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鑫更蒙比了,看了看牆,想也沒想地說道:“灰的啊,咋了?”


    這個老王一下子就翻臉了,推了譚鑫一把,然後一個大耳刮子就抽了過去,“你再看看,是灰的嗎?”


    譚鑫挨了這一巴掌,腦子嗡嗡直響。不過隨即,譚鑫也怒了。他從小到大,那都是少爺一樣的人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什麽時候讓人這麽無緣無故抽過耳光?


    “你有病是不是?!”譚鑫嗷嗷叫地就撲過去了,跟老王撕扯在了一起。


    躺在床上的公牛看都沒看,眯著眼睛笑道:“新來的脾氣倒是挺大的,你們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知道這個地方誰說話管用。”


    其他犯人一聽,立馬就過去幫著老王,給譚鑫按那兒了,然後一頓胖揍,揍得譚鑫一點兒轍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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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動靜鬧得有點兒大,剛剛的那個管教又轉悠迴來了,看號子裏麵人打起來了,不耐煩地又用膠皮甩棍猛敲了幾下鐵柵欄,罵道:“幹嘛呢,一會兒都離不開人了是嗎?!頭板兒,你怎麽管的?”


    公牛連忙坐了起來,哈哈笑道:“對不住對不住,頭,您兒玩去,放心,這邊兒啥事兒都沒有!”


    “行,你們注意著點兒!”管教看見了譚鑫讓人按地上,但是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譚鑫哪能讓管教這麽走,人雖然讓人按地上,但是嘴上卻喊道:“管教,他們揍我!”


    管教看了看譚鑫,說道:“他們怎麽不揍別人?好好在裏麵呆著,別整事兒!”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


    譚鑫徹底絕望了。


    公牛啐了口痰,從床上站起來了,罵罵咧咧地過來,“哐”地給了地上的譚鑫一腳:“第一天來,就會打小報告了是吧?今天你連便池旁邊的床都睡不了,晚上給我倒立著,敢下來,我們立馬抽你!”


    後麵的日子更不用說了,公牛是這個號子裏的頭板兒,他耍人的手段那可多得很。


    開始的時候,譚鑫還敢反抗,想著遲早有一天自己的父母能把自己從這個水深火熱中救出去。但是到後來,他父母連探監都夠嗆,譚鑫每次反抗又被公牛帶著人胖揍,所以最後譚鑫真的就絕望了。


    在號子裏,他整天都是鼻青臉腫的,吃飯吃別人吃剩的,睡覺水便池旁邊,沒事兒還得伺候槽子,給其他犯人捏肩捶腿。其他犯人一有不爽的,肯定是拿他開刀。


    想揍他,也不需要別的理由,拉過來就問譚鑫,監獄的牆是什麽顏色的。不管譚鑫怎麽說,反正就是一頓暴打,一直到很久之後,譚鑫還是不知道監獄的牆到底是什麽顏色。


    這六年監獄的經曆,對於譚鑫來說確實是一種折磨。有時候他就在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那麽好事兒,得罪了沈涵,得罪了林瑤,得罪了我,是不是自己也不會有這麽一天。


    其實,以他的虎勁兒,就算不跟我們幹仗,以後也肯定會惹事兒。這也不單單怪譚鑫,主要也是他的家庭,對他實在太護著。


    讓周宸宇照顧著點兒譚鑫,是他家裏人找周宸宇打得招唿。沈涵的事兒,是他家裏人幫的譚鑫。就是這麽護著譚鑫,譚鑫便覺得一切都是圍著他轉的,做什麽事兒都不曾考慮過後果。


    老實來說,譚鑫又何嚐不是受害人呢?一個在寵溺中長大的孩子,遲早會因為沒有吃過苦頭,而吃更大的苦頭。


    這次譚鑫惹出的禍,讓他的父母把大半輩子的積蓄全都揮霍完了,家境一下子就沒落下去。而六年之後譚鑫出來,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跟自己的父母斷絕了關係。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譚鑫覺得自己的父母對自己還不夠好,讓自己在監獄裏吃了六年苦。監獄裏,存一百六十八可以吃一頓排骨,但是這六年,他在裏麵一共也沒吃過多少次。


    他根本不知道,這六年,他父母幾乎破產,隻要有錢,就給譚鑫存進去了,但是因為金老爺、陳剛國打過招唿,所以被克扣了不少,到了譚鑫身上,也不剩多少了,就隻能一個星期給他改善一下夥食。


    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是孩子有幾個懂得自己父母的心的呢?當天,譚鑫的母親氣出了心髒病,差點送醫院搶救。


    這,也算是因果報應吧,他們寵溺著譚鑫,到頭來,不但害了譚鑫,更是害了自己。


    當然,這都是後話,後來譚鑫如何,我也是偶然聽到人說過,自己也並沒有多放在心上,隻是當樂子聽。


    整件事兒,終於是徹底落下了帷幕。


    和我們鬥得不可開交的嶽山、譚鑫、大偉、小偉,各個結果慘淡。嶽山轉校,譚鑫被金老爺給整了,大偉和小偉莫名其妙讓人砍了,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那天晚上的定點兒,我們確實是吃了虧,但是對夥吃虧吃的明顯更多。這四個人沒落著什麽好,我們也沒什麽對頭了。對夥人挺多,但是群龍無首,而且也沒人敢跟我們鬥,全都熄火了。


    嶽山的人,基本上都是跟著周宸宇的,所以嶽山轉學之後,這批人跟周宸宇手下其他人玩一塊兒去了,沒人願意替嶽山出頭,我們也不敢去找他們後帳。


    而譚鑫的人,在高二主要也是分成兩撥,一波是他的直係,屬於死黨那一種的。另一波是他的朋友,隻是玩得好。他的直係,因為譚鑫垮台了,害怕被我們堵,也轉學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悄悄來找了我、林霄、吳均熙,請我們吃了飯,又偷偷塞了錢,要和解。


    我們三個也不想整天幹仗,既然譚鑫都滾蛋了,我們又何必跟人家糾纏不休?人家既然服了軟,我們有飯吃,有錢拿,挺好的。所以,我們三個參與了幾個挺大的飯局,跟譚鑫那些直係也都和解了,約定好,譚鑫這事兒基本就過去了,以後都是朋友,咱們誰也別難為誰。


    我們這幫人,要說玩到一塊兒去,那夠嗆,但是不打起來,問題不大。


    於是,譚鑫這夥直係,我們算是擺平了,落了一個和平解決的局麵。


    而譚鑫那幫靠著周宸宇拉攏過來的人脈,就更好說話了。他們跟譚鑫玩,本來也是看在周宸宇的影響力上。譚鑫一滾蛋,這群人直接就一哄而散了,並且有不少人看我跟劉立帆似乎有點關係,所以還有意往我這邊兒靠,哪怕不是我們這個樓層的,每次下課也要到我們這個樓層來抽煙,裝著巧遇,就為了在我麵前混個臉熟。


    反正,譚鑫一倒,我、吳均熙、林霄又抱的那麽緊,高二也沒有比我們這個團體風頭更盛的了。基本上,我們比之前的譚鑫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正地可以說是在高二可以橫著走。


    不過我們依舊是低調,沒人惹我們,我們也不惹別人,自己玩自己的,挺好。


    譚鑫的事兒一過去,我們都跟沒事兒人一樣迴學校,繼續該幹嘛幹嘛。嶽山的事兒,整的周宸宇挺沒麵子,所以他再也沒提過這事兒,也沒找過我們。


    我們樂的如此,林霄和吳均熙兩個人之前幹過一場,現在也是好的跟親兄弟一樣,就差帶著自己媳婦兒開一間房比比誰的時間長了。


    我們平常沒事兒的時候,也一塊兒逃課去外麵,叫上嘴炮龍、劉浩然、林瑤、蓉蓉等人,吃吃飯,喝喝酒什麽的,日子過得無比滋潤。


    當然了,雖然現在日子挺太平,打沙袋的事兒我卻始終沒有放下,依舊是每天早起晚睡,盡可能地擠出時間來去彭雨家裏,打那個屬於我自己的沙袋。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擊打,沙袋還是能看出來一絲磨損加重,證明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隻是,想要把沙袋打漏,還需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太平的日子,轉眼間就過了兩個星期。


    天氣漸漸轉涼,有時候穿一件外套都讓人覺得冷。黃扒皮因為有江哥罩著,傷好之後依舊是在三中門口收著保護費。隻不過,因為小偉等人最近也不怎麽露麵了,所以黃扒皮大部分時間都得親力親為,自己帶著幾個老夥計去溜達攤子。


    但是,那些老夥計表麵跟黃扒皮樂樂嗬嗬的,每次完事兒之後,都不少拿黃扒皮的,這讓黃扒皮挺肉疼。他還是懷念當時帶著小偉的那段日子,每天帶著三四個小夥子,完事兒之後給個兩三百就能糊弄了事兒,大頭全在自己的兜裏。


    現在,黃扒皮自從被卓君收拾完了之後,幹什麽事兒都走下坡路,就連出去甩兩把,也每次都是空手而歸,有時候還得借棋牌室千八百塊錢。


    因為這事兒,黃扒皮沒少讓他媳婦兒嘮叨,這更是讓黃扒皮煩得不行了。


    他覺得,老是帶著社會上的人跟自己收保護費也不是事兒,社會人確實是好使,但是自己殺雞焉用牛刀,找兩個學混子能唬唬人也就得了。


    於是,黃扒皮又想到了自己很久沒聯係的小偉,給小偉打了個電話,問他現在幹啥呢,還跟自己出來混不。


    小偉把自己的事兒說了,說自己現在遭事兒了,讓人砍得進了醫院,都趟一個多星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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