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迴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剛才除了我手中這個身穿花衣的男子,還有兩個人從樹林裏殺了過來。


    不過這兩個人的運氣也不太好,一個對上了老左,另一個對上了李淮山他們四個。


    如今他們也和我手裏的人一樣,全都陷入了昏死狀態。


    僅僅一個人,就能將我的注意力全部引走,我甚至都不知道同一時間還出現了另外兩個人。


    不周山果然是藏龍臥虎啊。


    陳道長也忍不住咋舌:“不周山還有這麽厲害的人物?大和尚,我看這幾個人的修為、身手,跟你比也差不多了哈。”


    澄雲大師白了陳道長一眼:“他們確實和我實力相當,比你強一點點。”


    陳道長頓時不樂意了:“怎麽,你還覺得我不如你來?來來來,咱比劃比劃來!”


    他們倆也就是鬥鬥嘴,不可能真打,澄雲大師也是滿口的:“來就來,我要是怕你你是我孫子。”這種話。


    你別看他們兩個吵得歡,可兩個人的眼睛卻不斷在樹林裏來迴掃視著。


    就算不特意去掃視,我也能發現林子裏還藏著一個人,估計這家夥本來是打算和另外三個人一起衝出來,隻不過他還沒登出來,前麵三個人就被打敗了,然後他就躲在了一棵樹後頭,要麽就是打算等待更好的機會伏擊我們,要麽就是打算一直躲著不出來了。


    我朝身後的人招招手,示意大家繼續朝山頂走。


    前行大約十五米以後,我便快速撒開陽線,震腕一抖,將八卦錢投了過去。


    八卦錢在空中劃過一道幽長的圓弧,帶著陽線繞道了一棵大樹身後,最後一個伏擊者就藏在那裏。


    隨著我連收兩下手腕,八卦錢偏轉方向,帶著陽線在那人身上纏了三四圈。


    一直到被陽線纏結實了,那人才想起來逃跑,不過他剛剛邁出一步,我就急速收腕,靠著一股猛力將他扯了過來。


    那人順著陽線上的力量,在半空中一路飛馳,沒多久就到了我麵前。


    本來我以為這家夥有可能反擊,還特意提前凝練了念力,沒想到他雙腳剛一落地,就大聲吆喝道:“我投降!”


    最後一個字沒等說利索,青鋼劍的劍鞘就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隻從鼻子裏“鞥哼”一聲,就一頭栽倒在在地。


    我問老左:“他們多久能醒?”


    老左琢磨了一下,說:“四五個小時吧。”


    先前被我們幹翻的那三個人,差不多也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大家的背包裏都帶著鋼索,於是紛紛拿出鎖鏈,把四個人全都捆得結結實實,劉尚昂還檢查了他們的口腔,出乎預料的是,在這些人的嘴裏並沒有種下毒泡。


    陳道長和金帛番留下來看著這四個人,其他人繼續朝平天峰行進。


    掌東海本來是負責上山放火的,可我在半路上遇到他的時候,他卻在組織景字脈的兄弟救人,我們走到半山腰,掌東海正指揮者幾個景字脈兄弟將傷員背下來。


    我將掌東海叫住:“山上傷亡嚴重嗎?”


    掌東海說:“怪得很,那麽大的爆炸,卻隻有人受傷,一個死的都沒有,太怪了。”


    “到底怎麽迴事,什麽東西炸了?”


    “我也不太清楚,幾分鍾前,我剛剛打算放火,就聽到了爆破聲,好在我們幾個反應快,要不然也得遭殃。哦,聽不周山的這些門人說,好像是平天峰上的一塊鎮山石突然爆炸,落石已經將通往蔥嶺的密道給堵住了。”


    把通往蔥嶺的密道堵住了?


    不好,祖巫怕是已經帶著逃往蔥嶺了!


    我問掌東海:“蔥嶺那邊有人守著嗎?”


    “有。”


    “讓他們守好蔥嶺,如果有人從裏麵出來,千萬跟緊了!”


    一邊說著,我就想轉身朝山下跑。


    當時我的想法是,祖巫既可能會在幾天內進入蔥嶺,如今密道被落石封住,不一定什麽時候才能挖穿,必須盡快感到蔥嶺才行。


    不過剛邁出兩步,我就改變了主意。


    鎮山巨石爆炸,不周山憑空出現了大量傷員,如果我是祖巫,在這種情況下,我會怎麽做?


    我會先堵住密道,做出我要經由蔥嶺出逃的假象。


    再喬裝打扮,混在傷員大軍中離開不周山。


    別忘了,不周山原本就是老仉家的分支,老仉家的景字脈精通易容術,不周山中,一定也有精通此道的高手,祖巫想易容成其他人,恐怕不是難事。


    多麽險惡的調虎離山計,我差一點點就上當了!


    在我轉身朝山下走的時候,所有人幾乎都是一樣的反應,大家基本上是在同一時間轉身,同一時間邁開下山的腳步。


    從頭到尾,隻有梁厚載一個人站在原地沒動。


    這小子,腦子轉得比我快。


    我一停下,梁厚載就開口對我說:“這麽大的山爆,肯定有人喪命!”


    我點頭:“肯定有那麽一批人,再山爆發生之前就已經遇害了。”


    聽到我的話,梁厚載頓時露出了釋懷的笑容,我也衝他笑了笑。


    這一次,我們倆想到一塊兒去了。


    可周圍的人卻不理解我們的話,一旁的李淮山耐不住好奇,就停下腳步問我:“你們倆這是聊什麽呢?”


    我擺擺手,示意他先別插話,隨後對掌東海說:“在山門內建一個治療點兒,所有傷員都帶到那裏去治療。這件事你指示手底下的人去辦,你帶上幾個人,在山裏多轉一轉。”


    掌東海也有些疑惑:“轉一轉?你要找什麽?”


    我說:“屍體,在林子裏,一定能找到幾具新死的屍體。快去,動作快!”


    掌東海沒再多問,招唿了幾個人,轉身就朝林子走。


    剛剛我和梁厚載對話的時候,就有一個傷員悄悄張開了眼睛,隨後他就一直盯著我,我說的每一句話,他都非常認真地聽著。


    他肯定沒有意識到,就算我背對著他,也能看到他那清醒而專注的眼神。


    剛剛還因為重傷昏迷不醒,現在就這麽生龍活虎了,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麽?


    掌東海帶著人朝林子裏走的時候,我發現那個人眼神一轉,望向了平天峰的西北側。


    我立即喚住掌東海:“東海,等一下!”


    掌東海迴過頭來看我:“怎麽了?”


    我抬起手,朝著平天峰西北側指去:“去那兒找,屍體就在那裏。”


    掌東海有些不解:“你怎麽知道屍體在那兒,你看見了?”


    這地方離我們這兒確實不算太遠,但由於山上植被茂盛,山體被擋的嚴嚴實實,我當然看不到那裏有什麽。


    我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植被太密了,什麽都看不見。不過就在剛才,他朝著那個方向瞥了一眼。”


    說話間,我朝著那個裝死的人揚了揚下巴。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第一時間反身跳下景字脈兄弟的背,一落地就施展開輕身功夫,想要逃跑。


    老左施展八步神行,瞬息間到了他身旁,帶著劍鞘的青鋼劍在空中猛地一揮,那人的腳踝被擊中,雙腿一折,當場就跪在了地上。


    我心叫一聲不好,老左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其打昏,他很可能會複讀。


    果不其然,當老左衝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已經咬破了舌根,不周山門人藏在舌底的毒都極為生猛,頃刻間就能致死,還沒等老左伸出手去扶他,他就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不過這也怪不得老左,這家夥的速度其實不慢,老左出劍的那一瞬間,他正閃著身子朝林子裏躥,如果不立即將他打倒,等他進了林子就不好抓了。


    這要是換成我,第一下肯定打脖子,可老左心善,他怕情急出手掌握不好力道,傷了對方性命,才改打的腳踝。


    我朝掌東海擺擺手,示意他先去忙自己的事兒,隨後就走到老左身邊,將死者的屍體翻過來看了看。


    這家夥顯然易了容,而且易容的時候非常倉促,此時還能看到他臉上有兩塊皮膚皺皺巴巴的,很不自然。


    說真的,就算我剛才沒有發現他有異常,等到醫務站建立起來,醫務人員也會發現他的臉不對勁。


    我找了一個景字脈的兄弟過來,讓他消去了死者臉上的易容術。


    趁著這人剛死,身上的血還沒有完全冷卻,種在臉上的毒還是可以被消幹淨了,景字脈的兄弟前後花了不到三分鍾功夫,就讓對方的麵相恢複到了本來麵貌。


    這人看起來也就是十八九歲的年紀,臉上的皮非常嫩,五官也像是刀劈斧琢的一樣,棱角分明,毫不誇張地說,這人也算是個實打實的帥哥,隻不過眉毛修得有些過於柔美,看起來多了一份不自然的娘氣。


    麵相這麽獨特的人,在不周山裏認識他的人一定不少。


    我就對那位景字脈的兄弟說:“你再到山上去,帶幾個傷不重的,意識比較清醒的人下來,讓他們來辨認一下死者的身份。”


    對方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走。


    我話還沒說話,於是將他叫住:“哥們,你先等等。我問你個問題啊,你說,山上發生了這麽強烈的爆炸,為什麽不周山的門徒卻不下山呢。按說遇到這樣的事兒,這七千個人應該一股腦地往山下衝才對吧。”


    畢竟逃命要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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