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江州市,似乎已經徹底步入了冬天。


    六十四強比賽的前一天,我被毛天天和墨墨拉著,一塊兒去了街上,陪她們逛一逛。


    說起來,我確實是很久沒有陪著兩個人了,因為最近一直都在為了新人王者賽而忙著訓練,就連學校都退學了。我能跟她們兩個女孩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太少。所以,當毛天天說這個周末讓我陪她和墨墨一塊兒逛街的時候,我也是直接就答應了。


    說起來,墨墨最近也是很安分地在學校裏,跟我在時一樣上課學習。我退學,可能讓她會有些不高興,但是她還是比較尊重和配合,乖乖上著學。


    “萎縮閻,你明天比賽挺重要的,是吧?”毛天天手裏捧著一個奶茶,腦袋上帶著一個麋鹿的帽子,懂得鼻子有點兒發紅,很是可愛地在我旁邊問道。


    我點點頭,笑道:“是啊,新人王者賽六十四強的名額爭奪戰,不過問題應該不大,有兩個比較厲害的對手都棄權了,我應該可以拿到名額。”


    “嗬嗬,那挺不錯的嘛!”毛天天一笑,露出了自己白白的牙齒,“真是沒想到,當年讓楊子欺負成那樣的小子,現在都成這麽厲害的拳擊手了。這兩年過得,真是時過境遷。”


    “是啊……”我點點頭。就像我們現在走得這條街,還是差不多的樣子,隻是有些人卻走了。


    旁邊,墨墨穿著一身黑色風衣,頭發也是隨意披散著,跟毛天天的可愛風是完全不同,有一種知性的魅力,這種本該屬於成熟女性的氣質在墨墨這個蘿莉上,本該極其反常才對,但是讓人看著,卻能感覺到一種別樣的美。


    墨墨這個時候,也是開口說道:“哥,明天你的比賽,我和毛天天估計沒法過去現場給你加油了。明天我們就要期末考,等考完了,我們一放假,就能天天去金鷹看你了。”


    “嗬嗬,沒事兒!”我看了看墨墨,笑道,“真是沒想到,墨墨竟然也重視起考試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拿上學當迴事兒呢。”


    墨墨說道:“我爸教過我,不管什麽事兒,既然做了,就要做好,善始善終。”


    “嗬嗬,挺好的。”我點點頭。


    毛天天在一旁,也是破天荒地誇了墨墨一句:“萎縮閻,其實你真該迴學校看看,沒了你之後,現在墨墨在班上,成績那叫一個突飛猛進,老師天天誇。所以說,你走了之後還是有好處的,在三中啊,你就像是那個……那個什麽來著?”


    “攪屎棍?”我笑著說道。


    “對對對,就是攪屎棍……唉,不對……張閻,你個渾蛋!”本來毛天天想承認來著,但是一想,這麽一個說法似乎是有點兒歧義,所以立馬臉一紅,就要錘我。


    我哈哈一笑,躲閃著毛天天的小拳頭,說道:“打我幹什麽?我都承認自己是棍子,這吃了多大的虧呢?”


    “你個王八蛋,還說?!”毛天天羞憤地在墨墨旁邊繞著“追殺”我,就算是墨墨,也是嘴角含笑。


    這段時間在江州市,他也是體驗到了以前所沒有的快樂。


    良久,毛天天追我追累了,俏臉通紅,停下來喘氣兒。我也停了下來,樂嗬嗬地問毛天天,怎麽不追了。


    毛天天白了我一眼,說道:“你身體壯的跟牛一樣,我能追上你嗎?唉,張閻,你看那邊兒,有糖葫蘆,我要吃!”


    毛天天眼睛無意中就瞟到了一個路邊的小攤,指著那個糖葫蘆興衝衝地說道,似乎剛才的事兒她已經沒心沒肺地給忘了。


    因為現在離年關越來越近,所以路邊的小攤位也是越來越多,像這種賣糖葫蘆的,簡直太正常不過了,三塊錢一串,買了全當吃著玩。


    我笑著說:“行,我給你買。墨墨,你吃不吃?”


    墨墨一笑,也是點點頭。


    我隨即一邊摸錢包,一邊帶著二女往往路邊那個攤位那邊兒走。


    “老板,兩個糖葫蘆,全要山楂的吧。”我過去,對著那個坐在糖葫蘆攤位旁邊的人說道。


    這個人穿著破舊的衣服,帶著一個冒險帽子,或許是因為冷,他就這麽縮著腦袋縮著手,坐在小馬紮上,等著別人來買他的糖葫蘆。


    我過去這麽一說,他也是立馬就站了起來,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句:“好嘞。”


    染了,他就伸出了手來,從他車上的櫃子裏,拿了兩個糖葫蘆出來。


    我明顯看到,他隻有一隻手,另一隻手的袖子裏明顯缺了什麽,隻漏出來了一截前臂,而沒有手掌。


    而且,聽著這個人的聲音,我也是突然有一種耳熟的感覺,隻是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這個人已經是給一隻手把兩根糖葫蘆拿了出來,遞給了後麵的墨墨和毛天天。


    而我此時,也是看到了他的正臉。


    頓時,我就愣住了。


    雖然他帶著毛線帽子,衣服衣領也高,一個口罩也是擋在了他的下巴上,不過,從他露出來的大半張臉上,我還是看到了他的長相。


    黃扒皮?!


    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裏碰上黃扒皮!


    黃扒皮明顯是沒有以前那麽油光滿麵的了,他的臉被風吹的到處都是口子,看著跟以前比,老了十歲不止,如果不是我記憶力好,再加上他的一隻手沒了,我還真是認不出來他!


    他的手,應該是當初被蔣萬發一槍崩了之後,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截肢所致。


    誰能想到,兩年前三中門口一霸,現如今竟然在路邊賣糖葫蘆為生!


    我和黃扒皮麵麵相對,黃扒皮本來很是無神的眼睛,也是看到了我,隨即一愣,透出了不可思議。


    可能我現在因為練拳擊的緣故,身材跟原來有了很大的區別,所以黃扒皮也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我來。但是現在,我們明顯都是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於是就這麽相互看著對方愣住了。


    墨墨輕輕舔了糖葫蘆一下,本來是想跟我繼續往前走的,但是看到我和黃扒皮有些異樣,她也是問了一句:“哥,你認識這個人?”


    我迴過神來,看了墨墨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說。


    黃扒皮也是會過來身,吞了口口水,明顯有些慌亂。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慌亂什麽,現在這個局麵,讓黃扒皮有點兒不知如何是好。


    本來,我們之間是有大仇的,不管是因為黃扒皮傷害了我身邊這麽多人,還是因為我當初跟蔣萬發一起,廢了黃扒皮一隻手。但是一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黃扒皮已經混出了這個樣子,他還有心報仇嗎?


    我看著黃扒皮的樣子,也是不僅感慨。對於他,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是沒有了搞他的興趣,因為我覺得,當初他做的孽,現在也都還迴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路盡頭不知哪個小販喊了一聲:“城管來了!快收攤了!”


    黃扒皮一個激靈,也顧不得我了,立馬把小馬紮收起來,推著車就跑。跑了幾步,一個身材瘦弱的老大娘抱著一個飯盒就從對麵迎著黃扒皮走過去了,看著小商小販們紛紛跑了,這個老大娘也是愣在了原地。


    “媽,城管來了,快走!”黃扒皮扯嗓子喊了一聲,那個老大娘頓時一個激靈,練練點頭,然後腿腳很不靈光地就抱著明顯是給黃扒皮帶來的飯盒,跟在黃扒皮後麵往前跑。


    毛天天一邊咬著一個糖葫蘆,一邊說道:“張閻,那人誰啊,我怎麽看著有點兒眼熟呢?”


    “黃扒皮!”我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手裏還捏著剛才要給黃扒皮的六塊錢——他連收錢都忘記了。


    “什麽,她是黃扒皮!?”毛天天一愣,看了看那個越跑越遠的身影,說道,“他怎麽現在混成這樣了?”


    我說道:“當初江城不管他,他能有什麽辦法?真是想不到,再次見他,他已經是這個德行了。不過也好,好歹也是憑手藝吃飯,總比在外麵瞎晃蕩的強。”


    墨墨在一旁,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黃扒皮?黃扒皮是誰?”


    毛天天擺擺手,說道:“你不知道,你來這裏之前,張閻惹著的人了……”


    我打斷了毛天天的話,說道:“行了,毛毛,以前的事兒就不用再提了,別管黃扒皮了,反正他也成不了氣候,就這麽著了。走,咱們繼續玩咱們的。等明天,我去搶我的名額,你們去期末考,爭取咱們都拿個好名次!”


    “嗯嗯。”二女點點頭。


    墨墨想了想,拉住了我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哥,我知道一個體育用品店,賣的都是正品,我想跟你買個拳擊靴,咱們現在去轉轉吧。”


    “啊?”我一愣,說道:“拳擊靴這東西我有,金鷹統一發過,不用再買了吧……”


    毛天天一聽,說道:“我覺得買一個挺好的,去吧張閻,那靴子也就算是明天我們在現場給你加油了。等到了你要打什麽新人王者賽的時候,我跟墨墨肯定能真的在現場,給你加油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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