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兩個頭戴匪帽的漢子,一身灰色外套,手裏還帶著粗布手套,哪裏像是來接人的?!


    旺子的媳婦兒心髒都驟停了一下,腦袋上汗唰地一聲就下來了。她想到,現在可是深夜,正是經常出事兒的時候,自己聽見敲門聲就把門給打開了,實在是太大意了。


    如果是平常,旺子的媳婦兒也不可能開門,但是一來她滿腦子都是旺子的事兒,二來也是旺子說一會兒會有人過來接他們娘倆,所以聽見有人敲門,自然下意識地以為是旺子的朋友,連問都沒問,就把門給打開了。


    看著眼前的這兩個頭戴匪帽的人,旺子的媳婦兒愣神了足足一秒鍾,才尖叫一聲,想要把門關上。但是外麵兩個人都是壯漢,哪裏能被旺子的媳婦兒攔住,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旺子的媳婦兒也被這一腳的力量給帶的跌倒在了地上。


    不過,她的反應很快,立馬就要往屋裏麵跑,想到裏屋去,把門給關上。兩個大漢自然不會讓她如意,其中一個人一個虎撲,就把旺子的媳婦兒給按住了,然後把她給翻了過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迴頭衝後麵那個人喊道:“快動手!”


    後麵那個人從兜裏摸出來了一個玻璃瓶,低吼道:“你讓開,別燙著你!”


    說完,他打開了瓶蓋,把這個冒著酸臭味兒白煙的一瓶子液體直接潑在了旺子媳婦兒的臉上。


    “啊——”一瓶硫酸潑在臉上之後,旺子媳婦兒隻覺得自己臉立馬開始劇痛,如同被火燒了一樣,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了。


    旺子的媳婦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手想要把臉上的硫酸抹下去,但是又下不去手,隻能就這麽徒勞的悲鳴。


    一般人看到這種殘局,肯定無一不為之動容,但是這兩個潑硫酸的暴徒卻好似沒有看到一番。那個剛剛按住旺子媳婦兒的大漢起身,摘了被硫酸腐蝕出好幾個洞的手套,笑罵道:“草,你小子真沒準頭,我的手差點兒也折進去。”


    “別扯犢子了,快點兒走吧,這娘們叫的聲音太大,容易把人招過來,到時候就不好走了。”另一個人說道。


    “也對,快走!”兩個人匆匆離開。而此時,旺子的兒子被媽媽的慘叫聲吵醒,迷迷糊糊地出來,被外麵的景象直接嚇哭,坐在地上嗷嗷大嚎起來。


    一個孩子,肯定不知道如果給旺子的媳婦兒做什麽緊急處理,這也讓這女人臉上的燙傷更加嚴重。


    十分鍾之後,旺子的朋友過來了,一看這情況,都嚇傻了。但是他好歹也是一個成年人,立馬開車把旺子的媳婦兒拉到醫院裏去了。


    不過,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這女人還能落著好嗎?經過搶救,人的命是迴來了,但是創傷卻是極大,不僅一隻眼睛失明,麵部、頸部皮膚燒傷達到了百分之七十多,而且還是不可恢複的燒傷,被直接評為八級傷殘。


    這是絕絕對對的刑事案件,抓著之後肯定是朝十年以上判了,無期都有可能。


    這起事故,直接立案,並且引起了區公安部的重視。與此同時,小輝的事兒我們也報案了,當地派出所鑒定完小輝的傷之後,也是對旺子進行抓捕,自然而然的先是到了旺子的家裏。


    於是乎,這麽兩起案子又撞在了一起。


    小輝被旺子連捅兩刀,然後兩個小時之後,旺子的媳婦兒被潑了硫酸,這無疑是讓我們這些半大小子成了警方的懷疑對象。


    就連劉立帆也沒有想到,旺子家裏會生這種事情,明明是小輝受了傷,我們反倒是成了另一個大案的嫌疑人,就連他自己,也是“享受”到了跟我們一樣的待遇。


    本來我們當晚送小輝去了醫院之後,很快就各自迴家了,結果在家三個小時後,就又被警察連夜帶迴了局子,接受審問。


    經過現場刑警偵查,可以明顯看出受害人是直接被潑了硫酸,現場也沒有丟失財物,就是一起單純的報複性事件。而剛剛和旺子有衝突的我們,無疑是最容易被懷疑的。


    我們當時在ktv的這群人全都被審問了一遍,好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在場證據,而且,經過監控,確認了犯罪嫌疑人是兩個成年壯漢,所以折騰了半個晚上之後,我們這群人就被放出來了。


    目前到底誰是潑了旺子的兇手,根本還不知道,而有犯罪動機的,應該也就是我們這群人,還有胡兵。


    於是,我們雖然被放出來了,但是胡兵確實遭到了重點照顧,被留在了公安局裏。


    而本次事件的關鍵人物旺子,卻是遲遲沒有被警察找到。


    在旺子叫來的朋友把旺子媳婦兒送到醫院裏之後,他就給旺子打了個電話,說了這件事兒。旺子聽完,本來還不相信,但是當知道自己媳婦兒真的被人上門報複,造成了八級傷殘之後,整個人就炸了,直接就摔了手機,然後就沒人能聯係得上他了。


    無論是小輝的案子,還是旺子媳婦兒的案子,旺子的重要性都不言而喻。旺子的朋友被帶進局子,沒有半個小時呢,也就把自己跟旺子的聯係,旺子讓他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去找他的事兒全給撂了。


    當時旺子跟他說的地方就是旺子的旺達肉聯廠,但是等警方到了肉聯廠之後,旺子一早就沒影了,警方隻找到了一個被摔得稀碎的手機。而他本人去了哪裏,沒人知道。


    於是乎,線索到這裏就斷了。


    捅了小輝的旺子,沒抓著,潑了旺子媳婦兒的人是誰,不知道。


    兩個案子全都陷入了一個死路,不過負責這兩個案子的專案組同誌卻沒有放棄,而是努力梳理案情,爭取找出一絲蛛絲馬跡。


    胡兵一直是第二天傍晚才被放出來的,出來之後,因為小輝也進醫院了,他也沒心情支攤,幹脆就給所有人都放了個假,晚上休息休息。,而他自己,則是一個人去了醫院,看小輝去了。


    胡兵招來的這些學徒,都不是他坑蒙拐騙過來的,而是收留的那些在農村裏沒錢上學,出來打工的孩子。這種孩子,願意要他們的黑工廠,就花一千多塊錢雇他們,住的是十幾個人擠一塊兒的宿舍不說,基本上一天都幹十二個小時以上的活。


    胡兵把這種孩子都招到了自己手底下,一個月兩千多,供吃供喝,雖然條件一般,但是也遠勝那些黑心場子。而且,胡兵是真的把這些人當作弟弟。


    小輝跟了他有幾年了,從十三四歲就在胡兵手底下,兩個人的感情也是最深厚,說是老板和學徒,但是不比父子差多少了。所以小輝這次舊傷沒好,新傷又弄出來了,胡兵自然是要去看看。


    至於胡兵的燒烤攤上,基本上大多數學徒都出去上網、喝酒,或者找個小點兒的洗頭房去瀟灑了,還剩三個孩子留在了這裏,在裏麵的一個彩鋼房裏支起一張桌子,開始叼著三塊五一包的牡丹,打起了一塊錢的牌局。


    夜幕降臨,胡兵的燒烤攤漆黑一片,就那個彩鋼房裏還亮著一盞鎢絲燈,昏黃的燈光透過窗口,昏暗無比。


    而此時,一輛小型貨車連車燈都沒有打開,悄無聲息地就開到了這裏。


    車子熄火,兩眼通紅,一臉胡碴子的旺子從車上走了下來,他一言不,打開了自己貨車的車鬥,把一桶桶像是用來裝散裝白酒的白色塑料桶往下搬,然後拎著桶就到了胡兵的燒烤攤子上,開始朝著那些塑料座椅、帆布、塑料頂棚潑著塑料桶裏麵的液體。


    就連旁邊的彩鋼房也沒能幸免,全都被旺子給澆上了。


    在最中間打麻將的三個學徒也聽到了動靜,但是都沒怎麽當迴事兒,依舊是自己玩著自己的。要說外麵有人喊打喊殺砸東西,那他們肯定比誰都積極,立馬朝著家夥就能出去,但是有水聲,這誰能在意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旺子一聲不吭把四桶汽油全都澆完,然後從兜裏拿出來了一個打火機,“啪啪”兩下打著了火。


    看著火苗跳動,旺子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了兇狠。


    “我草泥馬的胡兵,你敢動我家人,我今天就跟你兌命!咱們鬧這麽多事兒,不就是因為這麽一個破攤子嗎?我今兒個就給你一把火全他媽燒了,然後再去你家,把你家也給點了!你讓我家破人亡,我他媽能讓你落著好?!”說完,直接彎腰,把浸濕了汽油的帆布棚子給點了。


    是的,不光是警察懷疑,就連旺子也覺得,給自己媳婦兒潑硫酸的就是胡兵的人。因為旺子心裏清楚,自己就隻得罪了胡兵一個人,而且自己又剛剛捅完了小輝,胡兵那邊兒肯定有動作。


    與此同時自己媳婦兒就被人破了硫酸,那幹這事兒的能有別人嗎?所以這一次,旺子是徹底急眼了。而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急眼了之後,真的是什麽都有可能幹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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