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你不是沒聽清楚,而是反應不過來。


    “照兒,你剛才說啥來著?”


    “我們嘿咻吧。”


    照兒的聲音已然平淡得如涼白開一般,可是這話聽到你耳中,卻又成了滾燙的開水!


    你顫顫巍巍地如同一個九十多歲的老頭,伸手抓住照兒的如玉般嫩白、似絲綢般柔滑的手,臉上帶起了一絲不悅之色:“照兒,你告訴我,這話是誰教你的說的?”


    照兒微微歪著頭,定定地看著你,說了一句:“雲,你生氣了。”


    “這不是重點。”你猛然搖頭,“重點是,是誰教你說剛才的話。”


    照兒想了想,說:“是由美子。”


    “誰?”


    “由美子,機器人女友。”


    你一下子有些淩亂了,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照兒的思維。


    當然,照兒本身並沒有所謂的思維,她說完完全是憑借自身的第一時間反應。


    通過於照兒的交流,你很快就明白過來。


    原來,這個叫由美子的機器人女友,是來自島國的一部電視劇,照兒今天晚上剛好看到大結局。而“我們嘿咻吧”,是由美子經常對男主公所說的一句話,同時也是由美子對男主人公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了解事情始末之後,心裏無名火總算是平熄了下來,一開始還以為是有人故意教壞照兒的呢。


    其也很多人會覺得很奇怪,為何你深愛著照兒,卻遲遲沒有和她發生關係,成為一對真正的愛人,甚至是夫妻,畢竟這年頭大學生結婚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了。


    對於你而言,這是你對照兒的一份矜持,也是一份尊重。


    在你看來,照兒還沒有恢複神智,如果就這樣奪走了她最為重要的東西,你會因此而內疚一輩子。


    照兒不僅僅隻是你的照兒,她更是她自己,沒有人可以誘騙、更不能強迫,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行。


    再說,人與人之間最為重要的是心靈相通的感情,而不是遇火即熱的****。


    看著照兒,看著這個你所深愛的姑娘,你伸手輕輕撩開鼻頭上的一束散發,笑著問道:“照兒,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跟我說那句話,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麽?”


    照兒微微頷首,眼眸之中流露出僅麵對你時才會流露出來的柔情:“二丫說,這句話隻能對自己最喜歡的人說。我最喜歡雲,所以要跟雲說。”


    “嗯。”


    笑著點點頭,臉上很自然地洋溢出幸福的笑意。


    想了想,你又試探性地問道:“照兒,你知道喜歡是什麽意思麽?”


    照兒想了想,毫無征兆地站起身,彎下腰,將那一頭帶著花香的長發灑了下來,遮住了你的半個臉龐。


    緊接著,一種柔軟、溫暖到能將你的整顆心、整個人都融化的觸感自額頭傳來。


    “啵。”


    照兒第一次,主動地親吻了你的額頭。


    是的,你沒有看錯,是她主動的。


    這一刻,你傻了、呆了、癡了……


    “照、照兒,你、你怎麽……親……”不過隻是親吻了一下額頭,你忽然發現自己的嘴皮子居然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雲不是也親了我麽,二丫說,這是最好的,方式,來表達,內心。”


    當話說得深了,照兒的聲音就更加生硬,你知道,這些也許隻是她死記硬背的,但這就足夠,這就足夠了……


    照兒,你的照兒,她居然會主動親人了。


    伸手撫摸著額頭,忽然覺得好暖,好暖……


    嗬嗬嗬,嗬嗬嗬嗬……


    你當著照兒的麵,忽然傻笑了起來。


    時針恰好在這時候轉到了八點,照兒伸著了一個誘惑無比的懶腰,打著嗬欠道:“雲,我困了。”


    “嗯,好,我們睡覺。”


    熟悉照兒睡眠習慣的你很清楚,隻要照兒打了嗬欠,不出十秒,她就會進入深度睡眠。


    你抱著照兒上了床,輕輕地、慢慢地將她放在你那並不柔軟的床板上。


    照兒今天穿得淡紫色長裙很漂亮,如果和衣而睡的話,可能會把衣服弄亂;隻是,你一下子又顯得為難了。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照兒還不能說話的時候,你還能十分輕鬆地幫她脫衣服、洗澡,穿睡衣,相擁而眠;可是現在卻不行,照兒越來越像正常人了,越是如此,你就越下不了手,總覺得自己這麽做很禽獸。


    想來思去,你最終還是放棄了為照兒換衣服的打算,自己簡單地洗涮之後,穿著睡衣側躺在她身邊,背靠著床外麵的鐵欄杆,右手支撐的頭部,定定地看著照兒那百看不膩的麵容……


    待許多人都入眠後,淑女之家內,武綺蓧房間的燈卻依舊亮著。


    她穿著一件性感的棉質睡衣,坐在床頭,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俄文書籍,動作輕柔地泛著書頁。


    不多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吧。”


    武綺蓧頭都沒抬,繼續看著那生澀、拗口的俄文小說。


    兮語端著一個木托盤走進來,上麵放著一杯熱牛奶。


    “小姐,夜已深,您該休息了。”


    兮語將裝著熱牛奶的精致玻璃杯放在武綺蓧的床頭櫃上。


    “嗯,快了,我看過這個情節就睡。”武綺蓧抬頭對著兮語微微一笑,“你也累一天了,快去睡覺吧。”


    兮語麵帶一絲憂色,定定地看著武綺蓧:“小姐,奴婢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你不把所有對李公子的思念告訴他呢?奴婢想以李公子的性格,和他對你的感情,應該不會拒絕。奴婢知道,其實李公子心裏也有你,隻是他放不下照兒而已。”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武綺蓧放下手裏厚厚的書,端起玻璃杯,將裏麵的熱牛奶一飲而盡。


    “小姐,奴婢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照兒鋪磚搭橋,即便她將來恢複神智感謝你,那又如何?小姐要的,不是他們的感謝,而是李公子對你的關懷和溫暖不是嗎?”


    將手裏的玻璃瓶放在床頭櫃上,而那床頭櫃上則擺著一個小相框,那相框裏放著一張老照片,上麵是兩個小孩,年紀約莫五、六歲左右,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有些小淘氣,留著蘑菇頭;而女孩子則綁著兩根馬尾,看上去十分可愛。


    武綺蓧拿起相框,當她看到相框裏的小男孩時,絕美的臉上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充滿溫馨和幸福的笑意。


    “其實,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經死了。之所以到現在還活著,就是為了想偷偷得多看他幾眼,想聽聽他說話;看著他笑,看著他歡唿,看著他奔跑……這就足夠了。”


    “可是、可是你的病已經好了啊,而且還是李公子冒死下十八層地獄的最低端,在那天無地獄裏麵對秦廣王、當著地藏菩薩的麵把你救迴來的!難道這不能說明李公子對你的心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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