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子讓這一瓶子徹底砸蒙比了,腦袋一歪就躺下了。


    一旁的汪明陽見我又來了一瓶子,微微皺眉,說道:怎麽又來一下子?哥們,差不多行了昂!


    我擦了擦手上的酒,衝汪明陽點點頭,說道:哥們,多謝了昂!君哥,咱們走吧!


    說完,我帶著人就往外走了,一路上內保也沒有攔我。


    我們走了之後,一個內保看了看地上躺著的旺子,說道:草,現在的小年輕,都這麽生性了?


    汪明陽嘖嘖了兩聲,說道:不是小年輕都這麽生性,是這幾個人生性。他媽的,知道這裏是北城之夜,還帶著響兒過來,這夥人不簡單呐!


    帶著響兒呢?內保一個個也都愣了。


    汪明陽點點頭,問這幾個內保,說道:你們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嗎?


    內保紛紛搖頭。


    汪明陽笑了笑,說道:無所謂了,以後見著見不著還兩說呢,管他們是誰的。你們幾個,把東西收拾收拾,這幾個人送醫院去,別讓其他客人嚇著,我還得上去找海文哥和江老板呢。


    昂,行。幾個內保應聲,然後開始處理這邊兒的事兒了。


    汪明陽並沒有把我們這些人放在心上,他自己也想不到,再過一段時間,自己會和我們好好認識認識。


    汪明陽上了樓,去了江城的辦公室裏。在江城辦公室裏,劉海文和江城都在。最近一段時間,江城一直沒怎麽露頭,算是在韜光養晦,準備著手幹點兒山石料的買賣。


    汪明陽上去之後,在江城的辦公室裏小坐了半個小時,跟江城和劉海文聊完了之後,才默默離開。至於他們聊了什麽,就沒有人知道了。但是,江城也好,劉海文也好,那也都是老狐狸了,他們在一塊兒,能說什麽好事兒呢?


    第二天。


    熊哥開著自己的車,到了自己的啤酒廣場,正說夾著手包上樓呢,前麵人影一晃,胡兵就攔在了他麵前。


    胡兵看起來挺慘,腦袋上纏著紗布,眼珠子通紅,胡碴子也有一段時間沒刮了,一根根都挺長,跟鋼針一樣支棱著。


    熊哥也是被突然出現的胡兵嚇了一跳,但是反應過來之後隨即皺眉道:這不胡兵嗎,你咋在這兒呢?


    胡兵看著熊哥,聲音沙啞地說道:熊哥,我昨兒個找你一天了,打你電話關機,過來找你,你下麵的兄弟也說你不在。所以沒辦法,我隻能在這兒守著了。


    熊哥撓撓頭,咧嘴笑道:嗬嗬,我前兩天出去談生意了,今天也是剛迴來。你找我啥事兒啊,這麽急,讓人帶個話不成了?


    胡兵搖搖頭,說道:有些事兒,我的當麵問你。


    熊哥心裏也有數,不過什麽也沒說,拉了胡兵一把,說道:那也別在這兒說,走,跟我上去,我給你泡杯茶去!


    成!胡兵點點頭,跟著熊哥就去了他的辦公室。


    兩個人到了辦公室,熊哥倒也沒呲牙,給胡兵泡了杯茶,坐下問胡兵什麽事兒這麽急。


    胡兵吞了口水,嗓子好多了,看著熊哥說道:熊哥,我來就是想問問你,你說話到底算不算數!


    熊哥咧嘴笑笑,說道:這話啥意思啊?我說話怎麽不算數了?


    胡兵咬牙說道:我來就是說說旺子的事兒。熊哥,之前可是你在中間作保,說我和旺子這事兒完了,以後誰也不難為誰。但是前天晚上這是怎麽迴事兒?他旺子憑什麽敢到我那兒,把我場子砸了?東西砸了,我無所謂,但是傷我的人,這我就沒法忍了。熊哥,保是你做的,旺子幹了這事兒,你就不表示表示?


    還有這事兒?!熊哥演技頗為在線,張嘴驚愕道,草,我都不知道這事兒!這個旺子,真他媽能整事兒!


    胡兵微微皺眉,因為他心裏明白著呢,這是熊哥跟他扯犢子。不少知道這事兒的人都說了,旺子當晚讓派出所的人給扣了,憑啥一晚上的時間都沒到就出來了?那是熊哥出馬撈他呢!熊哥要是不知道這事兒,就有鬼了!


    但是,胡兵來這裏,就是要揣著明白說糊塗,讓熊哥管這事兒,所以,胡兵直接說道:熊哥,別管你之前知道不知道這事兒吧,反正我現在都來了,事兒我也擺在這兒了。要說這就我跟旺子之間的恩怨,我沒二話,這直接就帶人去堵他了。但是熊哥你之前在這裏麵作保,我不能不給你麵子。這事兒,我就想要你一個說法!


    熊哥笑了笑,說道:草,你想要我啥說法啊?!


    胡兵皺眉道:你讓旺子過來,讓他給我把事兒講清楚的,該賠錢賠錢,該道歉道歉!


    胡兵這麽說,也是合情合理。本來嘛,兩個人的矛盾,有一個大哥作保了,兩個人都得給麵子。要是有一個人還秋後算賬,那作保的這個人就得整個場,把事兒一是一二是二給說的明明白白的。這,也跟打官司是一個道理。不過不同的是,打官司看得是法律,而這個,看得是江湖道義。


    熊哥撓了撓頭,笑道:這事兒,你寬心,迴頭我肯定說說好好旺子,事兒不是這麽幹的,對吧。


    好好說說?!胡兵自然聽得出來,熊哥說是管這事兒,但其實根本就不打算管,這麽大的事兒,我手底下所有人都進醫院了,就說說完事兒了?就是說,您不整場把旺子叫過來了唄!


    熊哥沒明說,隻是說道:這事兒,有啥好叫過來的,他不講道義,我肯定罵他。


    這偏架拉的太偏了!胡兵雖然已經有了些心裏準備,但是真的知道熊哥這麽明目張膽幫著旺子欺負人,還是心裏一股火起。


    胡兵看著熊哥,擺擺手,說道:算了,熊哥,你要是這麽說的話,我也不想麻煩你了。要不然這樣的,這事兒,您就別管了行嗎?我和旺子內部消化一下子,看看北城區能剩下誰就完了。


    熊哥聽得出來胡兵的不滿,但是也沒著急,而是笑道:嗬嗬,那我怎麽能不管呢?胡兵啊,咱們話說開點兒,今天這事兒我為什麽這麽處理呢?因為旺子給我供著貨呢,要是沒了他,我的啤酒廣場貨源就會出現問題,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我的人。你說說,你們兩個幹起來,我能不攔著你嗎?但是旺子整事兒吧,那也算是他不聽我這個當大哥的話,我收拾收拾他,也就得了,你真打算讓我往死裏弄他啊!


    胡兵一愣,隨即冷笑一聲,說道:那要是照這麽說,你跟旺子本來就是一邊兒的人唄?你所謂的作保平事兒,就是跟旺子一塊兒坑我來著呢?


    熊哥擺擺手,說道:話也不能這麽說嘛,其實說實話,我也不希望你們幹起來。但是事兒都到了這一步了,我得分出來個遠近親疏。你想想,要是你弟弟跟人幹仗呢,你能訓自己弟弟,還能真幫著外人捅自己弟弟兩刀嗎?


    那我就是外人唄?!胡兵舔了舔嘴唇。


    熊哥攤攤手,裝作為難道:不是,你看看啊,胡兵,不管怎麽說,旺子也算是跟我有點兒生意往來,但是咱們光是幹這一行,咱們就得算是個競爭對手,你也不是我手底下啤酒市場的租戶,所以咱這關係肯定遠了一點兒。你要說你在我這兒租了塊兒攤子吧,那這事兒,我肯定得公平著處理了。


    胡兵一下子明了,感情熊哥饒這一大圈兒,是在這個地方等著自己呢。


    而胡兵也不是什麽喜歡彎彎繞的人,自然不會跟熊哥打什麽啞謎,直接怒道:熊哥,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是不是你就想逼著我來你這兒租攤位?旺子去我那鬧事兒,也是你安排的吧?


    這個真不是我安排的。熊哥喝了口茶,笑盈盈地說道。不過同時,前一個問題他也默認了——我就是要逼著你來我這裏租攤位。


    你胡兵牛逼,可以不來,但是你不來,能做得下去生意嗎?要是不來我這裏租攤位,你那一畝三分地就是白扯,我就是不讓你幹,你能咋滴?


    這就是一種流氓行徑,就跟當初收保護費的黃扒皮一樣,你要是有能耐,我管不了你,沒能耐,那你就乖乖眯著,把錢拿出來。


    草!胡兵這脾氣,也是徹底壓不住了,就是說,我不在你這啤酒廣場裏,還就幹不下去了?!


    熊哥默認了。


    行,熊哥,有手段!胡兵站了起來,冷笑道,事兒不帶幹這麽絕的,知道嗎!既然你是這個態度,那我也沒啥跟你說的,咱們就走著瞧吧!


    說完,胡兵扭頭就走。


    熊哥不急不忙,慢悠悠地品著茶,看著胡兵的背影說道:胡兵啊,為了幾萬塊錢的事兒,值當的嗎?跟我合作又沒啥壞處,你怎麽這麽倔?嗬嗬,我在這兒等著你,過不了多久,你會求我租給你攤位的。


    胡兵理也沒理,直接離開了這裏。


    熊哥嗬嗬一笑,想了想,拿起了自己的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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