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撇嘴,沒有說話。要是別人,我肯定撅他麵子了,但是胡兵對我家有恩,我有牢騷可以衝他一,要是話說太過,那就太白眼狼了。


    卓君見我跟胡兵說話挺不對味兒的,拉了我一把,低聲說道:“行了,閻,這事兒你先放一放,現在最重要的是阿姨的身體。”


    我點點頭,沒有再提這事兒。胡兵也不了解我,鬆了口氣,隻當是覺得我賣他這麽一個麵子,讓他再找熊哥問問呢。


    ……


    派出所門口,熊哥叼著煙,從台階上走了下來,站到了自己的沃爾沃v4o旁邊。而他身後,則是跟著一臉諂笑的旺子。


    是的,旺子沒跑了,他們這麽大一貨車,要是能跑得過警察,那就有鬼了!兩輛車,全讓警察給別了,不過那些工人也是一哄而散,順著道兒就跑。因為警力不充足,所以也隻抓了幾個人迴去,其中就有負責開車的旺子。


    旺子被抓了之後,他立馬跟警察好好說話,得到了一個給熊哥打電話的機會,熊哥把事兒一聽,就開車就過來,找了局子裏麵一個朋友,把旺子給弄出來了。


    因為砸攤子、打人的人這麽多,誰知道誰是主犯?至於那些肉聯廠工人的口供,隻要避重就輕地記就完了。反正,那被抓的幾個工人算是替旺子頂了包,可以想象,這兩天派出所裏肯定有人能讓他們把這個罪名給扛了,而旺子,就是一個開車的,罰點兒款就算完事兒。


    於是,僅僅兩個多小時的功夫,熊哥就把旺子給弄出來了。這也讓旺子覺得羨慕,像混成熊哥這樣的人,惹了事也能平,連局子也是說出來就出來,這比自己混得可強多了!


    “熊哥,多謝了昂,大晚上的,還麻煩你!”旺子樂嗬嗬地在熊哥旁邊,跟狗一樣搖著尾巴。


    “你還知道麻煩?!”熊哥沒好氣地說道。


    旺子咧嘴笑了笑,說道:“熊哥這話說的,你幫我,我能當沒看見嗎?迴頭,我給你那四個攤子免費送兩車貨,你看咋樣?”


    兩車貨,怎麽也能給熊哥省小幾萬塊錢的成本,這跟直接送錢也差不多了。對此,熊哥也是挺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這麽客氣了,我也就不在這事兒上掰扯了。不過我得說你兩句,旺子,我跟沒跟你說過,胡兵找我說和,我也同意了,你這麽帶人去鬧,還給人家打進醫院了,事兒辦的可是有點兒不地道了昂!”


    旺子撓撓頭,說道:“熊哥,這事兒不怪我。你讓我去胡兵那兒鬧一鬧,說沒關係,結果他們給我下套,讓進局子蹲了十五天。你說說這我能忍下這口氣嗎?我這也是氣迷心了,要不然,不能整這一出。熊哥,我真不是故意讓你難做,你給胡兵那邊兒說和的事兒,我也記著呢,那你看看這事兒……”


    旺子心裏也沒啥譜,就怕熊哥拿這件事兒整自己,所以說話也是很小心,不知道熊哥到底啥意思。


    熊哥舔了舔嘴唇,說道:“行了,我知道這裏麵事兒了,你就先迴去吧。胡兵指定得來找我,到時候我打走他。不過這事兒,你以後可別幹了。啥事兒,聽我信兒吧!”


    旺子一聽,心裏一喜,說道:“那熊哥,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熊哥說:“那可不,怎麽,你還想賠胡兵錢啊?”


    “那肯定是不想了!”旺子當即說道,“但是,胡兵不是跟您……我怕他找你,你不好做啊!”


    熊哥笑了笑,說道:“有啥不好做的,放心,人你白打,攤子你白砸,我這麽說,你懂了吧?”


    旺子一聽,心裏有數了:“那您這麽說,我就明白了。得,謝謝您了熊哥!”


    “嗬嗬,沒事兒!”熊哥擺擺手,直接上了他的沃爾沃v4o。


    旺子衝著熊哥的車揮揮手,車直接就開了出去。


    旺子也是在熊哥的話裏,咂摸出來了一點兒別的味道——熊哥,在有意打壓胡兵呢!熊哥這拉偏架,拉的太明顯了,旺子要是再看不出來,那腦子絕對是有坑了。


    顯然,要麽是熊哥覺得他旺子對自己更重要,要麽就是有意敲打一下胡兵。旺子有點兒自知之明,知道前麵一條基本是不可能的,那麽就隻能是後者了。


    看起來,胡兵是得罪了熊哥什麽了啊!旺子想到這裏,心裏也是大爽。熊哥肯定是一早就像敲打敲打胡兵,但是一直沒有什麽機會。而自己此時幹了胡兵一下子,這不正中熊哥下懷嘛!


    要不然,熊哥能大晚上的還親自往這邊兒跑一趟,過來把自己撈出來?


    想到這裏,旺子也是心安不少,心說胡兵得罪了熊哥,那就別想好了,自己倒是省事兒了,看著熊哥把胡兵收拾了就行。


    旺子心情暢快了不少,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迴家去了。


    ……


    醫院的病房內,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醫生坐在張梅的病床旁邊,揉了揉因為熬夜有些紅腫的眼睛,然後帶上了自己的老花鏡,眯著眼睛打量著剛拍出來的片子,說道:“你這病,症狀這麽明顯,自己感覺不到嗎?”


    張梅剛剛做完手術,還狠虛弱,但是此時也是強打起精神說道:“之前就覺得疼,一直沒時間看,以為沒啥事兒呢。”


    “病這東西,哪兒能拖著啊,要不是這次給你拍片子,還不知道啥時候能查出來呢!要我說,你就留院觀察著吧,等肋骨的傷好了,就準備給你治。”


    張梅咬咬牙,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那治病,得花不少錢呢吧?”


    醫生點點頭,說了個數。


    張梅一聽,更是沉默了。


    醫生歎了口氣,說道:“錢重要命重要啊?”


    張梅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醫生。但是最近我也沒啥錢,就先不治了,迴頭我再過來。”


    “這病哪兒能拖?你讓家裏人湊湊唄。”醫生勸道。


    張梅笑道:“我的病,能不能拖我心裏有數。對了醫生,這事兒,你別跟別人說了,挺嚇人的。我自己就能做主,跟我兒子誰的說這,除了讓他擔驚受怕之外也沒啥用了。”


    醫生見張梅想法也挺積極,沒跟其他病人一樣一聽說看病花錢就嚷嚷著不治,也以為張梅知道錢和健康哪個更重要。所以,這醫生挺尊重張梅的選擇,點點頭,說道:“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不管什麽病都拖不得,所以你還是盡快,知道嗎?”


    “嗬嗬,我知道。”張梅強笑了一下。


    醫生點點頭,說:“那行,你休息吧,我出去跟家屬說一聲,明天他們就能進來看你了。”


    說著,這醫生拿著片子,就直接走出去了。


    ……


    等在外麵的我們,將近三點多才有了張梅的信兒。張梅受的傷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皮外傷就不說了,腦袋上挨了兩鎬把子,但是好在隻是中度腦震蕩,沒有顱內積血。要不然,光是放淤血那就夠費勁兒了,這麽一個醫院都未必敢動手術,得轉到市中心的醫院才行。


    最險的傷,還是張梅的肋骨,被人一腳踢斷了兩根,肋骨差一指的距離就紮在髒器上,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因為張梅這傷不是線性骨折,而是嚴重移位,不能光靠靜養,必須得加鋼板固定才行,所以醫院還是給張梅進行了一個手術。這費用加在一起,得有兩萬多塊錢,胡兵沒說二話,直接全掏了。


    得知張梅沒什麽生命危險,以後也應該不會落下什麽後遺症,我也是徹底放心了。不過,人雖然沒事兒,我這股氣還是咽不下去。


    那個叫旺子的,上次的事兒我就一直看到胡兵的麵子上忍著呢,這次又他媽跳出來整事兒,我能就這麽放過他嗎?雖然胡兵說他會去找熊哥要一個說法,但是我那管兒他熊哥狗哥的。


    本來我還想進去看一下張梅的,但是醫生說病人需要休息,讓我們明天再過來,沒有辦法,我們隻能先迴去。


    我沒說二話,跟了卓君的車,讓卓君送我迴去。胡兵沒多想,自己也迴家,準備休息一下,然後直接去熊哥的啤酒廣場。


    路上,我一言不,但是卓君極其了解我,直接開口問道:“閻,要搖人啊?”


    我沒避諱啥,點點頭說道:“指著胡哥辦事兒,有點兒磨嘰了。要我看,那個狗逼叫旺子的,既然敢來,熊哥那邊兒肯定打了招唿,所以這事兒,他辦不明白!”


    我這話,也算是說對了一半兒。


    卓君聽了我的話,笑了笑,說道:“胡兵拖家帶口的,辦事兒得穩當,你得理解。”


    “我理解他!”我點點頭,說道,“但是要幹旺子,我也希望他理解理解我。”


    卓君哈哈一笑,說道:“別管胡哥理解不理解的,反正我理解你。行了,一會兒我迴家,把萬哥的五連取出來,再叫上張俊豪,咱們掏那個叫旺子的一下子。”


    我點點頭,說道:“行,我也搖倆人,他媽的,得讓那狗比看看咱的馬力,這一波,我給他幹服服帖帖的!”


    “那必須的!”說著,卓君已經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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