:“小陳,你準備怎麽辦這事兒?”


    “我有自己的方法,陳局不用管了。”陳嘉頭也不迴地說道。


    陳局長有些頭疼,他揉了揉太陽穴,披著警服,也準備迴家休息休息。但是剛走兩步,他一拍額頭,說道:“這事兒,還是得提醒一下天澤鄉的人。白獨眼的下一個目標,肯定在天澤鄉……”


    ……


    一天之後。


    白成安的案子,我以為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並沒有在意,關於醫院裏發生的事情,我也全然不知情。


    今天,正好是我們出發去上海的日子。


    我幾天前就收拾好了東西,最後,拖著行李箱,把家裏的門鎖上了,然後對著家門鞠了一躬,輕聲說了一句:“媽,我走了。”


    這一聲,我很想跟張梅說,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機會。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心裏一陣酸澀,揉了揉有點兒發酸的眼睛,拖著行李箱就往馬路上走。


    等到了上海,我的新生活又將重新開始。


    我到路邊,打了一輛車,直接去了彭雨的理發店,在店裏跟彭雨、毛叔叔聊了很久。


    毛天天也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對於即將離開生活了十八年的江州,既興奮,又不舍。


    有我的照顧,彭雨和毛叔叔倒也沒有太擔心毛天天,隻是叮囑我們在上海要小心些,不要惹事。


    我跟毛天天一一答應。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我們門口又停了一輛出租車。林昱帶著墨鏡,從車上下來,棕紅色的頭發外加白皙的皮膚,看著倒也有點兒異國帥哥的意思。


    我跟林昱之前通過電話,把集合的地點放在了彭雨哥的理發店,等到林昱來了之後,再一同去火車站。


    因為毛叔叔行動不便,所以也沒讓毛叔叔出來。彭雨拖著毛天天的行李箱,把我們兩個送了出來。


    林昱認識彭雨,衝彭雨恭恭敬敬打了個招唿。彭雨點點頭,說自己留在家裏照顧毛叔叔,就不親自送我們了,反正我們三個人搭伴兒,也讓人放心。


    我們三個把行李箱都放在了出租車上,然後就上車,跟彭雨招招手,離開了。


    林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迴頭看了看後麵的我和毛天天,笑道:“張閻,前兩天你跟我說去上海的多一個人,我還以為是你朋友呢,現在看起來沒這麽簡單啊。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誰,你女朋友?”


    毛天天翻了翻白眼,說道:“誰是他女朋友?就他這樣的,誰能看得上他?”


    我嗬嗬一笑,說道:“這是毛天天,我上學的時候,跟我一個班的。我的拳擊,是跟她哥學的,至於我們的關係,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了。”


    “哦……”林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仔細看了看毛天天,說道:“行啊,張閻,挺有本事,女朋友長得可真漂亮。”


    “誰是他女朋友!?張閻,讓你亂說!”毛天天俏臉微紅,就錘了我一拳。


    我哈哈一笑,跟毛天天打鬧了一陣。


    毛天天和林昱之前並不認識,在車上聊了幾句,也就算是熟識了。以後到了上海,我們也可以互相照顧,挺好的。


    因為北城區離火車站挺遠,出租車開了將近四十分鍾,才把我們送到地方。


    “前麵車不好掉頭,你們在這裏下吧。我們你們兩個壯小夥子呢,行李好拿吧?”司機在路邊停了車,沒往前開。


    因為這裏是公交車上下車的地方,走幾百米,上個天橋就是火車站的進站口,也不遠,所以我們付了車費,就下車了。


    我拖著自己和毛天天的行李箱,毛天天自己背著一個包,林昱則是拉著自己的行李箱,三個人有說有笑地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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