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和六耳被圍困在當中,如來拈花一笑,道:“觀音尊者,你看那兩個行者,誰是真假?”


    觀音稟道:“前日在弟子道場,委實不能分辨出誰是真行者,誰是假悟空。他們倆一路鬥到龍宮、地府乃至天庭,都沒有能被分辨出。所以特來拜見如來,千萬要分辨出他們的真身。”


    如來笑道:“汝等法力廣大,神通無邊。卻隻能普閱周天之事,不能遍識周天之物,亦不能知曉周天之種類也。”


    觀音問道:“周天種類有哪些?”


    如來這才說道:“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蟲,乃嬴鱗毛羽昆。”


    “哼!”


    “哼!”


    顯然是如來分五仙五蟲,惹怒了某些存在,那些存在發聲。可是如來當沒有聽見,繼續說道:“這廝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嬴非鱗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類之種。”


    觀音問道:“敢問是哪四猴?”


    如來道:“第一是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鬥;第二是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初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獼猴,善聆聽,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


    此四猴者,不入十類之種,不達兩間之名。”


    如來看向猴子與六耳,道:“我觀假悟空乃六耳獼猴也。此猴若立一處,能知千裏外之事,凡人說話,亦能知之,故此善聆聽,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與真悟空同象同音者,六耳獼猴也。”


    變成猴子,並與猴子一個模樣,一個聲音的,是六耳獼猴!


    如來,已經是認出了六耳的根腳,自然是能夠辨認出六耳的。


    嗡!


    如來話音落下,一個金缽盂便朝著假行者罩了下去。如同五百年前,猴子麵對如來的掌中佛國一般,逃無可逃。


    在金缽之下,假行者顯化出原形,神通盡數被禁錮。


    真行者手中金箍棒一掄,劈頭一下便打死了顯化原形的假行者。


    混沌四猴,就此絕其一種。


    如來看著不忍,口誦:“善哉!善哉!”


    猴子見如來悲天憫人的樣子,分辨道:“如來不該慈悲憐憫於他,他打傷我師父,搶奪我包袱,依律問他個得財傷人,也該問個斬罪哩。”


    搶劫,就應該判死罪?這是哪個國家的律法?


    可是對於猴子的說辭,如來也並不想和他爭辯,隻是說道:“你自快去保護唐僧來此求經吧。”


    猴子扣頭謝道:“上告如來得知,那師父定是不要我,我此去,若不收留,卻不又勞一番神思。望如來方便,把鬆箍兒咒念上一念,褪下這金箍兒,交還如來,放我還俗去吧。”


    “你休亂想,切莫放刁。我讓觀音送你去,不怕他不收。”如來說著看向觀音,道:“你好生保護他去,那時功成歸極樂,汝亦坐蓮台。”


    觀音當即領了命,謝了恩。


    帶著猴子駕雲而去,不多時,便到了取經路,唐僧的位置。


    唐僧急忙拜見,迎接觀音。


    觀音說道:“唐僧,前些日子打你的,是假扮行者的六耳獼猴。幸虧如來知道他的根腳,才辨認出來。那假行者已經被悟空一棍打死了。你現在是必須收留悟空,一路上魔障未消,須得他保護你,才得到靈山,見佛取經,再也不要說不收悟空這樣的話了。”


    唐僧扣頭,道:“謹遵菩薩法旨。”


    觀音點頭,隨即駕雲而去。取經小組重聚,又渡過了一難。


    唿!唿!唿!


    這時,陰風怒號,吹徹三界諸天。


    眾生慟哭之聲,隨著陰風而響起。


    三界諸天,開始下降血雨,萬族蒼生之生靈,莫不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這是聖殞異象,前不久就在取經路上發生過。釋儒道三家聖人為了保障西遊的順利進行,殺雞儆猴而威懾諸天,那時他們屠滅一尊聖人,而發生了聖殞異象。


    可是現在,並無驚天大戰爆發,並沒有聖人隕落。


    怎麽會顯現聖殞異象?


    要說有什麽重要的人物死去,不過是在靈山之上,一隻假冒了猴子的六耳獼猴被打死罷了。


    六耳獼猴雖然是混世四猴,可並不是聖人。他的隕落,是不會爆發聖殞異象的。


    除非……


    除非……


    除非一個位麵的,位麵之子,夭折了。


    “阿彌陀佛!”唐僧低誦佛號,他從未把佛號念得這麽千轉百迴過。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是不知道該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緒吧。


    飛行在半空之中的觀音,她的身子略微一滯,隨即便如常的向著南海飛去。


    “你們,妥協了嗎?”


    一個聲音幽幽響起。這個聲音,分不清是男是女,分不清是老是少。不過敢這麽直接對著三界諸天說話,必定是地位非凡。


    可是,沒有人迴應。


    靈山,如來依舊寶相莊嚴;天庭,玉帝依舊分不清表情,太上也依舊神遊天外。


    大唐,人皇朱筆一滯,在禦批的奏折之上留下了一抹嫣紅。


    一個不知名的洞天福地之中,九尾的眼淚,不自覺的流出。


    ……


    蘇望看著這聖殞異象,心緒也是百轉千迴。


    沒有聖人隕落,卻發生聖殞異象。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西遊位麵的位麵之子隕落了。西遊的位麵之子,隻有取經小組了。取經小組之中,猴子排列第一,唐僧排列第二,豬剛鬣排列第三,卷簾人排列第四,小白龍排列第五。


    可取經小組,正在取經路上,繼續前進著。


    “猴子就這麽死了?”蘇望隻覺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是為什麽?西遊還能繼續?


    ……


    嗡!


    悲傷的情緒散發,包裹在補天石當中沉睡療傷的秦鄉,被驚醒了。他感知到了蘇望的記憶,看見補天處諸多補天石在哀傷,也是當即就明白了。


    猴子隕落了。


    那個稱號齊天,鬥戰不止,屢屢想翻盤,屢屢做出抗爭的猴子,就這麽隕落了?


    秦鄉的第一個感覺是不相信。


    “取經路,沒有猴子怎麽行?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可以取而代之嗎?”


    “補天石悲愴……嗬嗬……太刻意了猴子!”


    “你瞞得過三界諸天,瞞不過我秦鄉!”


    秦鄉在心裏說道,便又陷入了沉睡之中,他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複,還得繼續修養。


    ……


    ps:本來猴子隕落與否是個最大的懸念,秦鄉後麵的三句話不應該現在就說出來。但是偶然很慫,怕被罵,所以直接劇透,猴子沒死沒死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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