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身手頗為不賴!


    我手微微顫抖,血“啪嗒啪嗒”往下滴,死死盯著前麵的人,隨著他一步步往前,我也是在一步步後退。


    我幾乎可以確定,之前要拍我板磚的就是這個人,無論是提體形,還是身影,都和那天晚上那個人一模一樣。


    “又他媽是你?!”我皺眉怒喝了一聲,“朱浩深的人是不?你他媽迴去問問朱浩深,是不是這兩天沒弄他,他又要蹦達了?!”


    那人也不說話,抄著刀子又過來了。


    我也是沒招,他手裏要是磚頭,我肯定上去就幹他,但是他手裏是刀子,這沒法整!我不像彭雨這麽能打,對付這個人,就算我能撂倒他,最後估計自己也涼了。


    我轉頭看了看羅小蝶和毛天天,兩個人還傻傻地愣在原地,頓時我更急了,朝他們喊了一聲:“看戲呢?!跑啊!!”


    毛天天頓時醒悟,咬咬牙,想要拉著羅小蝶離開。


    “小蝶,咱們先走,張閻這小子體格子好,咱們跑了,他也就能跑了。不然咱們在這裏,他走不開!”


    毛天天說的這話完全在理,但是羅小蝶能聽進去嗎?她現在依舊是以為,陳玉濤會盯上我,那完全是自己的過錯。如果當初不是她誤打誤撞找了陳玉濤,我也不會有這麽大的麻煩。


    羅小蝶自責,自從上次陳玉濤要拍我板磚的時候就很自責了,而現在,她真的是怕了,怕我出了什麽事兒,如果真的這樣,那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而這,就是陳玉濤想要的結果。他就是想要羅小蝶怕,羅小蝶一旦怕了,那剩下的事兒,就好辦了。


    陳玉濤沒有多餘的解釋和廢話,又抄刀朝我攮了過來,目標直接就是我的小腹。


    我心砰砰直跳,因為打了這麽多場架,這麽麵對刀尖兒還真沒幾次。刀子反射著寒光,“唿”地一聲就紮了過來。


    我小心翼翼地提防著,在陳玉濤一刀紮過來的時候,急速後退,堪堪躲過了這一刀。我本想趁著對方餘力未消的時候,上去奪下他的刀,但是自己的身體沒有這麽快的速度,還沒上步呢,對方一刀又揮舞了過來,我一驚,再次後退,但是腰間已經出現了一條血道子,傷口並不深,但是有血滲了出來,還是很嚇人的。


    就這麽兩下子,招招透漏著兇險,惹得毛天天和羅小蝶兩個人連連尖叫。


    毛天天費力地想把羅小蝶拽走,羅小蝶正在猶豫,自己到底該不該離開,眼見我又被陳玉濤劃了一刀,頓時就徹底急眼了,直接甩開了毛天天的手,朝我衝了過來。


    “你不能動他!”羅小蝶看也不看陳玉濤的刀口,直接就衝入了我們兩個中間,想要去按住陳玉濤拿著刀子的手臂,而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後果。


    我和陳玉濤,兩個人都是精神高度擊中在對方身上,對於羅小蝶的突然衝入,很是措手不及。我眼前一晃,羅小蝶就已經擋在我前麵了,而陳玉濤同樣沒有來得及收刀子,刀子朝我胸口劃了過來。


    時間仿佛瞬間就停止了。


    毛天天尖叫了一聲,眼中淚花劈裏啪啦就往下流,她跌跌撞撞也朝我們這邊兒撲了過來,但是什麽都阻止不了。


    羅小蝶自然是沒能擋住陳玉濤的刀子,那把刀子直接劃了過來,我隻看到羅小蝶的脖頸處血花立馬飆了出來,然後羅小蝶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頸,身體緩緩向後倒來。


    我愣了,直到羅小蝶靠在我身上的時候,才驚醒過來,連忙抱住了羅小蝶。此時,我才看到羅小蝶捂在自己脖頸處的手上,已經全都是血了,並且血液從她的指縫裏不斷往外流淌,場景極其駭人。


    “小蝶,你沒事兒吧?!”我腦袋“嗡——”地一下子就炸了,感覺自己全身都控製不住地哆嗦起來。


    羅小蝶躺在我懷裏,眼中噙滿了淚水,張張嘴,卻吐出來了一大口血來。


    我更慌了,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秋衣撕下來一大塊兒布來,給羅小蝶按著傷口,不讓傷口繼續往外流血。


    毛天天這會兒也已經衝了過來,一下子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兒幫我給羅小蝶按住傷口。


    我們兩個已經被羅小蝶的情況嚇住了,就連前麵的陳玉濤也顧不上了。


    陳玉濤一手的血,此時也有點兒愣神。因為他隻想捅我兩刀,從來沒有想過要對羅小蝶動手。但是現在,他失手傷了羅小蝶,情況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


    接下來,該怎麽辦?這一刀劃在了脖子上,萬一劃開了氣管或者動脈,那羅小蝶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他豈不是身上又要背一個案子?


    陳玉濤思考了片刻,然後眉頭一皺,看著現在隻顧著給羅小蝶止血的我,最終心裏一定:先把該幹的事兒幹了再說吧!


    羅小蝶的事兒,已經這樣了,再多想也沒有意義。陳玉濤過來就是為了捅我,要是現在離開了,朱浩深能認賬嗎?


    反正現在我也沒有還手的能力,陳玉濤覺得現在給我兩刀才是最好的選擇。羅小蝶真要是出什麽事兒了,自己還能找朱浩深要錢跑路,要是沒事兒,最多就是傷害罪,跟多捅一個我一樣。


    想定了之後,陳玉濤便抄著刀子,邁步朝我過來了。而我此時隻顧著羅小蝶的安危,壓根兒也沒顧及到陳玉濤。


    就在這個時候,陳嘉一身便裝從一旁停車位那邊兒一路跑了過來,手裏端著一把左輪小手槍,大喝道:“站住別動,警察!”


    陳玉濤一驚,立馬想要趕緊對我動手。


    陳嘉也不含糊,舉槍就打。


    “砰!”


    陳嘉的槍口噴出火舌,一顆橡皮子彈立馬打了出去。雖然子彈頭是橡皮的,但是填藥量卻不比普通的子彈少多少,所以這一發子彈的殺傷力不小。


    陳玉濤知道陳嘉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隨便開槍,但是橡皮子彈就另當別論,畢竟這玩意兒一般情況下打不死人,刑警開槍可以毫無顧慮。


    子彈直接打在了陳玉濤的胳膊上,陳玉濤身體一歪,直接被子彈巨大的力量摜倒在地。手裏的刀子也掉在了地上。


    “別動!”陳嘉又厲聲嗬斥了一番,想要上前把傷人的陳玉濤按住。當著警察的麵持刀傷人,陳玉濤的罪名是沒得跑的。


    陳玉濤胳膊疼得幾乎麻木,橡皮子彈又號稱麻痹彈,打中之後人都會疼得失去行動能力。陳玉濤一發子彈就幾乎吃不住了,更何況陳嘉的手槍裏麵至少還有五發?


    陳玉濤知道自己要是執意要捅傷我,自己肯定也得交代在這裏。他身上的事兒那可大了去了,是絕對不能羅網的,所以他很聰明,懂得取舍,一看情況不對,立馬在地上滾了一下,撿起地上的刀子就貓著腰跑。


    “站住別動!”陳嘉又嗬斥了一聲,但是絲毫沒有阻止地了陳玉濤。陳嘉眯著眼睛,又開了兩槍,但是陳玉濤左右躲閃著,又冒著腰,陳嘉的兩槍全部打空。


    而趁著這個功夫,陳玉濤已經消失在了飯店後麵的黑暗處。


    陳嘉氣惱不已,連忙拔腿就追,而此時,另外兩個刑警踩在後麵姍姍來遲。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邊兒的動靜,看到陳嘉衝出去之後,才發現這裏出了事兒,所以來的遲了些。


    陳嘉追著陳玉濤跑了兩步,卻已經失去了陳玉濤的身影,無奈隻能放棄,把槍插迴褲腰帶裏,然後跑到了我們這邊兒。


    三個男刑警也一身便衣過來了,見到這幅情況,立馬利用他們訓練的知識開始給羅小蝶進行應急處理,然後開過來車,把人送去醫院。


    整個過程我都迷迷糊糊的,感覺仿佛是做夢一樣,滿腦子都是羅小蝶脖子被人劃開的可怕場景。


    脖子被用刀子劃開,那還能活嗎?!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又一遍又一遍地去否定。


    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和自己親密無間的人,就在剛剛,就這麽躺在了自己的懷裏,脖子往外滲著怎麽也止不住地鮮血。


    我整個人都失了魂一般,甚至自己身上的幾處傷口是怎麽被醫院包紮上的都不知道。


    我的傷口包紮完的時候,羅小蝶還在搶救,我就坐在搶救室的外麵,愣愣地等著。毛天天一直陪在我身邊,眼淚都流光了,就腫著眼睛,抱著我的手臂,把腦袋靠在我的手臂上,跟我像兩頭受傷的野獸一般,蜷縮著,等著羅小蝶的消息。


    之前送我們過來的三個刑警走了兩個,就陳嘉出去又迴來了,帶了點兒水和麵包,想要拿給我們當宵夜。但是我和毛天天都沒動,因為這個時候了,我們也隻擔心羅小蝶的情況。


    陳嘉見我們這樣,也沒多說什麽,就陪在我們一邊。這個女警,因為出來盯梢隻穿了便衣,是一身頗為休閑的運動服,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警察的嚴厲,有的也是青春的活力,此時就在一邊兒,連連打著哈欠。


    她在這裏,也是等著迴頭給我們錄口供。但是她也知道我和毛天天壓根兒也沒這個心情,所以便在一旁耐心地等著。


    很快,醫院的走廊上傳來了“噠噠噠”地高跟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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