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萬發癟癟嘴,強笑了一下說道:“有點兒事兒,我得迴北城區一趟,王哥,你和李亮老弟接著吃昂,我就不陪著了,一會兒出去的時候,我把帳結了。”


    說完,就把自己手包拿了起來,順帶著拿起了一把車鑰匙。車,已經不是霸道了,而是一輛二手速騰。那輛霸道,一早就被蔣萬發給賣了。


    王哥一聽蔣萬發有事兒,也沒攔著,笑著說:“那行,有事兒你先走,迴頭我再請你吃飯昂!”


    “嗯,以後有的是時間!”蔣萬發說完,對王哥笑了笑,夾著包匆忙走了。到飯店門口,蔣萬發拉開速騰的車門進去,打著火的同時,又撥了個電話出去:“喂,小帥?在棋牌室呢?你讓你手底下倆人,從帳頭拿兩萬塊錢,送二院去……張俊豪和崔仲一都在那邊兒呢,把錢給他們,到地方給他們打電話就行……嗯,行,盡快辦事兒昂,我一會兒也迴北城區……”


    速騰起步,發動機轟鳴著,順著路就朝著北城區開過去了。


    ……


    得知卓君出事兒的,不單單是蔣萬發。就在我們即將放學,我要給卓君打個電話問他到位了沒有的時候,張俊豪就給我發短信過來了,說君哥出事兒了,現在人在二院呢,你趕緊來吧。


    我一聽這話,腦袋嗡的一下子,然後也顧不得班上有老師坐班看著呢,直接起身就走。


    在趕往二院的時候,我跟張俊豪通了個電話,大概也知道是啥事兒了。


    君哥讓人給砍了,誰幹的還不知道,反正看樣子是幾個社會二流子,要說他們跟誰混的,應該是不難找,但是現在還沒有什麽眉目。


    現在主要的,是卓君的安危,找誰砍了他,那得是後麵幹的事兒。


    一聽說卓君讓人砍了二十多刀,我都快急瘋了,一路催著出租車司機往二院趕,出租車都快開飛了。於是,本來半個小時的路程,隻用了二十分鍾就趕到了。


    到了之後,我找到了張俊豪和崔仲一。崔仲一的父母我之前也見過,但是我到的時候,他們二老已經走了,所以我也沒機會打個招唿。


    見到兩個人之後,我就問他們卓君現在是怎麽個情況,嚴重不嚴重。


    崔仲一挺氣憤地說道:“出不了人命,但是傷挺重,四十多刀呢,一般人誰扛得起?媽的,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非弄死他們不可!”


    張俊豪挺心煩地說:“行了,這事兒迴頭再說,等君哥出來了,咱們再說找那幫人的事兒。”


    我皺了皺眉頭,認真地說道:“仲一,俊豪哥,這次幹仗,你們帶著我!”


    崔仲一看了看我,說道:“帶著你幹啥?!上你學去,這事兒,是你攙和的嗎?!別跟著瞎添亂了。”


    我說道:“仲一哥,這話可不能這麽說。你們也好,君哥也好,都幫了我不少忙了,這次我能看著君哥被人砍了,自己卻啥事兒都不幹嗎?我不管,你們要是不帶著我,我就自己找人去,三中我也有幫哥們,去社會上找幾個人,這個忙他們還是願意幫的。”


    崔仲一擺擺手,說道:“扯犢子呢?社會跟學校能一樣嗎?你看看你君哥讓人砍得這逼樣,你以為是拳頭打出來的嗎?那是刀,你懂嗎?”


    說著,崔仲一從兜裏掏出來了一把大卡簧,扔給了我,問道:“就這個玩意兒,你玩得轉嗎?就算玩得轉,你敢跟別人玩嗎?!”


    我拿著崔仲一的卡簧,思考了五秒鍾之後,很認真地說道:“以前我不敢,但是為了君哥的事兒,我敢!”


    崔仲一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張俊豪過來,把我手裏的卡簧給搶了過來,放進來崔仲一的兜裏,說道:“你們倆消停會,能不能等君哥出來了再討論?”


    我跟崔仲一都沒再說話了。


    張俊豪看起來心情也極差,我們三個就等在手術室門口,等著裏麵的醫生給卓君縫針。這個時候,我真的挺想抽煙的,不用說也知道,崔仲一和張俊豪也想。但是我們三個都忍住了,因為就怕我們出去抽煙的功夫,卓君出來了,卻見不著我們。


    沉默良久之後,我問了張俊豪一聲,君哥讓人砍了這事兒都告訴誰了,張俊豪說,就跟你還有萬發哥說了。我問,那君哥的家人呢?


    張俊豪說:“沒通知。這哪兒能通知,君哥指定是不能同意的。估計他出來,第一件事兒就是跟家裏人說自己有事兒去躺外地,過一段時間再迴來。反正,他受傷的誰讓絕對不能讓自己家裏人知道。”


    我“哦”了一聲,心裏盤算著要不要去家裏,找張梅要點兒錢來,給卓君把醫藥費給墊上。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得得瑟瑟過來倆人,看見了張俊豪和崔仲一之後,就過來了。崔仲一跟張俊豪一看這倆人,立馬眉頭就皺起來了,但是也隨即就把這股厭惡隱藏了下去,迎著兩個人走了兩步。


    “崔哥,張哥。”倆人嬉皮笑臉地跟崔仲一和張俊豪打了聲招唿,張俊豪崔仲一點點頭,說道:“你們兩個怎麽過來了,不是應該在在棋牌室看著場子嗎?”


    其中一個人看了看手術室裏麵,笑著說道:“我們接到萬發哥的電話,說君哥出事兒了,是咋整的?”


    張俊豪說:“沒事兒,不知道因為啥,讓人堵了,這會兒縫針呢。”


    “前幾天跟人得瑟了是咋的,還能讓人給堵了?”一個小子挺沒心沒肺地笑著說了一句,讓人覺得他話裏有刺兒。


    啥叫跟人得瑟讓人堵了?這倆人過來,就是嘲諷卓君兩句的唄?就算是我,聽著也直皺眉頭,不過看他們跟張俊豪和崔仲一挺熟的,我也沒好意思說話問問他們啥意思。


    不過,有人說出來我想說的話。


    “啥意思啊?!”崔仲一往前走了一步,“啥叫得瑟?我們跟誰得瑟了你說說?”


    張俊豪一看崔仲一又要嗆,伸手攔了他一下,小聲說:“崔仲一,消停著點兒!”


    見崔仲一生氣,倆人也沒怕,但是表麵上還是樂嗬嗬地道歉道:“沒,崔哥,我們沒說君哥得瑟。得得得,我們不會說話,就不說了。這錢,是點意思,你們拿著,一萬五,給君哥墊上醫藥費吧。”


    說著,就從自己兜裏把一個信封掏出來給了張俊豪。


    這小子說話也有講究,也沒說是錢是誰給的,直接就說“是點意思”所以乍一聽上去,就跟這倆人有多仗義,過來想著幫卓君一把一樣。


    但是,就算是我也能知道,錢肯定是蔣萬發掏的,跟這倆人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他們想用蔣萬發的錢做個人情,來我們這兒裝一迴大尾巴狼。


    張俊豪明知道是這麽迴事兒,但是也沒點破,還是笑著迴了一句:“那謝謝了昂!”


    “沒事兒!”倆小子手抄著兜,看著挺牛逼,別有所指地說了一句,“等君哥出來了,就說我們哥倆代表鵬哥過來了一趟就行了。對了,再跟君哥說一聲,就說這事兒發生地挺意外的,不過君哥也確實是該收斂著點兒了,不然有人看不慣他,搞他一下子,他也受不了不是?嗬嗬。”


    說完,倆人轉身就走了。


    崔仲一咬牙切齒地,等兩個人走遠了之後,小聲說道:“草,這倆人咋這麽牛逼呢?我怎麽覺得,這事兒跟他們有關係?!”


    張俊豪冷靜一些,搖搖頭,說道:“卓哥都說了,不可能是他們捅咕的。估摸著,他們是想拿這事兒嚇唬嚇唬咱,讓咱們別跟他們這幫人得瑟。草,這幫傻逼!”


    我也湊了上去,皺眉問剛剛倆人是誰,我咋沒見過。


    張俊豪挺不屑地說:“萬發哥招到棋牌室的幾個傻比,不用管他們,蹦躂不了多少時間。對了,仲一,錢你拿著,正好頂你墊的醫藥費了。”


    崔仲一也沒客氣,把錢拿了,準備迴頭還給家裏。


    過了大概二十分鍾左右,蔣萬發也過來了。他還是那樣,一身西裝,夾著個皮包。


    蔣萬發對我還算是有恩,還是卓君他們的大哥,所以我見到他之後規規矩矩地叫了聲“萬發哥”。蔣萬發衝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唿了。


    然後,蔣萬發就問張俊豪這是咋迴事兒,誰動的手知不知道。


    張俊豪搖頭,說不知道,人都不認識,全是社會上的二流子。


    蔣萬發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們最近得罪誰了嗎?”


    張俊豪想了想,依舊是搖頭,說:“沒有,我們一直在棋牌室呢,誰也沒得罪。就算是去人家家裏收賬,也都是客客氣氣的,沒跟人起過什麽衝突。”


    “草!”蔣萬發挺上火地舔了舔嘴唇,“那他媽是誰幹的這事兒?算了,一會兒你們跟我出去一趟,跟兩個這邊兒的地頭蛇喝點兒酒,看看能不能問出來點兒什麽。對夥人長啥樣,你們都記得吧?”


    張俊豪和崔仲一同時點頭,說:“當然記得。”


    “那行吧,”蔣萬發擺擺手,說道,“迴頭找人,這事兒,把來龍去脈講好,君的刀,不能白挨!讓我知道誰弄他了,我他媽跟他兌命!”


    崔仲一和張俊豪聽了之後,心裏挺暖和,說:“多謝了,萬發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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