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林著雨就隻聽到上麵龍椅之上傳來一聲尖細而陰陽怪調的聲音——


    「皇上請林姑娘上前來看看!」


    是皇上身邊大監的聲音。


    聽到大監的傳話,旁人自然都不再說話了,一時之間,殿裏的焦點倒是都放在了林著雨身上。


    眾人反應不一!


    都知道老皇帝怕是命不久矣了,這會兒召見的任何一個人都有著非凡的意義,若是沒有什麽重要事情,不是什麽重要的人,老皇帝可是沒有精力接待了。


    所以有的人看向林著雨的目光中帶著羨慕,那是她們這輩子都盼不來的榮寵。


    而有得人目光則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林著雨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跟根基和家族勢力的女子,卻能夠得到皇太後的青睞,這會兒更是讓皇上親自召見。


    但是先不說旁人反應怎麽樣,既然皇帝召見,林著雨就不得不從。


    隻能恭恭順順的走上前去,心裏還一麵想著,這老皇帝不會也是要把她當成一隻猴子一樣來打量吧?


    若是老皇帝知道林著雨此刻是這麽想他的,怕是要吐血身亡了。


    「你就是京城最近盛傳的那個神人?抬起頭來,朕看看。」


    老皇帝雖然垂垂老矣,但是皇帝自有的威嚴依舊是分毫不減,給人一種高高在上震懾之感。


    林著雨依言輕輕抬了一點頭,目光平視這前方,卻不敢看老皇帝。


    片刻之後,「依朕看,倒沒什麽特別的,聽說朕的兒子們都有求教與你?」


    老皇帝以一種閑話家常的語氣跟林著雨說著,仿佛像是再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而已。


    但是,林著雨卻不能把皇上的話當做閑話家常來應答。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老皇帝雖老,但是他的權力可沒有減,他的脾氣可沒有減,依舊是一個不高興就可以要了林著雨的小命。


    「迴皇上的話,皇上真的是高看小女了,不過是相互切磋交流而已。」


    林著雨盡量小心翼翼的迴答,不讓老皇帝挑出錯來。


    但是饒是這樣,隻要有心挑刺,這話裏的刺總是能夠被挑出來的,就比如這句。


    老皇帝剛聽林著雨說完,心裏便不樂意了。


    我的兒子跟你是相互切磋?老皇帝總感覺林著雨說這話似乎是她占了便宜,之前問林著雨隻是客氣,但是林著雨真是這麽答了,皇帝又不高興了。


    「哦,林姑娘竟有這般才學,朕倒是不知道,剛才的詩對的怎麽樣了?」


    皇帝問道,言語之間卻是不容置疑。


    「會皇上,小女並不曾作詩。」


    林著雨實話實說,生怕皇帝又找了什麽端倪來考教她。


    「既不曾作詩,那現在作了便是!」


    一句話輕輕巧巧,命令的語氣不容人質疑。


    不同於之前幾個皇子的慫恿,也不同於那這個閨閣小姐,想說不敢說。


    聽了這話,林著雨還能再說什麽呢?皇上有命,不得不從,否則就是不從皇命,這麽大的擔子,林著雨可不敢背。


    這時候,皇太後再一邊倒是打起圓場來了。


    「皇帝問這些做什麽?林姑娘既能夠做好,讓孫兒們多與他相交,定然也是有益處的。我們老了,老了,這天下啊,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皇太後一邊說話,一邊嘆氣,惹得皇後在她身邊少不得安撫。


    皇太後這一言看似是調節,但是落在皇帝耳裏,可就不是那麽一迴事了。


    更加的堅定了這讓林著雨作上一首詩的想法。


    而這時,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嚷了一聲,「林姑娘不敢作詩,怕不是肚子裏沒貨吧?這神人的名頭難道起招搖撞騙不成?」


    一旦有了懷疑的聲音,那事態就會朝著不可控製的局麵發展。尤其是有這麽些閨閣女子,自己沒本事,這八卦的場合,可是最愛湊熱鬧的了。你言我一語,便將這事說的比真的還真。


    林著雨倒是不欲反駁的,有沒有本事,又不是拿出來秀給別人知道的。


    隻是這皇太後可不樂意了,方才還勸著皇帝,這會兒又換了一個立場。


    畢竟林著雨可是她親自指點的太子妃,林著雨有幾斤幾兩皇太後自然是清楚的,雖然不確定林著雨到底有沒有文采方麵的天賦,可就是看不慣眾人就這麽埋汰她。


    於是出言說道,「哀家看林姑娘就是個極好的,這詩啊,女子無才便是德。況且林姑娘也是個奇女子了,巾幗不讓鬚眉!」


    皇太後將林著雨又是一番好誇,總不能讓這些旁係的小姐們小瞧了。


    太後這番維護她的話,林著雨自然懂,隻是如此一來,林著雨反而是更沒有退路了。


    「承蒙皇太後維護,皇上看中,這也是小女的福分。今日若是不作詩一首,到有愧皇太後的信任了。」


    林著雨這話說的也漂亮,讓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聽的這各家小姐也是沒用二話說。


    「既是如此,來人,備紙墨!」


    一邊林著雨已經在思考該選什麽樣的詩好了。


    不過片刻,似乎是有了思緒,隻見林著雨手執素筆,腕底微動,宣紙上一個個簪花小楷越入其上,動作如行雲流水,揮灑之間暢聊若魚,待整首詩一次寫成之後,林著雨方才落了筆。


    旁邊自有皇上身邊的侍從,待到墨跡幹後,將那林著雨所做呈上。


    皇帝一邊看,一邊改了神色,似乎是要隨時發怒的樣子,眾人此刻皆是屏住唿吸,不敢說話,猜測著林著雨到底寫了什麽,竟然惹得皇上如此?


    七皇子也十分好奇,走到林著雨身邊,以眼神示意,問林著雨可是作了什麽大不敬的詩,看皇上這樣激動,感覺隨時都可以賜林著雨一死的樣子。


    「大監,你來讀!」


    皇帝最終還是將手上的宣紙交給了身邊的大監,隻讓他讀,卻沒有做出任何評價。


    這?不過眾人摸不透,就是方才還算是維護著林著雨的皇太後也想不通,皇帝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大監接過了那宣紙,捧在手上,方才遵照皇上的指示,一字一句讀了出來。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滿。


    蒼穹浩茫茫,萬劫太極長。


    麻姑垂兩鬢,一半已成霜。


    天公見玉女,大笑億千場。


    吾欲捧三龍,與人做扶桑。


    北鬥酌美酒,勸龍各一觴。


    富貴非所願,與人駐顏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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