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一年前,身處在這個一個環境中,再看到這麽一張冥照片,我肯定早就嚇破膽了,可這一年經曆了許多,很多東西見得多了,心理上自然也就有了免疫力。


    用個比較俗的詞來詮釋現在我的,就是膽兒肥了。


    照片上的人眼肯定是不會動了,之所以會有那樣的錯覺,說白了還是透視問題。


    我放下照片,又在祠堂裏觀望了一下,沒發現其他異常,隻能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打道迴府。


    可準備出祠堂大院的時候,我伸手推了推院門,卻發現門被鎖死了。


    別看這兩扇門表麵上已經嚴重腐朽,卻十分結實,我硬推了幾下竟然沒推開,無奈之下隻能亮出左拳,一拳將門板砸斷。


    破碎的木片飛得到處都是,我跨出門檻以後,就蹲下身子看了看,發現帶有門鼻的那塊厚木板上掛著一個很結實的銅鎖。


    看樣子,剛才我進入祠堂的時候,曾有人跟了上來,不過這家夥的腳步非常輕盈,以至於我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行蹤。


    由於砸門的時候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驚到了駐守在村子裏的李淮山,就聽他扯開嗓門大聲喊:“大飛,你那邊什麽情況?”


    我一邊將銅鎖建起來,一邊大聲迴應:“我沒事,不用擔心。”


    說完,我就將銅鎖裝進背包,迴到了老貓他們紮營的院子。


    李淮山一早就在院門口等著我了,我一進胡同,他就快速湊過來,將一個裝著方便麵的飯缸遞給我:“老貓的缸子,趁熱吃點吧。”


    我接過飯缸,小聲問李淮山:“剛才我出去的這段時間,有人離開過嗎?”


    李淮山搖頭:“沒有啊,所有人都在呢,怎麽了?”


    我皺了皺眉頭:“看樣子,除了咱們之外,村子裏還混進了別的什麽人,眼睛放亮點,盯緊院子的出入口。”


    李淮山點了點頭。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對他說:“這件事,先別聲張。”


    李淮山依舊點頭,隨後對我說:“大家都累了,老貓剛才問我,現在能不能讓大家睡一會。”


    我說:“睡吧,你也睡一會,外麵我來盯著。”


    李淮山:“行,等我起來再輪你的班。”


    我吃了口熱麵,說不用,讓他能睡多久睡多久,太陽落山之前能起來就行。


    這麽說倒也不是客氣,我知道李淮山也很疲憊了,但我到現在也沒覺得累,估計就算接下來的兩三天都無法睡覺,我也不會有什麽感覺。


    自從先天奇脈變成了後天鋼骨以後,我雖然失去過去那樣的自愈能力,但各方麵的極限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力量、耐力、專注力都比以前強了很多,雖說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後天鋼骨和先天鋼骨的區別到底在哪,但兩者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就是扛造扛折騰。


    李淮山已經快到極限了,也沒和我囉嗦,立即迴帳篷裏休息,其他人見我迴來了,也像是放了口氣一樣,一個個伸著懶腰,鑽進各自的帳篷裏去了,隻有老貓還是悶悶地坐在營地外圍,一個人抽著煙。


    等其他人都開始休息了,老貓才拍拍屁股站起來,輕手輕腳地湊到我跟前來。


    我坐在院門口,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說:“去睡吧,外麵有我看著就行了。”


    老貓笑了笑,慢慢坐在我跟前,問我:“小兄弟,我很好奇啊,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我也還了他一個笑臉:“有機會的話再向你解釋吧。去睡吧。”


    老貓似乎有點不甘心,轉頭朝帳篷那邊走了幾步,忽而又轉過身來,湊到我跟前問:“咱們這次,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說實話,這問題我根本不想迴答,可他問完這句話以後,就直直地盯著我,好像如果我不給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他就不肯走了似的。


    問題在於,我不是一個能安慰他的人,因為我不會說謊。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如實告訴他:“十有**會出意外。所以,你還是趕緊休息休息吧,養足了體力,好應對接下來的事。”


    老貓:“會出什麽意外?”


    我搖了搖頭:“現在還說不好。不過不管出什麽事,我都會盡可能地保護你們的安全。”


    老貓沉默了一陣,點點頭,說:“那這些人,就指望你了。”


    他說話的時候,還特意朝帳營那揚了揚下巴,似乎他口中的“這些人”,指得就是地雷他們,並不包括他自己。


    我無奈地笑了笑:“也不能完全指望我,我隻能盡最大能力保護你們,至於最後有多少人能活下來,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老貓頓時瞪大了眼:“什麽意思?你是說,這一次,一定有人會死麽?”


    我如實告訴他:“死人的幾率很大。你別忘了,當初青皮子帶人進山的時候,隻有他自己活著出去了。”


    老貓怔怔地看著我,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我也將視線轉向了一邊,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隻因接受不了他那充滿期頤的目光。


    我無法向老貓保證,離開荒村的時候所有人都活著,畢竟到目前為止,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同時我也不確定自己和李淮山能不能全身而退,更不用說保護這麽多人了。


    在漫長的沉默之後,依舊是我打破了這壓人心魄的沉寂,對老貓說:“行了,別想這麽多了,想太多也沒用。去休息吧。”


    老貓又在我身邊站了一迴,可最終還是歎口氣,迴了自己的帳篷。


    接下來的七八個小時裏,營地上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期間我的視線一直在院內和門外來切換,除了天色越來越暗之外,一切都保持著原有的樣子。


    剛入夜的時候,蟈蟈就醒了,他鑽出帳篷以後就點起了營火,開始做飯。


    其他人大概是被營火的火光驚擾到了,也一一從帳篷裏鑽了出來,李淮山是最後一個起來的,和大多數人的滿臉緊張不同,這家夥一出帳篷就是一臉睡眼惺忪的樣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朝我這邊走:“有情況嗎?”


    我先是搖搖頭,又朝老貓的帳篷看了一眼。


    現在所有人從出來了,唯獨老貓的帳鏈還是拉上的,外麵的嘈雜似乎無法擾亂他的安眠。


    李淮山也順著我的眼神轉了一下頭,朝老貓的帳篷那邊看了看,隨後對我說:“這一路上,老貓一直都特別緊張,估計也是累壞了,就讓他多睡一會吧。”


    我站起身來,用力在李淮山肩膀上拍了一下。


    李淮山頓時疼得直咧嘴:“幹嘛呀你這是,我靠,疼死我了!”


    我衝他笑笑:“醒過神來沒?”


    李淮山很不爽地撇撇嘴:“這下是徹底醒痛快了。”


    “你看好其他人,我上房頂看看。”一邊說著,我就施展開騰雲步,幾步躥上了房頂。


    如今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山區,可當我朝著村口方向遠眺的時候,依然能看到棉花一樣的白色霧氣團聚在村子周圍。


    那團霧就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光照亮了似的,白得讓人心裏發慌。


    直到現在,幻象依然沒有散去。


    也就在我盯著那團霧氣大皺眉頭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了一陣嚷嚷聲。


    小九月要出去方便一下,李淮山不讓她出門,就為這,兩個人吵了起來。


    我朝著院門方向看,就見小九月抱著雙手,一臉不悅地對李淮山說:“院子裏全是你們這幫大男人,你讓我怎麽方便啊,不行,我一定要出去?”


    李淮山也很無奈:“現在都啥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我跟你說,外麵那可是相當危險,你要是離開了我和大飛的視線,萬一出點什麽情況,我們可保護不了你。”


    小九月:“可可讓我在這,我也上不出來反正我要出去,真不行就讓米婭陪著我吧。”


    李淮山:“她陪著你有啥用啊。”


    無奈之餘,我隻能跳下房頂,來到李淮山和小九月身邊,又朝著米婭招招手,隨後對小九月說:“你到胡同口的拐角那邊去解決,讓米婭看著你,我在胡同裏看著米婭。”


    李淮山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著說:“這倒也是個辦法,你說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小九月的反應明顯比李淮山慢半拍,就在一旁問我想幹什麽。


    我懶得和她解釋太多,接著進了胡同,朝她和米婭招招手。


    小九月雖然不明白我的意圖,但還是一陣風似地去了胡同的拐角處,有院牆擋著,我是看不到她的,所以才讓米婭站在胡同口盯著她,一旦她出了什麽事,米婭會第一時間告訴我。


    由於擔心出現意外,所以我隻和米婭保持了三四米左右的距離。


    站在胡同裏,我還聽小九月在問米婭:“大飛在哪呢?”


    米婭衝著胡同的拐角處歎了口氣:“放心吧,他離你遠著呢,你抓緊點吧。”


    在這之後,我和米婭就不再說話了,小九月的手機裏則傳來了搖滾樂的聲音。


    要說這丫頭也是夠怪的,進村的時候明明比誰都緊張,可到了這會又好像完全忘了迷霧的事,上個廁所還要聽歌,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一首歌放完,米婭就有些著急了,對著小九月喊:“你能不能快點?”


    小九月:“這不就好了麽,你急什麽啊!”


    話沒說完,小九月那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叫,我立即朝米婭那邊看,就見米婭也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當時她也顧不上管小九月了,頓了頓腳,轉頭就朝我這邊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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