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我們走了將近五分鍾,就有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漢子從後麵跟了上來。


    我和包有用聽到後麵的腳步聲,於是轉身迴望,就見那個漢子一邊跑,一邊揮舞著手朝我們這邊喊:“王哥!”


    ******這才迴頭看一眼,他先是朝跑過來的漢子微微一笑,然後又稍微朝我和包有用這邊湊了湊,小聲說:“他就是這裏的工頭,和我是本家。”


    包有用一聽,立即堆起了笑臉,喊一聲:“王工頭!”


    剛才轉身迴望的時候,包有用還是一副很警惕的樣子,此時突然堆起了大大的笑臉,別說是王工頭本人了,就連我心裏都覺得有點別扭。


    王工頭臉上的表情怔了一下,不過還是很禮貌地還了個笑臉:“喲,這位就是王哥說的貴客吧?”


    包有用也笑著迴應:“啥貴客啊,我們是來查案子的。”


    “到底出啥事了?”王工頭在包有用麵前停下腳步,轉頭對******說了這麽一句。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隻是低頭看著包有用,眼神中帶著詢問的味道。


    對了,說到這不得不粗略地說一說******的樣子,這個人長著一張大眾臉,基本上看他一眼,就能讓你想起上學的時候明明住在你隔壁宿舍,可每次在街上見到的時候你都認不出來的那個同學,簡單點說,就是這個人的長相完全沒有辨識度,扔到人堆裏就會被徹底遺忘掉。


    可他長相普通,個頭卻一點也不普通,我能在現實中見到的人中,個頭最高的肯定是二爺,個頭第二高的人,絕對就是這個******了。


    他的身高至少在兩米一左右吧,我們看他的時候全都要仰視,他看我們的時候,則要一直低著頭。


    怪不得包有用要提前將所有工人支走,有******這麽一根標杆和我們一起行動,我們就是想隱藏自己的行蹤都不可能。


    這時包有用短暫地和******對視一眼,隨後就對王工頭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案子,那什麽,你該忙忙,我們就在魚塘裏轉轉。”


    王工頭笑了笑:“我也沒啥事,你們既然想轉,我就帶著你們逛唄,嘿嘿,反正也沒外人。”


    嘴上說沒外人,可他的眼神裏,卻是滿滿的提防。


    說完這番話,他就拿出了煙盒,給每個在場的男性都遞來了煙,而在場的男同胞們也全都沒有拒絕他,我和李淮山分別道一聲謝,拿一根煙點上,******則將王工頭遞過來的煙裝進了自己的煙盒裏,包有用拿出一根煙來叼在嘴上,但並不點燃。


    見到我抽煙,包有用還大皺眉頭地問我:“你年紀輕輕的,什麽也有煙癮?”


    我說:“我今年二十了好嗎。”


    “二十也不大呀,你走上社會才幾年,怎麽就學人家吸煙了呢?”說著說著,包有用又轉移了話題:“啊,對了,有件事剛才忘了說。你是陰差,這次的案子,以你為主。”


    我習慣性地撓了撓太陽穴:“什麽叫以我為主?”


    包有用抬起手來,指了指周圍:“用你的直覺指引我們。”


    在包有用手指的幾個方向上,隻有一些不知道幹什麽用的矮牆、兩三座小房子,以及一個個緊挨在一起的深坑,除了這些東西意外,我就隻能看到李淮山和沙文曉他們了。


    本來我以為,在這樣一個到處都有坤氣攢動的地方,我不太可能再感知到別的東西的,可當包有用的手指從一座小房子的後方快速劃過時,我的視線落在那裏,心中頓時跟著一顫。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顫,隻知道,那座房子後方肯定有蹊蹺。


    廢話不多說,我朝李淮山招招手,抬腿就朝不遠處的小房子邁了過去,包有用和其他人也趕緊跟上。


    剛才我看到這座房子的時候,由於角度問題,隻能看到它的東、南兩道牆,這兩道牆都是很普通的水泥牆,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直到我繞到房子西側的時候,就見正衝西麵的這道牆是用一塊塊形狀不太規則的石頭壘砌起來的,每一塊石頭上,都隱隱散發著被扭曲過的潮汐力量。


    我站在小屋的西牆前,心裏一陣陣發緊,身子也跟著抖了兩抖。


    包有用湊到我跟前來,看了看用來壘砌牆壁的石塊,也是當場皺眉:“這些石頭,看起來有年頭了呀。”


    我說:“是明末年間的石頭。”


    完了我又問王工頭:“這些石頭是哪來的?”


    王工頭用了兩三秒鍾時間思考,隨後對我說:“哦,魚塘這邊本來有個很老的壩頭,我們也是為了省錢,就把那個壩頭拆了,用拆壩得來的石頭壘了這麽一麵牆。哎呀,不過這些石頭也不好用,重量大不說,還特別濕滑,我們砌完這麵牆以後就不再用它們了。”


    我接著問他:“你說的那個壩頭在哪?”


    王工頭指著正北方向:“往那個方向走十米就是。我們拆出石頭來以後,就把壩根給埋了,你現在看不到它。”


    先是把壩頭拆了,接著又把老壩的壩根給埋了?那可是好幾百年前的老建築,也真虧這些人能幹得出來。


    可迴頭一想,這些在當地施工的人恐怕也不知道那座老壩是什麽時候的東西,甚至於就連土生土長的濱海人對此都一無所知。


    畢竟是建於那個政權更替的時代,況且還沒建完就廢棄了,像這樣的老東西,在清朝的地方誌上說不定都沒有記載。


    我朝著正北方向走了十米,雖說地麵下方沒有傳來潮汐的氣息,但我能感覺到,正有大股大股的坤氣從我的正下方噴薄而出。


    它們剛剛從地底下鑽出來的時候,給人一種很輕柔、很平靜的感覺,恰恰是這種過度的平靜,讓它們在這躁動的環境中變得難以被察覺。


    可一旦它們升上半空以後,似乎就變得暴躁起來,開始毫無規律地四處竄動。


    我就這麽站在坤氣的噴發口上,抬起頭,仔細查看著周圍的狀況。


    此時我已經能感覺到,附近還有什麽地方是不正常的,但因為炁場環境過於雜亂,我又很難找出那道異常的確切位置。


    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站在原地反複朝附近張望,終於發現了一個盛滿水的方坑。


    魚塘中有很多人工挖掘的方形坑洞,每一個坑洞的麵積大約都在一百五十平米以上,在我視線所及的地方,絕大多數坑洞都是空的,唯獨位於我左前方的那個坑,水幾乎滿得要溢出來。


    確切地說,那裏麵不是水,而是更像是某種不反光,而且在海風擾動下絲毫不起波瀾的泥漿。


    由於那種泥漿的顏色無限接近於土壤,當你站在遠處的時候,很容易以為坑裏空空如也,隻有四麵土壁。


    我立即快走幾步,來到方坑旁邊。


    沒錯,它就是我要尋找的那個異常點,與老壩的石頭不同,這個坑洞給我的感覺……非常舒服,似乎在泥漿深處,藏著一些能讓人心情愉悅的東西。


    第一個走到我身邊來的人是王工頭,他一邊湊過來,一邊拿出煙盒,又遞給我一根煙。


    我笑著擺了擺手,從自己口袋裏摸出了煙盒:“我還是抽自己的吧,你的煙勁道太大。”


    王工頭笑了笑,收起煙盒,又指指灌滿泥漿的方坑對我說:“我們來的時候,坑裏就灌滿泥漿了,這個魚塘的承包商囑咐過,不能動這裏頭的東西。”


    包有用也貼了過來:“泥漿裏頭有什麽?”


    王工頭攤攤手:“那我們就不知道了,估計也沒什麽貴重物件吧,誰會把貴重的東西埋在泥漿裏?”


    包有用挺了挺腰,給我一個詢問的眼神,我則衝他做了一個口型:“法器。”


    我猜測,舊貨店剛剛出手的兩件法器,就埋在泥漿深處。


    包有用依然盯著我,他的眼神中也依然充滿了詢問的味道。


    他似乎在問我,接下來該做什麽。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隻能衝他搖了搖頭。


    得到我的迴應後,包有用無奈地撇了撇嘴,隨後又在魚塘裏掃了兩眼,自言自語似地說:“那兩個人還沒迴來麽?”


    王工頭聽到他的話,就插嘴問:“誰迴來?”


    “沒誰,”包有用衝著他笑:“你們這個工地有個能喝水的地方嗎,你看看我們折騰了一路,也怪累的。”


    “有有有,你看看我,你們都來了這麽久了,我也沒問問你們喝不喝水什麽的。”


    王工頭說著這樣的話,臉上卻一點也不尷尬,隻是快速招引大家朝魚塘外圍的一座鋼架房走。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魚塘內外總共有三座房子,其中兩座都是用水泥壘起來的,麵積也就是十平米左右,而唯一的一座鋼架結構房則要大很多,粗略估計,麵積在百平左右吧,當時我就猜測,那裏應該是工人們的休息室。


    鋼架房的門是鎖著的,王工頭來到門前以後,就忙不迭地在褲兜裏找鑰匙。


    工人們已經放假,門又是鎖著的,於情於理,房子裏都不應該再有人了,可就在王工頭從口袋裏拿出鑰匙的時候,伴隨著鑰匙串叮叮當當的碎響,屋子裏也傳來一陣不易察覺的腳步聲。


    裏麵的人可以將步子放得很輕,似乎就是想借助鑰匙發出的噪音掩藏自己的行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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