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肖楚便一直在床上養傷,期間碧春因為沒人給她送飯洗衣,來瞅了她幾眼,看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煩躁地罵了她一頓沒臉皮不中用便離開了,肖楚倒是不為所動,隻是心中湧起的想法再也按捺不下。

    可是沒有合適的時機,她隻能慢慢等。

    半個月後,肖楚的傷勢終於好了大半,碧春沒有耐心再等她傷完全好起來,就把她帶到了她的小院。

    “快幫我照顧這隻鳥,公子說八月十五要用,你可得看好了。”碧春指著一個精致的金絲籠子,滿臉嫌棄,“這破鳥弄得我整天一身鳥屎味!”

    肖楚看向籠中的鳥,不覺心中讚歎,好漂亮的一隻鸚鵡!這隻鸚鵡通體雪白,一雙藍色的眼睛宛若琉璃,正在細細地打量著肖楚,看起來機靈無比。

    “這鳥叫通雲,記得每天給它換六次清水,喂食六次且每次少量,天氣好要帶它出去曬半個時辰的太陽,定時清理糞便,喜食葵瓜子但不能多吃…”碧春在旁邊背著公子告訴她的要求,末了又瞪肖楚一眼,“記得看好不能死,否則公子會扒了你的皮!”

    “是。”肖楚微微頷首,照顧一隻鳥對她來說也不算難。

    交代完了鸚鵡,碧春去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了萬竹居——溫斯從的院子。

    每天大部分的時間碧春都是在溫斯從那兒的,剩下的時間,都是肖楚和鸚鵡獨處。這鸚鵡甚是乖巧,在籠子裏從不亂飛,唯一的愛好就是在水槽邊磨自己的角喙。

    “通雲,吃飯了。”肖楚挖著一勺鳥糧,放在了它的食槽裏。通雲慢悠悠地晃到食槽,低下頭戳了兩口,忽然又抬起頭:“通雲,吃飯了。”

    肖楚一頓,接著大笑起來,這鸚鵡竟然會學她說話了,於是又朝著它喊了一遍:“通雲!”

    那鸚鵡接著迴:“通雲!”發音清晰,連語氣都一樣。

    真是一隻聰慧的鳥兒,肖楚心中微微讚歎,愉悅地獎勵了它幾個葵瓜子。

    從發現通雲會說話後,肖楚將大把的時間都用在了□□鸚鵡身上,而這通雲,也表現得異常聰明,大約兩個月,通雲不僅學會了多種對答,還會聽從肖楚的指示做多種動作。

    “通雲,我是誰?”

    “肖楚,美女肖楚。”

    “通雲,你喜歡吃什麽。”

    “瓜子,肖楚扒的瓜子。”

    “通雲,稍

    息!”聽到這指示,通雲右腿直挺挺地抬起…

    “通雲,立正!”通雲又甩了甩頭站直……

    “通雲,劈叉!”通雲一動不動地看著肖楚,眼中是大寫的懵逼……

    肖楚瞄著它兩條小短腿噗嗤笑出聲,劈叉她還沒有教它,如此高難度動作它恐怕也學不會。

    正在肖楚心情相當不錯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來了人,肖楚急忙對著通雲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通雲馬上恢複了正常鳥的樣子,一言不發。

    為了隱藏好通雲會說話的本領,肖楚也教會了通雲,隻要她一“噓”,通雲便不會在除肖楚外的任何人身前開口。

    來的人正是碧春。

    “該死的小賤蹄子,手段真是多!”碧春罵罵咧咧地走進來,臉色沉著,不知道是什麽事惹了她。

    肖楚沒怎麽搭理她,隻是按照從前給她倒了杯茶。

    碧春拿起茶,喝了一口又重重地摔在桌在上:“就知道倒茶,你倒是清閑,玉珠那賤丫頭都要爬到我頭上了!看以後我失勢了你個醜丫頭能扔到哪兒去!”

    一聽到是玉珠,本來充耳不聞的肖楚微微一頓:“春姐姐,她怎麽了?”

    “還不是夫人!玉珠想伺候大少爺全府的人都知道,最近不知道給夫人灌了什麽迷魂湯,夫人竟允了她去萬竹居貼身伺候大公子,你不知道今天那小蹄子站在公子身邊看我的眼神!真想掐死她!”碧春越說越氣,一下子摔了手中的杯子。

    肖楚沒有說什麽,拿著掃把靜靜掃著地上的茶瓷碎片,隻是手心微微出了汗,小菊的仇,她是一定要替她報的!

    日子這樣一天天過著,碧春和玉珠鬥得越來越激烈,隻是從碧春每天迴來陰著的臉,肖楚就猜到她在爭鬥中處於下風,哎,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將軍府裏一片忙碌,溫大將軍在外作戰無法迴家,皇上體恤,派了三皇子來將軍府以表慰問,將軍夫人早已著手派人忙碌,不敢有絲毫怠慢。

    宴席定在大公子的宅院萬竹居,天色微微亮的時候碧春就起來了,畫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妝,才花枝招展的跑向萬竹居。

    臨走時還交代了一番肖楚,好好給通雲洗洗澡,晚上宴席開始時要帶著通雲過去。

    肖楚在陽光底下一下一下地給通雲淋著水,通雲跟她處久了,也不怕她,放在籠子外麵也不亂飛,乖乖地享受著肖楚給它的洗澡時光

    。

    “通雲,我估摸著今晚上大公子要在宴會上顯擺你。”肖楚拿起身旁的手絹,想給通雲擦擦身上的水漬。

    通雲沒有理她,甩了甩腦袋,躲開了肖楚的雙手,然後炸了炸毛抖了抖,不一會兒就把水珠甩幹了。

    “興許咱倆今晚上就分開了,以後我就見不找你了。”肖楚不禁有些惋惜,好不容易養了這麽久的鳥要還給別人了,真是不痛快。

    “見不著,見不著。”通雲學著她的話,兩隻腳在地上一蹦一蹦。

    “真是個沒良心的鳥。”肖楚輕輕彈了一下它的小腦殼。

    夜晚已至,肖楚準時去了萬竹居。大宴擺在竹園內,肖楚按照管事的吩咐,將通雲放在了離這不遠的一個偏廳,然後就迴來挑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安靜站好。

    桌子上陸陸續續擺滿了吃食,人也慢慢地多了起來。溫夫人來得最早,正站在旁邊檢查哪裏還有不妥,儀態雍容,當家主母的氣勢一覽無餘,接著溫斯從也過來了,後麵跟著碧春和玉珠,碧春臉上一臉嬌媚,而玉珠,乖巧溫順的宛若另一個人。

    大約過了一刻鍾,主客終於來了。溫夫人站在旁側,朝著來人恭敬地行了一個禮:“三殿下萬安,今日到臨寒舍使此處蓬蓽生輝,若有照顧不周,懇請殿下多多包涵。”

    來人正是三皇子,也就是肖楚在馬車上驚鴻一瞥的人。當日隻能看見他姿容不凡,今日卻被他整個人所吸引,身穿一身月白色外袍,上麵繡著麒麟暗紋,身姿修長,玉樹臨風,嘖嘖,不愧是皇帝的兒子,這氣質擱現代也能秒殺一眾男神,不過肖楚覺得此人並不簡單,他看似溫和,但她卻敏感地覺察出他有一股子疏離之氣,絕非良善之背。

    “溫夫人請起,溫大將軍在團圓之日依舊征戰沙場,實乃我燕南國的鐵血功臣,珩自當替燕南國感謝溫將軍。”三皇子語氣柔和,示意身旁的粉衣少女扶起溫夫人。

    這粉衣少女應該是溫素吧,因為她身後跟著的,正是讓她耿耿於懷的秋月。溫素身姿玲瓏,穿著粉色的煙隴長裙,容貌明豔,隻是雪白的臉頰上飄著兩朵緋紅,看著三皇子的眼光滿是秋水默默,看到溫素這個樣子,肖楚微微眯了眯眼,以她前世的洞人技巧,這溫素,□□不離十是喜歡這個三皇子。

    一陣寒暄之後,三皇子總算落了座,宴會也正式開始了。嫋娜的舞女扭動著柔軟的腰翩躚起舞,絲竹之聲悠揚婉轉,席間的幾個人時而舉杯時而低語,肖楚站的遠,什麽也

    聽不清,不多久就覺得有些無聊。

    去看看通雲吧,它一隻鳥在一個廳,不知道無不無聊。於是肖楚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轉身去了偏廳。

    萬竹居到處都是竹子,晚間風氣,竹葉之間沙沙作響,越靠近偏廳,那樂律之聲就越小。肖楚到偏廳發現門微微開著,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肖楚心頭,她急忙推開門,正看到有個人在往通雲的食槽倒東西。

    “是誰!”肖楚急忙嗬斥一聲,那人一聽來了人,嚇的手中的藥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這人竟是玉珠!

    玉珠定睛一看是肖楚,微微鬆了一口氣,轉眼間恢複好之前頤指氣使的樣子:“看什麽看,我就是好奇來看看這隻公子從西域弄迴來的鳥,你吆喝什麽!醜人亂事!”說著,就要出去。

    “那那藥是怎麽迴事。”肖楚盯著地上已經灑出粉末的白色顆粒,一字一頓地說。

    玉珠急忙迴身撿起藥包,腳步明顯有些不穩,隻是語氣神態依舊惡劣:“那藥並沒有倒進去,就算我有那心也是未遂,你個賤蹄子可給我把嘴守嚴了,否則沒你好果子吃。”說著,疾步出了偏廳。

    肖楚沒再管她,匆忙上前檢查通雲的食槽,還好裏麵什麽都沒有,她看著通雲傻不拉幾的表情,略微舒了一口氣,目光複又盯在了地上殘留的幾顆藥粒。

    這藥定是不簡單,玉珠這麽做,無非是為了爭寵,通雲一出事,溫斯從首先怪罪的就是喂養的人,碧春和她,定都沒什麽好果子吃。

    還好來得及時,止住了這一場災禍,肖楚擰著眉頭,眼睛微眯,玉珠,既然你都這樣子撞上來了,就不要怪我耍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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