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話我愛聽。”


    破天荒的,一直看女婿不順眼的你外公十分突兀地說了一句。


    家裏兩個男人都已經發話,身為未來婆婆的你母親不由微微聳肩:“好吧,有夢想的人生的確是美好的,不過。”


    說到這裏,你母親轉頭看向你,眉頭微微低了下來:“兔崽子,這樣一來,我對你的要求可要高一階了,華夏大學沒問題吧?”


    你學著你母親的姿勢聳聳肩:“有問題也得上啊。”


    “隻是,這臭小子才剛迴來,過不了多久又得離開了。”看著兒子,你母親的眼中流露出了不舍之情。


    “好男兒誌在四方,孩子大了,是時候該展翅飛翔了。”今晚,你父親的話明顯比平時要多一些,而且言語之中更多的是感慨。


    三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差點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心中一直記掛著三年未歸的你,你父親也許就會撒手人寰,在他生命最需要兒子的時候,你奇跡般地出現了,雖然你當時也隻是待幾個小時便離開,但至少他獲知兒子安然無恙,而且較之以前更為成熟、穩健,身為父親的他更是不停地鼓勵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為了妻兒,更是為了自己。


    你迴家之後,你父親心中多年的心結終於散開,再經過上次教育局內部的腐敗之後,你父親的心也逐漸冷了下來,現在對於他來說,家庭和人生的意義遠遠大於所謂的事業。


    “爸,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雖然六年不在家,但是在你的印象中,你父親一向都是藏不住心事的人,雖然他寡言少語,但是臉上的表情很容易就會出賣他的內心。


    你母親看向你父親,不由微微一笑:“你呀,心裏就是藏不住事。”


    聽到你母親這話,李綺蓧和你不由同時轉頭看向你母親,他們姐弟很清楚,語氣從你父親口中套出信息,還不如指望你母親,兩者相較,難易自現。


    見兩個孩子都看向自己,你母親開口道:“你爸已經向教育局提出辭呈了,上麵的領導也給了答複,兩個月後,你爸正式退休。”


    “嗯?”


    你略微詫異,還未開口,李綺蓧便搶先道:“爸才五十歲啊,按照官場的標準來說,正年輕力壯呢。”


    “經過上次那麽一鬧,他已經死心了,其實當初他要進教育局的時候我也勸過他,畢竟你爸這悶聲不響的脾氣不適合幹行政工作。他的直係領導呢,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他執意如此,也隻能由著他來了。不過,畢竟同事十多年,他通過關係,讓你爸提前退休,這樣傳出去也好聽一些,畢竟你爸在教育界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教授。”


    “其實吧,我倒是很讚同老爸的決定,隻不過他退休後,閑下來幹什麽?”


    你母親笑了笑,接著說“再說說我吧,教完你們這一屆,我也準備退休了。”


    “不是吧?”你和李綺蓧異口同聲道。


    “這時候你們也上大學了,就像你們外公說的,孩子大了,應該振翅高飛,尋找自己的夢想。而我和你爸決定迴綿竹老家,支援山區的教育事業。”


    “嗯,這個想法不錯。”你外公點點頭,“幫助山裏的娃兒走出來,讓他們看看這廣闊的世界,這比在辦公室裏麵對一大堆文件要好多了。”


    “我嘛,倒是無所謂,隻不過我怕爸的身體會吃不消。”


    “你爸的身體壯著呢,進了山身體隻會好起來,那裏空氣新鮮,都沒有汙染,而且這城市我的確也有點呆膩了。”說到這裏,你母親伸手做了一個懶腰,你發現你父親的手何時已經攬在了你母親的腰間,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恬淡如怡。


    末了,你母親看著李綺蓧道:“小蓧啊,你別說媽催你,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考慮一下自己的終生大事了。”


    一提到這個,李綺蓧的頭就疼了,這也是她為何平時不想迴家的原因,你母親的念叨功力可是跟唐僧有的一拚!


    “媽,你就別念了,我自己的事情我清楚,現在不是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嘛,等我找到了到時候一定帶給你看,就算你們迴了綿竹老家,我也照樣帶迴去!”為了給你母親吃下定心丸,李綺蓧特意加重了語氣。


    “嗯,這話我聽著順耳。”你母親點點頭,“本來我還準備給你組織一組相親對象的——”


    “一組!?”李綺蓧當即暈了。


    “別那麽激動嘛,你媽我不就是說說,還沒行動呢。後來我也想了一下,我閨女本身條件這麽好,眼光也高,相親反而把自身的檔次降低了。”


    “嗯嗯!”李綺蓧聽了連連點頭,同時暗唿好險。


    “不過!”你母親突然強調了一聲,“有三種類型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當我的女婿!第一,堅決不要小鮮肉、不要娘炮、不要死基佬!”


    “那是必須的!”娘炮什麽的,但凡隻要是個正常女人都會反感,李綺蓧很是義正言辭地握緊拳頭,顯示自己的決心和堅持。


    “嗯,很好。那第二點,隻能是華夏人,任何外國佬都不行!”


    李綺蓧連連點頭:“媽,你的標準,就是女兒我的標準,放心好了。”


    “第三點,人要好,心要善良;身高不能低於一米八;外形健康、陽光,不能流長頭發,頭發也隻能是黑色,堅決不能染發;不要胖子,也不能太瘦,臉不能太尖,鼻梁要高一點;四肢要健全,絕對不能有殘疾,隱疾也不行……


    後來巴拉巴拉一大堆話,李綺蓧頭朝下,雙手高高舉起,投降了,有這樣的一個極品老媽,實在讓人太無語了。


    家宴散後,你時間還早,你送外公和顏紫蘇迴敬老院,李綺蓧本來也準備送二人,後來半道上接到一個電話,自己打的離開了。


    看著眾人離開,你母親緩緩步入房中,伸著懶腰坐在沙發上,你父親已經在收拾碗筷,準備洗碗。


    結婚二十多年,收拾碗筷並且清洗的這道工序一直都是由你父親承包,夫妻二人分工明確,倒也是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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