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察對你說話的口吻完全變了,一開始他還隻是將你看待成一個不諳世事的高中生,而今,麵對你,他卻感覺自己是在麵對了一個城府極深,而且目光銳利的人物。


    “小雲雲,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母親欲伸手去拿你手上的拘捕令,然而,你卻是將其放入懷中,剛想對你母親說話,卻發現父親已經穿戴好衣服,從屋內走了出來。


    “爸,你先別出來。”


    “老李,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母親快步上前,欲伸手將你父親拽進房間。


    然而你父親卻是對著你母親搖了搖頭,深深一歎,對著與自己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妻子道:“老婆,恐怕我給你的承諾不能實現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你們這家人還真奇怪哦!”左邊那年輕警察突然開口,“拘捕令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李吭歌殺了人,我們現在要馬上帶他走!”


    “這……這……”


    聽到這話,向來十分強勢的你母親一瞬間突然癱在了地上,她用一種不可置信地眼神看著你父親,看著這個一直照顧自己的男人。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老公平日裏一直都安分守己,從來沒跟別人紅過臉,他怎麽可能會殺人!”


    “哎呀,這東西說不清楚,反正證據確鑿,而且還有證人在場!”那年輕警察從腰間拿出手銬,欲上前捉人,他手剛伸出去,就被你抓住。


    “幹什麽?你想襲警啊?”


    你的身高比年輕警察要高出許多,而且你的手臂力道奇大,年輕警察被他輕輕一抓,竟然抓出一個紅紅的手印來。


    “先不說法院沒定罪,就以我爸這麽合作的態度,你就不應該拿出手銬來。”此時的你顯得十分沉著冷靜,臉上流露出尋常高中生絕不可能有的表情來。


    “這小子……”


    中年警察伸手阻止年輕警察,他對著你笑道:“你說得很對,隻要你爸爸態度良好,法院一定會從輕發落的。”


    聽到這裏,你不由冷笑一聲:“哼,這種事情,你們說了不算。”


    話罷,你轉頭看向你父親:“爸,作為兒子,無論你什麽事,我都站在你這一邊。”


    你父親伸手輕輕拍了拍你的肩膀,他的表情很平靜,仿佛早就知道會有如此一劫:“你已經長大了,我也放心了。”


    “老李!”


    你母親急急叫了一聲,聲線之中夾帶著哭腔。


    “老婆,對不起,如果我當初聽你的話,隻是當一個普通的人民教師,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事情,我對不起你。”說著,李天一低頭,快步走了出去。


    “老李!”


    你母親猛地起身,欲追上丈夫,但她還沒出門,就被你抱住:“媽,冷靜點!”


    “你叫我怎麽冷靜,那是我老公,那是你爸啊!”


    你母親如此哭吼,很自然驚動了鄰居,很快走道上就圍了不少人。不過,那中年警察處事十分老道,在鄰居出門之前,他就已經帶著你父親快步下了樓。


    “妹子,怎麽迴事?”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扶住你母親。


    “燕阿姨,沒什麽事,我爸媽鬧了一點小別扭。”


    “哎呀,都這麽大年紀了,還鬧什麽別扭。”中年婦女一聽,不由歎了一口氣,“你爸也真是的,平時不是都讓著你媽的麽,怎麽這次改性了?”


    “沒事,他們兩個就這樣,這都老夫老妻,等下說說就好。”


    “哎,你爸呢?”


    “哦,他下樓散心去了。”


    你好不容易說退了鄰居,在此過程中,他親眼看到你父親跟著三個警察進了警車,出了小區。


    關上門之後,你發現你母親已經冷靜了下來,隻是臉上有些淚痕,卻不見半點頹廢之色。


    “兒子。”


    “嗯,我在。”


    “馬上打車去京寧,我們去見你杜爺爺!”你母親畢竟是戰鬥英雄的女兒,很快就振作了起來,並且第一時間想到了可以救她丈夫的人。


    你點點頭,道:“好。”


    當天晚上十一點半左右,你和你母親來到京寧市某個不對外開放的別墅區。


    出租車隻能停在別墅區的崗哨外,你和母親下了車,剛走兩步前麵崗哨裏就出來兩個配槍的士兵,他們對著你二人行了一個軍禮。


    其中一人問道:“你好,請問你們找誰?”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沉靜之後,你母親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平靜,她對著士兵道:“解放軍同誌,我們要找杜司令員。”


    “杜司令員?”那士兵愣了愣,之後便打量了你二人一眼,繼續詢問,“你們是他親戚?”


    “是的。”你母親點點頭。


    兩名士兵身體依舊筆直:“這位大姐,我們這裏跟其他地方不一樣,如果你們沒有出入通行證的話,我們是不會讓你們進去的,而且,現在也這麽晚了,首長肯定已經休息了。要不我給你們留給信息,你們明天再來吧。”


    “不行,我們有一個很要緊的事情,現在必須要見到杜司令員。”你母親的話裏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而且她說話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打都透露出一種十分幹練的氣息,頗具一番女軍人的味道。


    “這可為難我們了。”


    你一直站在你母親身邊,一言不發。自出門之後,你就一直緘默不言,眉頭緊鎖,不曾解開。


    這時候,外頭恰好有一輛“勇士”軍用越野車緩緩開進,聽在門口等待檢查入內,你母親身前的一名士兵忙小跑過去。


    你轉頭瞥了車內一眼,當你看清車內所坐之人時,嘴角不由微微翹起,當即轉身走了過去。


    那士兵剛剛檢查好該車的通行證,將剛準備將證件還給車內之人,在半道上一個手影閃過,他手中的通行證不翼而飛,而你此時已然站在他身後。


    那士兵轉頭發現通行證在你身上,剛準備說話,卻是聽到你用另外一種不同的聲線猛地發出一聲頓喝:


    “龔武!”


    “到!”


    越野車傳出一個清亮的應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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